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你是在逗寡人嗎?

果然,一進去禦書房,第一眼先看見的就是大奸臣了,他又懶懶散散地坐在他那整齊幹淨的書桌旁閑暇地翻書看,而紀瑜則在奏折山堆裏奮戰得根本無暇顧及我。我一下就明白了,紀瑜來找我是幌子,實際上是大奸臣要找我吧。

我扶著帽子小心翼翼地貓著腰進去,笑問:“請問皇上和攝政王口渴了嗎,奴才去幫皇上和攝政王泡茶,好嗎?”

紀瑜含糊地應了一聲,倒是塗欽折,聞聲放下手裏的書,雙腿很優雅地交疊著,將視線從書上收回來轉而落在我身上,唇畔也是含了一抹笑,隻不過那笑意味很不分明,問我:“宋總管跟尚書大人談得還愉快嗎?”

我抖了抖麵皮,笑容有些掛不住道:“家常,聊家常而已,談不上愉快不愉快。”

塗欽折漫不經心地問:“嗯,都聊了些什麽家常?”

既然他都這麽問了,我隻好老實地回答:“他問我吃了沒,我說吃了,然後他再問我當總管是不是事務很繁雜很累,我說我覺得還行,他就說天兒真熱,我說也不是非常熱,然後他就再問我..”

然後塗欽折就開始揉眉心了,揮手打斷我,似有些心傷道:“算了,你還是去泡茶吧。”

我揚了揚拂塵:“奴才遵命。”

我這才將將走出禦書房的門口,江景就狗腿地泡好了一壺茶已經在等我了,他把茶遞給我,翹著蘭花指道:“人家已經幫宋總管泡好了,宋總管快拿進去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拎了那壺茶,警惕地問:“你想幹什麽?今日怎的老是陰魂不散?”江景騷氣側漏地對我拋媚眼兒,看來這家夥是好了屁股忘了疼,從他嘴巴裏絕對說不出什麽好話,遂我又搶白道,“你還是不要說了,我怕我隔夜飯都會吐出來。”我瞥了瞥他那張臉,“你泡茶不會抖了滿臉的進去吧?”

江景好不幽怨,好像我就是那提起褲腰帶就不認人的負心漢。可是又見我拎著那壺熱茶隨時都準備著把茶水潑他的麵粉臉上,所以他說不出更惡心的話了,隻好道:“放心啦死相,人家泡茶的時候帶了麵罩。”

我回頭就踢他一腳,可他這回學聰明讓我踢了個空,尖尖地對我嬌笑兩聲。我瞪他道:“下次,麵對大總管請自稱奴才,不用謝!”

趁著紀瑜中場休息的時候,我給他和大奸臣都添了好幾次茶。紀瑜也來回跑了好幾趟茅房,他跑茅房一向是我跟著的,別人跟著他不放心。

因而回來時,塗欽折居然破天荒地談及了朝中官員的休息製度。

他說得十分明白,就是雖然我這個大內總管是個太監,但按照品階來講也是當朝的四品官員,可以和別的官員一樣享受俸祿和休沐,像陪皇上去噓噓這種小事以後就不用做了。

紀瑜顯得不可置信,我更加是不可置信,雙雙望著塗欽折。

紀瑜不可置信的是,我就要這樣一點一點地遠離他了。他道:“王叔,你是在逗寡人吧?寡人跟聽閑這麽多年同吃同住同睡,早已經穿一條褲衩的人了,沒有他在,寡人上茅房也會便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