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主府小心翼翼的摸索了一圈後,蕭青回到了他進來時的入口處,城主府的廚房所在的後院中。

全府上,形形色色的人最全的地方,莫過於這裏了,想要了解,便要從這裏入手了。

在城主府周旋了近兩個時辰,蕭青才隨著午後送菜的人混出來。出了城主府,蕭青並未急著回客棧,而是從信城的另一條路直接到了富華樓。

付華去城主府,也是去了便沒有回信,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付華已經想到了救出於淩的辦法,另一種可能就是,付華的身份被識破,也被困在城主府。

若是付華被識破,那富華樓定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富華樓與以往一般,生意爆火,大廳裏人聲鼎沸。蕭青進了門,便直奔付華的房間。

還沒走到房間門口,便覺身後有人跟上來了,蕭青勾勾嘴角。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付管事,別來無恙啊?”蕭青又往前走了幾步,轉身靠在付華房門對過的朱漆柱子上,看向身後人。

“蕭,蕭護衛?”付管事似不敢相信一般,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這是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可是主子那邊有什麽需要,拍您來傳達?”

蕭青搖搖頭,“付華呢,還沒回來?”

付管事歎口氣,憂心忡忡的道,“樓主天未亮便被主子傳去,至今未歸,也未派人送信回來。”

蕭青聞言,擰眉向樓下看了一眼,走到付管事身邊,“你這裏可有城主府的地圖?”

“有倒是有,可這種重要的東西一向都是樓主保管,她還沒有回來,我也不知放在何處啊?”付管事麵露難色,看向蕭青的時候,更加擔心了,“可是樓主出了什麽事?”

蕭青看著他,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進去看看,你在外麵守著。”說著拍拍他的肩頭,回身進了付華的房間。

付管事忙俯身應著,遣退身後的彪悍大漢,回身走到付華門口,麵朝外站著。

沒多大會兒,蕭青便出來了,手裏拿著一個被白色絹帕包著的東西,朝著付管事笑笑,“主子那邊還有事要處理,我先走了,你忙。”

付管事不知道蕭青手中拿的什麽,也沒敢問,看著蕭青走出富華樓了,才回身進了付華的房間。

蕭青並沒有找到地圖,隻是找到了一張門貼,看樣子應該是城主府在此之前派人送來的。

回到客棧,蕭青刻意從後院翻牆進入。大概是城主府的人覺的蕭廷和慕雲秋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會翻牆,便沒有在後院安排人。

“可有消息?”

看到蕭青回來,劉淺星立刻迎上去,蕭青看她眼睛紅腫,麵色發白,沒有回答,便直奔蕭廷和慕雲秋的房間。

蕭青隻敲了一聲門,還沒說話,慕雲秋便急匆匆開門,“怎麽樣?”

一開口,竟是與劉淺星一樣的問題。

蕭青搖搖頭,走進房間,回手關上門,“城主府今日有宴,但依舊戒備森嚴,不過,依照此物來看,付華在城主府應當沒事,今日天黑之前,大概能傳回消息。”

慕雲秋聞言,這才鬆了口氣,回身坐在蕭廷身側,“幸好付老板無恙,否則,我們得罪的便不隻是城主府了。”

看富華樓那建造氣派,後台老板實力定也不容小覷。

蕭青不解的看著慕雲秋,見她言語間竟有些慶幸,不由轉頭看向蕭廷。

蕭廷忍不住揉揉她的發髻,柔聲道,“付華的安危暫且不論,她在這信城也算是一方富賈,有那麽大的富華樓靠著,城主不敢拿她怎麽樣,倒是於淩,要費些力氣了。”

慕雲秋抬抬眼皮,“都是我不好,若是我隨那官差去,說不定,現在我們都已經出了信城了。”

蕭廷從一開始便阻止她見城主,就是因為怕城主對她不利,沒想到,這丫頭,轉了大半天,這腦子還是沒轉出這個彎來。

蕭青倒是認同慕雲秋的說法,雖然,他也擔心慕雲秋的安慰,可若被困在城主府的人是慕雲秋,現在那個城主怕已經是一具隔夜的死屍了。

如今,蕭青是看清楚蕭廷的心了,即便是整個大潮國,也比不過一個慕雲秋重要。

“閉嘴!”蕭廷回手在慕雲秋的腦門上輕拍一下,“趁早打消這個年頭。”

“那怎麽辦?”

慕雲秋憋著嘴,委屈巴巴的看著蕭青。蕭青實在受不住她這樣的眼神,便轉過身去,佯裝看著窗戶的方向。

蕭青躲開了,慕雲秋便又轉頭看向蕭廷,“要麽你去要人吧,你是皇叔,他一個小小的城主一定不敢違抗命令的。”

蕭廷哼笑一聲,“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在信城內你覺得有誰比城主大?”

慕雲秋瞬間又耷拉下臉,趴在桌上,“這麽說,我們隻能等,看看付老板能不能幫上忙?”

蕭廷和蕭青都沒有回她的話,她挑眉看了一眼,見他們各有所思,像是在想應對的計策,便也趴著不做聲了。

付華比蕭青預料中的早回來近一個時辰,也如眾人所願,帶回了於淩。

隻是,她們都是被抬著送回來的。

客棧門口停了轎子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想過會是付華和於淩回來了,待店小二朝著樓上吆喝了一嗓子,眾人才急匆匆迎出門外。

抬轎子的是富華樓的人,付華被人架著走下轎子,看到蕭廷後,蒼白的唇上勾出一抹笑,微微彎身道,“不負皇叔厚愛,付華帶回了於副將,可惜,付華沒能保他安然的走出城主府。”

付華的話剛說完,於淩便被人從轎子裏抬出來,白色的衣衫上,幾乎被血跡染透,發髻淩亂,麵色枯槁,隻被關了一夜,卻猶如自地獄走了一趟。

看到這樣的於淩,劉淺星連哭一聲都來不及,便暈倒在眾人麵前。

慕雲秋也被於淩的樣子嚇得不輕,於淩隨她征戰這麽多年,從未受過這麽重的傷,現如今倒被自己人傷成這樣。

“付老板,你可知信城城主名諱?”

慕雲秋回身看著付華,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看著付華的眼神卻深沉的嚇人。

付華看一眼蕭廷,見蕭廷點頭了才回道,“胡晉。”

慕雲秋聽罷,忽然勾唇笑了,回身走到於淩身邊,一手搭在於淩的胳膊上,“放心,他活不過今晚。”

她用的是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付華看她神色異樣,禁不住擔心的回看著蕭廷。

蕭廷在看到慕雲秋嘴角的那抹笑時,已經猜到了她想要做什麽。

跟著慕雲秋在邊疆與匈奴周旋的那個些日子,他已經摸透了慕雲秋的脾性,與慕雲秋而言,誰要是敢動她的屬下,那便是等同於給自己判了死刑。

所以,慕雲秋心裏想到了什麽,他隻要幫她想好退路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