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四章 藥種 五千字大章!

在白石吸收著無問的意誌,準備獲得無問傳承之時。

在這無問的意誌中,紫炎正努力的感受著自己元神之力的所在,他知道隻要找到了自己的元神之力,那便能找到白石的所在。而這樣的尋找,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對自己元神之力卻好無告知,好像憑空消失,又好像被某一種東西隔絕一般。

幾千年來,他與紫龍一直在這無問的意誌中,尋找那所謂的意誌,不但沒有找到無問的意誌,而且也沒有找到出去的地方。他們並不知道,要想出無問的意誌,就必須等待無問的意誌消失。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中,紫炎與紫龍並沒有相遇。因為沒有了紫電劍的原因,紫龍在這無問的意誌中依舊在不斷的尋找著無問的意誌,可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甚至之前那紫電劍存在的地方,此刻也成為一片亂石崗,紫龍幾番尋找,依舊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在這第二天中的羽化之城,這接近一個月的時間,歐陽家與京南家的關係也日益僵硬。到最後,甚至在這羽化之城的街道上,京南家的仆從遇到歐陽家的仆從,總會無事找事,到最後大打出手,但這一些,歐陽皇士與京南克卻裝著不知。

歐陽皇士知道,不到必要的時候,他歐陽家是不會與京南家正麵衝擊的。

事實上,歐陽皇士中間還考慮到了司馬家的原因,他知道,若是此時與京南家交戰,漁翁得利的定然是司馬家。雖然不怎麽清楚司馬空內心的想法,但歐陽皇士知道,司馬空定然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論頭腦,京南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歐陽家在數百年前發生過一場幾乎滅頂的災難,之後將歐陽菁菁送去了道晨真界,經過百年的時間,歐陽家挺過來了,再次崛起。這一次崛起,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京南克。縱然他清楚的知道,之前歐陽家發生的那場災難,很有可能與京南克有關,但這一切。僅僅是猜測而已,在還未得到證實之前,他不會妄下結論。所以即便京南家實力很強橫,但已經在生死邊緣徘徊無數回的歐陽皇士,並不懼怕他,他擔心的是歐陽菁菁,擔心的是歐陽家的其他人,擔心的是自己會以德報怨。

所以,在上一次。那九劫峰之攀時,縱然京南克言語相對,若不是因為涉及到歐陽菁菁,歐陽皇士肯定會忍氣吞聲。但在歐陽皇士的內心。誰也不能傷害歐陽菁菁,歐陽菁菁就是他的命,甚至說比他的命還要重要千萬倍!

青蓮並沒有將石白便是白石的話語告訴歐陽菁菁,所以每次遇見歐陽菁菁之時。他總是很糾結,但她知道,此時並不能告訴歐陽菁菁。她想將白石這件事情。成為她內心最深處的一個秘密,成為她與藥老之間的秘密,埋藏在心底,最後帶向墳墓。

特別是每一次看到歐陽菁菁站在城牆上,站在亭台頭,仰望著遠方,有些出神的眼神,蘊含期待,彌漫滄桑,帶著悲涼的背影。青蓮的眼中總會忍不住的泛起悲傷。她不知道什麽叫做所謂的愛情,但她清楚的知道,等待一個人的痛苦,特別是那個人不可能回來了,那種無邊無際的思念,縈繞在其心間,卻糾纏在腦海之內。

這些年的等待,歐陽菁菁似乎並沒有因為這漫長的等待而感到絲毫的疲倦,特別是上次與石白聊天之後,她內心隱隱覺得,白石會回來的。所以每一次目光投向遠方再次,在夜晚來臨的時分,他終究也會將目光投向藥老家的所在,看看那個叫石白的人,是否還在那蒼樹上彈琴,彈那一首能完全詮釋歐陽菁菁內心的憂愁曲子,彈那一首讓人心情放鬆的曲子。

忘記了悲傷,忘記了憂愁,忘記了感歎……可是,歐陽菁菁始終做不到。

就如白石與無問所說,歐陽菁菁本就一凡人,做不到四大皆空。

在歐陽菁菁看來,石白的身份即便熟悉,但卻顯得極為的陌生,她內心對石白那天從九劫峰之上消失,而感歎惋惜。可是這種惋惜,隻是那麽幾天的功夫,在幾天之後,當她再次響起石白的時候,她內心終究是平淡了許多,她覺得,這就是命,就是石白的。有天安排,有天注定。就如她歐陽菁菁自己一樣,逃不過自己的宿命。

藥老已經加入了歐陽家,此刻他成為了歐陽家唯一的大夫。當然平時醫術極為高明的他,在這羽化之城內,也有很多人知道,於是有不少病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會來歐陽家找藥老。

直到這些人越來越多,在數天之前,歐陽皇士專門給藥老開了一個藥館,讓他給那些病人看病。漸漸的,這個藥館傳遍了這羽化之城,映入了京南克的耳中,也映入了葉秋的耳中。

這一天,當那蒙蒙細雨退去之後,葉秋走在有濕潤的柏油路上,拖著疲憊的身子,帶著蒼白的麵孔,露出痛苦的神色,搖搖晃晃的走到了藥老的藥館中,然後一下坐到了木凳之上。

今天藥館出奇的安靜,藥館內除了藥老與葉秋之外,並沒有了其他人。

看到葉秋痛苦的神色,藥老的神色驀然一變,急忙的走了過來,首先是看了看葉秋的蒼白的臉色與發青的嘴唇之後,並沒有過多的問,便伸出手掌,給葉秋把脈。

可是在這一把脈之下,藥老的神色立刻有了變化,因為葉秋的脈象並無異常,而且看葉秋這個樣子,很顯然並非是裝出來的。於是藥老去拿了一個止痛藥丹,遞給葉秋之時,終於開口說道:“你脈象平穩,但看你這般痛苦,你先把這顆止痛丹服下吧。”

葉秋似乎已經痛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他招了招手,最後勉強的說道:“沒用的,我這是老病了,痛幾個時辰就好了。”

聞言,藥老的眉頭微皺下。忽然見得,在葉秋的口中,出現了一絲絲白氣,伴隨著這白氣的浮現,雖然還未接觸到葉秋的身子,卻是感覺到一個刺骨的寒意傳來,這股寒意,令得藥老的身子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顫,目光中露出了唏噓之意。

更在藥老目光露出唏噓之時,他又看見。葉秋的臉,此刻蒼白得如同凝固的冰霜,頭上的青絲甚至已經開始有冰渣的出現。就連衣衫上,此時也緩緩的多了一些冰霜。

但這陣寒冷並沒有持續多久,在轉瞬之後,這些冰霜忽然融化,取代而之的,卻是一股股熱氣的冒出,這股熱氣冒出之時。葉秋的眼中出現了兩團火焰,臉龐通紅,身子痛苦的開始在地上打滾。似乎渾身都要被烤熟一般,那般樣子。很是難受。

藥老看得此幕,卻是束手無策。無奈與同情之時,忽然看到葉秋的額頭上出現了一棵藥材的樣子,這棵藥材。由他額頭上的青筋暴出而形成。伴隨著這藥材的出現,葉秋的頭好像隨時都要爆裂開來一般,抱著頭在地上痛苦的嘶叫著。

此幕。讓得藥老的瞳孔驀然的睜大,神色一變間,沉聲說道:“你是被別人種下了藥種!”

藥老沉吟之時,驀然的滲出手掌,其手掌之內忽然的發出一道白色的光芒,這光芒由藥老的修為之力所化,此刻出現之時,向著藥老的額頭而去。他要用他的修為之力,去幫葉秋,將這額頭上的藥種,硬取出來!

可是,當藥老的修為之力剛好接觸到葉秋的額頭之時,他的手掌忽然傳來了一陣痛麻之感,其臉龐之上湧現出痛苦之色的同時,身子踉蹌的退後幾步。

“別…別……”

就在此刻,葉秋忽然伸出手掌,搖動了一下,聲音嘶啞的說道,似乎要表達什麽。

但旋即他並沒有表達出來,就被痛苦的嘶鳴聲掩蓋而住。

在這種萬般無奈的情況下,藥老忽然聽到葉秋說道:“給我酒。”

藥老並沒有絲毫的停留,當下從後麵的房間取出了一壇酒遞給了葉秋之後,便看見葉秋費力的喝下幾口之後,痛苦的神色方才鬆和了許多。

直到兩個時辰漸漸的過去之後,葉秋終於是躺在地上,然後長長的深吸了幾口氣,頭上的發絲已經蓬亂,然後費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向藥老,微笑著感激了一聲。

藥老疑惑,看向葉秋,他並不認識葉秋,說道:“你是得罪了什麽,竟然讓他在你體內種下藥種,而且看此人的實力,定然很是強橫。”

雖然藥老並不認識葉秋,但葉秋在打聽白石的過程中,也知道了藥老,作為江湖這個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隻要葉秋想知道的事情,那幾乎是沒有不知道的,於是迎著藥老的話語,葉秋淡笑了一下,說道:“這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之前你用修為之力想將我藥種逼出來之時,我就害怕你將此人引來。若是你的修為之力與他種下的藥種有了強烈的抵觸,那此人定然能發現我。所以……”

葉秋說道之時,那笑容中忽然多出了幾絲苦澀,繼續說道:“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忍受著痛苦,隱姓埋名,甚至是換了容貌,就是為了躲避此人。”

藥老看葉秋並沒有說出將藥種種於他身上之人的意思,便沒有多問,而是微蹙了下眉頭,唏噓一聲,繼續說道:“這藥種一旦種入,那必然是要修為高於此人之人才能將其取出。”

葉秋點了點頭,喝了一口酒,微笑著看向藥老,直接說道:“你認識白石?”

葉秋的話語,讓得藥老的身子驀然一怔,旋即僵持的笑了笑,想要否認,卻聽到葉秋繼續說道:“事實上,石白就是白石,你或許並不知道,來這羽化之城,是我帶白石來的。”

藥老的神色微微一變,他對葉秋的話語並沒有絲毫的懷疑,因為知道石白就是白石的人,除了他自己之外,就隻有青蓮。於是藥老好奇的說道:“你找他做什麽?”

葉秋淡然一笑,說道:“我並不找他,因為我知道他在九劫峰消失了。”

藥老眉頭微皺著,此時又聽到葉秋繼續說道:“相信你也聽說,這九劫峰之上有無問的意誌。”

藥老疑惑道:“知道。但那隻是傳說,不一定存在。”

葉秋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說道:“那並非是傳說,而是真正的存在。幾千年前,無數修士進入那九劫峰尋找無問的意誌,但卻有無數人消失,當時這九劫峰還未有現在的這些規矩,所以有不少人進入第八峰,隻是在踏入第九峰之時。便消失不見。”

藥老微皺了下眉頭,說道:“你怎麽知道這些的?你是誰?”

葉秋微笑著說道:“我叫葉秋。”

藥老眉頭再次蹙了一下,說道:“葉秋,據說這個第二天中,有一個江湖,卻好賭。名為葉秋,此人,就是你?”

葉秋向前走了一步,放下手中的酒壇。目光投向天空,似在回憶,但轉瞬之後,便轉頭看向藥老。露出了一個苦笑,說道:“說來慚愧,我賭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

藥老的眼中露出唏噓之意,說道:“怪不得你會知道這一些。但以你的意思,你是說白石並沒有死,而是在第九峰之中。尋找那無問的意誌了?”

葉秋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自信與堅決,說道:“不錯,我此番所說的話語,並非是空穴來風,你或許認為這些都是我打聽來的,但若我告訴你,幾千年前,那些前往尋找無問意誌中的修士,其中也有我。你會相信嗎?”

藥老身子雖然並沒有移動,但他的內心卻是受到了震顫,帶著唏噓之時,似好奇般的打量了葉秋一般,之前在葉秋發病之時,藥老便下意識的掃視了一下葉秋的修為,在一番修為掃視之下,他並沒有發現葉秋有絲毫的修為之力,於是並不是完全相信葉秋的話。但看葉秋的這個神色,似乎葉秋也並沒有說謊。在這一刻,藥老忽然想到,修士有一種失去修為之力的原因,那便是失去了靈魂,故而直接好奇的問道:“莫非…你的靈魂已經被人攝取?”

聽得藥老的話語,葉秋眼中似有幾分無奈,苦笑了一下,說道:“不錯,我的靈魂早已經被別人攝取,可是他並不能融入我的靈魂,因為我的修為和他一樣,但我的靈魂比他純,於是他在我體內種下了病種,摧殘我的本尊,讓我的本尊受損之時,使得我的靈魂抵觸之意減少。嗬嗬…很可惜,這幾千年來,因為我的意誌不滅,他始終吸取不了我的靈魂。”

葉秋的話語,讓得葉秋不由得為他的意誌而感到佩服,這幾千年來,在沒有絲毫修為的情況下,他居然能這樣苟且的活了幾千年,支撐著他的,便是他不滅的意誌。在沉默之餘,葉秋又繼續說道:“而且我的壽元,也被他奪取,我此刻體內的壽元,還是別人的。所以我隨時都要準備著被此人發現,整日提心吊膽的過著,直到遇見了——白石!”

葉秋說到這裏,緩緩的坐了下來,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我與白石來這羽化之城之時,曾經遇到過那個修士,而當時因為白石,我僥幸逃過一劫,但終究是失去了一隻手掌,是他告訴我,要為自己活一次,要活出生命的意義,所以我留在了這裏,我想追隨他,我想讓他幫我取回靈魂…以他的天賦,還有他神秘的身份,我知道他很有可能幫我取回靈魂。”

“而且,經過我意誌的感應,我的壽元並沒有被他碎裂,他曾試著奪取,可是,嗬…他的靈魂程度不夠,他的修為更不夠,於是他無法將我壽元奪取。”

迎著葉秋的話語,藥老對這個攝取葉秋靈魂與壽元之人,越來越好奇,於是試著說道:“此人當初與你一起去尋找那無問的意誌嗎?”

葉秋點了點頭,又聽到藥老繼續說道:“你之前有說,尋找那無問意誌的無數修士中,有大多數已經消失,但為何你們沒有消失。”

葉秋苦笑,說道:“因為畏懼。”說到這裏,葉秋的眼中再次露出回憶,轉瞬之後,他再次苦笑著說道:“因為畏懼,當那些衝向前的修士,一個個在那巨大的漩渦中消失之後,我們聽到了他們的慘叫聲,於是便選擇了放棄,你或許並不知道,當時消失的,還有名震第二天的,戰神紫炎!可見,那無問的意誌有多麽強大。”

對於紫炎這個人,藥老有聽說,但並不是完全的了解,當下聽到葉秋的話語之後,內心也隱約覺得,那陣可怕之感,還未說話之時,又見得葉秋繼續說道:“你想知道將我靈魂吸取之人,是誰嗎?”

藥老眉頭緊蹙,沉默中點了點頭。

“是劍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