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侯爺既是堅持要往青嵐閣去,老奴自當遵命就是,侯爺這就隨老奴來吧。”
莊見滿意的點點頭,和侯君集對下眼色,抬步跟上。幾人向後拐了幾個彎,果然上次留宿的那閣子已是顯現眼前。
高德祿一直領著幾人進去,沿路仆役宮女俱皆退至一邊行禮避讓。莊見留心查看,卻是並未發現那慧兒蹤跡,心中不由的一動。
等到進了閣子,高德祿才回頭躬身道:“侯爺,地頭到了。侯爺請自便就是。聖上有言,侯爺自明日後,就可自行出宮了,也不必去請辭的。好了,這話兒老奴可都說完了,這就告退了。”說著,轉身要走。
“且慢!”莊見忽的出聲叫道。高德祿停下腳步,轉身問道:“怎麽?侯爺還有什麽吩咐?”
“嘿嘿。”莊見摸著下巴,圍著高德祿轉了兩圈,滿麵賊笑。高德祿卻甚是平靜,隻是一個身子愈發的佝僂著,不言不動。
莊見停下步子,淡淡的道:“老高啊,怎麽不見上次伺候本侯的那位慧兒姑娘呢?難不成本侯今日之身份,尚不能與當日相比嗎?”
高德祿臉上皺褶愈發多了,躬身賠笑道:“侯爺多心了。這各閣子執事之人,並不固定,那位慧兒姑娘,說不定在別處當差也是有的。侯爺又何必非要指定由她伺候呢?她能做之事,這閣子中任何一人都是可以做的,斷不會伺候不好侯爺的。侯爺謹放寬心就是了。”
“不行不行!”莊見頭搖的跟撥浪鼓兒一般,靠近高德祿歎息道:“老高啊,剛才兄弟就說過了啊,我這人呢最是念舊,不管是住的地兒也好,還是那伺候的人也好,都是以前用過的省心。這換了新人來啊,心裏總是不踏實。你說萬一新人不懂規矩,這晚上黑燈瞎火的,不小心走錯地方,手中要是再拿錯了物件,這刺著碰著本侯,唉,想想就讓人不放心啊。還是老人好,老人好啊。老高啊,這就煩請你將那慧兒姑娘調過來伺候本侯可好?”
高德祿聽的暗暗咬牙,你他媽的念舊!隻聽說你府中美人不斷的進,也不見你念什麽舊?今個兒還跟這兒裝大尾巴狼,哼哼。新人不懂規矩?傷了你?你這無賴是那麽好傷的嗎?
心中腹誹著,麵上卻依然恭敬的道:“侯爺,這內宮中執事自有安排,臨時調動怕是不好吧。侯爺又何必為難老奴呢?再說,這萬一那位慧兒姑娘是病了啥的,不能來此伺候,豈不是麻煩?依老奴之見,侯爺何不湊合一宿,下次若再得聖上眷顧,老奴自當為侯爺早早安排就是。侯爺覺得呢?”
“下次?”莊侯爺歪著頭看著高德祿,麵上堆著莫名的笑意,嘿嘿笑道:“下次事兒下次再說咯。隻是這回呢,本侯就想要那位慧兒姑娘伺候,高總管既是為難,這樣吧,本侯直接去求皇上就是,皇上他老人家最是體貼臣下,想必本侯求到他老人家麵前,斷無不允之理,這樣高總管也就不至於難辦了。”說罷,已是轉身就要往外行去。
高德祿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麵上陰鶩之色一閃而過,隨即上前一步拉住,尖聲笑道:“侯爺留步。”
莊見停下,回頭詫異道:“怎麽?可是本侯被軟禁了?不準出去?不會啊,皇上沒這麽說啊。再說了,本侯也不會去別處,隻是去見皇上而已,高總管放心就是。”
高德祿麵上怒氣一現,隨即斂去,笑道:“侯爺可真會說笑話,何人敢軟禁侯爺。隻是這點小事就去煩擾聖上,怕是老奴這兒也交代不過去。既是侯爺堅持要那慧兒來伺候,老奴這就去為侯爺查查就是。也不須侯爺勞動玉趾奔走了。”說著,對身邊那小監揮揮手,那小監躬身應是,往外行去。
“哦?哈哈,老高夠朋友!夠朋友!”莊侯爺很滿意,大笑著拍拍高德祿肩頭,高德祿躬身賠笑。
莊見笑聲不斷,叫道:“那位小公公且慢。”小監一愣,愕然止步。卻見莊見笑嘻嘻的對高德祿問道:“哈哈,老高,想來待會兒不會告訴本侯那慧兒不在,或是病了什麽的吧?還有啊,我這人呢,最怕見到一些悲慘之事了。要是那位慧兒姑娘缺手少足的,又或是突然啞巴了,瞎了的或者成白癡了,那我這心情可就會很差的。這心情一差啊,再見到皇上時,就怕管不住自己一張嘴,發發牢騷之時,怕是多有不便,帶出個什麽不好的話來,唉,那可是不管什麽人都會難受的。而且皇上心情也會大不好的。要知道,直到如今呢,本侯也不願讓皇上心痛啊,皇上每日裏隻是操勞國事就夠苦的了,其他事兒還是能不麻煩他就不麻煩他的,你說是嗎,老高?”
高德祿麵上神情不變,嘎嘎尖笑道:“是極是極,侯爺想的極是周到,老奴佩服的緊,若真如此,當是國家之福,天下之福啊。侯爺大是高明!”
“嗬嗬,老高啊,過獎了啊。過獎了!”莊侯爺擺擺手,微笑道:“這本是咱們做臣子的責任嘛,對不?不過這話說回來,咱們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身處紅塵之中,跳不出三界之外,可學不來那什麽老和尚的遠離嗔癡二念。所以呢,唉,禱告那位慧兒姑娘千萬莫要出任何意外狀況才好,別來不來的突然中點兒什麽毒啊粉啊什麽的,那可就不好了。”
他口中念叨著,對那老和尚三字卻是重重的說出。高德祿老眼一眯,心中顫了顫。暗凜這小無賴著實難鬥。看來那些個手段真是不能用了,隻得再想辦法了。哼哼,這要在這皇宮大內之中,倒也不怕這小無賴翻上了天去。
當下嗬嗬一笑,點頭道:“看來侯爺著實是緊張那位慧兒姑娘啊,侯爺何不求萬歲爺將她賜給侯爺呢?這樣也省的這般麻煩,而且放在宮中終是多有不便呢。也罷,既是侯爺這般上心,不如老奴親走一趟,定給侯爺辦妥就是,如何?”
“哦?哈哈,老高啊,勞動你的大駕可就不好意思了,要麽這麽辦吧,我呢,左右也是無事,不如就陪你同走一遭可好,也能賞玩一下這大內美景,豈不兩全其美?”
高德祿麵上一滯,仰天打個哈哈,點頭道:“也好也好,侯爺既是有這閑情,老奴自當奉陪就是,如此,侯爺請。”說著,伸手向外一引,當先而走。
莊見像侯君集打個眼色,侯君集微不可查的一頷首,二人隨在高德祿身邊直往外而去。這一去,卻是直往後麵雜役房而去,約行了半柱香功夫,已是到了洗衣院。
高德祿令那小監上前叫門,幾人魚貫而入。進的裏麵,隻見眾多宮女正自各自忙碌,漿洗正忙。隻是這些宮女大多都是年紀甚大之人,院中一隅,這會兒正有一個背對院門坐著的身影,也自忙著,隻是滿頭的青絲如黛,脖頸處露出的肌膚如玉,顯然是一個極年輕的女子。
莊見一進的門來,就已看到,細細端量一番,已是認出,那女子正是當日向自己行美人計的慧兒,當下看向高德祿。
高德祿麵上堆笑,揮手讓那小監上前,走到慧兒身側,低低說了幾句。慧兒顯然甚是詫異,及至回頭看到門口處站立的幾人,先是一鄂,隨即麵上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樣,不過瞬間又已恢複平靜,隨著那小監聘聘婷婷的行了過來,走到近前,蹲身施禮。
莊見見她容顏一如昔日清麗,一雙又長又媚的眸子澄澈如水,眼見了自己出現,卻是毫無波動,不由心中暗讚。這女子遇變不驚,沉穩睿智,頗有一絲大將之風。當下眼珠兒一轉,麵上忽的帶起一副豬哥相,嘻嘻笑著,急不可耐的上前一步抓住慧兒的玉掌,口中笑道:“妹子,可還記得我嗎?哥哥上次走時便說過,你我終是會再見的。今個兒,可不是應了昔日約定了。唉,像你這樣的美人兒,誰竟這麽狠心,讓你做這樣的粗活,真是個老王八!”
慧兒麵容絲毫不變,任他握住自己手掌,淡淡的道:“多謝貴人記得奴,隻是這裏雖是苦了些,倒也清靜的很。奴在此很好,勞貴人記掛了。”
莊見一鄂,陡的大笑,點頭道:“嗯嗯,心安樂處,就是身安樂處!你名字中帶慧,倒也相符的緊啊。隻是,此處當真就那麽清靜嗎?慧兒你那心可也真就安樂否?唉,可憐有人卻是對你朝思暮想,一刻也未停止過啊。”他所說之人自是羅仙兒。隻是除了侯君集外,眾人卻都是以為說的是他自己。
慧兒聽他言語大有禪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低頭若有所思。莊見發完感歎,轉頭對高德祿道:“老高啊,你給本侯查查,是哪個老烏龜王八蛋,居然讓這般美人兒在此做這樣的苦役,真該詛咒他世世代代爛雞雞,簡直太可惡了。”
這廝當著和尚罵禿驢,言語甚是粗魯惡毒。高德祿麵頰上肌肉微微**,眼中閃過一絲怒氣。隻是這會兒卻沒法發作,隻得躬身道:“侯爺放心,老奴自會去查。這會兒侯爺既是尋到了人,咱們是不是且回青嵐閣。老奴也好回報聖上交差啊。”
“啊啊,好的好的。noproblem!”莊見心願得償,很是**的回答著。高德祿也不去問他那些鳥語什麽意思,隻是轉身當先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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