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南跑進內府將書信交給管事的人之後,片刻便即回轉了門房,陪著成風幾聲幹笑。
“這位爺沒有一點的脾氣!”這便是呂南此刻對於成風的評價。
大概也就過了一刻鍾的時間,內府跑出來了一位清秀的小丫鬟。小丫鬟跑了門房之中,看著呂南和成風,她實在想不出,這個看起來穿著普通的年輕人會和老爺有什麽關係。不過想不通歸想不通,她一個小丫鬟也不敢怠慢,如果真的惹了貴客的不滿,在老爺麵前說上那麽幾句不清不癢的話,那可夠她們這些人受得了。
身在呂府,別人都以為她們過的是什麽神仙的日子,隻有她們自己心中知道,稍不留神,那可就是一場災禍了,甚至還有可能禍連家人。
小人物是無奈的,但是她們也有一些自己的生活方式。小丫鬟走到成風的跟前,甜甜的一笑,施禮請成風進去。
成風淡淡一笑,便即跟著小丫鬟走了進去,見到內院來人,呂南早已經呆住了,直到成風離開甚遠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不過此時已經晚了。
成風的氣質淡雅脫俗,他像一個詩人,四處遊曆,包攬山川美景。看著那一連串的奇花異草,雖然都不是什麽靈物,在俗世之中卻也是難得之極的東西。
對於呂家,這幾天成風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可是真的走進這深宅大院裏麵,成風卻是被他給深深的震撼了。這比之當年路府可要奢華的多了。
“這麽高調,根本不是實幹家的本色,凡是經過的修仙之人必定會注意到這裏的。”成風跟在小丫鬟的後麵,四下望了望,在心中嘀咕道。
其實,成風的想法有點誤差,呂府的雄厚財力,已經遍布秦國四處,當之無愧的第一大族,他們這樣的人,即便是想低調做事,那也是不可能的。
成風的心中也是無奈啊,這次任務雖然看起來簡單,但卻極為的麻煩。黃奇峰給成風暗安排的是一個晚輩的身份,讓他悄然入住這大秦燕京,然後保護呂家眾人,順便查探一下這裏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黃奇峰懷疑,大蒼山脈周圍的其他勢力已經開始想著這裏森透了。
對於這個身份,成風裝起來倒也極為容易,以修仙者那超然物外的氣質,隨便散出一點就是了。
不知不覺之間,成風便即跟著小丫鬟來走進了內府,穿過了層層的院落之中,終於來到了內院大廳之外。
此時的大廳之上,坐在首位的是一位看起來五十來歲的老者,他正是之前看過那封書信的呂家家主呂四海。
“老爺,對方既然拿著書信前來,想必是哪一位前輩的後人,既然前來投奔,我們呂家萬不可小氣對待。”坐在呂四海下首的三位夫人中其中一位妖豔少婦嬌聲說道。
“看看再說吧,如果他要求的東西不多,給了也就給了。我們呂家也不在乎多養那麽一個閑人不是!”三位夫人中那個雍容華貴的婦人說道。
……
呂四海已經八十多歲了,不過早年有先祖留下的一點丹藥,因此保養的甚好,加之他也十分的注意養生,故此看起來隻有五十來歲的樣子,此刻看著那自己寵愛的三位夫人在這裏大放厥辭,氣就不打一處來。叫她們出來,是為了顯示自己對來人的尊重,可沒想到,她們竟然在自己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開始拿起了主意。看起來平時太慣著她們了!
呂四海心中這樣想到,臉上自然也沒有好氣,陰沉了下去。
“姐妹們,快別說了,這等事情還是需要老爺拿主意的,我們這些婦道人家懂些什麽啊!”坐在下首第二位的婦人笑著說道。
聞言其他的兩位婦人都不易未然,不過當她們轉頭看到了呂四海那陰沉的臉之後,便即將想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別人不知道呂四海的手段,她們可是清楚的,跟了他幾年了,處理了不知道多少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會讓人嚇得魂不附體。
呂四海見到二夫人這樣說,心中極為滿意,他知道修仙之人的本事。如果來的真是老祖的人的話,隻怕這裏的事情已經飛入了他的耳中。他自然不能在做那些掩耳盜鈴的事情。
呂四海微微的一笑,大廳之上便即恢複了詭異的平靜。
“老爺,妾身剛才看到小翠已經回來了,想來來人已經到了!”二夫人柔聲說道。
話畢,大廳外麵便即走進了一個丫鬟,稟告的道:“回老爺夫人,客人已經到了,是不是現在就請進來?”
“快請!”呂四海穩了穩身子,說道。
“遵命!”丫鬟隨即應道,悄然退了出去。
下一刻,成風便即在小翠的帶領之下,走了進來。
那一股若有若無的飄然之氣,呂四海看到之後,當即便能判斷出這位是修仙者。呂四海咳嗽了一聲,隨即向著成風問道:“這位小兄弟想來便就是呂某長輩書信裏所提到的人了,不知道可曾呆了長輩的信物沒有,可否讓呂某一關呢?”
聽到這樣的話,成風當即就能確定這當首坐著的就是呂四海,隨即微微一笑,反手拿出了一塊玉牌。這枚玉牌是成風在離開黃奇峰的洞府之時,黃奇峰交給的,說是和人相見的信物。成風原本十分的納悶,不就一個世俗家族嘛,自己一個築基期的修仙者沒事跑他們那裏,還需要信物。不過在下一刻之後,成風便即有了點明白了。
呂四海沒有直接結果那玉牌,而是伸手在椅子上一敲,大廳之中人影一閃,當即出現了兩位白衣老者,看他們的樣子,起碼已經八九十歲了。成風覺察到他們是練氣後期的修仙者。他們兩人走到成風身邊,拿起玉牌,然後交給了呂四海,同時說道:“沒有問題,玉牌已經開啟了。”
成風在來的路上已經仔細的看過那玉牌,隻是一麵普通的玉牌。可是從此刻的情形看起來,它上麵應該隱藏著不少的秘密。
呂四海聞言,接過玉牌,轉頭微微的衝著成風笑了笑,然後從懷中拿出了一條錦帕,慢慢的擦拭起了玉牌。玉牌在他的手中,逐漸的的透明了。然後那拿出成風之前的書信,將錦帕襯在下麵仔細的看了起來。
一旁的三位夫人,各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可能看出了什麽,微笑著在成風的身上打量著。可是沒等他們將成風看著透的時候,便即聽到“咯吱”一聲,坐在太師椅子上的呂四海猛然之間,站了起來。
“老爺,出什麽事情了嗎?”最先反應過來的自然是坐在呂四海身邊的大夫人了,她急切的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呂四海語氣平靜的對著大夫人說了幾句,然後走到了成風的跟前,道:“這位應該便是成風先生了?”
“不敢,我正是成風,先生卻是不敢當啊!”成風點頭說道,讀了不少年的書,這些書生的反應還是知道的。
“敢問一下,是不是像家祖說的,我可以在這裏呆些日子,瀏覽一下這燕京四周的名山大川呢?”
“哈哈哈,這個自然,我在很小的時候見過黃伯父一次,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他的後人,這可真是三生有幸啊,賢侄盡管住,將這裏當成自己的家,別客氣!”在坐的幾位夫人,那可都是跟了呂四海好多年的了,就連最年輕的三夫人,也起碼跟了他五年了。從來沒有見過一向高人一等的呂四海這樣的說過話,即便是對他親兒子也沒這樣過啊。
呂四海根本沒有管其他人的反應,上前拉著成風便即向著後堂的雅閣而去。
“走走走,我們到後麵說話,這裏太吵了!”
大廳後麵,幾米之外的雅閣,那可是整個呂府的中心,呂四海呆的地方,等閑之人根本不允許進入。
“我要和成賢侄好好的聊聊,你在遠處守得,誰的都需靠近!”
交代了丫鬟一聲,呂四海便即帶著成風走進了雅閣。
這雅閣當著不錯,距離大廳不遠,裏麵的裝飾清雅淡然,絲毫沒有世俗的俗氣,倒有幾分世外山人的感覺。成風注意到這雅閣裏麵有著一座不大的陣勢,不過看起來年代已經久遠了。
成風跟著呂四海走了進去,呂四海在雅閣當中自己的那張太師椅的後方摸出了兩顆晶石,然後拿起一邊架子上排放著的一個花瓶,在後麵將晶石放入。整個雅閣瞬間便即被一層淡淡的禁製所包圍。
做完這些之後,呂四海走到成風的跟前,恭敬的說道:“剛才在大廳之中,呂某多有得罪,還請仙師不過怪罪!”
“沒什麽,演戲嘛,自然要演的像一點,要是讓人那麽簡單就拆穿了,那多沒思議啊。”成風毫不在意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說道。
“多謝仙師!”呂四海恭敬的說道,他作為一名修仙者的後輩,自然知道此時該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