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時間緊迫,林家彬經過再三權衡,把到南非考察工作的重任交給了總經理助理、人力資源處處長、技術研發處處長段鋼林。

段鋼林從來都沒有走出國門半步,這次接到了到南非考察進口礦的重任,一時間欣喜萬分,他可是從來都沒有出過國啊,雖然是到南非,而不是到歐洲,段鋼林同樣是欣喜萬分。他是一個從來都不太安分的人,在一個地方呆得時間長了,總想換一個新的環境去體驗。

跟隨段鋼林一起去的,有任富城、李震剛、李發、史小姍、強林、董書玲等六人。林小雨非要跟著段鋼林一起出趟國,被林家彬強烈製止了。畢竟,段鋼林此次到南非,全部時間加起來,隻有三個月,這三個月時間裏,段鋼林要跟南非諸多鐵礦公司接洽,一定要把質量最好、價格最為低廉的鐵礦石進回來,否則,企業就是死路一條!所以,林小雨不宜一起跟去。

新年的鍾聲越來越近,一場大雪也襲擊了紅光集團及周邊地區。

由於經濟危機的恐怖氣氛,使得紅光集團數萬名職工們一下子變得節衣縮食起來,各個大商場裏,幾乎沒有多少顧客,原先最暢銷的魯花5S一級壓榨花生油,在這個年關卻並不走俏,職工們大多購買那些三十多塊錢一筒的普通油。從這一點可以看得出來,經濟危機使得企業生產經營不景氣,進而使得職工們的收入跟著下跌,收入得不到保障,那麽,職工們的消費自然不會跟得上。

在離開紅光集團的最後一次會議上,林家彬重重地握著段鋼林和任富城的手,道:“拜托了!”

三個簡短的字,使得段鋼林和任富城的心裏頓時感覺到一份沉甸甸的重量,他們此次到南非,不是去遊山玩水,也不是去走馬觀花,而是去采購低價格的高質量進口礦!這是紅光集團從源頭上降低生產成本的第一步!

任富城把留守公司的趙強、張龍等人叮囑道:“你們這幾個,一定要研發出幾個新的鋼鐵品種來,為企業打開局麵!同時,你們還要不斷探索企業生產管理的新招法……”

一切交待完畢,段鋼林、任富城一行踏著新春前的皚皚白雪出發了,飛向南非的班機,緩緩起飛。

不得不說,林家彬絕對算得上細心中的細心人。他為了保證段鋼林一行人做好這次的鐵礦石采購工作,專門把自己聘請的六名保鏢中抽出三名,寸步不離地保護段鋼林和任富城,確保他們的人身安全。這三名保鏢,都是在特種部隊進行訓練過的,是林家彬花費高價請來的。

隔著窗口向下望去,段鋼林看到了紅光集團的座座高爐一片平靜,高高聳立著的大煙道不再冒煙,不由得一陣揪心,一點都沒有那種興奮的心情。

直到此刻,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竟然承擔著如此繁重的使命,此去南非,責任重大啊!如果任務完成得不好,如果不能把大批量的進口礦運回紅光,那麽,紅光集團便會出現危機,更會影響到他個人今後的前程。

俺老段此去,隻能成功,不能失敗啊!段鋼林不經意間豪情萬丈。

對於南非的了解,段鋼林並不多,但他知道2010年世界杯就在南非。

“老任,你以前到過南非麽?”段鋼林看著坐在身邊閉目養神的任富城問。

任富城摘下眼鏡,擦了一片鏡片,漫不經心地道:“南非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國家,我去過兩次,這個國家的礦產資源非常豐富,其中,鐵礦石的蘊含量,幾乎向全世界每一個具有鋼鐵產能的國家,中國作為鋼鐵大國,鋼鐵產業起步較晚,更是與南非建立了長久的戰略合作夥伴關係……”

“嗯,那可太好了。”段鋼林聽著任富城的介紹頓時來了信心,道:“隻要你對南非熟悉,那麽我們就不怕。”

坐在段鋼林後座的李發接過話來,道:“師兄,你這次可得感謝我啊。”

“我咋覺得你總是說反話呢?你這次能出國,是我全力給你說好話的啊。”段鋼林鬱悶地道。

“嘿嘿,師兄啊,這次我們到南非,我們這七個人裏,隻有我的英語口語水平最高,貌似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看著李發壞壞地笑,段鋼林大喜,是啊,李發的英語口語水平那可不是吹的,在大學的時候,就經常主動到王府井大街上主動跟老外麵對麵交流,這一點,段鋼林深信不疑。

這時,坐在李發旁邊的史小姍壓低聲音道:“師兄,我會說南非語。”

“啊——”眾人一聽,轉過頭來,同時看著史小姍,這史小姍真的會說南非話麽?這可太他馬的好了。

史小姍道:“我們老師就嫁給了一位南非的老板,當時,我們班學習南非語太瘋狂了。”

“哈哈哈,太好啦!”段鋼林一下子來了信心,身邊有對南非情況了解的任富城,他已經十分興奮,現在又有了史小姍這位會講南非話的好師妹,他更加對做好這次采購進口礦的工作充滿了信心。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飛機緩緩降落在約翰內斯堡。

夜色中的約翰內斯堡,燈火輝煌。這是南非最大的城市和經濟中心,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產金中心,素有“黃金之城”的美譽。

看著一個個麵目黝黑的黑人,朝著他們一個個點頭微笑,段鋼林一行人也傻傻地朝他們點頭。

史小姍這下終於發揮出自己的能量了,她用嫻熟的南非語跟當地人交流溝通,使得段鋼林和任富城萬般敬佩,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有兩把刷子。

段鋼林和任富城一行下榻的賓館中文名字叫“斯勒伽賓館”。

賓館位於約翰內斯堡市中心,級別為五星級,裝飾得富麗堂皇,璀璨無匹。由於約翰內斯堡已經成為一座國際化的大都市,所以,各大賓館裏都有全球各國各地的特色住宿樓,包括各地的特產和風味。

安頓好住宿等事宜後,段鋼林他們找了一家中國餐館,坐下來,點了十幾道豐盛的菜肴,他們想喝茅台或者是五糧液之類的白酒,卻無法喝到,但五十六度的北京二鍋頭倒是有。

更讓段鋼林有些驚奇的是,斯伽勒賓館裏賣的北京二鍋頭,竟然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二鍋頭!認真地看了看,的確是貨真價實,那標簽上清楚地寫著“1972”的字樣。

“小姍師妹,你跟這位老板說一下,他店裏所有的二鍋頭,咱們全要了。”段鋼林朝著史小姍道。

史小姍一怔,道:“師兄,你要這麽多二鍋頭幹什麽?”

段鋼林微微一笑,道:“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二鍋頭,到現在為止,已經四十年了啊,這可是地地道道的陳年老酒,當時的酒,絕對不會勾兌的,絕對屬於那種純糧釀造,這樣的酒,即使在北京的二鍋頭酒廠,貌似也不會有了。”

任富城讚同地道:“是啊,二鍋頭的確是名酒啊,但如今的二鍋頭,卻很難買到真酒,全都是假的,一般人有錢沒處買去啊!”

史小姍用流利的南非語,跟櫃台的老板進行了一番又一番的交流,她不但把這二鍋頭的來曆打聽清楚了,而且十分驚喜地知道,這二鍋頭的價格竟然五美元一瓶。

原來,這兒的二鍋頭,是一位旅居南非的華人華僑上世紀七十年代來南非定居的時候順便帶了幾十箱,這家賓館最初就是由那位老化僑出資創辦的,後來老華僑病逝,酒店便落到了現在的新老板手裏。

老板一聽說這位段鋼林先生要把本店所有的二鍋頭統統買走,頓時喜上眉梢,連連朝著段鋼林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