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大興城北邊高檔住宅區的大街上,一輛華麗的馬車,正自不緊不慢的前行著。車內莊老大正自滿麵怒容的看著對麵一個小綿羊。
羅士信同學滿麵委屈,頭低的簡直要埋到了褲襠裏。小羅同學怎麽也不理解,為什麽自己喊出一句“信見哥,得永生”就換來了如此一番重罰。
可憐的孩子,他哪裏知道後世時,這一句經典的台詞,乃是對不男不女的同誌的一種尊稱啊。委屈很!唉,哪個廟裏沒有屈死的鬼呢?小羅同學現在很有些阿Q精神了,故而如是安慰著自己那受傷的心靈。
莊老大心中憋悶,喵了個咪的,自己明明知道啥意思,偏偏沒法解釋。看這小子的模樣,想來定是覺得很委屈吧。可老子的鬱悶又有誰知道?丫的跟誰學不好,非要跟那丫的X哥學啊!日!
莊老大長長吐出口氣,晃晃頭,將那絲鬱悶趕開。在家裏時,給了莊祥一百兩大銀,讓他去城南龍首池附近,選購一處大屋,日後就做為一個聯絡點。話說自己既是踏入了這個遊戲,那麽盡量掩藏自己一部分實力,對誰都是有好處的。這玩牌的時候,誰的底牌多,底牌大,才是最終決定勝負的關鍵。
不能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這是誰說的來著?忘了!但是莊老大很讚賞這句話,所以,自己躲在後麵辦一些事兒,把一些力量分成明暗兩種,絕對是有必要的。
家裏安排完了,宇文化及的邀約時間也是將將到了。果然,不多時,來接的車馬已是到了門口。讓莊祥自己去了,這才帶上倒黴的羅士信同學,踏上了馬車,直往大隋第一奸臣,宇文化及的府邸而來。
嗯嗯,要調整心情!話說今晚能有多少進賬,可要看自己臨場的發揮來定的。這種心情可不行,自己這會兒分分鍾可都是無數的銀子啊,要好好把握。莊老大握緊拳頭,狠狠的淩空揮舞了下。
小羅同學低著頭的眸子一縮,霎時間感到了一股淩厲的氣勢掠過。嗯?有殺氣!大驚之下,霍然抬頭,緊張的四下睃視著。那殺氣的來源。。。。。。。嗯,在這!啊?我靠!誰笑得這麽淫蕩?
唉喲,羅士信同學終於發現了殺氣之源。來自於自家少爺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處。沒錯!是殺氣!這股子殺氣絕不同於往日會武之人的殺氣,武人的殺氣,是對著人的性命而去的。而少爺的殺氣,嗯,連那微露的白牙,都閃著金光,那是對著人的什麽而去的呢?
就在小羅同學的一路猜疑下,馬車戛然而停。門簾一掀,就聽的一個爽朗的大笑聲響起“啊哈哈哈,兄弟,你這大駕可是到了。老哥哥我可是恭迎許久了啊。”
隨著這聲大笑,一身紫緞子交領錦袍的宇文化及,已是探頭進來,滿麵含笑的向著莊見伸出了手來。
“來來來,兄弟,這車子高,兄弟扶著哥哥手臂下來就是。”宇文化及大手伸出,已是扶住莊見的胳膊。
“哎呀,這怎麽可以!老哥哥啊,你這不是折小弟的壽嘛。這要讓人知道,還不得到皇上那參我一本啊。得得,我自己來,自己來。”莊見滿麵堆笑的答道。心中卻大是驚凜,這個老烏龜,他想幹嗎?俗話說:麵上笑嘻嘻,背後摸咪咪。前麵人五人六的,後麵必定是男盜女娼,咱可要小心,要小心!
這廝滿肚子汙穢不堪,直把宇文化及想的齷齪至極。也不知宇文化及知道了,會不會當場和那黃毛一個下場。
宇文化及“噯”了一聲,故作不悅的道“你我兄弟相交,這是交情,誰敢多嘴胡說?咱屠了他全家就是!來來來,莫要掃興。”
口中說著,二人已是把臂而下。宇文化及引著莊見徑往台階上走去,自有人去安置羅士信。
台階上一個少年人正自滿麵尷尬的立在那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滿麵皮漲的發紫。莊見抬頭看去,不由一樂,老遠拱手道“哎呀,這不是宇文學兄嗎?可是好多日子沒見了哈。宇文學兄風采依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台階上,宇文士及強忍著勃勃怒火,望著自己大哥嚴厲的眼神掃來,隻得躬身見禮道“學生見過莊侯爺。侯爺乃是朝廷柱石之臣,學生當不得侯爺學兄之稱。”
莊見故作一鄂,旋即哈哈大笑,回顧著宇文化及笑道“你看你看,這不生分了不是?小弟就說了嘛,我這人一向很低調的,何必這麽認真呢。”
宇文士及氣的幾欲昏死,卻是不敢多言,隻是使勁將頭垂下。免得讓這小無賴看到自己眼中的嫉火。
宇文化及哈哈大笑,道“我這兄弟得能曾和侯爺同堂讀書,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啊,這怎麽也算是一段淵源吧。今晚,就為這個,兄弟也當多喝幾杯才是。”
“啊?哈哈哈,好好好,沒問題,沒問題。二位宇文兄之命,小弟焉敢不從啊。”莊見打著哈哈,眼光卻是到處撒嘛著。
宇文化及見他站在門口,就是不進,還不住的到處睃視著,不由的心中大皺眉頭,暗暗鄙視。這個土包子,想是就沒見過真正世家的高門大院吧。看這幅德性,真是有辱斯文。
心中雖是鄙薄,麵上卻是堆出滿麵歡愉,連連肅手相邀,笑道“來來來,兄弟,咱們且入內敘話。老哥哥今晚為了給你慶賀,可是安排了眾多節目,保你滿意。嘿嘿。”
宇文士及眼見自家大哥一副諂媚模樣,心中大是不忿,終是忍不住哼了一聲,道“莊侯爺敢是沒見過這等大宅吧?待會兒不妨仔細看看,也可開闊下眼界。不然等得到了其他大人家裏,這般看來看去的,倒是頗為不合適了。咱們這裏嘛,倒也無礙的。”
宇文化及聞言麵色一沉,狠狠瞪了兄弟一眼,連忙賠笑道“兄弟休怪,我這二弟,最是直性子。想是與兄弟你多日未見,總想和你遊玩一番,找著借口跟我托辭呢。哈哈。”
莊見忽的一本正經的搖頭道“老哥哥,你這可就說差了。要知道小弟確實沒見過這般大屋的,宇文學兄說的倒也不差,自是一番好意啊。想我在趙王府上時,見那園子,還是皇上禦賜的呢,也不見得比老哥哥這宅子怎樣去了。唉,宇文一族果然是大家啊!這宅子,怕是跟皇宮比起來,也不見得差多少吧?”
宇文化及聞聽此言,登時麵色大變,腿肚子一陣抖顫,險險沒有直接暈倒。這個無賴!流氓!潑皮!混蛋!我操你祖宗八代!不就一句話嗎,你丫至於這麽害我嗎?我他媽的跟你有啥深仇大恨啊?你說我這宅子比趙王禦賜的都好,又拿皇宮來比,這是要說我謀反啊!你這個無賴,一句話就把我宇文一家搭了進去,你。。。。你。。。。
宇文化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呼吸急促。半響才努力調勻呼吸,擠出一絲笑容,慚慚的道“兄弟。。。。。兄弟。。。。。可。。。可真會。。說笑話。哈哈。。。。哈哈。。。可笑的緊。”說著,兩眼已是淩厲的瞪著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早被莊見一句話嚇傻了,此刻見了大哥那欲要殺死人的目光,更是陡然一個激靈,渾身霎時已是一身大汗。
莊見忽然嘿嘿一笑,轉頭對宇文化及說道“老哥哥,我這人說話呢,有時候不著調的,你莫要往心裏去啊。我也說你謀反的意思,你隻當我放了個屁就是,啊,不過說起來,我啥時候才能有棟這麽好的宅子呢?唉,我家那宅子啊,早就年久失修了。很多地方是抬頭見蟑螂,低頭見老鼠啊。要是一下雨呢,家裏的盆子、缸啊的都不夠用呢,要拿來到處接水呢,唉。這人比人不能比啊。”說著,已是唉聲歎氣。
宇文化及臉色慘白。不停的抬頭看天,我操死你個無賴!我問候你老莊家所有祖宗八輩的女性!老天怎麽就不打雷劈死你呢!我日你個老天的,你就收了這個禍害吧!你聽聽這無賴都說了些什麽啊!
什麽叫沒說我謀反的意思!這不是明明栽贓陷害嗎?!你家房子失修?你家房子失修管老子屁事!有蟑螂、有老鼠?你去買殺蟲劑去!去養貓去!我操你個大爺的!盤子、缸不夠用,自己捯飭去啊!你跑來我這兒說什麽呢?無賴!流氓!強盜!!!對就是強盜!!!你這明明是要我送你宅子!!!媽的,老子的銀錢是大海潮上來的不成?你張口就要啊!我,我@#¥@#@#%。。。。。
宇文化及雙手伸了又握,握了又伸,直欲撲上去直接掐死這個無賴!眼見他滔滔不絕的似是還有要說話的意思,額頭崩汗,連忙擋住,努力的笑道“兄弟,你這可就見外了。咱哥兒倆誰跟誰啊?既是兄弟家裏宅院如此不堪,明日為兄當為兄弟謀一處,送與兄弟就是。走走走,咱們且進去,喝上幾杯再說。”說罷,已是拉住莊見,就往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