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不過隻是一時的不羈無狀
大夫人與清遠主持寒暄了幾句,清遠大師便開始誦經,大夫人閉目聆聽,手握木魚,輕輕敲打。
杜若錦雖然一向覺得佛法肅穆精神,可是畢竟難以沉浸其中,便開始思索在竹屋外那個蒙麵人到底是誰。想當初,楚惜刀也曾扮作蒙麵人刺殺過錦親王,如今楚惜刀與高美景早已浪跡天涯,斷不會是他潛回錦州城做此事。
杜若錦越回憶,越覺得那個身影有些熟悉,不禁心裏暗暗焦急起來。正在這時,一偏頭就便見有個熟悉的身影經過,杜若錦猛地起身便追了出去。
才轉過一個回廊,便看見此人正是高紙渲,聽到身後杜若錦的腳步聲才轉過頭來,他越發消瘦了,眼中卻並無詫異之色,輕輕說道,“山上風大,記得多添件衣服,不要著涼。”
杜若錦眼睛中全部都是不可置信,低低問道,“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為什麽?”
高紙渲若無其事得看向別處,說道,“你看,那邊雛菊微開,怕是過不了幾日就會綻放,那時,如果我能夠陪你上山走一走,賞花尋景,這一生也是無憾了。”
杜若錦心緒不平,將高紙渲這幾日的林林總總匯總,覺得他定是有所轄製,隨即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告訴我,你是不是遇到為難的事情?錦親王就在後麵竹屋,我去求他,他肯定會幫你擺脫困境的。”
隻聽高紙渲朗聲一笑,眼神不羈,大聲說道,“二嫂真是會開玩笑,紙渲哪裏便會遇到什麽為難得事情?倒是二嫂,你好端端得一個婦人家,還是不要跟錦親王走得太近了,省得別人將你說成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
杜若錦聽到高紙渲的話,惱怒不堪,不過她仍舊怕高紙渲不講實話,所以沉了性子,慢慢對他說道,“你曾經對我說過,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會在我的身邊,現在如果是你遭遇了什麽事情,我也會不遺餘力得幫著你渡過難關。所以,我現在需要你的坦誠。”
高紙渲的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似是有所觸動,未及出言,杜若錦便看見一個女子嫋嫋而行走近了高紙渲的身邊,正是欣月,隻見她一身白衣,端的是清麗出塵,語風清冷,說道,“二少奶奶,你不覺的自己有些厚顏了嗎?紙渲明明白白的拒絕,你難道聽不到嗎?”
杜若錦看著欣月不屑得目光,吃不住勁,可是她還是避開欣月的話,繼續對高紙渲說道,“相信我,正如當初我相信你一樣……”
欣月冷笑了一聲,轉過身朝著高紙渲說道,“紙渲,二少奶奶現在還是搞不清狀況,我看是需要你親自給她解釋,你曾經也罷,如今也罷,對誰才是真心?”
高紙渲看了杜若錦一眼,沒有吭聲,欣月上麵攬住他的胳膊,說道,“紙渲,你還是不忍心?你怕傷害了二少奶奶?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樣的猶疑不決,才最終會害了她?”
高紙渲聽完欣月的話,才下了決心一般,閉目長歎,不看杜若錦一眼,說道,“二嫂,是紙渲從前不羈無狀,才讓二嫂誤會紙渲對你有意,其實,我心裏那個人,一直是欣月……”
杜若錦此刻猶如萬箭穿心,痛徹心扉,上前一步,舉手就打了高紙渲一巴掌,帶著哭音說道,“高紙渲,是我看錯了你……”說完便轉身跑開了。
站在原處的高紙渲睜開眼睛,看著杜若錦跑開的身影喟歎一聲,對欣月苦笑道,“這下,你滿意了嗎?”
欣月冷哼一聲,說道,“怎麽,你心疼了?”
高紙渲不語,正要轉身離開,被欣月攔住,欣月咬牙似是不滿高紙渲的態度,脫口而道,“高紙渲,別忘了你我的使命。你現在心裏還惦記著,就是在害她,你如果真的喜歡她,就遠遠地躲開她。”
“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後不需要你在她麵前說這些難聽的話傷害她,卻說是在幫我。”高紙渲明顯有些不高興,轉身離開。
欣月在他身後跺腳,說道,“高紙渲,你別以為我沒聽見你的話,你叫她少去找錦親王,說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你說這樣的話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躲開這是非之地。你別以為我不明白你的心思,隻是我勸你,不要意氣用事。”
高紙渲未做停留,不知道是否將欣月的話聽了進去,欣月無奈,氣惱不已,可是終究還是追了上去,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杜若錦打了高紙渲一巴掌後,悲傷不已,淚眼婆娑,辨不清方向,獨自一人越跑越遠,不知不覺竟來到了後山。
杜若錦坐在一處涼亭裏,哭泣不止,似是這些日子難以梳理的情緒的宣泄,不知過了多久,哭的累了才停下緩了幾口氣,發現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杜若錦驚懼不已,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發現,此處似是來過,猛然間想起,上次與墨言紙渲還有桑菱來此登山遊玩時,這座涼亭就是落腳之處。
杜若錦順著一條小路往前走,沒過一會,便到了那處斷崖,杜若錦雖然害怕,可是仍舊慢慢挪步走到了懸崖邊坐下來,眼睛酸痛,淚水情不自禁得再次流出,隻是這次痛,痛到骨子裏了。
杜若錦低頭望去,深不見底,到底是什麽才令高紙渲義無反顧得隨著自己跳下懸崖?難道隻如他所說,不過就是一時的不羈無狀嗎?
九月到了,是否記得你我的約定?
開始衝鮮花榜,今日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