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劉煥明走馬上任,張成才點悟國舅

張成才跟李治私下裏這麽一商量,劉煥明就被調到了大唐最沒人喜歡幹的位置,諫議大夫,要說這活那是糟心的很,每天除了挑別人的毛病就是罵人,一般情況下,那是誰也不想幹,誰也幹不了,滿大唐也就魏征在這個位置呆的時間最長,充分發揚了一不怕砍頭,二不怕報複的精神,跟個李二死磕到死,成就了一段明君賢臣的佳話,現如今劉煥明被張成才李治給弄到了這個位置上,躬道最後是個什麽結果,可為了讓朝堂上的那些個老臣新寵有些顧忌,倆人也隻能無可奈何的把劉大杠子頭推了上去。

不管劉煥明有多麽的不情願,聖旨要是要接的,工作還是要幹的,在心裏把張成才問候了百十遍後,劉煥明含淚上崗,開始了自己的奉旨抬杠生涯。

一場程知節要賞賜的鬧劇過去了,李治的耳朵也清淨了,可張大公爺還有一件大事沒辦,啥事啊!自己幾天前就答應和人家長孫無忌見麵,本打算第二天就去監牢跟長孫無忌掰扯掰扯,可李治為了顯擺自己的英明果斷,為了顯擺自己的文治武功,開了一天的會,吵了一天的架,弄的個張成才也跟著忙活了起來,不是商量賞賜,就是算計人家劉煥明,一晃就過去了十多天,也不知道長孫無忌這會成了啥模樣,千萬不要想不開嗝屁了才好。

許敬宗因為長孫無忌認罪態度還不錯,答應跟張大公爺坦白自己的罪行,倒也沒再逼迫這位當朝的國舅,整天的過去跟長孫國舅磨叨一會,省的這貨等不及張大公爺來上個自我了斷,那他許敬宗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可這對難兄難弟是等了一天又一天,過了一夜又一夜,眼看著花兒也謝了,那張大公爺還是個沒有蹤影,長孫無忌倒是沒說啥,畢竟是人情冷暖見的多了,可許敬宗卻真是等不及了,按說這謀反的案子辦的越急就越有效果,現如今眼看著一個月就進去了,案子是一點進展都沒有,有心去催催張大公爺吧,不是在宮裏就是在上書房,忙的是不亦樂乎,好不容易逮住了一次,張大公爺兩手一攤,不是哥們不捧場,是陛下給的活太多,您等等,過兩天就去。

就在倆個人等的胡子啥的一大把,都不指望張大公爺想起自己來的時候,張成才卻神奇的出現在了戶部的監牢裏,看了看四周惡劣的環境,聞了聞裏麵難聞的味道,張成才抽搐了一下鼻子,強忍著肚子裏的不滿意,慢慢騰騰的朝長孫無忌的牢房走了過去。

“哎呀我的張大公爺,您可來了,再不來,我跟長孫大人就要在這拜把子了。”許敬宗一看張成才來了,激動的直接沒了人樣,眼淚都淌了出來,這幾天他過的也確實不容易,天天的跟長孫無忌泡在一起,鬧的好象這個牢房關了兩個人一般。

“許大人莫怪,長孫國舅莫怪,這幾天我被南詔的事情絆住了手腳,實在是走不開,這不,剛把那些事弄完,我就趕緊往這跑,還請兩位不要怪成才失約才是。”張成才一邊客客氣氣的給長孫無忌和許敬宗道歉,一邊信步走到了牢房裏麵。

“不敢當不敢當,現如今我長孫無忌呆在了這等地方,張公爺還能想起來過來瞧瞧,已經是天大的麵子了。”長孫無忌這會可沒心情跟張成才扯淡,他心裏明白,隻要這貨一來,自己的好日子就算是到頭了,認錯吧那是滿門抄斬,不認吧許敬宗的酷刑又是花樣百出,別看這幾天許敬宗沒給自己用刑,可卻把張大公爺最新創造的刑罰給自己介紹了一遍,聽的長孫無忌是冷汗直冒,要真給自己用上了,隻怕自己還真未必能熬的過去。

“國舅說的哪裏話,成才這不是來了嗎,說說吧,咋回事,幹嘛放著好好的仆射不幹,非要跑到這裏來溜達啊?”張成才聽著長孫無忌酸不溜秋的回話,知道這老東西還在擺自己國舅爺的臭架子,雖然不怎麽在意,可要是不給章算無忌也添添堵,還真就不是張大公爺的脾氣。

“你當我願意來啊?許大人新官上任,我們兩個是老相識了,我要不進來給他送點功勞,豈不是對不起秦王府的老人嗎?”長孫無忌捋了捋自己那幾根碩果僅存的胡子,一派大儒的風度。

“都說這倒人不能倒架子,長孫國舅果然是不倒架子的代表人物,到了這個份上,還要再撈許大人一個天大的人情,把個謀反被抓,說成是給許大人升官湊份子,妙!妙不可言啊!”張成才一邊譏諷著長孫無忌,一邊把腿一盤,就坐在了他們倆的身邊。

“護國公,您既然來了,那就跟長孫國舅好好聊聊,這裏麵味太大,我去外麵伺候著,有事的時候,您喊我一嗓子就行。”許敬宗見張成才跟個長孫無忌唇槍舌劍的交上了火,知道自己該回避一下了,也好讓張大公爺好好勸勸長孫無忌,省的自己在跟前兩個人都磨不開臉。

“嗯,好,那許大人您請便!”張成才看了看長孫無忌,覺得這貨對自己倒是造不成什麽威脅,衝許敬宗一點頭,答應了許敬宗要求呼吸新鮮空氣的要求。

“張公爺,這次老夫進來,也有您的功勞吧!”長孫無忌見許敬宗出了門,臉色一正,就開始打聽自己的事。

“長孫國舅,您一向都是睿智過人,豈會瞧不出其中的關聯,我張成才是個啥貨您也不是不知道,除非有人算計我,否則我才懶的招惹人,這次您是栽在了自己的手裏,怪不的陛下,更怪不得我張成才。”張成才一聽長孫無忌的口風就覺得不是個味,明明自己來審案子,倒被個人犯先問了話,心裏是極度的不爽,可為了完成誘供的任務,這話該接著還得接著。

“奧!倒是老夫孟浪了,那老夫問你,聖上這次打算如何處置長孫一門?”長孫無忌也沒計較張成才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直接把話題拉到了自己身上,想聽聽李治這娃到底想把自己整到什麽程度。

“我說國舅爺,您也忒多心了,說白了吧,這次拿你,主要就是你囂張跋扈,獨攬朝綱,陛下年齡雖小,可也聰慧的很,您為了關隴世家,屢屢跟他作對,時不時的還顯示一下您的人望,你自己不覺得自己如果造反,也太容易成功了點嗎?”

“胡說,我乃開國重臣,三朝元老,當今國舅,官居一品,如何會去謀反,你休要血口噴人!”長孫無忌自從進了大牢,對謀反兩個字是特別的敏感。

“沒人說你謀反,隻是說,您無論是權力、地位、人望都已經達到了頂點,具備了謀反的能力而已,你要是真謀反,咱們倆就不是在這裏談話了,估計這會得在兩軍陣前罵陣了。”

“那又如何,老夫對大唐忠心耿耿,日月可鑒!”長孫無忌把胸一挺把頭一抬,擺出了一副視死如歸臨危不懼的樣子。

“對皇上來說,這就足夠了,國舅爺您想想,要是門口的牢頭想謀反,陛下會不會理他啊?”

“就這個一個東西,哪裏輪得到陛下操心,莫說陛下,就是老夫,也不會理會於他。”

“著啊!國舅您這不是很明白嗎!沒能力謀反的就算是作亂,那也成不了多大的事,啥時候有動靜砍了就是了;可這有能力造反的就不一樣了,就比如您吧!你長孫國舅與先皇謀取天下,這智謀就不用說了,宰相你也當了有三十年年了吧,天下間還有誰不知道你的威儀啊,在大唐,您長孫國舅可謂威能服物,智能動眾,權傾朝野,榮寵已極,目下雖是忠心耿耿,可一旦陛下觸及關隴士族的利益,您就算沒有野心,早晚也得讓那些士族的官員給逼成王莽、司馬懿之流,倒不如趁著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把您從高位上拉下來,省的以後再有個萬一,那才真叫戰火連天民不聊生呢!”

“這,照你這個說法,你們是打定心思,要誣陷老夫了?”長孫無忌聽了張成才這番大論,登時被雷的口瞪目呆,明明是陷害忠良,到了張大公爺嘴裏,卻成了預防作亂。

“誣陷說不上,我說國舅爺啊,就許敬宗提的那些罪狀,說您意欲謀反您確實冤枉,可這欺君罔上把握朝綱您真的沒幹過?這陷害忠良我也不敢說您有,可引用私人壓製異己您敢說和你不沾邊嗎?”

“這,老夫官居一品,投行書者比比皆是,親朋故舊數不勝數,如何能不用私人?”

“奧!那在下冒昧的問您一句,魏大人最後是什麽下場,您還記得嗎?他老人家什麽罪名,您還記得嗎?”張成才把嘴一撇,對長孫無忌這種隻給自己伸冤不管別人死活的做法,表示出了強烈的鄙視。

“魏征!倒是老夫對不起他了,按說該給他平反才是,可現在,唉!!!!”

“好了,您也別多愁善感了,皇上的意思,我現在隻能給您透漏幾句話,您想聽我就說說,不想聽我回家洗洗睡覺,你就當我沒來過。”張成才見長孫無忌一臉的滄桑,想想以前倆人的交情,倒還真有些於心不忍。

“護國公請講,長孫無忌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