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洗過澡的原因,厲君赫隻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浴袍的領口處微微敞開著露出光潔赤、裸的胸膛。

黑色的頭發被水打濕了,軟趴趴的貼著臉頰,幾顆晶瑩的水珠沿著他深邃的輪廓滴在了地板上。

厲君赫似乎沒有料到蘇晚檸會這麽快回來,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藥買好了?”

蘇晚檸晃了晃手裏提著的一個小塑料袋說;“嗯。”

然後又指了指桌上的水果說:“我買了幾個紅果跟香蕉,有助於傷口愈合,你沒事的時候就吃一點兒吧。”

厲君赫看了看桌子上的水果,並沒有表態,隻是說:“明天早上陪我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下午我帶你給孩子們買點禮物,晚上搭飛機回國。”

蘇晚檸點點頭,但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喜悅,聽到厲君赫還掛念著三個寶貝,心裏一下子就原諒可他。

厲君赫深邃的眉眼舒展了一些:“不管你什麽樣,至少你的那三個孩子挺招人喜歡的。”

蘇晚檸還沉浸在喜悅裏,以至於她都可以不計較厲君赫話裏的那一點嘲諷。

第二天一大早,阿肯的車就停在了酒店門口,蘇晚檸推著厲君赫下來的時候發現他今天開的是一輛黑色加長版的林肯。

阿肯迎上來說:“BOSS上車吧,董事長也在裏麵。”

一路上因為昨天發生的不愉快,厲君赫一句話也沒有和厲常山說。

厲常山隻是麵色不佳的坐在位置上默默地喝著一杯紅酒,快要喝完的時候才把注意力轉到了跟厲君赫同排而坐的蘇晚檸身上:“你是……蘇……蘇……”

厲常山雖然人在國外,但他還是時常了解著安城的一些事情的,蘇晚檸這段時間在安城這麽火,他不可能不知道。

隻是一時間想不起她的名字了。

“蘇晚檸。”蘇晚檸禮貌得回答道。

“對對對。”厲常山用手指扣了扣自己的腦袋:“想起來了,前幾天我還在新聞上看到你負責設計的安城之眼,很宏偉,你跟君赫……”

厲常山的目光在蘇晚檸和厲君赫身上徘徊,蘇晚檸生怕他誤會立即解釋說:“我是大少爺的私人護工。”

“哦。”厲常山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然後話裏有話的故意問厲君赫:“君赫,唐家那個小公主也跟蘇小姐差不多大吧,我找個時間回去跟你唐伯說說,讓你們趕快把婚事辦了。”

唐月玲是唐氏企業總裁唐晏的女兒,很小的時候就跟厲君赫訂婚了,可是後來厲君赫出了車禍,半身不遂,唐家似乎不怎麽願意了,於是婚事就一拖再拖。

厲常山在此刻把這件事提出來,無非是看到了厲君赫身邊的蘇晚檸有些擔心了。

厲君赫又怎麽會不知道,他隻是笑了笑說:“行,唐家那邊你去說,不過他家的小公主之前來找過我,貌似一臉的嫌棄。”

他說這句話擺明了是篤定唐家不可能把自己的獨女嫁給一個半身不遂的殘疾人。

厲常山對於厲君赫這種自暴自棄的行為很是惱火,可是眼看著車子已經到了醫院,他也隻能隱忍著下了車。

等在醫院門口的幾位外科醫生一看到厲常山馬上迎了上來,厲常山指著被阿肯推著的厲君赫說:“這是我兒子,你們幫他做一個全麵檢查,我要最快的結果。”

醫生們早就在這之前便接手了一些關於厲君赫病情的資料,此刻聽到厲常山這麽說,一個個都帶著一副如臨大敵般的表情。

蘇晚檸不知道厲君赫哪裏來的底氣讓這麽多醫生給他做檢查,他明明已經能夠站起來了的。

可是等那些醫生出來的時候,一個個的表情卻都是一副沮喪的模樣,其中一個藍眼睛的德國人跟厲常山匯報說:“通過檢查,我們發現厲先生的腿部神經已經完全壞死了,想要重新站起來的可能性為0。”

厲常山應該算是有一點心理準備的,可饒是心理準備得再好,聽到這麽多醫生得出的檢查結果,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蘇晚檸卻覺得奇怪,檢查結果不應該是厲君赫的謊言被揭穿麽?

為什麽就連這麽多醫生都說他能站起來的可能性為0?

阿肯推著厲君赫出來的時候醫生們已經離開了,門口就站著蘇晚檸跟厲常山。

厲君赫麵上的表情無喜無悲,仿佛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一般,對著厲常山兩手一攤說了句:“滿意了?”

厲常山看厲君赫的眼神帶了悲憫的光,他的嘴唇抖了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蘇晚檸過去接手阿肯推著厲君赫往外走。

厲君赫不想在D國多待,連厲以琛中途打電話來說晚上一起吃飯的請求都一口回絕了。

蘇晚檸之前就聽說厲以琛這兩年一直在D國跟厲常山一起著手準備新的上市公司,眼看月底就要竣工了,想必不出半年厲以琛也就會回國了吧!

蘇晚檸不知道,那個時候如果厲常山還沒有知道厲君赫的腿已經好了,會不會真的像外界傳的那樣直接把蘇氏交給厲以琛打理。

但蘇晚檸知道,厲君赫肯定心裏已經有了計劃,不然他也不會瞞著厲常山腿的事。

厲君赫真的帶蘇晚檸去買了一堆東西帶回去給三個孩子。

當厲君赫帶著蘇晚檸購物回來的時候,一個人等在了酒店大堂內。

窗邊沙發上,一身黑色西裝的厲以琛正看著蘇晚檸推著厲君赫進入酒店。

“大哥。”厲以琛叫了一聲,然後走到厲君赫輪椅旁邊,一臉關心的問:“我聽喬伯說你住在這裏便過來了,檢查結果怎麽樣了?”

這是蘇晚檸第一次見到厲以琛,看上去麵容親和。

“爸爸沒有給你打電話?”厲君赫對於這一點倒有些出乎意料。

他以為自己的檢查結果一出來,厲常山對自己失去了信心應該立馬打電話告訴厲以琛的,可厲以琛這麽晚了還在這裏等消息,可見厲常山並沒有這麽做。

厲君赫臉上的表情很微妙,蘇晚檸注意觀察了,那是一種失意與期待並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