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深,穀天賜一刻都不敢停歇,奮力往武家村的方向趕去,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大半柱香的時間就能回到村裏了。
不過當穀天賜越是靠近武家村的時候,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就越是放大;那種感覺不是自己將要麵臨巨大危機,而是自己心中的某種牽掛將要永遠離開自己一樣。
穀天賜在一邊趕路,一邊努力安慰自己,克製自己不往武家村的方麵想。
像武家村這種幾乎與世隔絕的小村落,怎麽會遇到什麽危險呢?即使是山上突然爆發獸潮,以武家村所建的位置,隻要守好村口,基本也是不會出現什麽問題的。
無論從哪個方向想,都能排除武家村將有危險的可能性。
拋開那些紛亂的思緒,穀天賜回村的步伐不由又加快了幾分···
在武家村的村口,淳樸的村民們還在那裏默默的等待著穀天賜的歸來,就在剛才陳二牛離開之後;本來縈繞在這裏的焦慮氣氛明顯又變又加重了一分。
隻見張賢德妻子的雙手用力的抓著張賢德的胳膊,像是生怕失去什麽似的。而張賢德還在佯裝鎮定,隻是他那微顫的嘴唇出賣了他的心理。
這時,有幾個裹著狼皮的中年壯漢向著張賢德夫婦大步走了過來,其中一位微瘦的壯漢對著張賢德說道,“張老哥,就讓我們幾個上山去找一下天賜,也許是天黑了,天賜把回村的路給忘了。”
“對啊,天賜這小子一定是把路給忘了,平常讓他記好路,總是把我們的話當作耳邊風;現在可好了吧,看把他帶回來之後,我們非替張老哥揍他不可!”又有一個人符合道,說完,就幾人對視一眼,正要往山上走去。
突然,伴隨著‘桀桀’一聲怪叫傳來,隻見一群衣著怪異的人突然出現在村民眼前;堵住了將要上山的幾人的去路。
“本來還以為有不世高手在這裏呢,沒想到那高手隻是一群山野村夫罷了!真是天助我們啊,倒是省了不少功夫。”又是那妖異男子怪腔喊道,“你們幾個也別去上山啦,就留在這裏和他們一起下地獄吧,兒郎們!殺光他們,記得把小孩兒留給我的小寶貝兒啊,它可是最喜歡吞噬小孩腦啦,桀桀~~”
聲音冷漠,好像他們將要做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話音剛落,甚至連給這些村名反應的時間都不留,一群三四十個人就如狼入羊群一般殺向武家村的村民。
本來走在前麵打算上山尋找穀天賜的幾個人首當其衝,被各式武器的攻擊瞬間淹沒,那幾人甚至連手裏拿的棍棒都沒有舉起,就被殘忍的裂屍致死。
終於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的村民,連忙準備抵抗,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自己逃跑,而是用盡自己的全力阻擊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一時半刻,為村裏的孩子換取那微小的一線生機。
但是他們反應過來如何?用盡全力抵抗又如何?!
這些做法對於那些殺人惡魔來說,起不了絲毫的作用;如果非要給它找一個作用的話,那就是增加了那些人殺人的成就感。也許對於他們來說,村民不反抗是對他們的一種藐視。
也許有一件事情能讓這些村民臨死前感到一絲欣慰,那就是當他們被殘殺致死的前一刻看到了那些硬被他們推著往村裏跑的孩子們真的跑掉了,而且好像真的沒有去追他們一樣;就是因為這樣,他們臨死前的嘴角是彎著的···
幾個呼吸之間,全滅!
到處都是殘肢斷骸,這殺人手段簡直是滅絕人性,或者說他們本來就不是人。
隻見陳二牛的爹因為抱一個人的腰抱得太緊,以致於已經被腰斬了,上半身還緊緊地箍在那個人的身上,最後又被人斬斷雙臂,才從那人身上掉下來。各種各種,沒有一具完好的屍體。
而張賢德夫婦在臨死之前,還不忘看向今天穀天賜離開的方向,直到死,兩人的眼都沒有閉上。
死不瞑目!
就在張賢德夫婦沒殘殺的瞬間,離村子越來越近的穀天賜,突然一口逆血噴了出來,前衝的身體遠遠的拋飛了出去;一幅幅淒慘的畫麵出現在穀天賜的眼前,一張張熟悉而陌生的臉龐掠過,最後定格在那兩張麵孔上。
臉色蒼白,口吐鮮血,怒目圓睜,眼瞳渙散!
“啊!”
側臥在地上的穀天賜,突然站起身來,仰天長嘯,一滴滴血淚順著臉頰流向胸口;出奇的,這些血淚並沒有繼續向下流,而是被從小就戴在胸前的六棱吊墜吸收,沒錯,就是吸收!
吸收了穀天賜血淚的吊墜頓時光芒大盛,那些光輝並沒有擴散,而是在空中慢慢匯聚,最後竟然聚成一個拳頭大小的金色‘穀’字。
那‘穀’字成型之後,瞬間縮小,射向穀天賜的眉心。
‘啵’,像是某種古老的封印破碎了一般,一股神聖磅礴的氣息瞬間從穀天賜的眉心擴散開來,瞬間覆蓋了方圓數裏範圍,在這個範圍內,各種飛禽走獸都畏懼的匍匐了下來。
原本站地長嘯的穀天賜居然緩緩的升入空中,眼睛閉合,神情也緩緩的變的安詳了起來。
同樣是一段影像傳入了穀天賜的腦海,但是好像這段影像比較複雜,以穀天賜現在的精神力還不足以窺其分毫,隻是從那段影響裏麵,讓他感覺到了明顯的親近之意。
隨後這段影像就被一種與天一般宏大的光輝給衝散了,其實也沒有衝散,還是在穀天賜的腦海中,隻是卻深深的隱藏在了某個角落,等著以後穀天賜自己去探索。
那般光輝充斥了穀天賜的整個腦海,雖然氣勢宏大,但穀天賜能明顯的感覺到,這種現象隻是某種神物將要出世的前兆;果然,待到那種光輝達到極致之後,在穀天賜的腦海中央漸漸顯出一本書來。
沒錯,就是一本書!這本書好像是被上天諸神雕刻出來的一樣,不,連諸神也不配雕刻這樣一本書。它好像就是整個宇宙的原點,世間萬物都是由它衍變出來的,它能包羅萬象,世間的一切都能在上麵找到縮影,找到歸宿!
整本書是閉合著的,呈現一種灰蒙蒙的混沌顏色,書的周身始終縈繞著神聖的七彩顏色。這本書看起來隻有一人般高,但是總給人一種山嶽般壓迫感,好像無論你有大,在這本書前你都是渺小而無力的。
待到穀天賜完全被腦海中的那本書吸引時,在書身上的灰蒙蒙的混沌顏色突然像活過來一樣,以某種至高無上的天道規律流動,漸漸在書麵上匯聚出兩個字‘混虛’。隨後,從那‘混虛’二字之中傳出一段古老的符號,深深得印在穀天賜的腦海;雖然不認識這些符號,但是穀天賜卻能輕易的明白符號的含義。
這段古老符號記載著兩套至高功法,雖然隻是基礎篇章,但其神妙程度卻已驚天地、泣鬼神!
‘混源一氣’,世間最為本源的控氣功法,修煉此功法,可將世間萬氣歸於自身,凝為混源;傳聞混源乃為萬氣之本源,其駁雜無比,卻又精純至極;曾有一上古大聖偶然得到一團混源,經萬年煉化終於融入自身,後感悟出“萬物皆出於混源”的聖理,從而一舉成為上古幾大武道神話之一。
‘虛妄聖體’,世間最為玄妙的軀體;以貫通全身穴道來強化肉體的功法,修煉到後期,單憑肉體力量就能伸掌破天堂,跺腳斷地獄;若再配以混源一氣同時修煉,則舉手之間便能毀滅宇宙,破碎虛空。
在傳給穀天賜功法之後,那上麵印著‘混虛’二字的書就在穀天賜的眼前緩緩打開,頓時,穀天就感覺賜自己好像在裏麵看到了世間種種,但仔細看去,又如夢裏看花般,哪種事物都看不清。
就在穀天賜感覺到自己腦子快要炸開的時候,這本書突然又合上了,好像它知道以穀天賜的精神力隻能觀看那麽多一樣。在書合上以後,隻見書麵上的‘混虛’二字又漸漸擴散,又變回覆蓋全書的的混沌色了。
隨後,原本金光普照的腦海漸漸暗淡了下來,隻剩下那本被七彩神光環繞的書懸浮在穀天賜昏暗的腦海中。穀天賜還想進一步觀察那本書,卻突然被一股柔和之力傳送了出來,好像是那本來曆不明的書在他腦袋裏開辟了一個空間,現在卻不允許穀天賜進入了一般。
當意識從那神秘空間裏被傳送出來的時候,穀天賜才發現自己躺在草地上,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發現剛才流的血淚還沒有幹。
顯然,自己在那神秘空間的時間非常短暫,頓時吃了一驚,明明覺得在那裏停留了好長時間;在那個空間,自己無悲無喜,在那裏,自己好像忘了剛發生的事情。
現在回到現實的穀天賜,胸口還是針紮一樣的痛,他好想再回到那個自己腦海中的神秘空間;可是一閉上眼,非但沒有進入那個空間,卻是一幅幅夢魘一般的畫麵出現在自己腦海。
“啊!”
再次像瘋了一樣,穀天賜繼續衝向那個他現在甚至不敢深想的地方,武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