“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見慕和玉匆匆而去,慕雲秋有些擔憂的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口。
蕭廷無奈的起身將門關上,回到床邊坐下,“她可能是擔心高平在信城留的時間太長,對她在城郊駐營的名聲有影響,回去找林有君想辦法去了。”
沒想到那個剛提出和離,甚至休夫的慕和玉竟然還會擔心自己的名聲?
慕雲秋坐起身來,看著桌上的飯菜,眼中露出饑餓的神色,“我想吃飯。”
吃飯?
蕭廷回身看一眼桌上還未撤走的飯菜,腦子一時間有些回不過彎來,方才還在擔心姑姑慕和玉的她,怎麽才一句話的工夫,便把思緒轉到了吃飯上。
人才,果然是大潮國難得的人才。
蕭廷憋著笑,低頭與她豎起大拇指。
夫人,你厲害,為夫甘拜下風!
但,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她現在身體特殊,斷然吃不得涼飯菜。
“夫人稍等,大概廚下的粥快好了,我去端來。”
蕭廷說完起身走出臥房,吩咐門口的護衛將房內的飯菜收走,自己則徑直去了廚下。
粥早就煮好了,隻是煮粥的廚子不知為何,竟蹲在灶間睡著了。
想到著急等飯吃的慕雲秋,蕭廷便沒有和廚子計較,自己取碗盛了粥,端回了臥房。
賬可以留著以後再算,等著吃飯的那位可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素粥?”
回到臥房,蕭廷將粥送到慕雲秋嘴邊,慕雲秋卻一臉嫌棄的躲開了。
蕭廷不解的看著她,剛才在桌前不是嫌那些菜腥味重嗎?如今煮了素粥來幫她調調胃口,怎的又嫌清淡了?
“你身子需節製一些吃肉,今日你吃到了腥味,便是身子在和你的嘴提抗議,莫要隻想著嘴裏痛快,身子太虛,可是承受不了那麽多的油膩食物。”
既然餓了,多少都應當吃一些,況且這素粥本就是因為她聞到了腥味,才特意做的,說不吃便不吃,一會兒吃葷菜的時候,若是再又不是,豈不是又要等著挨餓?
慕雲秋極不情願的張開嘴,身子無力的靠在床欄邊,兩眼閉著,仿若蕭廷此時送進她嘴裏的不是清淡的素粥,而是寡淡的清水。
蕭廷以為,慕雲秋這聞不了腥味的特點隻會停留一日,哪曾想,自那日起,她天天都會被飯菜裏的腥味熏到,然後便是無休止的嘔吐,嘔吐完,接著吃素粥。
一連被折騰了七八天,慕雲秋有些受不住了,更是沒心思想著出遊的事了,並直言讓蕭廷再去尋一些藥方,哪怕是隻讓她免遭孕吐之苦也行。
奈何不管是哪家醫館,也不管是從醫多少年的大夫,都沒有根除孕吐的法子。
孕吐是孕婦必經之路,嚐到了其中痛苦,才能體會到自己母親的不易。
當然,已經重生一世的慕雲秋自然是知道父母親的不易,對於上一世事,心裏也一直很愧疚,可,這也不是讓她重生後遭受,孕吐的理由吧!
再說了,若是早先便知道會有這麽一個過程,她寧可將當時蕭廷的那些玩笑話當真,去尋一些紅花湯喝下。
這哪是人遭的罪呀!
為了讓慕雲秋少受一些一苦,蕭廷更是停了夜庭所有生意,命夜庭上下齊心尋找良方。
總算是在西南的藥城尋到了良方。
每日喝著蕭廷親自煎的止孕吐的湯藥,慕雲秋終於能再次對她鍾愛的肉肉大快朵頤了。
吃得了葷腥,身體到底是好的快了許多,渾身乏力的症狀不見了,慕雲秋便又惦記上了去西南遊玩的事,尤其是得知她吃的治療孕吐的藥便是從西南的藥城尋來的,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眼大潮國盛產名貴藥材的藥城風貌了。
索性,蕭廷在照料慕雲秋之餘,找京城名匠定製了一輛帶有減少震動感功能的馬車,再在馬車裏多鋪設一些錦被,更加減少了震感,便不用再擔心慕雲秋會因乘車出遊而累著身體。
出行前一天,久居皇宮的蕭靖忽地將蕭廷傳進宮內,讓慕雲秋好不容易調整過來的心情,又開始變得湍湍不安。
若是放在以前,不是急事且不是皇帝密函,蕭廷是不會那麽聽話的進宮,可這一次不一樣,他擔心,若是今日借口不進宮,怕明日出行的計劃會被蕭靖打斷。
見一麵,了解蕭靖傳見他的真正意圖,便是把事情交給蕭青辦,他心裏也能踏踏實實的和慕雲秋離京出遊。
一整天,慕雲秋都在前堂等著蕭廷,一整天,蕭廷都在皇宮禦書房與蕭靖議事。
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蕭廷才出宮,回府。
“他又出了什麽幺蛾子!”
蕭廷一進門,慕雲秋便迎上去,一臉不滿的問道。
蕭廷歎口氣,故意裝出一副很失落的樣子,看著慕雲秋,“於坤的部下出現了。”
慕雲秋聞言,嘴角不由抽一抽,什麽情況?於坤部下出現,蕭靖不應該是派自己的禁軍四處搜捕嗎?找蕭廷管什麽用?於坤又不會聽他的話!
想到蕭靖的話,蕭廷心中雖不失落,卻也高興不起來。
他怎麽也沒到,蕭靖竟會把注意打到已經懷孕的慕雲秋身上,想要拍慕雲秋主掌此次抓捕於坤部下的事,理由是慕雲秋和於坤交過手,她出手全勝的機會能多一些。
見蕭廷不說話,且臉色不好看,慕雲秋似乎猜到了蕭靖找他的真正用意,臉色冷下來,“他不會是又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吧?”
蕭廷沒說話,也沒點頭。
但,慕雲秋已經明白了。
“虧他能想的出來!”慕雲秋的話裏行間全是鄙視。
說實話,蕭廷第一次聽到蕭靖的話時,也很鄙視他。
堂堂一國之君,堂堂七尺男兒,自己的政權內部出了問題,竟然第一個想到的是懷了孕的慕雲秋!
當然,身為慕雲秋的男人,他怎麽可能讓自己懷孕的妻子再冒這種險!
“想出來也無用,他自是皇族子嗣便當以孝為大,再說了,朝中能人那麽多,何苦隻盯著我蕭廷的女人不撒手!”
看著蕭廷淡淡的把話說完,慕雲秋哼笑一聲,“朝中能人是不少,可你也要清楚,或許那些能人已經被於坤的人盯上了,自身都難保了,還如何應對其他事?”
“想來於淩的傷勢也該好了,蕭靖放著自家人不舍得用,拉我下水?”慕雲秋說著冷冷勾了勾嘴角,“虎符尚在我手中,他大概是想物盡其用罷了。”
蕭廷也猜到了這個原因,所以,他自己把事情擔了下來。
至少他有夜庭,便是不能將於坤的屬下有一殺一,至少能尋出其藏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