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中,楊惋兒被楊杲一抱之下,已是醒了。此刻一邊摟著楊杲,一邊摟著剛剛靠過來的小丫頭楊萍兒,姐弟三人驚魂未定的,呆呆的看著對麵,麵上卻是一副似哭似笑的表情。

三人對麵,就在電光閃耀的映照之下,優秀的穿越青年莊見同學,正自雙眼含淚,嘴唇顫抖著,一副悲憤欲絕的神情。

細看去,隻見他一個鼻孔中鼻血長流,左眼瞼下微微發青,簡直恍若國寶現世,竟是不知怎的,被人搗了個一比零。

原來楊萍兒雖是女子,卻絕不是那種弱質纖纖的。平時雖說隻是學了些花拳繡腿,但也是頗有幾分力氣的。方才正自心中想著可怕處,又被莊見一嚇,驚駭中驀地隻看到兩隻綠光閃閃的眼睛,就在自己咫尺,哪裏還有閑暇多想,下意識的就是一聲尖叫,隨即伴隨的就是狠命一拳擊出。

這一拳在她心神激蕩下發出,距離即近,力量又足。莊見同學滿心得意之下,又哪裏避的開,眼見一個白玉小饅頭,在自己眼前由小變大。砰的一聲中,這一拳正中鼻梁骨和左眼之間。

頓時,一種酸酸澀澀,恰如蒙牛優酸乳一般的感覺,隨著頭部猛然向後一仰的時候,自麵上傳來。於是乎,眼淚與鼻血齊流,痛苦與哀嚎共響了。

湖心亭中四人相對,一時間都是無語。半響,楊氏姐弟總算定下了心神。楊萍兒眼見自己天馬流星拳取得的戰果,心虛之下,率先發難。猛地跳了起來,叉腰叫道“喂,這可不怪我啊。誰讓你把頭伸過來的,我。。。我是打鬼,又不是打你。是你自己湊過來的啊。”

啥?打鬼?怒了!莊見覺得此刻自己如果不是頭發被束縛住,定然會根根豎起,將拳皇裏的二階堂紅丸都羞愧死!太發指了!鬼?有見過這麽英俊瀟灑的鬼嗎?!喵了個咪的,丫頭片子,這筆血債,咱記下了。

楊惋兒麵現不忍之色,眼見莊見如喪考妣的樣子,暗暗拉了拉楊萍兒,示意她莫要出聲了。輕聲問道“莊。。。。莊大人,你。。。。你沒事吧?大人不堪重擊,不如尋禦醫來看看吧。”

啥?不堪重擊?日!老子可是海灣後見哥!人稱神拳無敵打不死小霸王的九命神貓呢!還重擊!切,要不是這一世附體的這**子骨太弱,就小丫頭的鐵絲胳膊綠豆錘的,那一下不過是給老子撓癢癢。

“沒事!這點小打擊對我來說,跟被蚊子叮了一口沒什麽區別。多謝公主這麽關心我,我實在是太感動了!”莊見同學什麽都可以不要,但這在美女麵前的英雄鐵漢的形象,那是怎麽也不能不要滴!

長身而起,腳下不丁不八的立住。一手背後一手橫胸,麵頰上微微抽搐一下,隨即一片視死如歸之色。吸了下流到了唇上的紅色鼻涕,大小雌雄眼中,湧出一片如海深情,努力的向著南陽公主放著電。其威力之強,連天上的閃電都慚愧的躲了起來,不再出現。

“可是老大,你流鼻血了噯!”小正太楊杲很擔心的在一邊說道。

“啊?居然流血了?!喔,沒關係,我那是上火!”莊英雄伸手抹了一把,將那即將泛濫成災的兩條晶亮豔紅抹去,狠狠的向外一甩。轉過頭來,挺著如同幾道貓胡子般血色印跡的麵龐,對小正太正色道“人要經常流流血,有助於血液再生!你看我現在是不是比方才好了很多?”

小正太呆呆點頭受教,呐呐的道“哦,是這樣啊。好很多,好很多。隻是老大,要流多久才行?好像又開始流了呐。”

“嗯,不用太久。啥?又流?!我靠!”莊英雄手忙腳亂的,趕緊從衣襟上撕下一段布條,緊緊塞住。日了!這小身子骨本來就弱,這麽個流法,出個好歹咋辦?喵了個咪的,現在可是老子住在裏麵呢。要保護!嗯,要好好保護!

偷眼看看兩個小美人兒正在掩袖低笑,莊英雄大感狼狽。嗯,今天不宜相親,談婚論嫁。還是趕緊先溜了再說,下次定要選好日子時辰,再來泡她們。

打定主意,這才輕咳一聲,努力端起臉色,轉頭對小正太道“那個。。。殿下啊。我今天過來呢,本是想與你一起出去微服私訪一番,考察一下民情的。皇上既然叫我做舍人,那就是咱們要舍棄自己的享樂,多為民生大事考慮啊。這是多麽深切的期望啊!你我可定要好好去做,不能稍有怠慢啊。”

莊英雄搖身一變,頓時變為一個公恤體國、心係百姓的勤政青天大老爺。言語間,那一股為國盡忠、為民造福的深切決心,怕是傳說中那位郭靖郭大俠,也要抱拳慚愧道:這才是真正的大俠也!

旁邊楊萍兒小嘴一撇,不屑的暗道:什麽微服私訪,一大早的紫袍玉帶的,穿的比誰都正式,明明是顯擺來著,還微服呢!又什麽時候舍人成了舍棄自己的享樂了,這小無賴簡直就是瞪著眼睛胡說八道。

可憐楊杲小正太一碰上莊大俠,這腦子便實在是有些不夠用。聽著他洋不洋土不土的一番話,呆愣半天,方才囁嚅的問道“那個。。。老大啊,咱們又要去查訪什麽呢?到哪裏去查訪?父皇真的允許嗎?”

莊見正色道“殿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首先,殿下身為人子,就當為父母分憂才是。皇上日理萬機,勞心勞力,這些個四處訪察民情的小事兒,怎麽還要他老人家開口去吩咐呢?咱們當自發自覺的去做嘛!再者說了,殿下身為皇子,當以天下為己任!那個。。。。那個。。。啊,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才對!”

這句大宋名臣範仲淹的名句一出,楊惋兒和楊萍兒都是一震,眼中閃過一抹兒異彩。楊萍兒心中驚異,這小無賴竟然還有這等才學?切,肯定是不知從何處剽竊而來的。不過這句話說的真好。

楊杲雖是年幼,但卻極有才學,當下點頭正要再細問之時,卻忽聽得外麵傳來一陣附掌之聲,一個聲音說道“好!好!好!好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啊!莊愛卿果然不負朕的厚望,好的很啊!”

亭中幾人聞聲臉色同時大變,霍然起身向外看去。隻見煬帝楊廣身著常服,頭戴軟襆,滿麵欣慰之色的已是緩步走來。老太監高德祿身子弓著,在後麵亦步亦趨,緊緊相隨。

亭中四人中,莊見卻最是機靈,當下跪倒,山呼萬歲。楊氏姐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齊齊跪倒,見禮迎駕。

楊廣哈哈一笑,走進亭中,往上首一坐,這才大袖一揮道“都起來吧。此地不是朝堂,你們都是朕的兒女之輩,也不用講那些個虛禮了。莊愛卿亦不算外人,也都起來看座吧。”

楊惋兒心中揣揣,不知怎麽父皇竟突然來了,偷眼見楊廣並無不悅之色,這才和楊萍兒楊杲起身。莊見心中暗美,對對對,咱不是外人不是外人!女婿半個子嘛,內人,都是內人!

屁顛屁顛的爬起來,這才滿麵承笑的道“皇上,您怎麽有閑暇過來了?可是感應到了臣對您的思念?唉,自從臣昨個兒得了皇上您的當麵教誨,這一日不聽,便是身子有些不適。方才乍聞您的聲音,渾身如同吃了人參果一般,八萬四千個毛孔都是舒服了許多。吾皇真神人啊,萬歲萬歲萬萬歲。”口中喊著,竟又是拜了下去。

眾人無奈,眼見是歌頌皇上的,自也不能站著,都是跟著再次拜下。二女心中大皺眉頭,感覺莊見怎麽能說出這般肉麻的話來,實在是有些那個。。。。呃。。惡心!

楊廣大笑,擺手令眾人起身,也不去問這廝,那人參果是什麽東西,話說他聽這不學無術的小無賴這種混話多了去了,要是每樣都問,估計早晚累死。跟他說話,隻要撿著重要的聽就行了,這是楊廣同誌經曆了多次魔音貫腦後的經驗。

眾人起來,楊廣這才轉頭看向兩個丫頭,笑道“朕聽聞她們兩個來看杲兒,又聽高德祿提醒,記起莊愛卿今天應是正式上任了,心下也想看看愛卿究竟怎麽來做這個官兒,不想竟聽到愛卿如此心聲,好好好。愛卿果不負朕之望啊。”

莊見心中暗驚,喵了個咪的,明明是不放心老子嘛!竟然來偷窺我!高德祿老烏龜提醒?日你個先人板板的,那老烏龜能有好心?定是想偷偷抓老子的把柄,竄動皇上暗查老子,幸虧老子洪福齊天啊,不然豈不是栽倒你手裏了。

心中暗恨,麵上卻是一片陽光燦爛,先是謝過楊廣的誇讚,又轉頭笑眯眯的高德祿道“高公公對我這般上心,莊某定會謹記在心,總要報答一番的。”

高德祿麵上微一抽搐,尖聲道“莊大人客氣了。老奴隻是一句閑話罷了,本就是分內之事,不敢當莊大人報答。”

莊見嘿嘿一笑,道“哎,要的要的,高公公就莫要客氣了。”旁邊楊萍兒仗著楊廣親近,膩到楊廣身邊不依道“皇叔,您幹嗎封這個小。。。啊,那個莊見仁官兒啊?我也要做個官兒,你給皇姊也封一個,他說要去訪察民情,萍兒和皇姊也要去!”

楊廣一呆,不由笑叱道“又來胡說!哪有女子封官的。再說,你這郡主的名頭難道還小了不成?莊愛卿要杲兒訪察民情,乃是正事,你們不可胡鬧。”不理楊萍兒噘嘴,卻又轉向莊見道“莊愛卿,隻是你這般模樣是不是有些過了?方才說訪察民情,又準備往哪裏去啊?”

他見莊見一身仆役服飾,臉上又是汙跡斑斑,還以為他是特意化妝的,並未多想其他。要是知道這小子乃是因為調戲自家兩個閨女,才落得這般地步,定會第一時間捏死他!

莊見方才一番拍馬吹捧,就是分散楊廣的精力,怕問起自己的窘相不好解釋。此時眼見過了關,心中暗喜。此時聞聽楊廣問起自己欲要查訪的方向,心中忽的靈機一動,頓時有了主意。

【莊見出門,一抬頭看到了品書榜,不由大喜。回頭叫道“蘿卜,趕緊出來!”羅士信一溜兒小跑過來,躬身問道“少爺,啥事?有白麵卷子了嗎?”莊見抬手一個爆栗過去,叱道“什麽白麵卷子!就知道吃!那個,咱爺們上榜了!哈哈,你去貼張告示,就說咱很高興,今個兒真高興!如果到晚上的時候,咱那紅票能進賬10張,晚上少爺就再出台,啊,不是,是出場一次!”羅士信小雞啄米般的點頭應了。轉身回去讓人寫了告示出來,手腳麻利的貼上:少爺高興,十張紅票,出台一次!機會難得,先到先得!

莊見念完,直接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