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溫子衡說的故事
溫子衡找的餐廳是個很雅致的地方，一進去就有種放鬆的感覺，淡淡的檸檬味道充斥在鼻尖，帶著一絲的熟悉感。
“這個地方很特別。”
“這是我和你媽媽約會的地方，當初她也很喜歡這裏。”
溫子衡的話叫我差點喝水都嗆到了，他連忙給我遞上紙巾，“抱歉。”
“能和媽媽喜歡一樣的，我很開心，所以沒有抱歉。”
溫子衡眼眸發愣，隨即眯眼笑了，手部微微的顫抖，我看在眼裏覺得這已經是對他最好的了，也許真的不習慣一下子成為親人，那麽就從朋友做起也不壞。
“你剛才說白子珩不是壞人，他真的是很愛厲歆的嗎？”
為了不浪費時間，也為了抿去這裏頭的尷尬，我選擇直接進入主題，畢竟這才是今天的正事。
“他和厲歆之間的具體感情走向我並不清楚，但是子珩這個孩子心眼不壞，他不怎麽愛說話，可一旦真的關心上了某個人，就不會輕易放手。我有一次看到歆兒這孩子發脾氣，那次是鬧得很嚴重了，誰也不理，連我勸都沒用，最後是子珩默默在守在她身邊，任由她打罵也不還手，還被歆兒在臉上劃傷了一下，至此留下個醜陋的疤痕，可他也沒有介意，還說正好可以趕走外麵的蜂蝶。”
服務員端了飲料和點心上來，溫子衡停頓了一會，等服務員走了之後才繼續說，“一個男人或許可以不在乎自己的麵貌問題，但為了一個女人受傷的心甘情願也毫無怨言的，那就一定是愛了。不愛，是沒有必要有所付出的，他若是不想要娶歆兒，完全可以毀了這門親事，我想厲崇並不會為難他的。”
“那也可以是為了騙過厲歆呢？他要厲歆心存愧疚，可以為了他放棄書逸。”
“可那個時候歆兒還沒有和書逸認識，那個時候的歆兒才剛剛上了高中。她從小身邊的男玩伴也就子珩一個人，兩人雖然見麵的次數不是很多，但感情一直都很好，可以說子珩什麽都不要做，等大學畢業後完全可以直接娶了歆兒。”
的確是這樣沒錯，那時候的孩子誰會為了以後的感情道路設想的那麽多？厲歆沒有最好的脾氣，家室比她好的也有很多人，以白子珩的出生完全沒有必要去遷就這樣的女孩兒，能做到這點的隻能說他的心是愛上的，而且不打算放手了。
“所以你不必擔心子珩願意留下歆兒肚裏的孩子是別有目的，他說到的事一定會做到，絕不會反悔。”溫子衡說到這裏頓了頓，低低的歎了口氣，“隻是歆兒這個孩子一心為著書逸，已經不打算回頭了，可她也不願意讓子珩為難，所以一直拖著。”
“溫——”我開口卻不知道該叫他什麽，爸爸是喊不出口的，想了想也隻能照以前那樣喊一聲溫叔了。
“溫叔。”我喊得還是有些尷尬，卻很快忽視掉，“我也不打算瞞著你什麽，畢竟這件事越快解決對厲歆是最好的，所以我和彥嬰在私下商量了一下，我們發現書逸不肯答應厲歆的最終原因不是因為他家族的疾病，而是另一個原因，我們猜測這個原因和白子珩有極大的關係。”
溫子衡驚奇了一下，然後笑著問，“那你怎麽會來找我的？”
“我們本來是想回去問爺爺的，可爺爺外出不知何時回來，就在昨天我無意中聽蓉嫂說道，你曾和書逸一起去見過爺爺，所以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這裏麵的關聯。”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緩慢吐出，穩穩心神才說，“希望你可以告訴我，但如果真的有著不能對外公開的必要，那就當我今天什麽也沒說。”
溫子衡笑了，搖了搖頭，“這件事其實算不上秘密吧！隻是由我說不太合適，但最終隻是書逸那孩子想不通而已。”
“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知道書逸家族的那個疾病吧？”
我點點頭，溫子衡繼續說，“聽說是很棘手的免疫係統疾病，很複雜，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家基因的問題，讓他們都差不多在三十歲後開始發病，然後最長的也沒超過三十五歲就死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書逸的媽媽和他爸爸離了婚，那個時候的書逸才十歲大，之後沒有多久，他爸爸也死了，然後他就成了一個孤兒，流浪街頭的時候是被我和白逸塵遇到了，白逸塵就是白子珩的父親。逸塵收養了他，還知道這個孩子家族的毛病，找人研究這種病症，希望可以找到解救的機會。因為書逸的叔伯都是學醫的，所以他們一起參與了研究，拿自己做實驗，最後的確是找到了辦法，可因為太遲，沒來得及醫治，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留給了書逸，希望他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那豈不是很好？”
“不好。”溫子衡直接了當的否定了我。
“為什麽？”
“哎——”一聲比起之前更為沉痛的歎息，溫子衡閉著眼搖了搖頭，“隻能說書逸這個孩子有時候太過於固執，所以明明可以放下的事非要拽著，然後讓很多人都跟著一起痛苦。”
“到底是怎麽回事？”
“書逸的叔伯將所有的研究資料都放在了實驗室裏，可那天書逸去拿資料的時候，實驗室突然爆炸了，最後是逸塵犧牲自己的生命換回了書逸的存活。這個孩子從此認定了是自己害死的逸塵，然後跪在逸塵的墳前對所有人發誓這輩子會窮盡一生對白氏效忠，然後用了很多年的時間棄了醫學轉為從商，隻是為了報恩。聽起來很可笑吧？”
溫子衡笑著看我，我卻心裏不是滋味，李書逸的一板一眼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也許看透了太多的死亡，人會跟著木訥，可是當有人用死來換取自己的時候，心裏閃過的震撼是無法言喻的。
“後來呢？”我很好奇之後的事，因為說要對白氏效忠，可書逸最後是跟著蘇彥嬰的，“他是怎麽離開白氏的？”
“因為子珩。”溫子衡這麽解釋道，“雖然書逸小時候就跟在逸塵身邊，但多數是跟著逸塵外出遊曆的，所以若不是逸塵的死也不會和白家其他人認識，大家也都知道有這麽一個孩子在，卻不知是誰。子珩告訴書逸這件事和他無關，所以他不需要背負這麽多，可書逸不信，將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放在了白氏上，也一度舍棄了他叔伯留下的資料，他知道自己本就沒可能活過三十五歲，是他要逆天改命，所以才會造成了別人的死亡，是認定了逸塵的死是他的原因。子珩不想他一輩子這樣，所以用了手段將他逐出了白氏，後來他才輾轉去了櫻市遇到了彥嬰，也正因為這樣才和在那邊上學的歆兒有了瓜葛，一開始歆兒完全是可憐書逸才會接近的，隻是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樣的地步。”
“那你的意思是說書逸現在拒絕治療，就是想對白家有所彌補？他認為自己害死了白子珩的父親，所以不能再給白子珩的婚姻帶來不詳？所以才會這樣對待厲歆？”
“是的。他就是認定了自己對不起白家，還破壞了子珩和歆兒之間的感情，覺得自己很齷齪，所以想以死來懲罰，然後也結束一切。”
我聽了心裏頭有些悶悶的，然後逐漸被氣憤所掩蓋，我一直都覺得李書逸做事有分寸，不過是太理智了一些，可現在來看，他著分明是固執過了頭。
都說和他沒了關係，可他還是執迷不悟，然後去親手毀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手相握的緊了過頭，我深呼吸一次，咬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