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和解

杜若錦聽見綠意的話,心裏的疑慮又加深了幾分,可是這個世上巧合的事情畢竟沒有那麽多,當下勸自己不要多疑。

是夜,窗外月色明亮,透過窗戶細細碎碎得灑落一地,杜若錦靜靜得看著,心裏不禁又悲涼了起來,沉沉睡去,醒來時隻盼陰霾散去。

次日早上用飯時,杜若錦坐下後,與高美景交換個眼色,但見高良辰的座位依舊空著。過了不多一會,便見高良辰姍姍走來,嘴裏還客套說道,“惜人那孩子還真能纏磨人,還非要我抱著才肯睡,這才來遲了。”

高良辰的座位就在高紙渲的右手位,隻見高紙渲湊上去,在高良辰肩膀附近輕嗅,嬉笑說道,“大姐今兒個身上好香喲,到底是施了什麽脂粉?”

高良辰臉上陡然變了顏色,驚慌說道,“三弟怎麽還是這麽浪蕩公子的模樣?”

高紙渲輕笑不語,沒有再說話,繼續用飯。杜若錦和高美景互望一眼,心裏都是七上八下的打起小鼓來,不知道高紙渲到底是否聞到了什麽。

待到吃完飯,眾人散了去。

高美景和杜若錦一處,正想著問高紙渲剛才的事情,便聽見有丫鬟來說二夫人叫二小姐去一趟,過道上就隻剩下杜若錦和高紙渲兩人,相顧無言。

杜若錦有些不自然得一笑,正想著要不要舉步離開,便聽見高紙渲聲音低沉,說道,“你猜的沒錯,大姐身上確實藏著一種香料,挨得近了些便會令人昏昏欲睡,如果我剛才不是運功抵禦,隻怕也會困意不減。”

杜若錦陡然心驚,這個高良辰難道是得了失心瘋了嗎?高惜人畢竟還是個孩子呀,難道高良辰不怕高惜人有個閃失?

高紙渲說道,“唯今之計,還是要盡快將惜人從她手裏要回來,否則天長日久,即便是劑量再小,也難免會出什麽差錯。”

杜若錦和高紙渲說著話,都在為想出個什麽計策來傷神,便在這時,杜若錦突然看見高紙渲的臉色微變,杜若錦順著高紙渲的目光望過去,看背後站著的人,竟是高墨言。

杜若錦有些心慌,正想著要說些什麽,便見高墨言朝兩人笑了笑,隻不過那麽一笑,便將杜若錦的堅強防範給擊碎了,煞那間杜若錦眼眶便紅了,見到高墨言轉身離去之時,杜若錦疾步跟上去,環抱住他的腰際,不肯放開離開。

“你這樣做,究竟算什麽?”杜若錦環抱他的腰,如何也不肯放手,罷了,罷了,即便是出醜,高墨言我也不肯再放你走,否則這誤會隻會越結越深,直到隔閡永遠無法逾越。

高墨言長歎一口氣,低聲說道,“沉香,如果你再不肯放手,隻怕我再也下不了決心要放你自由了。”

杜若錦從高墨言的身後,轉到他的前麵來,踮著腳尖捧著他的臉,似怨似嗔得說道,“我要你給什麽自由?我的自由屬於我,可是你的自由也屬於我,高墨言,你再這樣將我的情意罔顧,隻怕你後悔的就不是這一件事了。”

高墨言似驚似喜,臉色終於還是沉鬱下去,緩緩問道,“告訴我,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子?為什麽會令人這般癡迷下去,我想過要放你自由,我也確實去做了,可是……”高墨言拉著杜若錦的手,放在胸口上,說道,“可是這裏很痛。”

杜若錦與高墨言癡癡望著,渾若無人,直到綠意在一旁輕咳一聲,兩人才回過神來,發現高紙渲早已不知何時離開。

杜若錦本欲挽著高墨言的手回墨言堂,高墨言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杜若錦心驚,問道,“你要去哪裏?”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高墨言看見杜若錦的臉色似是有些不忍心,又補充了一句,“遲些,我再回墨言堂。”

杜若錦心裏欣喜不已,卻偏偏低下頭咬住下唇,不讓自己情不自禁得笑出聲來。回墨言堂的路上,杜若錦腳步輕快了許多,周身洋溢著那種無法形容的快樂,綠意在一旁打趣道,“二少奶奶,慢一些,想笑就笑出聲來吧,強忍著傷身。”

杜若錦未等回頭“懲戒”綠意的嬉鬧,便聽見一陣笛聲傳來,笛音清瘦淩厲,時而沉迷低吟,時而高亢激越,那曲中蕭瑟離別之意,竟然令杜若錦不自覺便放慢了腳步,心生諸多的愁苦。

綠意在一旁緩緩說道,“二少奶奶,這笛聲聽起來真的令人好生悲痛,可是您既然選定了方向,就不要再被笛音給攪亂了方向,有些東西棄總歸是要棄的。”

杜若錦醍醐灌頂一般,轉過頭來望著綠意,苦笑說道,“你說的對,我杜若錦該是一個明白擇選的女人。”

兩人回到墨言堂,綠意去小廚房端來了燕窩粥,並且將剛才在廚房裏聽說的趣事說給杜若錦聽。

“聽說,如今上門給四少爺提親的人多了去了,大夫人卻一直按著沒動靜,四少爺也沒有催,不過四少爺是頂頂最可憐的,誰都知道他的身世,雖然大夫人不曾虐待他,可是始終不待見他,對他總比大少爺、二少爺差一些,如今他既做了官,還要再升遷,府上有心機的人,就攛掇著四少爺搬出去另起門第……”

杜若錦放下手裏的碗,疑惑問道,“那麽四少爺可是應了?”

綠意搖頭,說道,“大夫人已經聽說了這事,將四少爺叫了去,守著老爺的麵,非要他表個態,答應不會另起府邸,四少爺沒法子,隻好在老爺麵前應承了下來,至於他心裏到底是不是情願,那可是誰也說不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