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個人回到宴席上的時候都有點不對勁。
不過這個小啞巴能開口說話這件事吸引了大家的關注, 所以沒人問他們究竟幹什麽去了。
施杜青點頭道：“我就說嘛，我記得他之前是說過話的。”
不過會說話之後，就免不了要被折騰。
看著他被幾個師兄姐要求叫師伯, 池楚看了一眼決明子。
決明子傳音表示：“你們到底什麽關係？”
“……他是西方的神。”
決明子知道一部分他的計劃, 畢竟之前還幫忙出國送過書。
不過有生之年能看到這兩個幾乎無所不能的人被自己收的幾個徒弟這麽戲弄, 他竟然有種得意的感覺。
決明子收起自己心裏奇怪的情緒，道：“都住手，沒禮貌。”
修的臉有點紅, 不知道是剛才招架不住這些人的逗弄還是怎麽著的。
池楚搖了搖頭，或許今天之後他就不會想用這樣的身高了, 起碼能恢複原來的樣子，也好。
果然第二天，他沒有執著於裝嫩, 而是恢複了原先的身高。
但是這樣從池楚的屋子裏走出來就顯得怪異多了。
不過幸好，江秋和江遠晴現在不住在學校裏。
其實他們很純潔，也沒有做什麽壞事。
“你打算什麽時候走？”修問。
今天的課是在下午，不用趕早課。
池楚拿了一張凳子，一邊走一邊道：“你這麽著急趕我走？”
“不是……”
“哼。”他裝模作樣地哼了一聲。
修有些慌神，他小心翼翼道：“我真的沒有。”
池楚臉上出現一抹笑意：“可以了，坐著說。”
他帶著修來到學校圖書館的天台, 搬著凳子坐下。
“你也坐。”他道。
修抬頭看了一眼太陽，疑惑地嗯了一聲。
“你說曬太陽補充能量, 這樣你今天就不用咬我了。”池楚道。
修也拿出凳子坐下。
兩個一直位於世界頂端的人, 此刻像小學生一樣坐著曬太陽, 被人知道了估計要笑話。
“我其實不用補充了。”他支支吾吾道。
池楚點點頭, 看向天空：“我知道。”
修眯起眼睛看他。
“嗯, 當然, 這也在我意料之中，你知道的，世界意識會成長的，在我屏蔽我手裏這部分碎片後，你手裏的那一份會長大。”池楚道。
“所以你還做了什麽計劃？”
池楚轉頭看著他嚴肅的表情，無奈地攤了攤手：“我親愛的弟弟，在你心裏，我已經是詭計多端的男人了嗎？我當然不會讓你吃虧。”
修皺著眉不說話。池楚什麽都不跟他說。
池楚搖了搖頭：“你可以理解為，我把這個世界當作了電腦，後台設置了相應程序代碼。還有防火牆。”而且有了全部的管理權限，他還可以把這一套放到西方。
“現在，就是檢測自動化性能以及自我範防的可行性的時候了。”
“……這樣並不安全。”
“對，畢竟一台電腦再怎麽隻能，也會有壞的時候。所以我需要有個人幫我監督係統的安全性。”池楚當然知道他的憂慮。
這個世界太過龐大和複雜，每個生命都是獨特的，很容易會產生變化，脫離原本的軌道。脫離軌道的代價很可能是世界毀滅。
修沉下眼眸，他看著天空，好半晌開口：“既然如此，那我就……”
“嗯？你就什麽？”池楚有些疑惑。
他把塵封的汲霜劍拿了出來。
“汲霜。”池楚叫了一聲劍靈的名字。
一個白發少年出現在原地，他期期艾艾地看著池楚，想說話又不敢說。
“怎麽了，你看起來怕我了？”
“……沒有。”他道。
誰能想到他隻是簡單給自己找了一個主人，怎麽就變成這麽牛逼的人了呢。
汲霜心裏是刷屏了的髒話，不過他不敢說。
“嗯，你還想當一個劍靈嗎？我覺得你很適合當世界的監督者。”池楚笑著道。
“我？”汲霜內心非常迷茫。他隻是一把簡單的劍，當什麽監督者？
“嗯，你我還有聯係，你是我唯一承認和使用的劍，如果你能在發現這個世界陷入危機的時候提醒我，那麽我應該能夠趕回來。”
池楚道。
汲霜點點頭，明白了：“你是想把我丟下！”
“……倒也不必如此，你和我不同，出去了也沒有什麽意義。”池楚道，“你不必去做一把劍，你本身的天賦極高，如果你能做人，應該會認識很多人，擁有很多朋友，再也不用依附別人。”
“切，你就是想把我丟下。”汲霜抱著胸，不滿道。
池楚看了一眼旁邊冷著臉的修，無奈道：“不然呢，你想被封閉五感嗎？”
汲霜自然也看到了修，他撅起嘴，不悅道：“見色忘義。”
“你本來也離不開這個世界。”
池楚攤了攤手：“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做作為人的姻緣嗎？”
“姻緣？我有那個東西？”汲霜皺著眉，腦子裏出現了□□的臉，不由得一陣惡寒。
“嗯，當然有，隻要你想要。”池楚歎了口氣，這個小家夥孤獨了這麽久，沒有一個帶他重新融入社會的人怕是很困難。
“不要。”
“成成成，你不要。”池楚攤了攤手。
“你確定要交給他？”修懷疑地看著汲霜，似乎覺得他一無是處。
“怎麽了？我怎麽了？我天天陪著池楚，你是不是嫉妒了。”汲霜不悅道。
修看了一眼池楚，目光微涼。
“……咳咳，他很可靠的。”池楚非常無奈。
汲霜得意地瞥了修了一眼：“什麽時候上任？”
“……”
“現在吧。”池楚把一根紅瑪瑙劍穗給他。
“現在起，劍是你的肉身，你可以隨意選擇是否變成人，修煉的功法都在裏麵了，還有注意事項，嗯……現在可以去熟悉熟悉了。這樣吧，我跟決明子說一聲，你先去學校學習一段時間。”
池楚囑咐完，又道：“可以交很多朋友。”
汲霜接過劍穗，眼睛轉了轉，想來對人類的生活還是好奇的，他道：“知道了，不讓我打擾你們對吧，我走了。”
等到他消失後，池楚看向身邊的白發青年：“你真是厲害，用激將法騙他答應是嗎？”
修蹙起眉，金色的眼睛裏看得出認真：“不，我是真的不高興。”
“怎麽，你難不成真的想留下？”
“不是，你跟他日夜相伴……”
“哎……”池楚扶額，“怎麽，你跟你的工作是不是也朝夕相處？”
“不一樣。”
“……他隻是一把劍的劍靈。”
修道：“那個紅瑪瑙是他心嗎？”
池楚眨了眨眼睛：“你看出來了啊，沒錯，當年的他作為嬰兒的身體我確實有好好保留，畢竟是一個生命來到這世上的憑證啊，博愛的光明神大人應該很清楚吧。”
修：“……”他低下頭，抿了抿唇，道：“對不起。”
“突然道歉？”
“嗯……”他垂下眼眸，陽光灑在他微微翕動的睫毛上，眼睛下落下一些陰影。
“我隻是想離你更近一些。”
池楚：“……不要突然說這些。”他轉頭看向別處，這樣他也會心存愧疚。
突然，樓頂浮起一個人。
“哎喲，咦？池老師！”
池楚和他麵麵相覷，發現這是他的某個學生正在禦劍飛行。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確認這人現在原本應該在上課。
“……逃課？”他眯了眯眼睛。
“額……”學生尷尬地撓了撓頭，“誤會……”
最後池楚親自把他送了回去。
當了老師之後，總能見識到學生的多樣性。
池楚看了一眼修，問：“你想當什麽老師？”
修聞言，有些警惕：“我不想。”
當池楚老師的那段時間，他每天都要克製住自己把他綁在椅子上按頭學習的欲望，每天看書的時候都是在讓自己修身養性，不要生氣。
結果現在還要讓他當老師，這些學生也不是池楚，他擔心自己一時衝動對他們做出什麽。
池楚並不知道他內心對自己的吐槽，他很熱情地看著對方：“來吧，當老師很快樂的。”
“不……”
“怎麽，看來你不想在我屋子裏住了？”
這是**裸的威脅。
修無奈道：“那好吧……”
池楚直接讓他教外文，這個最適合他。
被迫上崗的修：“……”
學生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是：“這是外國人？這麽漂亮？”
突然對出國的興趣大了幾分。
……
終於能夠暫時擺脫他，池楚去找決明子，說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得知他的打算後，決明子有些擔憂：“你說的測試的意思是？”
池楚點點頭，兩個人這麽多年的默契，他果然能夠抓住自己的重點。
“不錯，日後我若是要打開這個世界的大門，必然會引起其他世界的注視。有些關於世界的事我無法告知你，不過在我拿到鑰匙後，我便有了能夠和世界意識對話的權限。我向他開出了難以拒絕的條件，”池楚道。
決明子擺了擺手，表示拒絕：“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我擔心我自己的安全。”
“哦，擔心什麽，這部分你完全可以聽。”畢竟這可是世界千萬年難得一遇的bug。
“你怎麽告訴我了，你的對象呢？說了沒？”決明子問。
“哦，他啊，沒說，計劃比較冒險，不適合他去聽。”池楚淡淡道。
“冒險？你不會要做什麽危險的事吧？”
“不會啊，我隻是去當間諜罷了。”池楚無奈道。
暫時打開世界大門，吸引其他的世界的注意，測試他所做的程序安全性的同時，反過來利用那些人前往他們的世界，去探尋更多進化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