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不歡而散

到了約定地點，奇早已等候在那裏。奇老遠看到簡就興奮地打招呼。兩人肩並肩一起沿著上山的小路往上走。這是一座小小的山頭，窄窄的石階彎彎曲曲地通到山頂。雖然沒有大山的雄偉巍峨，卻也別有一番風景。小路兩旁的樹木鬱鬱蔥蔥，樹木間偶爾有小鳥飛過，發出唧唧啾啾的叫聲。這裏空氣新鮮，就像過濾過的一樣。一陣微風吹過，遙望藍天白雲，簡感覺心曠神怡。她想起了席慕容的一首小詩《與你同行》。

“我一直想要，和你一起，走上那條美麗的山路。有柔風，有白雲，有你在我身旁，傾聽我快樂和感激的心。我的要求其實很微小，隻要有過那樣的一個夏日，隻要走過，那樣的一次。”簡輕輕吟讀這首小詩，細細品味其中滋味。

“哎，看不出來你還蠻有詩人的氣質嘛。”奇調侃著說。“嗬嗬，偶爾附庸風雅一下。”簡自我解嘲。“席慕容的詩真的很美，上中專的時候特別喜歡她的詩。沒事就要拿出來讀。後來我和另外三個女生組成了一個席慕容詩歌朗誦小組，參加學校的詩朗誦比賽拿了一等獎。我們四個女生還激動得抱在一起呢。”“你們的校園生活很豐富嘛。”奇有些羨慕地說。

“你以前的校園生活不豐富嗎？”簡問道。“除了抽煙就是喝酒，然後就是泡妞。想不到其他事了。”奇嬉皮笑臉地說。“別把自己說得那麽**嘛。”簡白了奇一眼說。“是真的，那時除了學戲練功以外，其他的時間就靠抽煙喝酒來打發了。那時年紀小，又沒有家人在身邊，覺得日子很難過，很無聊。”奇笑了笑說。

簡想起奇曾經說過自己很孤獨，不覺得心中湧起一陣心酸。她很想對奇說，我們要是早點認識就好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孤單。可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否能給奇的生活帶來改變，她和奇是否會有明天。“我以前是個很壞的人。”奇說。簡有些詫異地看著奇。

奇繼續說：“我深深地傷害了我以前的女朋友。”簡的心頭一震。奇接著說：“這就是我今天想告訴你的事。”簡保持沉默，靜靜地聽奇說下去。“我以前有個女朋友，我們感情很好，在一起兩年了。後來他父母和我見了麵，對我不滿意。我很消沉。這時我們團來了一個臨時的女演員。那天我喝多了，我就，我就和她在一起了……

一個星期後，我自己把這件事和我的女朋友說了，我們就分手了。“奇說完也沉默了。這時空氣仿佛凝結住了一樣。簡覺得心頭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兩人默默地走了一層又一層台階。簡終於開口問：”你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對你隱瞞我的過去。”奇誠懇地說。“可是，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有陰影嗎？”簡難過地問。“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現在不會隱瞞你，以後也沒有什麽事會隱瞞你。”奇認真地說。“可是我接受不了你有這樣的過去……”簡艱難地說。

簡偏向完美主義，她接受不了她的愛情有瑕疵。而且她最無法容忍的就是背叛。“我為我過去的錯已經付出了代價，我終日借酒消愁，就像個死人一樣。酒醒了就哭……”奇動情地說。簡的心裏突然很同情奇，如果不是那女孩的父母反對，奇也不會自暴自棄。但是她還是不能理解他怎麽能那麽隨便地和一個剛認識幾天的女人在一起。“我可以理解你的痛苦，可是如果我們在一起，你怎麽能保證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呢？”簡的聲音有點顫抖。這是簡最害怕發生的事。

“我想告訴你浪子回頭，金不換。我曾經犯過這樣的錯誤，我以後就不會再犯這種錯誤。”奇說得非常誠懇，可是他再怎麽說也打消不了簡的顧慮。簡本來就是一個很缺乏安全感的女孩，現在這種不安全感又加重了。簡自己也覺得很痛苦。單純而涉世不深的她並沒有這樣的心理承受能力來接受奇的過去。“我心裏很亂，我們回去吧。”簡的腳步踉蹌，倉皇而逃。

那天的兩個人就這樣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