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耳默思?少爺,你這名字真奇怪,不過很可以當草原名字的說。嗯嗯,扶著耳朵默默的思考,少爺,你好有深度啊。”羅世信同學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熱血澎湃下,眼見有些冷場,覺得自己作為少爺最忠實的粉絲,實在是很應該讚美下少爺的,當場脫口而出。

啥?扶著耳朵默默思考?我插插你個圈圈的!這麽響亮的一個名字,居然被你丫給解釋成了一堆臭狗屎!莊大少心中恚怒,體內暗黑之力爆發,麵上頓時猶如電閃雷鳴,一片黑氣繚繞。

“很好!很好!蘿卜,你的學問大有長進了哈!少爺很欣慰啊!”莊大少咬牙切齒的說道。

可憐的羅世信同學,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其中的異常,隻覺周身四下都是無形的殺氣,麵青純白之際,不由顫聲道:“少爺,那啥,嗯,你容我先把那剩下的獾子吃完成不?吃完再罰不準吃大肉成不?”說罷,也不顧旁邊莫賀咄設和冰兒驚怔的目光,探手撈起那架子上的半個獾子,扭頭就跑一邊去死命大嚼起來。

莊見滿麵羞愧,丟人啊!太丟人了!他媽的,你丫吃就吃吧,幹嘛發出那種吧唧吧唧的聲音呢?唉,文明人!咱是文明人啊!我日,還來?莊大少爆發了!

隨手抓起身旁一個物事就砸了過去,嗷~嗚~,一聲痛叫隨之而起,但見一團毛茸茸的暗器,已是直撲羅世信而去。眾人大驚中,這才發現,莊大少發出的暗器,竟然是冰兒身旁趴臥的小狼。

羅世信正在努力的嚼著,突見一隻狼正四爪亂動的飛來,頓時大驚,不防備下,也顧不得手中的大肉了,撒手扔下,就地旋身躲開。耳中已是傳來少爺的怒吼聲:“你!七天之內別想吃肉了!日你個香蕉巴拉的!”

小羅同學這才看到,自家少爺那已經陰的,如同暗夜來臨的麵孔了。不敢回嘴之餘,看著地上已經沾上塵土的大塊獾肉,不由的大是心疼。小狼落地後,翻身而起,大是不滿的抖抖被抓亂的皮毛,走過去低頭聞聞地上那塊獾肉,轉身離開。話說,速食這種垃圾食品,可不是本狼喜歡的。

莊見懲罰完了小羅,這才回身對著莫賀咄設輕咳一聲道:“咳咳,那啥,唉,下人向來節約慣了,不忍浪費糧食,倒叫你見笑了哈。嗯,現在說說吧,三王子找我啥事兒啊?”

莫賀咄設詫異的看著眼前這主不像主,仆不像仆的一對兒,腦中不由有些發懵。他平日向來出手無空的觀人之法,在眼前這人身上,卻是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對於莊大少行事之突兀詭異,心中不由的更是懼上三分,大為驚凜。他卻不知,莊見一番做作,就是特意讓人摸不透,看不穿,這可是莊大少混社會的不二法寶。

此刻眼見得莊見回頭跟自己答話,莫賀咄設突然感到自己實在不該來的。在此人麵前,隻覺說的越多,就越沒有秘密可言,整個人如同通透的一般,這讓莫賀咄設心中升起極為怪異的感覺,大是不安。當下微一沉吟,遂勉強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小王也是關心可敦一案的進展,唉,說來不幸,小王雖也是身為特勤,但向來被二兄所嫉,平日裏多虧可敦照應,這才不至吃虧,是故,對於可敦之事,便比他人更上心些。”

莊見眯起眼睛,眼珠子骨溜溜一轉,這才點點頭道:“哦?原來還有這事兒啊。那你的意思,可敦的案子,跟你也是大有牽連的咯?”

莫賀咄設心頭一凜,隨即正色道:“莊大哥怎會有這種想法,小王隻是就事論事而已,可敦一事又怎麽可能扯到小王身上呢。小王隻是唯恐可敦這次的案子要是查不明白,日後終是大大的隱患,要是可敦有事,怕是最先倒黴的定然是小王了,唉。”

莊見嘿嘿一笑,翻身站起,突然很想念自己那把扇子,此時應該拿出來扇扇的。隻是當日自雁門出來時走的匆忙,那諸葛之扇和子龍之槍這等拉風裝備,都未曾帶出,偏偏莊大少年紀太輕,不然此刻捋須沉吟,倒也是很有派的。

無奈下,隻得伸手整了下帽子,這才輕咳一聲道:“嗯嗯,你不用多問,此事,山人自有妙計。管教那背後之人隱藏不住就是,嘿嘿。”臉上掛著一抹莫測的笑容,雖沒有道具相輔,那語氣倒也將高士的風采,盡情的展露出來。

眼看著這位莊大少陰險的笑容,莫賀咄設突然覺得後脊梁一陣的發冷,麵色微變之餘,艱難的咽口唾沫點頭強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嘿,嘿嘿。”

莊大少努力的扮完高人風采,這才心滿意足的吩咐,讓眾人上馬,轉回王庭。讓莫賀咄設帶話薩摩長老、二王子俟利弗設和可敦,就說今晚請大夥兒齊聚王帳,莊高人要揭曉謎底。

莫賀咄設心中疑惑,他自是早從狗伽那兒知道莊見勘察的過程,但也得知似乎莊大少並沒什麽最後定案,這不過是出來遊玩了一圈兒,就要回去揭曉答案,又是搞得哪一出啊。隻是眼見他老神在在的,又思及此人的手段,心中暗凜之餘,隻得點頭應了。

眾人紛紛上馬,縱馬奔回。到得王庭門口,卻正迎上廖通,眼見莫賀咄設和莊見一起,便躬身退在一邊,並不上前相認。隻對著莫賀咄設道:“咄苾特勤,我等明日將返回大隋,特勤若還需其他東西,可盡早去尋小的。”

莫賀咄設麵上微微一變,偷眼看看莊見,見他並無異樣,這才暗鬆口氣兒,倨傲的點點頭,揮鞭而行。莊見卻忽的勒住坐騎,轉頭對廖通道:“你既是中原的商人,可有漢服販賣?要是有,一會兒來我帳內,給我送幾套來,話說這來了多日了,內衣可也要換換了。”

廖通心眼通透,自是一點就明,連連點頭應了,轉身而去。莫賀咄設在莊見喚住廖通時,不由一驚,隨即見他們並不認識的樣子,方才麵皮放緩。當下幾人各自告別,分頭回各自帳內歇息。

莊見回到帳中不久,廖通便帶著兩人,捧著諸多衣物來見,莊見將他讓了進去,直有半個時辰,才見廖通眉花眼笑的拎著個小錢袋出來,施禮告別而去。遠處一個人影看著廖通走遠,這才轉身匆匆而去。等他離去,隻見帳簾一掀,莊見站了出來,望著那人遠去的方向,麵上露出了一片狐狸偷到了雞的笑容。

當晚,眾人齊集王帳,可敦楊安兒高踞其上。眾王庭長老並俟利弗設和莫賀咄設,及在王庭駐守的幾個大伽分列兩旁,相互竊竊私語著。狗伽額頭沁出一片的細汗,肚中不停的咒罵著莊見害人。這魔鬼從自己手中敲了那麽多的牛羊去,這會兒要說什麽揭曉謎底,卻不先和自己打聲招呼,待會兒要是可敦和眾位長老問起,自己又該如何解釋?目光不時的瞥向帳門,隻盼著那可惡的魔鬼早點出現,別讓自己出醜才是。

似是感應到了他的焦慮,便在他坐立不安之時,帳外侍衛進來稟報,莊大少求見。狗伽長長籲出口氣,抹去頭上冷汗,端正坐好。門簾挑處,莊大少眉花眼笑的邁步而入,帳內眾人紛紛見禮。

等到眾人坐定,楊安兒這才溫聲問道:“莊大人,本宮聽的莫賀咄設說,你已經查到眉目了,可否說來聽聽。”

莊見輕咳一聲,點頭道:“正要給各位長老和可敦匯報。”說著,起身走到大帳中間站定,抬目掃了眾人一圈兒,眼見眾人都是屏氣凝息的,這才沉聲道:“可敦所中之毒,名叫烏頭,也即咱們草原人常常買來用作驅除風寒的五毒根。”

“什麽?不可能。。。。”

“天神啊,怎麽會是五毒根,我也吃過的,怎麽會。。。”

“莊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啊?五毒根沒毒啊。”

“是啊是啊,我阿爹前些日子還用過的,沒事啊。。。”

莊見說完之後,大帳內頓時炸了鍋。這些藥草,他們多從商隊處購得,買了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用了這許久,從來也沒出過岔子,今天莊見如此一說,頓時讓眾人大吃一驚。

人群中隻有薩摩長老,俟利弗設和莫賀咄設三人沒出聲,隻是薩摩是皺眉沉思,另二人麵上卻都是一片奇異之色。

楊安兒輕輕咳了一聲,止住大帳內的吵吵,這才轉向莊見,疑惑的道:“莊大人,我等草原之人,對這五毒根已是用過很多次的,從沒有中毒過,你是不是搞錯了呢?再說,本宮這陣子也未曾用過這五毒根,即便是有毒,又怎麽會中上呢?”

莊見嘿嘿一笑,搖頭道:“用過很多次?沒毒?嗬嗬,你們怕是隻是用的母根吧。這五毒根分為母根和附子,母根又稱烏頭,可入藥,但卻要用別的藥材中和。但那附子嘛,哼哼,就是側根了,雖也可入藥,但那可是巨毒之物!至於可敦你如何中的那毒,嘿嘿,你們來看。”說著,伸手向上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