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漸漸泛青,月色晦暗。北風吹拂之下,莊見不由的激靈靈一個冷戰,眼見羅世信和雄大海已是忙活完,連忙招呼二人上車。

他此時突然多了一個秘密,沒來由的便有種恐懼,也失了再去遛鷹的興趣,召回天上的白鷹,讓羅世信驅車直接回府。

坐於車中,將事情整個從頭到尾過了一遍,除了記得這幾句莫名其妙的碣語外,就隻記得那人是姓元的,再無所得。這其中的秘密,也隻能日後尋個妥實人問問了。那姓元的既是認識大哥,說不定大哥能知道其中的隱秘,也未可知,等日後遇到大哥,在問個明白吧。

當下拋開思緒,隻管閉目養神。不多時,回至府中,自往後麵休息。到得卯時,這才由紅拂過來喚醒,換上朝服,往早朝趕去。昨天老楊同誌囑咐他今日上班,對於這位大boss的命令,莊侯爺這會兒可是不敢稍有怠慢的。

隨著幾件事的發生,他已是漸漸發現了這位千古帝君的暴虐脾氣,雖說和曆史記載還有些偏差,但卻絕不是無的放矢。伴君如伴虎,自己還是小心點才好。

早朝隊伍中,眾大臣見了這位侯爺又來,不由的都是脖子一縮,默然不語。整個隊伍行進中,竟是少有的安靜。

莊見心中篤定,知道今天肯定是楊廣要給自己賜婚,故而並沒什麽忐忑的,眼見眾人目光躲閃,不敢說話,心下好笑。轉目看看,宇文化及、裴世矩、裴蘊、蘇威等人都在,卻是唯獨少了一個尚書右丞虞世基,心中轉念,已是知道,這位是雞大人,怕是昨晚之事所受打擊太大,今日上不了朝也在情理之中。

到了內廷的廣運門外,果然見虞世基家人正自遞了請假帖子,低頭往外去了,莊見心中暗笑。眾人依次而入,入殿朝拜皇帝。

楊廣高踞殿上,麵目森嚴,冷厲的看著眾人。等到眾人參拜已畢,新晉小太監德全,尖著嗓子唱對,眾大臣依次禦前湊對問事。莊見站於眾臣之中,無所事事,轉頭左右踅摸,忽然卻見大臣中,竟是多出一人。

那人年約四十多歲,細眉朗目,膚色白皙。頜下三縷短須,配著唇上兩撇八字胡,胖嘟嘟,圓滾滾的一張臉上,滿是平和微笑之意,讓人一看便覺得可親。此時見莊見眼光打量自己,不由對著莊見微微一笑,頷首示意。

莊見一呆,也是點點頭,心中卻在暗暗猜測此人的身份。耳中聽的楊廣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或批或判,或押後到禦書房聽旨,已是處理完了。這才對著下麵道:“李淵李愛卿可在?”

莊見聽的這個名字,腦中轟的一聲,頓時睜大了雙目。娘希屁的!大boss啊!唐太祖來了,卻是哪個?

正自想著,卻見方才那個對自己微笑的人,已是出班跪倒,高聲應道:“臣滎陽、樓凡太守李淵,奉旨返朝,參見陛下。”

“這就是李淵?喵了個咪的!長的倒是人畜無害的啊,咋就能翻起那麽大的浪來呢?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還真他媽的有理啊!”莊見直勾勾的看著李淵的背影,心中不斷的嘟囔著。至於上麵楊廣和李淵說些什麽,卻是半句也沒聽到。

正自想著這李淵發跡的那些事兒,卻覺得眾人的目光似是都在看著自己,心中奇怪下,抬頭看時,隻見那李淵正站在對麵,猛向自己打眼色,心下不由的奇怪。耳中卻忽的聽到上麵楊廣的怒喝聲:“莊見仁!朕在喚你,你難道失聰了不成?”

“啊?!我靠!老板叫呢!”莊侯爺激靈靈一個冷戰,連忙跑出來,高聲喊道:“在在,I’mHere!皇上,臣在呢,在呢。”這廝一張口,眾臣頓時麵上一僵,額頭上黑線與問號齊飛,什麽亂七八糟的啊,什麽叫阿米黑爺啊?這般敢在金殿上胡言亂語的,估計也就這位爺了。

李淵站在臣列之中,望著莊見的小小身影,不由得大有所思。楊廣在上麵聽到這小無賴的應聲,不由的一陣的頭大無語。有心叱責他朝堂上走神的無禮,但看看這小子滿臉無辜的燦爛笑臉,想起昨天護駕時的情形,又莫名的歎口氣。

揮手道:“莊愛卿,你起來吧。朝堂之上,當要慎思凝神,好生用心才是。你年紀尚小,朕就不罰你了。”

莊見大喜,謝恩站起來。心裏卻暗道:可不是嘛,這點小事兒,罰你個鬼啊!都是一家人了,你可是咱皇帝叔叔了,這不定什麽時候,就再改口叫父皇了,自家人還罰啥啊罰的。

楊廣哪知道這廝心裏的齷齪,眼見他滿臉的憊賴,下麵諸般言語頓時便覺得無趣,隻得打住道:“莊愛卿昨日偵破大案,拿下忤逆,保駕護駕之功,朕深感之,今日特頒下賞賜,往爾能一如既往,勿負朕望。”說罷,對著傳旨小太監一揮手。

眾臣聽著皇帝的說話,這心中的嫉妒簡直就如同打翻了的醋壇子一般,酸酸的,澀澀的,看著站在前麵的小身板兒,心中大是感歎,這人跟人,他咋就這麽不一樣呢?李淵凝望著這個早已滿耳充斥的名字,此時眼中忽的暴起一縷兒神采,卻又順即隱沒。

小太監德全顫巍巍走到前麵,捧著聖旨大聲宣讀起來。那聖旨詞藻華麗,卻又行文晦澀。莊見隻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暈乎乎的完全不知所雲。眼見上麵德全搖頭晃腦的讀的歡暢,楊廣也是捋須自得,隻得忍著瞌睡,低頭聽著。

直半響,才聽到德全高唱道:“欽此,謝恩!”莊見也不知上麵說的啥,當下跪倒,叩頭喊道:“臣,謝主隆恩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大臣麵麵相覷,這道聖旨正是隋煬帝為大隋忠知侯、城管司指揮使莊見仁賜婚的。聖旨中對莊見巧設妙計,細致安排,一力拿下主犯高德祿的功績闡述的甚是明確,大大一番褒獎。故而特例賜予尚衛王郡主濮陽為郡馬。連帶其三代祖先,及其老父莊樂生,都有誥封。這等恩賜,在這大隋實是尚屬首次。從這一刻起,這位莊侯爺搖身一變,已是自寵臣行列進入了皇家外戚的行列了。雖是名號,但其意義已是大為不同了。

殿上眾大臣嗡嗡議論,宇文化及和裴世矩都是心下暗驚,卻又大感得意。幸虧自己先下手為強,與這位郡馬爺一直相處不錯。此番他身份升了級,自己等人隻要與他繼續搞好關係,這水漲船高之理,各人自是知曉。

一時間,紛紛跪倒,向煬帝楊廣道賀。於是乎,各種諛辭如大江東去,連綿不絕;馬屁漫天飛,猶如黃河之水,一發不可收拾也。

楊廣高踞階上,耳中聽的眾臣朝賀,大是得意。隻是聽著聽著,這臉色可就不太好看了,漸漸的已是晴轉多雲,多雲轉陰,終至完全黑了下來。要問為啥?無他,就是這些個聲音裏麵,少了一個人的聲兒!主角的聲兒!

這什麽事兒啊?自己一通費力的封賞,這旁人都感動的一塌糊塗了,你他媽的這事兒的主角反而不見半絲反應,這擱誰身上,他也不會好受啊。於是乎,老楊同誌怒了!

哼了一聲,老楊同誌霍的睜開龍目,向下掃視。這個不知好歹的小無賴在哪裏,朕要用眼光殺死他!老楊同誌很憤怒。找到了!鎖定目標!準備發射。。。。嗯?等等,這小無賴咋的啦?

老楊同誌在找到了郡馬爺的一霎那,滿腔的怒火突然轉為深深的詫異了。隻見這位新鮮出爐的郡馬爺,滿麵茫然,目光呆滯,傻傻的看著四周,似乎茫無頭緒的樣子。這是。。。。。。啊,明白了!我靠!

老楊同學總算沒白跟莊大少混了這麽久,好歹是學會了一句。這會兒登時就用了出來。他明白了,頓悟了。人家郡馬爺哪是不肯讚美啊,人家郡馬爺那是壓根。。。。。。。壓根就,沒聽懂!

楊廣同學麵色古怪的看著下麵的郡馬爺,心裏說不出是悲是怒。隻是隱隱有股子委屈倒是真的。你說自己這不是俏媚眼拋給瞎子看嗎。自己怎麽就忘了這個小無賴學問少呢?啊,不對!什麽學問少,整個一他媽的就是沒學問!估計自己這一大篇美文放到他那兒,絕不會比跟他說一句,“喂,朕把那個萍兒給你做老婆了。”來的更加震撼。隻是此時此刻,又叫老楊同誌怎麽解釋啊。唉,可憐的老楊同誌啊,跟莊郡馬爺在一起的日子裏,果然是雷聲不斷,鍛煉神經強度的絕妙場所啊。

四周大臣祝賀聲漸漸小了下去,大家都是發現了一絲不妙。哦,或者說是詭異。事件的核心人物,第一男主角,和導演貌似都在運氣。什麽原因現在不明,但唯一明確的是,一旦大家處於這個氣場中,等待他們的將絕對是致命的打擊。所以,眾多大臣都很是明智的選擇了同一個動作——上身不動,下身各以自己獨門秘笈連續向後三大步。與中心人物拉開安全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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