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前麵已是商縣地界兒了,想來無人識得這個小子,要不要入城歇息下再行,還請師父示下。”一個聲音忽然咋車外響起。

無心看了莊見一眼,微微一笑,這才回身出去。莊見隻覺腦中轟的一聲,這個聲音,娘的啊,這個聲音竟是柴紹那小王八蛋的!完了完了,這下老子可真是要大大不妙了!無心賊禿雖說在自己手中吃了大虧,但貌似是跟楊廣有仇,對付自己,其實目標還是衝著皇帝去的。

但柴紹這個小烏龜可不一樣,他可是對自己恨之入骨,有著奪妻之恨的。這番落入他手中,哪裏還會放過。隻是,不知這老小兩隻烏龜怎麽到了一處,竟然還是師徒關係。莊見腦子中不由的大是思量。

外麵柴紹咦了一聲道:“他能動了?”,想來正是無心在告訴他,莊見醒來一事。隨即車簾一搭,一個人探頭進來。

莊見目光一望之下,頓時苦笑不已,心中霎那間已是明白了。那張臉正是那晚將自己嚇個半死的醜臉,想來那晚這柴紹就是想對付自己,隻是在自己手中吃虧太大,心有所忌,一時遲疑間,被自己發覺,招來了羅世信,才將他驚走。

至於後來自己和秀兒二人能無聲無息的被抓來,想來也定是這人潛入李府所為。他曾在李府住過很久,對那自是極為熟悉,如同家賊一般,李府家丁又怎能發現他?隻是,他如何會變成這個醜樣,倒是不知了。

眼見柴紹滿麵怨毒的瞪著自己,白森森的牙齒微錯,怕是此刻生吃了自己的心都有。莊見心中苦笑,這次自己的運道,貌似已是壞到了極點了。一個無心僧就夠對付的了,這會兒再搭上個柴紹,自己真是想不死都難啊。

想起送走幾位妻子後自己當時的念頭,不由嘴中發苦。自己還真是個烏鴉嘴,竟然一語成畿,此次分別竟真是永別了。他心中自料難有生理,也就豁了出去。望著這張醜臉,突然笑道:“柴紹兄,別來無恙啊,哎呀,不對,貌似不是無恙啊,看柴兄這會兒的樣子,可是不大妙啊。老天,你該不會是風流成性,去哪個園子瀟灑時中招了,染上艾滋花柳什麽的了吧。哎呀呀,你離我遠點,老子寧可被人一刀砍死,也不願得這種病而死。不然,自己丟人不說,隻怕氣的祖宗三代都要從棺材裏爬出來喲。唉,柴兄,你太不檢點!太不檢點了!你咋對得起人家成三娘對你的一片深情啊。”說著,不由的搖頭不已。

柴紹聽他揶揄自己,隻氣的怒發如狂,口中牙齒咬的嘎吱吱作響,嗓子中低吼一聲,就要撲上來。隻是身子才動,就聽外麵一聲冷哼,隨即一個身子便被人直直的拖了出去。耳中聽的無心僧冰冷的話語道:“你急些什麽。他不過是徒逞口舌罷了,等到得了咱們該得的,到時候任你施為,老衲自不去管。這會兒,卻不能害了他性命。”

外麵隻聽柴紹大口的喘著氣,想來定是氣的不輕,莊見在車內大樂,揚聲叫道:“柴兄,剛才小弟忘了讚美你了。你現在真是英俊極了,簡直就是潘安重生,宋玉再世啊。比那個老禿驢英俊多了,你跟他整日混在一起,小心他對你起了壞心,菊花不保啊!哈哈哈哈。”

這廝潑皮性子發了,死便死了,這嘴上便宜卻是決不能少的。此言一出,不惟柴紹發怒,便是無心剛壓下的憤怒,也是不由的又冒了上來。一掌將欲要撲上去的柴紹打了出去,回頭冷聲道:“侯爺,你要想多受苦楚,不妨繼續賣弄口舌,看看老衲到底有沒有手段。”

莊見哈哈大笑道:“老烏龜,你少來唬我。老子不妨告訴你,我最是怕疼,一旦覺得哪裏不舒服了,立刻就自殺死了算完,看你怎麽辦。哼哼,還有哈,以後記得稱呼咱國公爺!咱現在可是忠國公了!你可以打我殺我,卻不能侮辱我,再叫錯了,老子跟你沒完。好了,現在趕緊將秀兒給老子送過來,廢話少說。”

無心在外麵聽的他這番無賴到了極點的話,不由的哭笑不得。這都什麽人啊!都這時候了,他還糾纏於自己稱呼他的爵位高低,真是個絕品了。聞聽他又索要李秀兒,正自沉吟,卻聽柴紹已是嘶聲大叫道:“姓莊的小賊,你休想!秀兒是我的人,豈能與你這淫賊呆在一個車裏。”

莊見大怒,破口大罵道:“放你媽的八九七十二個羅圈屁!什麽叫你的人!你們定親了還是成親了?告訴你,我們倆已是兩情相悅了,你這賊王八才是淫賊,就隻會往花街柳巷廝混,都搞成了這番模樣,還敢在這兒亂放狗屁。老子懶得跟你廢話哈,趕緊給老子把人送過來,不然老子立馬死給你們看。”說著,用力向車壁上撞去,咚咚作響中,馬車不由的一陣大晃。

外麵柴紹還待再說,無心已是麵色微變,身形一動,已是竄入車中,眼見莊見不停的撞著撤壁,額頭已是一片通紅。連忙伸手一把扯住,怒道:“侯爺,你為了個。。。。。”

“公爺!”莊見怒目而視,憤怒的糾正道。

無心一鄂,不理他接著道:“你為了個女。。。。”

“叫公爺!”莊大少再次怒喝。

無心不由的一陣抓狂,滿麵漲紅,看著這廝滿麵怒氣,隻得泄氣的點頭道:“公爺,你為了個女子就要尋短見,真枉為男兒身。你在這就是怎麽撞也是死不了的,不過是讓自己多受苦楚罷了。隻要你順從聽話,到了地頭,老僧自當放你,絕不害你性命就是,如何?”

莊見眼見他緊張自己,心中不由大是奇怪,翻著白眼道:“喂,老烏龜,你幹嗎對爺這麽關心,難道是愛上了爺?告訴你啊,爺不喜歡背背,離爺遠點。還有,爺就是願意為了女人尋死,關你丫屁事!你到底送不送人過來,不答應的話,趁早死遠點,別耽誤爺自殺。”說著,扭動身子,便要掙脫無心手掌。

無心聽他一番無恥的言語,氣的簡直欲要暈過去,心中暗暗叫苦。這趟差事怕是要遭大罪了。帶著這麽一個小無賴一路,隨時都是心驚肉跳的,不定什麽時候就給搞出點狀況來。偏偏王爺那兒卻要活的,這可要了老命了。有心要將他一掌擊昏,但想想這一路千裏迢迢的,也不能總這樣啊,而且,一旦這小無賴醒來,自己一個看顧不到,他再給搞出些什麽怪招來,自己可要大費手腳了。

心中煩惱,恨恨的一頓足,飛身下了車子,大步往後轉去。外麵柴紹一聲驚呼,隨即就是爭吵之聲響起。莊見側耳聽去,原來卻是後麵還有一輛馬車,想來李秀兒就是安置在那裏。此刻,想來是無心要將人送來,故而柴紹哀求不果竟然吵了起來。莊見不由的嘴角勾起,嘿嘿,看來這師徒二人並不是什麽真的師徒啊,不過也是利益勾結而已。倒是可以找機會利用一番。

莊見暗暗算計,自覺此番占了上風,心中不由快樂起來。往後靠著車廂,二郎腿一翹,極是悠然。

耳中聽的外麵柴紹忽然痛呼一聲,接著就是撲通一聲傳來,莊見不由在車內呲牙一樂,想來定是無心給他纏的惱了,讓這小烏龜挨上了一下。車簾再次一掀,一個人被扔了進來,莊見不及躲閃之下,登時被那人撲到。

正要發怒,忽覺得幽香陣陣,身上這人卻是身軀綿軟,凹凸有致。心中一驚,低頭看去,卻見李秀兒嘴中堵著一塊絹帕,渾身被綁縛著趴在自己身上。此刻,滿麵紅暈,眼色中又是羞急,又是憤怒,還有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神色。

莊見眼見玉人無恙,此際又趴在自己身上,這種距離便是他做夢也是夢不到的,不由的心中歡喜,隻是癡癡的看著,渾然不知所以了。隻是看著看著,卻見李秀兒目中流下淚來,不由的豁然而醒,大驚道:“秀兒,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還是那王八蛋欺負你了?你倒是說話啊!哎呀,忘了你被堵住了。”說著,連忙將秀兒口中絹帕取出。

李秀兒粉麵蒼白,眼見他滿麵緊張的看著自己,不由心中一軟。方才她在後麵車中聽的清楚,莊見為了她不惜以死相挾,心中自是大為感動。隻是被扔進來後倒在他身上,不見他給自己解開,卻正是滿麵迷醉之色,顯得極是愜意,隻道他趁機輕薄自己,不由心中難過,直到此刻,見他樣子,才明白這廝是歡喜的暈了。

當下,滿麵通紅的低叱道:“還不將我扶起來,給我解開。”莊見啊的一聲,這才意識到二人之間的尷尬,連忙手忙腳亂的將李秀兒扶起,給她解開繩索。隻是這般動作,二人之間難免有些身體接觸,李秀兒固然是羞澀不已,莊見卻也是滿頭大汗了。

等到好容易將李秀兒解開,扶她坐好,二人都是微微喘息,心頭各自泛起一絲漣漪。車子此刻又是輕輕晃動,想來定是無心將人扔了進來後,再也懶得來見莊見,自行驅車上路了。

莊見眼見二人這會兒仍是相對而坐,想及昨日也是這般模樣,但那心情卻是決然不同,不由微微苦笑。看著李秀兒黛眉微蹙,滿麵哀傷之色,知道她定是看到了柴紹模樣才致如此,心中不由的微感嫉妒。隻是眼見她傷心欲絕的模樣,自己心中也是不忍,當下微咳一聲,將自己對此次被擄的一些疑問拿出問她,分散她的思慮。

李秀兒聽著他所問,不由的淒楚一笑,輕歎一聲,說出一番話來,卻讓莊見聽的是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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