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遺憾。”池楚單手托腮, 慢聲道，“體操還是舞蹈？”
兩個男生麵如死灰地選擇了體操，好歹這個不用穿裙子。
在這裏坐了一會兒, 池楚點開了這組光屏上關於學院體育節的所有資料, 他皺眉沉思, 想要找到一個鑽漏洞的好辦法。
不過他看了一眼剩下的名額，體操也沒了，隻剩下了舞蹈的名額, 除卻他之外，應當還有六個倒黴蛋。
嗯, 不知道誰那麽粗心。
半晌後，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到了他的麵前，一言不發。
池楚抬起頭, 這黑沉的麵容，漆黑的頭發。
對方看見他明顯愣了一下，連臉上的凶狠都變得有些呆。
“是你？”
“嗯，來報名？”池楚看著法塔烏，早該想到的，這個傻孩子應該剛剛想起來這件事。
“我來報名，你為什麽坐在這裏？”他問。
“嗯, 是來幫體育老師的忙，隻剩舞蹈了。”
池楚打量了他幾眼, 一想到對方要穿上裙子跳舞就覺得有些違和, 不過如果是還他來……
嗬, 他必不可能報名舞蹈。
“不要舞蹈。”法塔烏道。
“隻剩下舞蹈了。”他道。
然後他親眼看著眼前的男孩眼中蓄滿了眼淚, 和他陰沉的臉形成強烈反差。
池楚扶額。
“你和你父親商量一下？”
或許神通廣大的執法者先生, 擁有能讓學院老師開後門的能力。
“我要媽媽, 嗚嗚嗚。”
眼前的男孩哭得淚眼朦朧，池楚無奈地用了禁言咒。
反正這裏也沒人會發現。
“進來，坐著。”他命令道。
於是體育組前台出現了兩個人。
池楚貼心地幫法塔烏聯係了他的父親。
“尊敬的執法者先生，你也不想看到你的兒子哭泣吧。”
做完這些，他敲著桌麵，耐心地等待回複。
加諾斯真不愧是做法律工作的，他問：“你綁架了我的兒子？”
“你的兒子的體育節，你一點也不上心，作為他的同學，我很替他難過啊。”
“怎麽了？”加諾斯問。
“因為報名太晚，他隻剩下舞蹈可以報了，這讓他哭得很可憐。”
加諾斯那邊安靜了片刻，然後發了照片過來。
池楚的麵容微微凝滯，有些歎為觀止。
他拍的是在家中儲藏架上的獎狀和獎杯，全部都是法塔烏舞蹈比賽一等獎得來的。
池楚看向抽抽搭搭的男孩，有這技術，哭什麽？
他給加諾斯回了一個：“你真是教育有方啊。”
加諾斯：“尊重孩子的興趣。”
池楚解開男孩的禁言術，問：“你喜歡跳舞你哭什麽？”
“嗚嗚嗚，不是我喜歡，是我媽媽喜歡，我討厭她，嗚嗚嗚，我好想她。”
很好，原來加諾斯的意思是“尊重孩子他媽的興趣”。
池楚幫他把舞蹈名額報上去，他不能因為看到對方流淚就阻止一個舞蹈男孩在舞台上大放異彩。
“好了，你可以走了。”
池楚直接趕客。
終於送走了一個哭包。
他在這地方坐了一下午，坐到要下班了，這報名還有幾個小可憐沒能過來。
任何一個天使不為他們隻剩下舞蹈名額能報而難過，他都會傷心的。
“喲，下班了還坐著工作呢，忙了一天了真累啊，阿特夫老師……咦？你是哪個？”
池楚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平靜道：“阿特夫老師去休息了，我來代他的班。”
那個天使點點頭，了然道：“最近工作的確累，忙著要給學生測試安排措施，你是新來的老師？”
池楚挑了挑眉，道：“不是，代班而已。”
“哎，既然都遇見了，不如下班後一起去喝一杯，剛好老師們有個聚會。”那個老師大概是太熱情了，決定拉著他一起去參加聚會。
“既然如此，卻之不恭。”池楚沒有猶豫，顯然，如今留在這裏或者回去，都沒有辦法改變隻剩下一個選項的事實，但是跟著這些這些老師走，或許能有意外的收獲。
池楚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趁機出了學院。
大搖大擺地從正門離開，混跡在一群四翼天使中間，他轉頭看了一眼學院。
“怎麽了，忘帶東西了嗎？”有個老師問。
“沒，我在想今天的工作，還有幾個小家夥忘了來報名。”
“你說這個啊，每年都如此，報名第一天體育組辦公室都要擠廢了，但是就是有些學生會忘記，沒來也沒事，直接剩下的名額安排給他們就行。”一個老師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此道。
池楚點點頭，似乎隻是隨口一提：“今年的安保工作做的如何？”
安保組就在體育組隔壁，池楚親眼看著那個老師招呼了安保組的老師也出來聚餐的。
“害，學生們太能鬧騰，上一年體育節人手就不太夠，說起來，今年還得再加一些。”那個老師如此抱怨道，“嘖，實在不知道為什麽學生們表演個魔術，還會切到真的天使，明明方法都可以在網上找到。”
池楚頓了頓，問：“那個被切到的學生還好嗎？”
“不太好，叫的太慘，嗯，差點就兩半了，不過還是能救的。”
“你說這件事，我也有印象。”另一個老師插了進來。
“對，當時真是太可怕了，幸好有校醫在。”
聽到校醫，池楚就想起家中那一桌子的藥，頓時有些好奇，問：“校醫很厲害？”
“對啊，畢竟是學院請來給學生看病的，嘖，校醫先生是個博學的人，他的治療方法總是讓人眼前一亮。”一個老師如此道。
眼前一亮？真的不是眼前一黑？
池楚有些懷疑。
“對，我看校醫先生開了一堆藥，然後一股腦給那個學生塞進去，接著他拿著針縫了幾下，好像用了什麽簡單的魔法，那個學生就好了。”
“魔術，這是真正的魔術。”
池楚對此十分讚同，或許這道魔術的環節就是，學生是托，校醫才是真正的魔術師。
出來工作，沒有什麽人是容易的，當校醫也是如此。
“那今年，安保組還缺人嗎？”池楚淡淡地問。
“安保組？小兄弟要來幫忙嗎？”
池楚努力睜大自己的眼睛，用黑色的會發光的眼睛來顯示出十二分的真誠：“代班，或者找代班，就來找我，我是專業的。”
“如果你還為工作太忙發愁，或者在為問題學生而頭疼，不妨考慮一下。”
“你說的很讓人心動，小兄弟，你的聯係方式方便加一下嗎？多少貢獻值？”老師激動地握住了他的肩膀。
“咳咳，我隻是認識一些學生，他們很樂意來幫忙，在此基礎上，我認為體育節的目的應該在於培養和鍛煉學生的體魄，安保工作應該招募學生，並為他們提供相應學分，這樣不僅能讓他們親身體會老師的不容易，從而收斂自己，還能得到更多的工作經驗。”
池楚認真地道，不著痕跡地移開老師的手，在他們沉思的目光中緩緩加了一句：“而且，他們是免費的勞動力，分文不取。”
“是不錯，但是現在的報名就要結束了。”老師沉吟片刻，“你還能找到人嗎？”
“去聚餐，詳細說。”
……
大概所有與體育節有關的天使老師都聚集在了這間包廂裏。
天使派對ktv。
沒有歌聲的喧鬧，一群老師拿著筆記錄。
他們萬萬想不到，就算下班了，他們還得為了學生和工作開會。
有些老師沒有跟池楚一道過來，他們一頭霧水，不知道的還以為領導來了呢，一個比一個勤快地記筆記。
池楚站在他們麵前，把手環投影的光屏放大。
他也沒想到這些老師要拿出筆記，嗯，他其實隻是想把自己順理成章塞進安保組，以防自己穿著裙子在全校麵前跳舞。
而現在……
他道：“如果把學生安插進安保組，節省經費是看的見的好處。我知道大家的顧慮，這件事畢竟是一種比較大的改動，可能還要請示校長。但是這完全可以作為一種全新的體育賽事加進今年的體育節。就是比拚學生們誰能在體育節期間負責更多的體育賽事，按照他們的貢獻計入分數。”
“這個比賽不僅能考察學生的體力，還可以考察學生的魔法能力，大家應該都知道有一項魔法叫做分身術，畢竟是自願報名，大家不用考慮學生的魔法基礎。”
“為了鼓動學生的積極性，還可以增加一些體育節的成就，比如終極勞模獎，影分身一級獎。”
“安保組的老師可以請之前的人繼續進行保護，不必再增加人手。”
池楚硬著頭皮說下去，完全是沒打腹稿，一邊想一邊說。
分身術，他不會，他也不一定拉到那麽多學生，所以他在做什麽？他在畫大餅。隻是想要順理成章把自己塞進一個全新的養老體育項目裏罷了。
隻是為什麽這些老師這麽認真地點頭。
池楚麵無表情地站著，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大事。
還有老師提問：“那除了安保組能代班，其他老師要如何利用學生代班呢？我的意思是，還應該保證他們的專業性。”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