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女兒她怎麽了？”卓夫人原本在家裏敷著麵膜做著SPA，接到電話聽說卓玥檸暈倒了，有些不悅，但還是慌慌張張地來了醫院。
“可能是低血糖，再加上剛才差點摔倒，受了驚嚇。”
聽到李浩宇的話，卓夫人的心沉了沉，“浩宇啊，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伯母，您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李浩宇雖然沒有料到派對上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依舊要維持良好的形象。
“浩宇真是個好孩子。”
卓夫人笑了笑，這一刻，裝暈的卓玥檸實在是有些難受了，她感覺自己的腳都麻了，微微顫抖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李浩宇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
李浩宇轉身走出了病房，卓夫人冷不丁地說了一句：“行了，別裝了！”
卓玥檸知道卓夫人的眼睛有多尖，也知道自己已經瞞不下去了，索性睜開了眼睛，“媽。”
“你是怎麽想起來要裝暈的？”卓夫人冷笑了一聲，“我看你是翅膀硬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媽，我剛剛是真的不舒服。”
卓玥檸解釋了一句，麵露難色。
卓夫人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依然帶著警告的意味：“這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你給我記住，以後別再耍這種小聰明！”
“知道了。”
卓玥檸點了點頭，這時，有人敲了敲房門。
“請進。”
卓夫人說道，下一秒，李浩宇推開一點點門縫，道，“伯母，不好意思，有點急事要處理，我明天再來看玥檸。”
“好，你先忙，我在這裏照顧她。”
卓夫人說著，悠然地坐下來。
見李浩宇離開，卓玥檸再次緩緩睜開眼睛，一臉沮喪的樣子。
“既然你已經裝暈了，就把這場戲給我演下去，我會安排人來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你安心住幾天院。”
卓夫人說道，卓玥檸點了點頭。
直到卓夫人離開，卓玥檸無力地癱倒在**，腦袋嗡嗡作響。
她知道卓夫人一向精明，這次能放過她已是僥幸，下次恐怕就沒這麽容易了。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誰？”
卓玥檸警惕地問道。
下一秒，霍宇明推門進來，看到卓玥檸一臉沮喪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醒了？”
卓玥檸悄悄睜開一隻眼睛，確認周圍沒人後，才緩緩坐起身來，揉了揉太陽穴，“謝謝你。”
“謝我什麽？”霍宇明挑了挑眉。
“謝謝你幫我解圍。”卓玥檸知道，如果不是霍宇明及時出現，她現在恐怕已經被李浩宇帶到他父母麵前了。
“我說過，你不要和李浩宇接觸太多。”霍宇明語氣嚴肅，“他這個人，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卓玥檸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我知道，可是……”
她別無選擇，又無能為力。
見她沒有繼續說下去，霍宇明走到病床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怎麽，還在想剛才的事情？”
卓玥檸歎了口氣：“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麽拒絕。”
霍宇明遲疑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麽。
“你母親的病情，現在怎麽樣了？”
他像是發現了什麽，低聲問道。
“卓家答應了給我母親手術，但是……”卓玥檸的聲音有些低落，“一直是口頭答應，而且……一旦我不同意和李家的婚事，他們恐怕不會放過我母親。”
霍宇明聽了，搖了搖頭。
病房裏一時陷入了沉默，氣氛有些尷尬。
“別擔心，我會幫你。”
霍宇明忽然伸手握住她，那一刻，卓玥檸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他什麽時候對自己這麽關心了？
難道她被送進醫院之後，他一直悄悄跟著，直到李浩宇和卓夫人都走了才進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一個護士走了進來，“病人該吃藥了。”
霍宇明和卓玥檸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迅速恢複了平靜。
護士拿出幾顆藥丸遞給卓玥檸，又倒了杯溫水，看著她喝下。
“有什麽需要按鈴叫我。”護士說完，便離開了病房。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霍宇明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你好好休息。”
就在霍宇明即將走出病房的時候，卓玥檸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霍宇明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她。
“聽說，你和沈靜的婚禮已經定了日子？”
霍宇明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怎麽，你對我的婚事這麽感興趣？”
卓玥檸故作輕鬆地說道：“沒什麽……隨口問問而已。”
霍宇明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隻是淡淡一笑：“早點休息吧。”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卓玥檸望著關上的房門，心中五味雜陳。
……
第二天一早，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的時候，卓玥檸還睡得迷迷糊糊的。
她昨晚一直翻來覆去，想著霍宇明最後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直到天快亮時才勉強睡著。
“你醒了。”一個溫和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卓玥檸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顧宴站在床邊，手裏還提著好多精致的禮品盒。
“顧宴哥，你怎麽來了？”卓玥檸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在做夢。
顧宴一身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臉上帶著他標誌性的溫柔笑容。
他把禮品放在床頭櫃上，語氣輕快：“聽說你住院了，過來看看你。”
“謝謝你，顧宴哥。”卓玥檸坐起身來，扯動嘴角試圖擠出一個笑容，但看起來卻有點勉強。
顧宴敏銳地捕捉到了她情緒低落，關切地問道：“怎麽了？不舒服嗎？”
卓玥檸搖搖頭，拿起床頭櫃上的保溫杯喝了口水，“沒有，就是有點累。”
顧宴的目光落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我聽說你母親準備把你嫁給李浩宇？”
卓玥檸猶豫了一下，最終隻是歎了口氣，“是的。”
顧宴的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為什麽是他？”
卓玥檸咬了咬嘴唇，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是不是因為顧家沒有答應他們的要求？”顧宴的語氣裏帶著一絲不甘。
“顧宴哥，其實……”
卓玥檸不知道應該怎麽跟顧宴解釋，隻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顧宴的聲音低沉了幾分，帶著一絲自嘲，“如果顧家同意，你嫁給我，他們就不會逼你和李浩宇聯姻了。”
卓玥檸猛地抬起頭，對上顧宴的目光，那雙眼睛裏藏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緒。
“顧家怎麽樣並不重要。”
卓玥檸不想讓顧宴覺得都是自己的原因，解釋道：“我其實早就被卓家當作聯姻的工具……不論是顧家還是李家……其實都一樣。”
“那怎麽能一樣？”顧宴打斷了她的話，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你怎麽能嫁給李浩宇那樣的人？”
“李浩宇他……”顧宴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他那個人，心思陰沉，手段卑劣，而且……”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裏多了幾分冷意，“他根本配不上你。”
卓玥檸垂下眼簾，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被子上的一角。
顧宴見她沉默不語，語氣緩和了一些，帶著一絲懇求：“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遠走高飛，去哪裏都可以。”
卓玥檸猛地抬起頭，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沒有說話，隻是怔怔地看著顧宴，眼眶卻不由自主地紅了。
顧宴看著她泛紅的眼眶，聲音更加柔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知道你為難，但是我真的不想看你往火坑裏跳……”
火坑……
卓玥檸的心猛地一沉，其實她早已經身在火坑了，不是嗎？
“顧宴哥。”卓玥檸突然打斷了他，聲音沙啞，“謝謝你，但我不能……”
她不能拋下自己的親生母親不管，不能放下這麽多年來暗戀的男人……
她默默垂下眼簾，“真的很謝謝你為我擔心，但這件事情……很複雜。”
顧宴被她眼底的苦澀刺痛了一下，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原因，不過……”
顧宴的聲音又低沉了幾分：“隻要你願意，我隨時在你身後等你。”
卓玥檸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卻忽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先吃早餐。”顧宴笑著將早餐一一擺在她麵前。
卓玥檸這才注意到床頭櫃上堆滿了各種補品，有些詫異地眨了眨眼，“你買這麽多東西做什麽？”
顧宴挑了挑眉，“怎麽，不喜歡？”
“沒有……”卓玥檸連忙搖頭，“隻是太多了，我也吃不完。”
“吃不完就慢慢吃。”顧宴一邊說著，一邊將粥盛出來遞給她，“先吃點清淡的，有助於恢複。”
卓玥檸接過粥，舀了一勺送入口中，一股淡淡的甜味在口中蔓延開來。
“味道怎麽樣？”顧宴看著她問道。
“嗯，好喝。”卓玥檸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麽，“你吃了嗎？”
“我吃過了。”顧宴看著她，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慢點吃，別燙著。”
卓玥檸低著頭，專心地喝著粥，病房裏一時安靜下來。
顧宴的目光落在卓玥檸低垂的睫毛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窗外陽光正好，透過百葉窗灑在她的臉上，襯得她肌膚如玉般通透。
他忽然想起小時候，他也是這樣看著她吃東西，一口一口，耐心又細致。
“咳咳。”顧宴清了清嗓子，打破了病房裏的寂靜，“待會兒我還有個會，先回趟公司。”
卓玥檸抬起頭，有些驚訝，“這麽著急嗎？其實你不用特意過來的……”
“沒關係，現在趕過去時間剛好。”顧宴站起身，理了理西裝外套，“你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不要怕麻煩，直接告訴我。”
“嗯，我知道了。”卓玥檸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病房。
顧宴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難辨。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卓玥檸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總覺得，顧宴似乎隱瞞了什麽。
……
病房外，顧宴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裏回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直到徹底消失在拐角，他才停下腳步，後背抵住冰涼的牆壁，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點燃。
煙霧繚繞間，他的臉色晦暗不明。
剛才在病房裏，他差一點就衝動地吻上去——當卓玥檸眼眶泛紅的時候，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想去擁抱她。
但他不能，他知道卓家母女的事遠比表麵看起來複雜，貿然插手隻會把她推到更危險的境地。
指間的香煙燃盡大半，顧宴掐滅煙頭，重新整理好領帶，臉上已經恢複了慣有的冷靜疏離。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霍總，是我。”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市中心那塊地，我答應你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壓抑的笑聲，“顧總果然爽快。不過，我聽說卓家那邊也在爭取這個項目，你確定要這麽做？”
顧宴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卓家的事，你不用操心。”
他頓了頓，聲音裏多了幾分警告，“但要是項目進展不順利，霍氏也別想全身而退。”
“放心，顧總，我辦事從不失手。”霍宇明的聲音依舊帶著與生俱來的自信，“隻是好奇，顧總這次為什麽這麽大方？”
顧宴冷笑一聲，“我隻是不想再看見她為這種事煩心。”
“哦？顧總這是想通了，決定阻止卓家和李家聯姻？”
霍宇明話音剛落，就聽到顧宴說：“霍宇明，你的目的不是和我一樣嗎？一旦卓家和李家聯姻，一定掉轉槍頭對付你！”
“你現在成了最大的贏家。”顧宴咬了咬牙。
霍宇明不慌不忙：“顧總，我想你早就清楚李浩宇是什麽人，他不僅不是正常人，而且還有暴力和虐待傾向，你忍心讓卓玥檸嫁到李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