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風雨前最後寧靜
既然過了溫老這一關，那麽以後的事情就好說了許多，至少溫家是一個隨時隱藏的強大後援，有了它就如同一顆定心丸。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雖然知道蘇謙最後肯定會用我和孩子來威脅蘇彥嬰，所以我保護孩子是必須的，可是不知為何溫老提出那個建議的時候，我心裏真的沒有任何的猶豫。
因為就是那種感覺。
“你在傻笑著什麽？”厲歆拍拍我，眨巴著眼看著我。
我微笑，“想著爺爺似乎很喜歡小念欽。”
“那是當然啦，外公很喜歡小孩子的。”厲歆嘟嘟嘴，然後指了指病房裏麵，問我，“要我陪你進去嗎？”
我搖搖頭，“我一個人可以。”
“嗯，那我等你，然後我們一起去吃好吃的。”
“下午要去接機呢！你忘啦，奧德博士今天下午到，到時候我們和小柔一起去。”
“對哦，那我去告訴書逸一聲，你先去看大舅，我晚些過來。”
“好的。”
等厲歆走了，我才敲了敲房門，裏麵傳來聲音後，才開門進去。溫子衡前天就從監護室搬出來了，在普通病房住著，明天就會轉院離開霖市。
所以今天是我唯一可以和他說話的機會，溫老已經把小念欽帶走了，可這幾天他都會發視頻給我，告訴我寶寶一切安好。
溫子衡一看到來的是我，有些驚訝，但眼底依舊是暖暖的，我看著他一下子老了好多的樣子，就越發覺得自己很不孝。
“你，你今天還好嗎？”
本來準備好的爸爸，在這一刻還是有了退縮，我恨自己不是做好了準備嗎？怎麽還會喊不出口呢！當時的勇氣都去哪裏了？
正當懊悔的時候，溫子衡卻笑著朝我招手，叫我過去坐下，我順手把帶來的水果放在了桌上，“來就來，別帶這麽多東西，我又吃不下，再說了，明天我就要走了。”
“我，等事情結束後，會回去看你的。”
我低著頭，心裏還是有些緊張，一想起他為了我這樣做，就隱隱難受。
手，被一隻大手覆蓋，微涼的觸感慢襲而上，帶著他的溫度。
“小羽，那天我知道自己那麽做會讓你擔心，但我也覺得為了保護你死了，是我對你最好的彌補機會，可就在那個時候讓我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抬頭看他，掉入了那雙屬於長輩對晚輩的疼愛眼眸中，就聽到他笑著對我說，“我聽到了你叫我一聲爸爸。”
我鼻子發酸，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溫子衡沒有笑我，因為他自己也笑著哭了。
“你知道嗎？那一聲爸爸雖然聽得不真切，但我確實是聽到了，也知道你是接受了我，我真的很開心。小羽，謝謝你，可以，也願意認回我這個父親。”
“你是個傻父親你知道嗎？你明知道我隻是喊不出口那聲爸爸而已，並不是真的不想認你，可你卻狠心的在我麵前中毒，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擔心嗎？你要是死了，叫我怎麽去接受？怎麽去原諒自己，因為我你才死了。當年媽媽也是因為我的存在那麽早就死了，我害死了我媽媽，現在又讓自己的爸爸為了我失去性命，我真的會怨恨自己一輩子的。幸好，幸好你回來了，你真的沒事了。爸爸，你對我沒有對不起，因為從初次見麵開始，你就對我很好，直到現在也依然很好很好。”
“傻孩子，不哭了，這麽大的人還哭做什麽？”
我一把抱住溫子衡，伏在他懷裏低聲的抽泣，對此也笑著說，“那你還哭，我們都不準哭，好嗎？”
“好。”
我們相視一眼，都破泣為笑，彼時窗外大好的陽光滲透進來，落在我們身上，定格了這最美好的一幕。
待了一會，蘇彥嬰就來找我了，我和他一起離開，準備吃了飯就去找方柔，然後去接機。
“彥嬰，我們一定都會變得好起來的對嗎？就像爸爸一樣，從鬼門關一圈回來了，還有書逸，奧德博士一定會找到方法讓他活下去的，而蘇謙也一定會死。”
說起蘇謙，我真的很憤恨，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們就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可壞人終究存在，現在的我們還不能拿他怎麽辦。
“會的，他一定會受到報應的。”
“那最近他反應如何？”我們一起往前走著，談論著彼此的事，“蘇易找到沒有？”
對此，蘇彥嬰都是搖搖頭，“蘇易不出意外，就在附近跟著，這點你放心，論隱藏他還遠遠沒有木白來的強，木白回來了，不出兩天一定會得到蘇易的確切地址。”
說起木白，算是隱藏在黑暗裏的一個好幫手，隻要找到蘇易，也是一種希望。
我始終堅信，邪不勝正。
“子羽，我在這裏。”
前麵方柔從外婆的病房裏出來，對著我招手，我和她揮手，想拉著蘇彥嬰快點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他摘下眼鏡，捂著自己的眼睛低頭一動不動，我心停了一拍，“彥嬰，你怎麽了？是不是眼睛又不舒服了？”
“我沒事，就是太累了而已。”
每次都是這麽說，可看到他眼睛一直不舒服，我不可能不擔心的，更何況他最近一直戴著眼鏡，以前都隻是工作的時候偶爾戴戴，現在是每天都戴在臉上了，我更是覺得他眼睛有問題。
“今天反正在醫院裏，我現在陪你去眼科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一直不舒服的呢！”
“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了，下午不是還要去接機嗎？現在我們先去吃飯，吃飽了也才有力氣對不？”
蘇彥嬰就是不肯去看眼睛，“我要是不舒服，會去找書逸的。”
“彥嬰！”
“你放心，大不了我晚上去找書逸幫我看看，現在先去吃飯，不準反駁。”
蘇彥嬰越是這樣的態度，讓我越覺得奇怪，他的眼睛究竟怎麽了？
“子羽，你怎麽了？”
因為是工作日，所以下午的接機隻有我們三個人去，看我悶悶不樂的樣子，方柔出聲問道，“是不是彥嬰的事？”
我點點頭，她就說，“我也覺得最近彥嬰身體好像不對勁，壓力大會這樣的，你看他都疲憊的戴起了眼鏡。”
“可他不肯去看醫生，我總覺得有什麽事，是該去問問書逸了。”
“子羽，其實——”一直悶不吭聲的厲歆突然有些為難的開口看著我，我想起上次她在電話裏就是這種語氣，心不免被提了起來，忙拉著她的手說，“是不是彥嬰有什麽事？你是知道的對嗎？”
厲歆有些為難，但還是點點頭，我更加焦急，“到底是什麽事，你告訴我好嗎？”
“其實——”她猶豫了一番，最後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是彥哥哥的眼睛，可能會失明！”
轟隆一聲雷打，讓我雙耳翁翁直響，腦袋也暈乎乎的，張了好幾次嘴，才說出了下麵的話，“失，失明？為，為什麽？”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可還是很想知道原因，但這點厲歆也不知道，“我隻是聽到了他和書逸的談話，才知道的，具體的我不清楚，反正書逸說不出兩個月，他的眼睛就會一點都看不到，現在隻能靠著眼鏡來看清楚，隻是照他這樣辛苦疲憊下去，可能失明會提早。可據我所知，彥哥哥現在拒絕手術。”
“為什麽不肯？”
我知道隻要有眼角膜，失明的人就可以恢複視力的。
“因為彥哥哥的體質原因，他學生時代做過手術，千萬分之一的幾率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所以他不敢嚐試。雖然眼角膜移植術成功率很高，但他就怕有個萬一，會死，然後留下你和孩子。他說寧願一輩子都看不到，但也可以摸著你觸碰你，而不是冰冷的什麽都沒有。”
“為，為什麽會這樣子？”我心情很沉重，這顯然不是個好消息。
厲歆說到這裏哭了，握著我的手苦苦哀求，“子羽，我知道隻有你才能改變彥哥哥的決定，書逸也說過隻要做就有希望，排斥的幾率並不是十成十的，可現在彥哥哥根本不聽，一心隻想著怎麽對付蘇謙。可我們都知道蘇謙的狡猾，如果他知道彥哥哥的眼睛問題，肯定會對此下手，所以你去勸勸他好嗎？”
我以為溫子衡醒來後，一切都會變好，最起碼不會那麽糟糕，可現在從厲歆嘴裏的一番話聽來，衡量在這裏的問題還有很多很多。
我覺得蘇彥嬰不會再騙我，不管遇到怎樣的事隻要一起麵對，就會有希望，可他還是瞞了我，隻是不願意徹底的離開我。
他對我的愛是到了骨子裏的那種，而我該怎樣去回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