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你……”大和尚話說一半就被清和半路截了去。

“這件事跟靈音寺無關,你若是想找麻煩,直接衝我來便可。”清和說道,隨即轉身離開。

卻不料他剛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了一道疾風,清和心裏暗道不好,剛要轉身,背上就傳來一股大力將他牢牢地壓在了地上。

“哼,我讓你橫!讓你用樹枝紮我!你個勾搭人家夫君的賤貨!你不是想指著肚子裏的孩子一步登天嗎?我今天就幫你把這個孽種墮掉!”說著女人還使勁兒往身下壓了壓,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這時,大和尚還有圍觀的人們終於反應過來了,趕緊把這個女人從清和身上拉下去,不想這女人卻跟發了瘋一樣死命拽著清和就是不鬆手。

錢玉蘭信佛,每年都會在春末的時候來到靈音寺小住一段時間以求修身養性。剛巧今日馬躍深有空,便陪著妻子一起過來了。

寺裏的小沙彌都認識他們兩人,見他們來了打了招呼便引著他們兩個往禪房的方向走。

“馬夫人還是住在最裏麵的那間禪房?”小沙彌問道。

錢玉蘭聞言點點頭,她一向喜靜,來到寺院裏是為了清修的,找個安靜的地方再好不過。

隻聽小沙彌輕聲說道,“您之前住的那個院子裏如今住了一個人,不過他明天就要離開了,小僧可以先把您安排在別的禪院,等明日那位施主離開了,再安排您住進去。”

“我記得那處院子有好幾間房,隻是不知道這位靜修的客人是男是女,若是方便的話,我直接住進去便可。”錢玉蘭說道。

小沙彌聞言點點頭,隨即引著兩人往禪房的方向走去。

馬躍深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裏見到外甥。

“和哥兒!”馬躍深大喊一聲,趕緊衝上前去。

壓在清和身上的老女人聽見動靜,抬頭一看見是個一品不凡的中年漢子,隨即開口罵道,“喲!你就是這小賤人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吧?我看你穿得人模狗樣的,怎麽眼光這麽不好呢?竟然找了這麽一個下三濫的賤貨!”

話還麽有說完,這個女人隻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原來是錢玉蘭直接給了她一巴掌!

雖然是出自大戶人家的小姐,可錢玉蘭卻不似那般嬌滴滴的模樣,她待人的原則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從小到大,她還真沒有怕過誰!

“你!從哪兒滾出來的賤女人,你竟然敢打我!”女人大聲吼道,可壓著清和的身子卻紋絲不動。

錢玉蘭也懶得跟她廢話,直接從頭上拔下一支金釵,奔著女人的胳膊就紮了過去。

“啊啊啊啊!殺人啦!還有沒有王法啦!”女人大聲哭喊道,抓著清和手也放了一些力道,趁著這個空擋馬躍深一腳就把這個女人給踹到一邊去了。

“血!是血!”人群裏突然一陣驚慌。

眾人抬眼望去,果然看見清和的身下有一灘血跡。

錢玉蘭的心立馬就慌了,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當然明白眼前是什麽狀況。

“夫君!趕緊把和哥兒抱起來,咱們得趕緊去找大夫,不然和哥兒肚子裏的孩子怕是危險了!”

聞言,馬躍深身子一緊,趕緊把清和抱了起來。至於罪魁禍首的那個女人還在一旁罵罵咧咧道,“別以為這事兒就這麽完了,你們給我等著!”

“今日之事,我奉陪到底!若是我外甥今天有什麽大礙,我必定讓你送了命!”

女人聞言臉色有些蒼白,不過還是嘴硬,看著馬躍深兩口子的背影完全消失了,就又哭喊著大罵起來,“這都是什麽世道啊!全都來欺負我一個女人,真是沒有天理了啊!”

“我說這個大嫂你見好就收吧,剛才來的那個漢子一看就不是什麽普通人,那個小哥兒如果真出了什麽事兒,恐怕你還真得吃不了兜著走!”一個圍觀的漢子說道,“再說你也是,管人家閑事幹什麽?還壓在人家小哥兒身上,他肚子裏的孩子要是真有個好歹,我看你,懸了!”

“什麽懸不懸了?都胡說八道什麽呢?一個勾搭漢子的小哥兒還想鬧翻天不成?”女人硬著頭皮說道。

不想這時人群裏又傳來一個聲音,“剛剛帶走小哥兒的那對夫婦,好像是……好像是馬禦廚的兒子兒媳。”

“什……什麽馬禦廚,你少在這兒嚇唬人了!”女人大聲說道。

“什麽叫嚇唬你啊!馬禦廚在宮裏供職了一輩子,那在先皇麵前也是有一號的人物,如今他雖然告老在家,可滿朝文武誰不給他個麵子啊?還有他兒子馬躍深,雖然沒有跟他父親一樣去宮裏供職,可也闖出來了自己的名堂,你去街上問問,看看誰不認馬家糕點的招牌?”

“說……說到底還不是個賣糕點的?有什麽了不起的?”這女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再說我還幫他夫人處理掉了個小雜種,他夫人應該感謝我才對!”

“你啊你,怎麽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剛才拿簪子紮你的那人就是馬躍深的夫人,你以為那是感謝你的樣子嗎?”

“也許……也許是當著她男人的麵兒,她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女人挺著脖子堪堪說道。

“唉,你還真是,我剛才可隱約聽到那個小哥兒對馬躍深的稱呼,他喊的是舅舅。”

聞言,女人身子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侯府。

顧景明坐在桌前,手裏拿著一張小紙條,上麵清楚地記錄著紹靜初一天的日常起居。

竟然去了寒蟬小築……顧景明不知為何心裏一緊,正要喚人去打探清和她去寒蟬小築的目的,不想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眼前。

“主子!靈音寺出事了!”

漆黑的眸子瞬間凝緊,臉上更是透著一股子寒氣,“說!”

“小主子被人設計了,如今已經被馬躍深帶回了馬家。”黑衣暗衛低聲說道。

“被人設計?那他現在怎麽樣?”顧景明眉頭緊皺,自己步步為營,不想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被帶走的時候小主子身下已經見了血,至於現在,屬下不知。”黑衣人說完便叩倒在地上,“屬下辦事不周,還請主子責罰!”

話剛說完,隻覺得背後一痛,緊接著人就飛出了老遠。

“咳咳!”黑衣暗衛趴在地上嘔著血,這一腳踢得厲害,他甚至連坐都坐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