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無一人的沙發,蘇茗心裏不免有些失落,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哦,少爺說不餓,一回來就上樓了。”
梅姨如實回答。
“嗯,我知道了。”蘇茗點頭,轉身上樓:“梅姨我今天累了,先上樓休息了。”
樓梯拐角處。
一道巨大的陰影落在她身上,擋住了她的視線和去路。
抬頭,她便撞進那雙如墨一般的雙眸。
“霍琰?你怎麽還沒睡?我聽梅姨說你晚飯都沒吃,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蘇茗說著,抬起手想要去摸他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燒,
嬌嫩柔軟的手還沒到達目的地就被一隻大手半路攔截,男人臉色陰沉,一雙眸子深不見底,看不出裏麵藏著什麽。
薄唇輕啟,低沉的聲音帶著克製:“你去哪了?霍邱帶你去做了什麽?他綁了你?傷你了?”
說著,男人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她。
見她身上沒有傷口,心下頓時放鬆了一些。
“沒有,他就是方式有些激進,想要跟我吃頓飯說些話,其他的沒對我做什麽,你別害怕。”蘇茗知道他的車子一直在後麵追,也聽到最後那個紅綠燈路口一直狂按的喇叭,以為他被嚇到了。
十歲霍琰過的是什麽生活,她並不知道,但是按常理來說,一個十歲的孩子應該沒見過這種場麵。
蘇茗不是沒想過給他打個電話安撫一下,可是霍邱看得緊,別說是打電話,就是發消息都有風險。
現在她絕不能讓霍邱知道霍琰的真實狀況。
否則,對霍琰不利!
“吃飯?”
霍琰心中的醋壇子被打翻。
卻又舍不得把氣撒在蘇茗身上。
“以後再碰到這種事情立刻下車,我知道霍邱一直看我不順眼,他就是個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子,否則霍家也不會把他丟在外麵這麽久才找回來,我有分寸,不必擔心。”
“早點睡。”
霍琰臉色難看地回房了。
回到房間,霍琰剛剛的話一直在蘇茗耳邊回**,久久不曾停歇。
私生子,
上不了台麵。
所以才會被丟棄的嗎?
蘇茗想到自己的身世,心底一直壓製的悲傷,一下子全都湧出,控製不住。
迅速將她包圍。
這一晚,蘇茗做了一個噩夢。
夢到她真的如同醫生說的那樣,一步步地教導霍琰,把他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並且共同聯手將霍邱打敗,逐出霍氏集團,就連老爺子都被她們倆折服,霍嬌嬌也被自己氣死。
一切都在往皆大歡喜的方向發展。
可,就在此時,一陣狂風吹來,眯了她的眼睛。
霍邱在風中狂笑,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瘋癲:“姐姐,你真的以為你贏了嗎?不,你錯了,你說我是私生子,你也是!你母親因為破壞別人家庭,成了人人唾棄的小三,你就是搬不上台麵的小醜。”
轉身,她身邊突然多了很多人。
有一對和她長相有幾分相像的中年夫妻,還有幾個身穿高級定製華服,氣宇不凡,一看就出身高貴的男男女女。
他們指著她的鼻子罵。
罵她是小狐狸精,罵她母親是人盡可夫的賤人。
還有好多好難聽的話。
就連霍琰也加入他們的戰場,跟著這些人一起罵她,
蘇茗慌了,拚命的解釋。
卻沒有一個人聽。
篤篤~
“小茗,起床吃飯了。”
梅姨的聲音穿過門,在她耳邊響起。
把蘇茗從噩夢中喚醒。
醒後她才發現,她整個人都已經被汗水浸濕,睡衣粘糊糊地黏在皮膚上,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好,我知道了,”
蘇茗應了一聲,從衣櫃裏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內衣走進臥室,洗漱。
二十分鍾後,蘇茗下樓。
或許是因為她睡眠質量不好,即便畫上了淡妝,蘇茗的眼睛還是帶著疲憊。
隻是一眼,霍琰就看出來了。
想到昨天收到的那幾張照片,霍琰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你先去公司,我先回霍家一趟。”
“回霍家幹什麽?”
聞言,蘇茗頓時變得緊張。
“我陪你一起。”
霍老爺子可是個老狐狸,雙眸如焗,最近對霍琰又甚是不喜,霍琰背上的傷也隻是好了個七八,還沒完全好呢,萬一一個不注意,又落了一身家法怎麽辦?
感受到蘇茗的擔心,霍琰心情好了些。
“不用,你不用擔心,我隻是回去取一些東西,你的叮囑我都記得,我是不會和爺爺發生正麵衝突,更不會讓他發現我現在身體的真實情況。”
“我也不會讓我媽發現。”
說道胡睿,霍琰的語氣依舊冰冷。
那語氣,好像是說一個毫不相關的人一樣。
難不成,十歲的霍琰一直都沒得到過普通的母愛?
蘇茗看向霍琰的眼神又心疼了些,想到昨天剛做好的策劃,蘇茗沒有堅持:“好,那你自己多注意點,有什麽事情一定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如果霍嬌嬌纏你,你也要及時躲開。”
“今非昔比,霍嬌嬌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女孩了,知道嗎?”
末了,蘇茗在後麵又補了一句。
“你放心,我明白。”
聽到蘇茗話中的醋意,霍琰的心情更好了。
“嗯。”
蘇茗點了點頭,
……
約莫四十分鍾後,蘇茗的車子停在霍氏集團的地下停車場。
“姐姐,早上好。”
剛下車,那道驚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
蘇茗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無視。
“姐姐,你的車都已經修好了,你放心,也不會再那麽做了,既然都碰到一起了,一起上去吧?”
霍邱發出邀請。
蘇茗已經往電梯口走去。
正好來了一部電梯,蘇茗快走兩步,剛進去,立馬伸手按下關門的按鍵,親眼看著霍邱消失在自己麵前。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這個霍邱,真的是煩死她了。
叮~
隨著一道電梯提示音響起,蘇茗踏出電梯,一步步地往辦公室走去。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我不是故意的,你到底怎樣才能罷休?大不了我賠你就是!”
這聲音……
是戈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