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密林
(原本以為1號就能回到北京,結果遇到了點事情給留在天津的醫院陪傷員了。下周要出差,計劃著這周結束的這一章看來沒希望了。隻好能寫多少發多少了。估計今天(周日)下午能夠回北京,耽誤大夥看書了。道個謙。我爭取不受這些意外因素影響。保證大夥看書。)
君武山區 天嶽嶺原始森林 演習第十四日下午十九時
兩個小時以前,葉扶蘇與他的三個死黨開始抵抗紅軍的進攻。他打掉了一個火箭筒和一個紅軍狙擊手。張晨不要命似的瘋狂掃射為其他人贏得了短暫的時間。“大隊人馬”登上裝甲車,沿著原始森林的邊緣撤退了。伏擊圈裏就剩下“身處絕境”奮力廝殺的四個兄弟。無奈實力差距擺在那裏,不要說還有一個排的一師直屬偵察連的精銳,就是那幾個刀鋒大隊的“怪物”也不是他們能夠平等過招的。結果,沒過十分鍾,四個人就被逼到了森林邊緣。裏羽和張晨頭上也先後冒起了紅煙。還是張晨反應快,不管自己已經“陣亡”的身份。把身上的手榴彈,裏羽身上的子彈夾、手榴彈,三下兩下的掏了出來,一股腦的塞給了葉扶蘇。吆喝著讓葉扶蘇快跑。逃出一個算一個吧。
繼續打下去肯定是立刻被掛掉。還不如鑽進林子“苟延殘喘”一下更能吸引敵人的兵力。葉扶蘇喊了一聲馬野扭頭衝進了叢林。
說起來,要是就這麽跑進去倒也沒什麽。充其量被那幫子紅軍戰士“打死”在林子裏。活捉是不可能的,除非把葉扶蘇他倆打暈。否則,這兩個小子寧可拉手榴彈也不會乖乖就擒的。可好死不死的馬野竟然往地上撒了一大把鐵蒺藜。幾個衝在前頭的紅軍戰士被紮慘叫連連。這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本來就被這幾天藍軍囂張的氣焰窩囊的極為不爽的紅軍,立刻大罵了起來。這回慘了,就是“陣亡”也少不了挨上對手一頓臭揍。誰讓一向隻有大紅一師給別人吃癟的時候,誰讓大紅一師這次演習打的上上下下都覺得窩囊,又誰讓你小子這麽缺德呢。所以,哥倆隻好慌不擇路的沒命向裏鑽。這下,紅軍也不客氣了。兩隻一直沒有露麵的大狼狗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呲牙咧嘴地加入了“追逃”的行列。平常沒少去警通連逗狗的葉扶蘇可是太了解這群狗爺的凶悍。那尖尖的大嘴,一口下去至少四兩肉沒商量。跑吧,光是被打一頓還好說。狗爺的大嘴“吻”一下,胳膊上添一排“勳章”可是太不值了。因此,大約一個半小時以前,葉扶蘇被幾個“怪物”、兩隻軍犬和一大群發怒的紅軍戰士追進了叢林深處。
此刻葉扶蘇的形象絕對是不一般的搶眼。鋼盔滑到了後腦勺和頸椎上,盔帶緊緊扣在了喉節的位置,奔跑時,勒的葉扶蘇差點喘不過氣來;背包帶上不知什麽時候掛下了一根樹藤,滴嘞當啷的拖在了地上;左麵的衣袖被樹枝刮開了一個打口子,胳膊也好像弄了點小傷,隨著衣服摩擦和汗水浸泡,傳來一陣陣疼痛;褲子也刮破了,露肉的位置被荊棘劃的東一道西一道全是細細的紅道;手上,臉上,這樣的紅道更多,一塊烏青布滿了他的右腮,這是剛剛被樹根和藤條絆倒摔的;挎包口翻開著,裏麵除了殘枝爛葉天曉得還有什麽。
這裏已經是森林的深處。逃跑中,一條小河擋在了葉扶蘇的麵前。走投無路的他原本打算奮力躍過去繼續逃命。可惜跳起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邊上的樹枝,半空中被掛歪了身形,重重的砸在了對麵的灌木叢上。摔得七葷八素的葉扶蘇好懸沒有一口血噴出來,順著斜坡一溜翻滾掉進了小河。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他趕緊沿著小河不辨東西的一路狂奔。不遠處,軍犬的吼叫已經清晰可聞了。鬼知道它們是被牽著還是放開了鏈子,這時候,還是離的它們越遠越好。過了很久以後葉扶蘇才知道,軍犬真的要是被鬆開了鏈子,往往會一聲不吭地一路狂奔,直衝到被抓捕者的身後發起突襲。不斷的吼叫說明它們已經發現了目標,正在告訴主人要求發起“衝鋒”。
又是跑了半天,葉扶蘇實在是沒力氣了。別看在平地和山上跑個幾公裏不在話下。在這滿是藤條荊棘的密林裏試試,換個人恐怕早就歇菜了。一頭鑽進一片岸邊的灌木叢,葉扶蘇大口喘息著渾身**找自己的水壺。
娘的,水壺不見了。嗓子眼裏粘粘的,一股甜腥火辣的感覺直衝他的喉嚨。摘下鋼盔,剛要去河邊打點水解渴,葉扶蘇一琢磨,又坐了下來。還是先忍忍吧。這會兒雞不鳴狗不咬的,大概紅軍的小子們已經被甩掉了。這時候出去不太保險。想著想著,葉扶蘇又縮回到了灌木叢。
跟葉扶蘇一起躥進樹林的馬野可沒有他這麽幸運。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跑了沒有多遠就爬上了一棵大樹。琢磨著在樹頂沒準能夠蒙混過關。可不遠處傳來的狗叫,讓他的心立刻涼透了。掏出來一連弟兄“人手一包”的胡椒粉,馬野在樹上一通的狂撒。狗倒是讓他折騰的又是噴嚏又是哈喇子的不斷哀叫,可他自己也被人家圍在了樹上。又是樹枝捅又是藤條抽,好一陣才把馬野從樹上鼓搗下來。不過馬野還真不含糊,下來是下來了,手裏還真的攥住顆手榴彈。“殺身成仁”的馬壯士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什麽。一幫氣急敗壞的“敵人”上去就是一頓拳腳。狗東西,跑就跑吧,又是鐵蒺藜又是胡椒粉的盡禍害人。尤其是“狗倌”(軍犬引導員),看著平日裏當菩薩供著的愛犬被毀成這個模樣,手腳上的力量加倍的足。挨了打的馬野自知理虧,一聲不吭的捂著腦袋裝死。等著吧,回去咱到調理員那裏再說。大不了我一個處分換你們一幫的處分。站在邊上看熱鬧的刀鋒大隊戰士趕緊拉開了眾人。一邊抹著稀泥一邊打算向馬野套點情報。可滑不留手的馬野嘴裏一句實話沒有,一會是早就有一個班的弟兄們順著叢林跑了,一會又是被打傻了想不起還有多少個弟兄鑽林子了。無可奈何的紅軍戰士隻好把這塊滾刀肉送走了事。
這裏雖說已經到了原始森林的邊上,但隻是一塊很小的密林。趟過一條小河就是天嶽嶺(就是葉扶蘇沒有跳過去的那條小河)。除非順著小河一直向下遊走,這樣才能真正的進入原始森林。幾個紅軍的幹部一商量,覺得逃進林子的藍軍戰士不可能會穿越原始森林。一方麵是隻要躍過小河,向南走過不到15公裏的丘陵小路就可以到達文水河。一旦趟過了河那裏是藍軍的控製區。另一方麵沒有受到過真正叢林作戰的人,不太可能深入凶險未卜的原始森林。這一點,演習指揮部已經進行了明確的警告。商量的結果是三個刀鋒大隊的戰士再進去搜索一下,以免有漏網之魚。如果沒有敵人,就向文水河邊尾追,看看能不能在敵人渡河回躥之前,再打他個伏擊。
君武山區 禹山藍軍後備指揮中心 演習第十四日下午十九時
劉愛國現在的心情就像這天氣一樣,陰沉沉的。兩個小時前,紅軍同時發動,襲擊了他的三支電子對抗分隊。除了二分隊逃回來了一輛裝甲車,把電子對抗分隊的人以及5、6個戰士撤了出來。其他的兩支分隊基本上是全軍覆沒。最慘的一分隊負責的是西北角天鷹嶺一帶的搜索。幾支剛好在附近的偵察分隊倒是及時趕到。可是被人家一股腦的全都收拾了。不過,最讓他頭疼的還是在藍軍腹地折騰著的紅軍刀鋒大隊。
還真的讓劉愛國猜著了。紅軍確實是派了小股部隊滲透進來偷襲,而且種種跡象表明,紅軍派來的,就是軍區的刀鋒特種作戰大隊。目標也就是他的陸航基地。對於刀鋒大隊,偵察兵出身的劉愛國可是太了解不過了。在這種山地、叢林地帶作戰,沒有大批部隊進行拉網式的搜索、圍困,很難真正的肅清他們。幾年前,還是副團長的劉愛國曾經親眼見識過他們的實力。兩個連的精銳部隊與刀鋒大隊一個機動分隊進行對抗,一天的工夫,二百多人被幹掉了不下一百五。就連一向自持單兵作戰能力不俗的劉愛國對此也是大吃一驚。在越南叢林著實打過幾仗的他,對於各種機關陷阱說得上是了解透徹。可刀鋒大隊的布置,隻能讓人想起匪夷所思這四個字。太不好弄了。
“命令工兵部隊,在陸航基地四周開辟一個1公裏寬的空地。坦克營每隔二十米放一輛坦克。在基地修建好以前,陸航大隊暫時飛到皇莊村和趙各莊之間的平原地帶集結。坦克營也先跟過去布防。告訴那邊的二營精神著點。防備刀鋒大隊偷襲,更要防備紅軍趁著雨天陸航升空受限打突襲。讓參謀長去一營那裏看著。這裏留下一個陸航中隊保持警戒。”劉愛國也是被刀鋒大隊神出鬼沒的戰法打的沒有脾氣。剛才的那次搜索,警通連大半都撂到了人家的機關下。這還多虧他反應迅速,陸航全部升空助戰,又是飛機又是坦克的一通折騰。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現在雨越下越大,再不快點轉移,一旦陸航不能升空作戰,就等著對手收拾吧。
“報告!總指揮,電子對抗二分隊回來了。沒剩幾個了。他們報告說被打散了。多虧了葉扶蘇他們幾個一班的戰士留下來打阻擊。不然也是個全軍覆沒。”作訓參謀冒著雨從外麵走了進來,臉上寫滿了鬱悶。
“嗯,知道了。一班打仗有一套,應該能突出來幾個吧。“劉愛國雖然是這樣說,但是自己心中也是沒有把握。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那個“倒黴”的刀鋒大隊:”告訴附近和沿途的部隊,盡量搜索、接應他們。一旦發現,馬上把他們接回來。這幾個小子,應該讓他們從頭到尾的參加演習,機會難得呀。哦,請張副總指揮過來一下,咱們研究研究敵人下一步可能的動作……”
君武山區 天嶽嶺原始森林 演習第十四日下午十九時三十分
一叢茂密的爬藤之中,葉扶蘇謹慎地把瞄準鏡拿在手裏,緩緩伸了出去,小心地轉動著鏡頭觀察起四周的情況。葉扶蘇已經在灌木叢裏待了一個多小時。不久前,就在他認為安全了的時候,不遠處的幾句對話嚇得他差點蹦起來。
“毛毛,看來藍軍的人沒有順著河流走。他們應該過河了。我在上麵不遠的地方發現了大片的被壓平的灌木。他們應該是從那裏走的。”一個很好聽的男中音突然在葉扶蘇身側不遠的地方響了起來。正打算著鑽出來找水的葉扶蘇趕緊屏住了呼吸。媽呀,離我這麽近我都沒有聽到聲音。太誇張了吧。
“我這裏也沒有,應該是朝那個方向走了。追吧。”這次說話的大概是那個被稱為毛毛的人。聲音幹澀、嘶啞。透過灌木縫隙看去,說話的人正好站在河水中四下看著。葉扶蘇的位置隻能看到一個側臉,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個人怪怪的。仔細端詳,才發現本來挺好看的一張臉,竟然長了雙吊吊眼。向上吊還好,那樣不用化妝就是一副京劇小生的扮相。可惜,他的眼睛是向下吊的。怎麽看怎麽像傳說中的小鬼。葉扶蘇好懸沒有被這位的尊容逗樂了。可隨即他的嘴就無聲的張開了。
這兩個人在叢林裏行走,竟然可以做到無聲無息?!難怪人家離自己這麽近都沒聽到。這就是軍區的刀鋒特種大隊吧。看來上下川橋的陣地丟的不冤。真他娘的是一幫“怪物”。葉扶蘇在原地坐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心裏暗自叫著僥幸。正在這個時候,對麵河岸上的一堆嫩草突然一動。一個渾身插滿亂草的身影緩緩站了起來,巡視了一下四周,扭頭向著那兩個人剛剛離去的方向快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