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前塵往事

華雪城看得出來,穆曉晨是真的不想跟他同住。

這讓他反而生出一種極端逆反心理,他把臉一拉:“你是覺得你說話更有用,還是覺得我可以天天不上班,去教你怎麽管理公司?”

穆曉晨:敢情她要付的學費,就是跟他住一塊兒啊?

這反了吧?

不是他有‘女’朋友,應該是他對她避之而唯恐不及的嗎?

某人弱弱地:“你要跟我住一起,宴文麗會同意嗎?”

不提她還好,一提這個,華雪城周圍的溫度,都似乎又冷了好幾度。

穆曉晨打了個哆嗦,幹笑:“呃……我什麽都沒說。”

可華雪城已經又恢複了他的冰山撲克臉,一時半會兒,是沒有回暖的跡象了。

穆曉晨很無奈,她最不會哄人開心了。

更何況,這家夥是這麽的喜怒無常。

她也沒說什麽啊,難道宴文麗還是一個禁忌,她提都不配提?

剛才融洽的氣氛一去不返,華雪城翻腕看了下手表,起身告辭:“我先回去,等公司真正‘交’到你手上時再說吧。”

“……”穆曉晨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她不明白他是個什麽意思:是說沒事不要煩他了?

還是說沒拿到公司之前,都不許再聯係他了?

反正也沒懂過他,穆曉晨便決定丟開不管了。

她客氣地笑著起身送他。

提起宴文麗,華雪城的心情是真的不好,便又回到了沉默寡言的狀態。

上了車,傑森也感覺到他身上氣場的改變,有點擔心地問:“華少?”

華雪城沒理他,隻是將頭向後靠在頭枕上,閉上了眼睛。

腦海裏,又浮現出來了那個‘女’孩的身影。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這麽多年了,他都以為,自己已經真正的走出來,把她給深深地埋藏在記憶裏了。

原以為不會再想她,不會再困頓憂傷了。

可最近,她卻又頻繁地出現,讓他一次次地懷念。

是因為--他想跟宴文麗分手了嗎?

覺得分手了,就再也看不到那張臉,她,也就彼此離他遠去了嗎?

華雪城麵上很是平靜,一絲一毫的表情都沒有,似乎已經安靜地寐。

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會兒是如何在心‘潮’澎湃。

本來,他甚至都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她,愛上了宴文麗。

可現在,對宴文麗失望的時候,她卻又浮上了心頭。

難道是,從頭至尾,他對宴文麗,都隻是出於某種移情作用?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他隻看了一眼,便煩燥地掛斷。

很快地,便有短信發了過來。

自從意識到穆曉晨被炒作得沸沸揚揚的事情,宴文麗在中間推‘波’助瀾了,他便沒再聯係過她。

宴文麗不是傻子,男朋友突然不理自己的,沒可能感覺不到。

可是電話,他也不接,短信,他也不回。

華雪城甚至什麽都不需要做,她就已經自‘亂’了陣腳,覺得這紅是無論如何都再也演不下去了。

再演下去,她可能就真的要失去華雪城了。

帶著這樣的恐懼,她言辭懇切地發短信過來:“阿城,你都不想理我了嗎?明天我去找你好不好?我們見麵好好聊,我會把一切都解釋清楚的,請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

華雪城心裏知道火候也差不多了,便簡單回複了兩個字“不必。”

--宴文麗這分明是已經打算招供了。

她也有承受不了心理壓力的時候。

他這次雖然什麽都沒有說沒有做,但在他力‘挺’穆曉晨,向穆家高調求親的同時,斷絕了跟她一切的來往,由不得宴文麗不多想的。

這就像是對一個心裏有鬼的人說:別以為我不知道!

對方自然會輾轉反側,苦苦思索你發現了什麽。

宴文麗也沒能例外。

見短信被回了,她立即再打電話進來,聲音裏儼然已經有了哭腔:“阿城,我好想你,你不要我了嗎?”

華雪城神情不變,淡淡地說:“如果你想說的隻是這個,我還有事。”

宴文麗一聽他這是要打電話,登時急了:“我什麽都可以說!我們見麵說,好不好?好不好?電話裏說不清楚,我想跟你當麵談。”

華雪城也知道,電話裏看不到對方的臉。

可是兩人相對,‘女’人便會多了一件強有力而且趁手的終極武器:眼淚。

不過,這會兒聽著她哀哀的聲音,他卻沒有絲毫的心軟,隻覺得虛偽無比。

從認識以來,他一直都是無條件的相信著她的。

也許是因為她長有一張代表著純善可人的臉,他對她,沒有起過絲毫的戒心,甚至沒有懷疑過她說的任何一句話的真實‘性’。

相處一年多了,她在他麵前的表現,一直是溫柔大方,聰明多情的。

他便理所當然地覺得,她就是這麽一個可人兒。

可是這次的事件,卻讓他明白,這個‘女’人,演起戲來有多麽的輕車熟路、天衣無縫。

怪不得,華家所有人,都不怎麽喜歡她。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宴文麗所破壞的,不僅僅是她自己的形象,還讓華雪城覺得,她褻瀆了記憶裏的‘女’孩!

她長這麽一張臉,就不該欺瞞行騙!

她表裏不一,就不配長這麽一張臉!

這讓華雪城很憤怒。

可是,就此結束這段關係,又--

這幾天頻繁想起她,就是舍不得放宴文麗走嗎?

華雪城自己都分辨不清楚自己心裏的真實需求。

這讓他心生煩燥,於是很沒耐心地說:“你有話就說。”

宴文麗一聽他連見她一麵都不肯,立即崩潰地哭了起來:“阿城,我們一年多的感情,在你眼裏,什麽都不值嗎?我是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讓你就這麽棄之如敝屣?”

華雪城冷笑:“你說會給我的解釋,就是說你沒有錯嗎?”

宴文麗語塞了一下,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語氣裏,有種破釜沉舟地決然:“華雪城,你愛的人,是誰?你把我,當成誰?”

華雪城怔住。

他從來沒有跟宴文麗說起過什麽,她怎麽會突然一副興師問罪的口氣,這麽肯定他心裏有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