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爭風吃醋

長安郡主哪裏會看臉色,還以為跟自己以往一樣,惹了皇叔生氣,哄一哄就沒事一樣,在高永帝麵前撒嬌。

“皇伯父,您不能答應表哥的要求。表哥乃是皇家子弟,與之匹配的不是二品以上大員之女,也要是侯門千金。孟慕晴不過是商人之女,最為低賤,怎麽配得上表哥。”

她直白而犀利厭惡的言語,令高永帝陰沉的臉更加黑了。而一旁的高塵,更是緊緊的攥緊拳頭,努力壓製著心裏澎湃的怒火。

商人怎麽了,誰說經商就是最低賤的。沒有這些商人,朝廷的國庫如何充足。

見高永帝不言不語,長安郡主自詡他是挺進了自己的話,洋洋得意的繼續數落孟家:“皇伯父,三教九流之中,唯有商人最低賤,皇族是不允許通婚的。”

“住嘴!”高永帝冷叱一聲,嚇得長安郡主頓時三魂就丟了七魄。

她說的有什麽不對,皇伯父為什麽要發這麽大的火。

“皇伯父……”

“行了,別說了。”高永帝隻覺得自己的臉,都讓這個口沒遮攔的侄女給丟光了。

這裏好歹是人家的地盤,說話怎麽沒個分寸。

此時,孟慕晴也清醒過來,雖然平白無故的挨了一巴掌,卻沒有生氣,隻是眼底一閃而過的光芒,有些慎人。

“皇上,郡主所言極是,五皇子於民女有救命之恩,隨後又細心照顧民女,民女感激不盡。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五皇子之所作所為,讓民女清譽有損。既不能與之通婚,這世間也無人敢娶民女,民女隻好已死明誌。”

說完,孟慕晴起身就朝著一旁的荷花池跑過去。

幸虧三皇子高湛眼疾手快,施展輕功將她攔了下來。“孟妹妹,你這是何苦。”

孟慕晴垂著頭,眼底閃過一絲冷笑,隨後抽噎起來,哭道:“我雖為與五皇子有何苟且之事,可我的名譽卻已經有損,活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姐夫,你還是讓我去死好了。”

比起候雨佩,此刻不施脂粉的孟慕晴看上去更讓人心生猶憐。

高湛一聽她這樣一說,整個人都慌了,“孟妹妹,你可別做傻事,不是還有姐夫嗎?縱然全天下的男人不要你,姐夫也不會拋棄你的。”

他的嘴,像抹了蜜一樣,哄得孟慕晴是一陣心花怒放。

不過,這一切都隻是假象,孟慕晴太了解高湛了,在他的甜言蜜語之下,就是能置人於死地的毒藥。

她不停的大聲嚎哭,將往日的端莊都拋置於腦後,也隻有這樣激進,才可以借高永帝之手好好教訓長安郡主。

“墨玉,你膽大妄為,竟然當著朕的麵動手。看來,是朕和你父皇平日裏太衝著你了,才讓你養成了如此刁鑽任性的性格。”高永帝沉著臉,冷聲嗬斥道:“來人呐,將長安郡主杖責二十大板。”

“什麽!”長安郡主一聽徹底慌了,她從未受過板子,可她經常叫人打別人板子,好些人都被打得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不疼就是騙人的。

如今,板子要打在身上,那還不得要了她的命。

認識到事態嚴重,長安郡主立刻跪在地上乞求原諒:“皇伯父,墨玉知道錯了,您就原諒墨玉這一次吧,墨玉再也不敢了。”

“決不輕饒!”高永帝也得估計孟華遙的感受,畢竟這次私鹽之事,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被人這樣一說,麵子上如何掛得住。而他家女兒,也應被詆毀而要跳河自殺。這樣,他如何能夠偏私,不責備她呢!

也罷,打過之後,命人好好照顧就是。

“打!”

隨著高永帝一聲令下,兩個侍衛一左一右的將她禁錮在條凳之上。

“啪啪啪!”木棍撞擊皮膚的聲音。

“啊啊啊!”隱痛而撕心裂肺的喊痛聲。

經過今天的教訓,長安郡主暫且是不敢胡作非為了。

在高湛的勸說和安慰之下,孟慕晴終於打消了要‘自殺’的念頭。

看著不停喊叫疼的長安郡主,若放在前世,她一定上前為她求情。可人活一世,總要學會點東西,看著她被打,她隻是無動於衷的坐在一旁。

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終於二十大板之後,院子裏的慘叫停了下來,因為長安郡主已經被打得暈了過去。

高永帝揮了揮手,示意讓侍衛將她待下去。自己則走到孟華遙麵前,說道:“孟家主,朕這侄女都讓他們幾個表兄寵壞了,朕已經教訓了她,還希望你看在朕的麵子上,別與她計較。”

能讓皇帝親自道歉,孟華遙一陣惶恐,連連說道:“讓皇上過濾了,草民不敢。”

孟華遙心裏一陣唏噓,能讓高永帝親自致歉,恐怕他是天下第一人。

同時,他的內心也是忐忑的,伴君如伴虎,萬一哪一天他秋後算賬,那整個孟家都要跟著陪葬了。

因為長安郡主這樣一鬧,所有人都興致缺缺,高永帝更是覺著有失皇家麵子,便遣散了眾人。

孟慕晴前腳跟回到閨閣,後腳孟華遙就跟了進來。

“爹,你有事?”孟慕晴沏了杯茶擱在他麵前。

“你呀,怎麽可以假借皇上之手,來教訓長安郡主。”孟華遙眉頭緊鎖表情凝重。

剛才,他真為了女兒捏了把冷汗,要知道長安郡主可是高伯候的掌上明珠。高永帝今日雖然當著眾人的麵教訓了她,難保那不是做給外人看的。

若他們回京之後,在來個秋後算賬,他們孟家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聽了爹爹的話,孟慕晴方知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麽愚蠢。

前世一家人慘死的畫麵,重新倒影在她腦海之中。

“爹,女兒讓您擔心了!”孟慕晴自責的跪在孟華遙麵前。

不是說這一世,她定要護他們周全嗎?如今,就因為自己心裏小小的不平,險些讓家人跟著遭殃。

孟華遙哪裏舍得責備女兒,伸手將她攙扶起來,微微一笑說道:“晴兒,爹沒有怪你的意思。隻要我們能一家人在一起,將來結局如何,哪有何妨。”

活了大半輩子,生死這種東西他早就看透了,隻是委屈了他的幾雙兒女。

孟華遙的話,令她心裏的自責少了許多,不過孟慕晴也在心裏暗暗發誓,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第二次。

“爹,您放心,女兒絕對不會再做如此糊塗之事了。”

孟華遙點了點頭,隨後說起了候雨佩在眾人麵前向五皇子表明心跡的事情。

“我沒想到侯姐姐居然如此大膽,冒著驚擾聖駕的危險,隻為求得在五皇子身邊伺候。”這樣的候雨佩,是她不曾見過的。

看來,她深愛著五皇子,這是毋庸置疑。

隻可惜了,五皇子這次竟當著眾人的麵,再次拒絕她。

不知道,心高氣傲的侯姐姐,如何能夠承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就在父女兩皆不知是什麽緣由的時候,魚梅梅的聲音卻從門口傳了過來。

“若我沒猜錯,定然是孟水筠從中說了些什麽。”

魚梅梅走進屋,向著未來公公行了個禮,隨後繼續說道:“方才來時,聽下人們說,侯姐姐準備離府時,遇見了孟水筠,兩人說了好一陣的話。然後本來想離開的侯姐姐,直接往陌上居去麵見皇上。”

孟慕晴一聽,頓時啞然了:“若真是如此,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孟華遙自是不知道孟水筠的所作所為,對魚梅梅的話,自是不信。

“梅兒,這話從何說起!水筠這麽做可有她的理由?”

對未來公公的詢問,魚梅梅一時語塞。她望著孟慕晴,似是用眼睛在詢問她,要不要將孟水筠所做的全部告訴他。

孟慕晴搖了搖頭,不想再讓父親為自己擔心了。

“爹,梅姐姐都是聽下人說的,看來咱們府裏的規矩,要重新整頓才是,免得日後招人話柄。”

言外之意,這件事情乃是子虛烏有。

“如此,既是甚好!”孟華遙捋著胡子點點頭。

待他離去之後,魚梅梅才坐下來,拉著孟慕晴的手,問道:“晴妹妹,為什麽不將事情告訴伯父,若他知道孟水筠的所作所為,定然會請皇上為你做主的。”

“罷了!”孟慕晴歎了口氣,眼中眸光閃爍:“那些事情,我們又沒有證據,如何能治她。再說了,殺雞焉用牛刀,孟水筠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你另有打算?”若非了解孟慕晴,此刻她陰沉狡詐的模樣,魚梅梅還真是難以相信。

“恩!”孟慕晴起身拿出那日雅懿交給她的供狀遞給魚梅梅:“你看!”

看著這些供狀,魚梅梅臉上浮現出一抹漂亮的笑靨。有了這些供狀,即便是一個小小知府,也足以令孟水筠難以應對。

“你打算何時將這些東西交給裂武涉。”

鐵證如山,見到供詞,烈武涉若起初隻是懷疑孟水筠故而想與孟府結盟,那麽現在,他怕會恨透了此女,恨不得將其處置而後快。

“時候尚早,我們且看看再論!”

今日孟水筠挑撥之事,她暫且記下,待來日她一定一並與她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