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突襲(二)
君武山區 文水浮橋北側紅軍突擊集團指揮部 演習第三日二十三時五十五分
紅軍突擊集團總指揮許立新伏在地圖上已經很久了。突擊集團參謀長倒了杯水遞到了他的手裏:“副師長,你好像看了快半個小時了。發現什麽問題了?”
許立新從地圖上抬起頭,疲憊的揉著眉心:“今天藍軍的動作有些令人擔心呀。傍晚對浮橋的突襲說明他們已經開始有所動作了。問題是這次突襲好像沒有使用全力。更像是一次火力偵察。我擔心晚上他們可能還要偷襲。”
“藍軍很小心。我們給他準備的這個圈套看來沒起作用。”
“嗬嗬,劉愛國可不那麽容易上當。我跟他一起在軍校混了3年,太了解他了。謹慎但是果斷,膽大而且心細。後來我回一師他回獨立團,一晃這都有十幾年了,每次演習總是當對手。現在我是副師長他是獨立團團長。這小子不好鬥。”許立新喝了口水笑了起來:“你知道麽,當初決定我們在這裏架設浮橋進行突擊的時候,我最擔心的不是我們突擊的成功與否。而是擔心劉愛國利用他手裏的陸航在這裏埋伏。我們突的太快,也太靠前了。哼,咱們在浮橋這裏給他陸航設計的圈套,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他上當。就是想好好防守好浮橋就可以了。明天,我估計明天他一定還會打浮橋的主意。今夜也不能大意……對了,指揮部給咱們加強的防空部隊什麽時候到。我還是覺得這裏防空太單薄。”
“明天上午10點以前,指揮部還會抽調一個連的防空部隊。我看藍軍的陸航是個不穩定因素,得想個辦法……”
君武山區 宮田渡藍軍陸航突襲部隊集結地 演習第三日二十三時五十五分
“白狼!你再說說,為什麽指揮部判斷紅軍的後勤基地就在兩河灘。那個地方什麽樣呀。”自從葉扶蘇回到一班,哥幾個的嘴就沒閑著。先是葉扶蘇問大夥這幾天阻擊戰打的如何。得知一班一直“預備”著,葉扶蘇一撇嘴總結為因為自己不在,沒人給大夥出頭。後來是大家打聽起了這次突襲的情況。葉扶蘇三言兩語的說了個大概。兄弟幾個聽得不過癮,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為什麽選擇中午突襲?淩晨才是人睡的最熟的時候……”
“我說你們怎麽就會照本宣科呀。”葉扶蘇觀察了一會兒前方一片漆黑的浮橋方向,回過頭來小聲解釋起來:“淩晨人睡的最熟,你知道,紅軍也知道。你們說依照紅軍這種精銳部隊,淩晨會不加強防衛?為什麽在中午突襲,這還不好理解?你要是晚上辛苦了大半夜,白天沒事的話不午睡?春困、秋乏、夏打盹兒,睡不醒的冬三月。夏天人愛打盹,裏羽你小子不是去年夏天潛伏訓練的時候,睡的直打呼嚕。就這麽一打盹這就夠了。再說,中午太陽在頭頂,我們從天而降,紅軍那幫小子怎麽瞄準。海城哥,你到前麵再看看,把報警裝置也架起來。這還有4、5個小時呢。”
掏出幾個警報裝置交給周海城,葉扶蘇隨手拿起地上的一節樹枝畫了起來:“這是我們現在的位置,宮田渡。這是浮橋的位置,大約在西北4公裏。浮橋後麵就是文水嶺,再往後就是靈虎山。我們的對麵有一條不知道什麽名字的河流匯入文水,這條河就發源自靈虎山。這樣,文水嶺、靈虎山為底邊,文水與這條不知名的河為另外兩個邊構成一個三角形。三角形的中間這塊地帶當地人叫兩河灘。這就是敵人的後勤基地。明白了?”
“地理位置明白了,可是確定在這?”聽到葉扶蘇在說這次指揮部的安排,本該在後麵休息的周傑、陳平他們幾個班、排長以及陸航的人都圍了過來。問話的是戴寶書,他是這次劃撥給藍軍的陸航大隊一員。
“確定,文水嶺左右兩條路都可以通往浮橋。但是,紅軍這次行動這麽迅速,而且又是兩個營的兵力和後勤補給,隻能走比較寬一些的兩河灘。另外兩河灘背靠文水嶺和靈虎山,兩條河流形成了天然的阻隔,易守難功。防空也可以借浮橋的光。”葉扶蘇扔了樹枝掏出根煙點著剛吸了沒幾口,就被陳平一把搶了過來。潛伏期間紮堆聊天就夠瞧的了,還抽煙。
“其實要是一開始我們就派兩個連,乘坐陸航的直升機機降到文水嶺設伏,那樣我們就掌握了主動權。前可以控製靈虎山,後可以控製渡口。我跟團長說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告訴我他曾經計劃過。可是參謀部的那幫子‘瞎參謀爛幹事’愣說那樣無法保證後方安全和補給。他們拿陸航當什麽?懸空炮台?還是運兵車?這幫人根本不懂得陸航的價值和作用。那是機動和打擊平台,是一種全新的作戰模式和理念。應該把那幫人都塞到袋鼠的飛機上蹦躂一個月……”
“班長,班長!有情況。”跟隨周海城布置報警裝置的田毅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班長,哦,大家都在呀。前麵發現了幾個人。你還是過去看看吧。好像都是學生。”
“學生?!”葉扶蘇聽到這兩個字比聽說抓著紅軍總指揮還吃驚。演習地域已經戒嚴並且經過嚴格的檢查。哪裏來的學生呀?這要是暈頭暈腦的闖進炮擊區,非出人命不可:“哪來的學生呀。怎麽回事?你確認是學生?”說著葉扶蘇分開眾人快步跑到前麵去了。
雖說是在夜裏,隔著還有幾米的距離,葉扶蘇已經確定那的確是一幫學生。看年紀也就是14、5歲。男男女女有十幾個。兩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成年人正在跟周海城解釋著什麽。
“海城,怎麽回事?”葉扶蘇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這群不速之客。
“他們說他們是省一中的地理和生物興趣小組。這兩位是老師。他們利用暑假在君武山區進行考察,收集礦石、標本。”
“你們好,我是這個哨位的負責人。”葉扶蘇對著兩個成年人點了點頭:“你們怎麽走到這裏了。不知道我們正在演習麽?很危險呀。”
“我們在山裏野營了兩天。前幾天借宿在老鄉家,倒是聽說這裏演習。所以我們今天在文水嶺采集完植物標本以後,就過河回來了。本來再有半個多小時就能到皇莊村了,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們,放心我們不給你們搗亂……”
“不給我們搗亂?你們知道你們這有多危險麽!要是趕上炮擊區你們早上天了!你這不是搗亂,是添亂!”後麵跟來的周傑那個炮筒子脾氣又犯了。說了不到兩句就嚷嚷起來了。其實周傑也是好心,他是擔心這些孩子的安全。兩個老師被周傑說的有些麵子上掛不住,當著自己的學生,被人家這麽訓。三言兩語之間就跟周傑吵了起來。
葉扶蘇聽到文水嶺和過河這兩句心裏就是一動:文水嶺到這裏還有一條可以涉水過河的路?消息要是準確,可以實地觀察一下,要是能夠先運動過去一支小部隊把紅軍後勤基地的防空搞掉,那樣突襲可就把握大增了。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這些人確實是老師帶著學生,不像紅軍耍的什麽心眼兒。不過最好還是看起來或者送走。至少突襲打響前,要限製他們活動:“裏羽,馬上給連長、指導員匯報這邊的情況……兩位老師,別激動,別激動。老班長,您也別激動。嗬嗬,其實我們也是為了您和學生好。您知道,演習區域尤其是這些山上,隨時會成為炮擊區域。你們在裏麵轉,得不到我們的通知,很危險的。我們老班長也是好心。別介意。您剛剛說從文水嶺過來。能給我說說怎麽過來的麽?我們在那有很多部隊呢。您沒遇到……”說著,葉扶蘇掏出水壺和隨身的壓縮幹糧遞給了這些學生。其他人也紛紛倒水,遞幹糧的安慰起了這群孩子。
聽著老師和學生們的介紹,葉扶蘇開始變得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