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前塵往事
鬱臨風的心，就在穆曉晨的笑容裏，慢慢地往下沉，往下沉。
一直沉到暗無天日的深淵裏去，似乎被能鎮壓得了孫悟空的五行山給鎮住了，永世不得翻身。
穆曉晨望著他盛放著作痛的眼眸，心裏也有萬般不舍。
他雖然不是她愛的人，卻還是她最好的朋友。
如果可能，她不想傷害任何一個朋友，又何況是在她心底份量如此重的他？
他們兩個的互動，蘇珊自然是盡收眼底。
她心裏又慶幸著穆曉晨對鬱臨風的不在乎，卻又替他心疼和不平著：這個穆曉晨，實在是太殘忍了！
她怎麽可以這樣對他？
這樣對一個如此深情的男子？！
可是，切身利益相關，讓她實在說不出指責穆曉晨的話。
她便溫柔地拉了拉鬱臨風的袖子，裝做沒有發現什麽不對，若無其事地、帶著點兒驚喜的說：“靈靈她們在那邊呢！比咱們還早來呢。”
鬱臨風自然感覺得到自己的失態，他瞬間回神，輕輕地“哦”了一聲。
他收回了眼底的深情，也裝做是雲淡風輕的樣子，輕輕地說：“我們過去吧。”
從前，不論穆曉晨怎麽對他，怎麽拒絕他，至少兩個人的關係，都是和諧融洽的好朋友，他不論是為了她做出什麽事來，從來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過。
在他心裏，一直都認為，為了穆曉晨，做一切都值得。
什麽叫麵子，什麽叫尊嚴，在麵對穆曉晨的時候，似乎成了完全無關緊要的東西，隨時可以擯棄。
可是今天，他卻突然覺得難堪了。
他的傷他的痛，對上的，卻隻是她的笑容。
沒心沒肺的笑容，似乎根本不知道他會苦會難過。
這樣的穆曉晨，讓他覺得自己的深情成了個笑話，一切都似乎不再值得。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既如此，他也想要保留一點點尊嚴和骨氣，來一聲：你若無情我便休。
就算不能真的自此休止，至少要在表麵上對得起自己，對得起現在停留在他身邊的人。
如果他繼續著一個不可能的人各種留戀不舍放棄一切，那丟的可不僅僅是他鬱臨風的麵子，蘇珊也會無地自容。
最最重要的事情是：
他已經答應蘇珊他會試，試著接受別的女孩。
話一放出，再沒有收回的道理。
因為他已經給了她希望，三人是多年的好友，再生變故，會更加難堪。
這個時候反複，蘇珊跟穆曉晨，恐怕隻會就此反目成仇！
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結果！
那麽唯一能做的，就是他努力地試，試著收回自己錯付的感情，試著把它們，捧回想要珍惜的女孩手上。
這麽多年的好友，穆曉晨自然還是了解鬱臨風的，聽到他這麽淡然的一句話，她耳朵一震，心裏立即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他對她，他已經開始試著當成是過去了。
這樣很好。
肖妙心向來細心，她也讀懂了這其中的尷尬，便笑著說：“時間還早，我們隨便找個地方坐坐吧。”
離登機還有一個半小時，又有三個沒機票的，總不可能就這樣站在大廳裏說話。
機場有很多餐飲店麵，他們就近坐進去了一家，是提供咖啡和西式簡餐的地方，叫做意語咖啡。
五人坐下來，因為對大家的口味都很熟悉，肖妙心提議過來坐，便主動開始點單，每人一份飲料，純粹是為了坐下來聊天。
她那邊點單的同時，靈靈已經不舍地說：“你們到了英國，可要給我打電話啊。咱們幾個的友誼，可不許因為離得遠了，就淡了。”
蘇珊笑著說：“你想什麽呢？真是想太多！”
肖妙心揮揮手讓服務員過去準備吧，便接過話來：“是有點想太多，現在通訊那麽發達，你們兩個要是膩歪不夠，天天抱著手機視頻聊天都OK。”
話是這麽說著，可她心裏也不好受，便也忍不住說：“就是離得那麽遠了，真正坐在一起，可就難了－－想想咱們上課發的消息傳的紙條，以後可能就來不了了。”
鬱臨風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穆曉晨身上幾次，可她居然都沒有開口說話，這讓他有些興致缺缺。
可是，也不想因此就破壞了氣氛，便笑著說：“你還好意思說上課發消息，上次害我手機被沒收的是誰啊？你還沒賠我呢！”
這當然是開玩笑，他不可能讓妙心賠手機的。
肖妙心張口：“這可不怨我！”
但這時，她已經接收到了穆曉晨的眼色，臨時改了說法：“那是因為你不夠機警，你看我怎麽不被老師逮住啊！”
－－其實那一次，雖然是肖妙心上課給鬱臨風發消息，問的卻是穆曉晨關心的問題。
穆曉晨雖然也沒打算問，但肖妙心看出來她關心他，自然屁顛屁顛跑到鬱臨風麵前獻寶似地說了出來。
現在，她都已經不記得當時是在說什麽話題了，經常各種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搞得太多了，以至於真去想想他們都在聊些什麽，卻完全回憶不出來了。
但是，她是為穆曉晨發的，肖妙心卻還記得清清楚楚，因為鬱臨風手機被收之後，就教訓起她來：“就你不好好上課，你看，害死我了吧？”
肖妙心哪裏服氣：“切，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以後她的事，我再不跟你說了！”
一句話下來，鬱臨風不僅沒敢玩笑說叫她替她找老師要手機，還專程買了好多好吃的，去把肖大小姐給哄轉回來。
那個時候，大家都是把穆曉晨看成是早晚要被鬱臨風給追上的。
可是現在，早已經是物是人非，還提那些前塵往事做什麽？
現在肖妙心及時刹住了車，鬱臨風也全當沒有想起來當時都在聊些什麽樣的話題，而是繼續跟肖妙心一來一往地相互拆台：“切，你真好意思，明明是我比較機警，如果不是最後的關頭我把手機給鎖了，你以為老師不能順著藤把你給翻出來啊！要不是替你打掩護，老師也不至於氣得收了我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