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天賜被那吼聲震醒,全身氣血一滯,臉上潮紅一片,差點又一口逆血吐了出來。

一雙眼睛陡然變的淩厲起來,但很快又變成一雙深邃的令人看不到底的眼瞼,這顯現出穀天賜極深的城府,喜怒已經不表現在臉上。

這和以前的那個熱血莽撞的傻小子,已經判若兩人了,似乎在他身上已經找不到以前的丁點兒痕跡。

穀天賜麵無表情的走出房間,抬頭看天,隻見一隻長著巨大羽翅的飛天螻正揮動著翅膀停留在自己所在小院的上空,飛天螻背上,正站在一位胸前繡著彎月的黑衣人,他臉上有道長長的疤痕,看起來有些猙獰,而他此時正漠然的看著自己,那眼神就像看待一隻弱小的動物一樣。

剛才,就是這人,差點讓自己身負重傷。

“上來吧,真沒想到統領竟然會讓一個沒有修煉過氣功的人當種子。”充滿了輕視,同時又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那飛天螻距離地麵足有七八米高,隻有那種氣功在窺氣三重以上的人,才能夠勉強依靠有利的的著力點,跳到飛天螻的背部。而這個臉上有疤的人明顯是知道穀天賜沒有練過氣功。

穀天賜不動聲色,用那雙深邃的令人害怕的眼睛與那疤痕男對視了一眼,然後雙腿陡然使力,猛蹬地麵,隻聽“砰”的一聲,穀天賜就像支離弦的箭,瞬間便踏上了那飛天螻的背部。

穀天賜在成人試煉那天,就能輕易蹦上那麽高的樹,在林間穿越,更何況現在。

剛才穀天賜在衝擊氣海穴的時候,雖然因為此人打斷,沒能衝擊成功,但是穀天賜明顯的感覺到自身的氣血變得更加的渾厚,肉體的爆發力也有明顯的增強。

穀天賜現在很期待,期待自身第一個穴道被打通的時候,將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驚喜。

穀天賜驚人的表現,給那疤痕男嚇了一跳,但是他很快又平靜了下來,心裏想著,‘統領選中的人總要有點本事才行啊。’心裏這樣安慰著自己,那疤痕男再次看向穀天賜時,眼中已多了份謹慎,‘剛才那速度,要是偷襲自己的話,自己能否毫發無傷的接下來嗎?’

表麵平靜,那疤痕男看穀天賜已在飛天螻背上站好,用手拍了下那飛天螻頭上的大角,就聽飛天螻嘶叫一聲,掉頭就朝著自己的目的地——暗月修煉場飛去。

一路無語,飛天螻默默的飛著,穀天賜閉著眼睛,如鐵釘般定在飛天螻背上,而那疤痕男則是微微眯著眼睛,還時不時的輕瞥一下身後,好像在時刻防備著穀天賜一般。

突然,閉目沉思的穀天賜猛地睜開了眼睛,因為精神力渾厚的他感覺到了前麵不遠處,有著一股衝天的戰意,那股戰意不是由一個人發出來的,而是由一大群人共同發出的,好像在那個地方,人人都渴望戰鬥一樣。

穀天賜知道,暗月軍團的修煉場到了,因為他在身前的這個疤痕男身上,也感覺到了與那股龐大戰意想同的氣息,隻不過微弱了許多而已。

果然,腳下的那隻飛天螻開始下降了,直接落在一個巨大的廣場上。

“愣著幹什麽,趕快下來吧。”那疤痕男看到穀天賜悠閑自得,不急不緩,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就在這等著,別沒事瞎轉悠,省的不小心丟了小命。”

說完,那疤痕男用那兩隻小眼,陰狠的看了一下穀天賜。

穀天賜渾然不在意,從飛天螻背上下來,就開始打量起這個用青石板鋪地的巨大的廣場。

不過,令穀天賜意外的是,在這廣場上竟然沒有見著幾個暗月軍團的人,真不知道剛才那股驚天的戰意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沒有多想,穀天賜在這廣場上倒是看到不少像他這樣,身穿灰衫,要掛藍牌的年輕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正準備進一步觀察此地,就見兩個人直朝著自己走來,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威猛,皮膚泛黃,眉宇之間盡顯得誌的風采;女的皮膚雪白,五官精致,給人一種巾幗不讓須眉的感覺。

他們在穀天賜兩米前停住,不近不遠,穀天賜抬頭看向他們,也不說話,他在等待。

果然,那高大男子率先說話了,“在下嶽元海,我旁邊的這位是趙櫻雪,不知兄弟怎麽稱呼?”

“在下穀天賜,不知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穀天賜心裏其實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但是還是問了出來,隻有這樣,才能不讓自己處於被動地位。

“我和元海兄剛結成了一個小團隊,就看見天賜兄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站著,於是就想著邀請天賜兄加入我們,也好相互有個照應。”那位叫趙櫻雪的女子說話了,開口就直奔主題,展現出精明能幹的一麵。

“哦?小團隊,加入你們?別人都是找有實力的人聯合,而你們卻好,找我這個沒有練過氣功的人加入你們,難道不怕我拖你們後退?”穀天賜玩味的看著趙櫻雪,等待著她的回答。

“哦?天賜兄竟說自己沒有修煉過武功,那怎麽可能,天賜兄可知道這次暗月軍團為什麽會召見我們嗎?”趙櫻雪不答反問。

“在下的消息一向不怎麽靈通,還真不知道暗月軍團為什麽會召見我這樣的下人來到這裏,還請櫻雪妹子告訴在下啊。”穀天賜不動聲色,繼續打探著這女子的虛實,不是穀天賜太過謹慎,而是穀天賜總感覺這女子不像眼前這麽簡單,讓他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天賜兄別太妄自菲薄啦,被暗月挑中的人怎麽會是下人呢,這次暗月挑選我們,就是為擴充暗月準備種子的,現在我們身穿灰衣,也隻是為了掩人耳目,麻痹咱們耀金國另外兩大世家而已。”趙櫻雪這女子侃侃而談,像是極其了解這件事情的內幕一樣。

“既然我們都是種子,那我看這廣場當中,怎麽會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息呢?”穀天賜環顧了一下四周,又隨意的問道。

心裏一驚,趙櫻雪再次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這穀天賜果然是個高手,還故意在這裏藏拙’,心裏想著,回答可是不慢,“天賜兄好敏銳的感知力啊,竟然能夠感覺到這種氣息;天賜兄也知道,種子畢竟隻是種子,還不是真正的暗月中人,我們這些人等會兒都要進行一次篩選,隻有其中的精英,才能夠真正進入暗月。”

“篩選?既然要進行篩選,那我們組成這個小團隊不是沒有任何意義嗎,反而徒增負擔。”

“那是天賜兄不知道此次篩選的方式啊?”

“是何方式?”

“混戰!”

像是故意印證趙櫻雪的答案似的,突然,偌大的廣場上響起了震天的戰鼓聲音,所有人都看向鼓聲的來源處。

隻見一個在廣場中心,一個十來米高的看台上,兩名全副武裝的暗月軍團中人,正用自己的手掌擊著一個直徑有三米的大鼓,每擊一下,鼓麵上就泛起一圈漣漪,顯示出他們高深的內功。

突然,廣場周圍的大門被打開,數百名胸前繡著彎月的黑衣人從大門口衝了進來,隻是數個呼吸間,他們就在廣場的四角列好了陣隊。

“恭迎第四總統領!!!”

在場的所有暗月軍團所屬突然衝天喊道。

“什麽,暗月軍團怎麽又出來一個第四總統領呢?”當那趙櫻雪聽到那句話時,突然嬌軀一震,不覺喊道。

顯然,暗月軍團新出現一個總統領的消息對這趙櫻雪來說,不是什麽好事。

穀天賜扭過頭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但很快又別過頭去,等待著那第四總統領的到來,他心裏麵有種隻覺,這位神秘的第四總統領和他有一絲關係,雖然這種感覺來的唐突,但是穀天賜現在非常相信自己的自覺。

正在這時,大家突然覺得天空好像暗了許多,明明正是烈日當頭,可大家都覺得好像突然變成了夜晚,那天上的烈日,好像被一輪彎月所代替了一樣。

“韓家的絕密功法,暗月七式!能將暗月七式運用的如此純熟,也隻有那種能夠修煉到第三式的禦氣境絕頂高手才能做到,看來韓家真的又出了一個總統領。”那趙櫻雪在確定了這件事情之後,突然變得冷靜了下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

“禦氣境高手嗎?”穀天賜默念了一句,那隱沒於眉心的書形印記,突然不可察覺的閃現了一下,穀天賜眼前的黑暗一下子就消失了,還是那烈日當頭的白天。

哈哈哈!!!

一陣粗獷的大笑聲傳來,大家眼前的黑暗都漸漸消散了,就看到一個身穿寬大黑袍,胸前居然繡著紫金色彎月的國字臉中年人,騰空走向廣場中央的看台,最後在那一麵大鼓上站立。

禦氣強者,騰空而行!

頓時,大家的心情就澎湃了起來,就像眼前那位騰空而行的強者是他們自己一樣,就連穀天賜旁邊的趙櫻雪都不自覺的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不知道是誰先開了個頭,高喊道:“總統領!”

像是一顆火星子掉進了汽油桶一樣,大家都跟著喊起了‘總統領’三個字,以宣泄心中的那股熱血之氣。

總統領!總統領!!…

直到大家都喊累了,聲音才漸漸停了下來。

這時,那站在大鼓上的中年人才開口說話,“不多說,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見證新一批暗月軍團成員的誕生,現在……混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