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以身試愛
他扯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竭盡全力地說著:“小雨……我……愛你,再……”
‘見’字沒有說出口,就疲憊地閉上了雙眼,永遠的停止了呼吸……
她聽不到他的聲音了,即使是那麽脆弱的聲音也聽不到了,她開始慌了,抬起了腦袋,看著他安靜的睡顏,她沾滿了鮮血的指尖,顫抖得厲害,放在了他的鼻翼下方,感受不到一點呼吸。
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
她的世界就在這一瞬間,坍塌了!
“風哥哥,你醒醒啊,你別嚇我啊,你起來啊,跟我說話啊,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啊,你起來啊,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別這樣好不好……”
她瘋狂的搖晃著他的身子,可是他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一樣,隨便她怎麽晃動,都不會睜開雙眼可憐她一下。
她放聲大哭著,釋放著壓抑了太久的自己,緊緊地抱著他的身子大聲的哭著,要把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幹。
“你起來啊!起來啊,我求你了,不要睡了,起來啊!我不喜歡看到你這個樣子,你醒醒好不好,媽媽會罵我的,會罵死我的,你起來好不好,她會打死我的,你不管我了嗎,你不替我擋著嗎,我求你了,別這樣好不好,我害怕……”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看著這慘不忍睹的場景,小聲議論著。
接著,警車來了。
然後,急救車也來了。
……
醫院裏麵,搶救室門外。
她再一次滿身鮮血的坐在椅子上,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的心也跟著死了。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急救室的燈滅了。
她沒有上前去問,她害怕……
依舊是上次的那個醫生,走到了她的麵前,看著蜷縮在角落抱著自己的顧聽雨,表情遺憾的說:“抱歉,我們盡力了,病人搶救無效,死亡。”
死亡,這兩個字眼飄進她耳朵裏的時候,她還是哭了出來。
醫生轉身離去,喃喃自語著:“唉,怎麽這麽不小心,那麽艱難的病都熬過去了,剛出院,卻出了這樣的事。”
有誰能夠理解顧聽風的做法……?
或許活著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是一種負擔,現在他可以帶著自己回憶中的那個純真可愛隻愛他一個人的小雨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他說,他很開心。
他不想原諒在這個世界裏的小雨了,發自內心的,他不想聽他的小雨對他說對不起了,發自內心的。
……
——公寓裏。
她一連三天將自己關在顧聽風的房間裏,感受著他所留下的一切。
他的被子,他的書桌,他的電腦……
她打開了他的電腦,被設定了密碼,她隨便輸入了幾個數字,沒想到竟然對上了。
密碼是她的生日,他用她的生日設定密碼。
電腦裏麵有一個文檔,文件名是:我的小雨。
看到這四個字,她打開了那個文檔,裏麵是她從小大的照片,全部都是她的,她捂著嘴巴,眼淚再次侵襲了臉龐。
還有一個是生活日記,她打開了,日記裏麵全部的都是關於她的……
1月22日,天氣晴,小雨今天有點不開心,下班後,帶她去看電影吧,但是男人喜歡看的電影,她不一定喜歡看,女人喜歡看什麽電影,我不太清楚……
1月25日,天氣陰,今天小雨來公司看我了,許多男同事誇我有豔福,女朋友漂亮得太過分了,我不禁嘲笑著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好的豔福?
看到這裏,她也不自覺的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2月3日,晴,小雨連續說了五遍她愛我,其實,還想要多聽幾遍,但是怕她煩我,那就算了吧,以後有的是時間。
6月11日,大雨,下雨了,我可以傾聽雨的聲音了,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起聽雨的聲音,可能是因為,她說自己喜歡聽風的聲音吧,嗬。
7月20日,天氣晴,下午去接小雨放學的時候,看見一個男孩調戲她,我雖然表麵上沒有說什麽,但在小雨不知道的時間裏,看不見的地方,把那個男孩狠狠地揍了一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還會做這麽幼稚的事情。
8月15日,小雨,希望時光慢一些吧,我的小雨長大了,越變越漂亮了,我怕她會經不起外麵的誘.惑。
12月12日,大雪,下雪了,天氣很冷了,給小雨買一件外套吧,女孩子多少還是會有一點虛榮心的吧,我的小雨真的好乖好乖,從來都沒有吵著讓我給她買東西,嗬。
……
看著看著,淚水模糊了雙眼,這是長達五年的日記,全部都是關於她的,每一篇都是!
即使是那麽繁瑣無聊的事情,他也會寫進去,因為是關於他的小雨的。
她不停地啜泣著,那一篇篇日記就像一封封無效的時光信,再也回不去了,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隻能做夢,白日做夢!
突然!
房間門被打開來,王美玉像是瘋了一般衝了進來,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顧聽雨,你這個掃把星!是你把他害死!他喜歡你,有錯嗎!他那麽喜歡你,從小到大,別的女人都不看一眼!真的有錯嗎??你背叛他也就算了,連他的命,你也要拿走嗎?”
“媽……”
她的聲音像貓咪一樣,輕輕地喊著,可是王美玉又是一巴掌:“別喊我媽,我沒有你這種女兒,我怎麽可能生得出你這種女兒,連把給我養老送終的兒子都給害死了,你怎麽那麽狠啊!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早晚,你也會把我給克死!”
王美玉拽著狼狽的顧聽雨朝著家門外,顧靜怡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一言不發,親眼看著她被母親趕出去,顧靜怡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痛,那樣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什麽會就這樣沒有了。
被媽媽趕出了門外,門被狠狠地關上了。
門裏麵傳來了媽媽絕情的聲音:“你給我滾!我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滾!掃把星!”
“媽……”
她聲音如同貓咪一般,沒有人去理會她,她的眼淚肆無忌憚的在臉上流淌著。
她的腦海裏不自覺的浮現起了以前的畫麵,顧聽風不顧一切的擋在自己身前目光堅定的樣子,不管媽媽怎麽打,怎麽罵,他都不會讓開,一直站在她的麵前,替她遮擋著一切……可是現在……那個肯為自己遮擋一切的男人沒有了……
十分鍾……沒有人來開門。
半個小時……
三個小時……
五個小時……
她站在這裏將近五個小時了,這扇門根本就沒有要開的意思,她轉過身去,回頭最後望了一眼這扇門,無力的喃喃自語:“顧聽風,我想見你……”
接著,一步一步離開了這裏。
【作者題外話】:在這裏,隻想跟顧聽風說一句,對不起。
無論大家信與不信,在寫這四更的時候,我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為顧聽風的痛。
他的選擇是很痛苦,但他更沒有勇氣再去麵對以後的每一天,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他說,他很開心,真的是發自內心的,我相信。
在顧聽風的世界裏,小雨一直都在他的身邊,莞爾一笑,靜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