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話 終於爆發(**,薦)

周香玲恨恨地看著慕雲錦,氣得渾身發抖。

咬牙切齒地盯著他,恨不得上前就給慕雲錦一個耳刮子。事實上,周香玲的雙手都不自覺地捏成了拳狀,小指上略一厘米長的指甲深深地陷進了皮肉裏。如果不是礙於丈夫慕蕭白就在身旁,恐怕她已經撲上去了。

然,周香玲之所以能憑著低賤的身份嫁入慕家,自然是有她過人之處。她最大的優點就是凡事懂得隱忍,且深諳柔能克剛的道理。

所以,最終她強壓住了心裏的火氣,轉頭看向慕蕭白時,眼裏噙著淚水,“蕭白,你得替我們楓兒做主啊。”

慕楓這時候已經被蘇繡和周香玲扶了起來,他渾身又累又痛,身子極度虛弱,他擔心事情鬧大驚動了奶奶,便忍不住說道:“爸,我承認是我先動的手,可那是因為他弄痛了蘇繡,我才出手的。媽,既然他沒有真砸著我,你和爸就別動氣了……”

“你給我住嘴,聽你爸的!”周香玲壓低嗓子悄聲道,繼而轉頭看向慕蕭白,義憤填膺地道,“蕭白,你看楓兒還這麽護著他哥,可是雲錦呢,卻想著要害我們楓兒,你說說,這讓我……唉!”

她的話自然引來了慕蕭白更大的怒氣,他回頭說,“慕楓,你哥這麽對你和你媽,你還這麽為他著想,還為他說話……不行!我絕不能容忍!”

話落,他轉頭看向慕雲錦,痛心疾首地說道,“慕雲錦,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壞到這種地步!不懂得長輩之尊,不懂的善待兄弟姊妹,違背道義倫常利用一個無辜的女人報複自己的家人,上一次大家原諒了你,你還不知悔改,現在竟然還想傷害自己的弟弟,你還是人嗎?昂!你怎麽能這樣?你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嗎?!你完全都不考慮我這個做父親的感受嗎?!”

一連串聲討般的質問把慕雲錦逼到了窮途末路。

“你的感受?爸,那你又何曾考慮過我的感受?你隻看得到慕楓受的傷,可你看見了我受的傷嗎?我的傷口何止眼前的這一點,告訴你,爸!這十幾年裏因為他們母子三人,我早就傷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了!如果你要跟我說感受的話,請你先擦擦眼睛,把事實的真相看個徹徹底底明明白白後,再來教訓我!”

“你!”慕蕭白氣得渾身發顫,一時又不知道該用何種語言來教訓他,隻得抬起手來用手指指著慕雲錦的腦袋一下一下地狠狠戳下去。

不知怎的,一句惡毒的話從慕蕭白的嘴裏衝口而出,“你,你……你不孝子,婊子生的畜生!”

無疑,這句話對慕雲錦來說有著無比的殺傷力,他可以容忍慕蕭白的辱罵,卻獨獨不能容忍父親辱罵他的母親。

慕雲錦的眼底冒出了可怖的火星:“爸!你說什麽?你剛才……”

話到一半兒,他哽咽住。

半晌,抬頭看向慕蕭白,眼裏竟然有薄薄一層霧氣:“爸,你罵我也就算了,可是……你竟然這樣罵我媽?!你說我媽是婊子?婊子?你居然罵她是婊子?!嗬……我媽那麽尊貴優渥家境出身的千金大小姐,她可是當年上流社會的第一名媛,凡是皇城裏的那些個公子哥們有哪個不想把她娶進去的,也隻有你才會嫌棄她,拋棄她,背棄她!”

慕雲錦頻頻搖頭,怒極反笑,整張臉黑得嚇人,笑得格外猙獰恐怖,整個人猶如魔鬼附身,徹底喪失了理智。

他不敢相信從自己的耳朵裏聽到父親的一番話,目光陡然凶狠無比地看向另一邊的周香玲,指著她罵道:“爸,你搞搞清楚,誰才是婊子?是她!是她勾引了你,是你身後那個無恥的女人破壞了我們的家庭,是她逼死了我媽,真正的婊子應該是她才對!”

其實,在罵過剛剛那句話以後,慕蕭白心裏是有一刹那的後悔之意劃過,可惜慕雲錦語鋒一轉罵起了周香玲,且態度囂張跋扈,狂妄放肆,全然不聽他這個老子的教導,這讓他氣急攻心,一口惡氣難平,接下來又做了件狠絕的事。

“啪”地一聲淩厲的耳刮子迅猛地揮在慕雲錦的臉上,一刹那將他打得頭昏腦脹,整顆心都涼到了穀底。

然,最讓慕雲錦感到痛苦不是這一個耳刮子,而是慕蕭白斷斷續續的謾罵,“你這狼心狗肺的畜生……混賬……該死的畜生……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

隨著慕蕭白的罵聲,無數道手巴掌便劈頭蓋臉地打在了慕雲錦的頭上,“啪——啪——啪——”的聲音刺耳而駭人,連蘇繡也嚇傻了。

她從沒見過有哪一對父子會是如此這般情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怎麽也不會相信慕雲錦在慕家,竟然是受到這樣的待遇,而慕蕭白對慕雲錦的態度,也真是太讓人寒心,太難以置信。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周香玲,她趕緊上前去攔住慕蕭白,“夠了夠了,蕭白!你別打了,一會兒要是讓媽知道了可不得了!別打了!快住手!”

所謂狗逼急了也能跳牆,慕雲錦是個心氣兒多麽高的人啊,被他老子打成這樣,難保他不會報複慕楓……

而周香玲的話倒是引起了慕蕭白的注意,而且他也確實累了,又打又罵,消耗了他不少體力,他收住了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慕雲錦。

不知是何時,慕雲錦眼裏浮起淡淡的氤氳,漸聚漸濃,凝結成一層薄薄的晶瑩,燈光下泛著薄光,蘇繡看在眼裏,心裏竟然湧出一股說不出口的難受。

“爸,你記住,要是我想對慕楓做些什麽,絕對不止是剛才那麽簡單!我要是真下狠手的話,一定會讓他痛苦百倍,一直到生不如死!”慕雲錦悲一臉的悲戚,臉上全是因為報複的狠話而顯露出來的陰狠毒辣,而聲音卻是帶著一絲哽咽的。

都說男人絕不輕易掉眼淚,更何況是像慕雲錦這樣驕傲不羈的男人。被自己的父親毒打,而且是當著他恨之入骨之人的麵!

不難想象,他此時是何種心情……

這樣暴戾狂躁又慟哭痛訴的慕雲錦誰也沒見過,就連慕蕭白也怔住了。他忽地覺得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無法挽回的事,但很快這種意識就被之前的怒氣所淹沒。

一旁的周香玲雖然也覺得怕,卻又有些小小的幸災樂禍,這麽多年的韜光養晦,直到現在才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又怎麽會不覺得高興呢?

至於蘇繡,完全被慕雲錦的樣子給嚇到了。眼睜睜見著他說完後轉身離開,又眼睜睜地見著他走到一半兒,忽地折了回來,目光裏全是猙獰之色。

心裏狂跳不止,見他幾大步跨至自己麵前,抓住她的手腕又轉身拖她離開。

“慕雲錦,你輕點兒。”她沒有說放開,而是說輕一點兒,這隻是一種潛意識,大概潛意識裏她覺得,這時候不能沒有人在他身邊,她應該跟他走。當所有人都孤立他時,她不能留他一個人在,盡管她心裏很清楚極有可能他的怒氣會波及自身。

慕楓見狀,試圖留住蘇繡,卻被周香玲製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蘇繡被帶走……

慕雲錦的確很生氣。不,準確地說,用生氣這個詞語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根本就是太平淡無奇了,哪裏能夠描繪他此時此刻起伏動蕩的心情。

他一聲不發地走在前頭,用力很猛。

蘇繡提心吊膽跟在後麵,害怕極了,縱然她再怎麽膽大,此時也被他的模樣給嚇到了。來到他的座駕前,蘇繡本能地退縮,遲遲不肯坐進車內。

感覺到她的遲疑,他忽然轉回身來,一把抓起她的手腕要將她強扯至車裏。

“我不要坐!”她忽地尖叫,一隻手緊緊扒著車門不放,“慕雲錦,你冷靜一下好不好?”他這是要她去哪兒,又是要做什麽?她不可能不起戒心。

他沉著臉掰開她的手,根本不聽,索性將猛然掙紮的她攬腰抱起,任她捏成拳的雙手狂亂地捶著自己的胸膛,冰冷陰鷙的臉容決絕得完全不為之所動。

將她拋進車內,車門被大力摔上,發出震天巨響。他走至後備箱裏找來一根結實的繩索,將她的手腕綁得死死的。她在副駕駛座裏微微嗚咽,他卻一個正眼也不瞧一瞧,便驟然發動車子開往未知的前方。

車速越開越快,慕雲錦的心也冰冷至穀底,蘇繡不知道他開向哪裏,更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終於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慕雲錦一路以超過130碼的速度狂飆,途中險些撞車,還連闖了兩個紅燈。

蘇繡雙手緊緊抓住座椅,早就嚇了個半死,這樣的生死時速她幾時體驗過,剛開始她還想掙紮著下車,到了後來索性打消了這個念頭。她隻想著能安全抵達他所駛往的目的地就好,千萬不要讓她做了車下魂……

好不容易等到他稍稍冷靜了些,她發現車子所行使的道路似乎越來越狹窄,四周的景象越來越偏僻,連個車影人影都遇不著。

仔細辨認,這才看明白原來是慕雲錦把車開到了城外。

她驚魂未定,一臉發白,“慕雲錦……你這是要去哪兒?”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隻冷冷地望著前方,如出自地獄般的聲音說道:“要是不想惹禍上身,就給我乖乖地閉嘴!”

惹禍上身?他什麽意思?

蘇繡驚出了一身冷汗,左右看了看窗外,哪裏抑製得住自己的迷惑,顫巍巍地問:“慕雲錦,不要嚇我好不好,你這到底是去哪兒?喂,你回答我啊!我在問你話呢!”

見她還是不肯安靜下來,慕雲錦壓抑著滿腔的怒火,咬著牙齒罵了句髒話,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女人,生硬地撂下一句威脅的話:“你再廢話,我就在車裏上了你!”

這一句果然有效,蘇繡聽了,即刻噤聲不語。

若是在以前,她或許會把這話隻當成是他的一句玩笑話,但是在發生了今晚的事之後,她相信他一定能做得出來。

眼下的慕雲錦,不再是那個高貴端方、溫文爾雅的男人了,而是化身成了一個狂野殘暴,仿佛受傷後極欲保護自己,而隨時可能將憤怒與狂暴爆發出來的野獸。

這樣的慕雲錦,是可怕的,是恐怖的,她可不會傻到去激怒他……

見她這一次終於安靜下來,慕雲錦瞥了她一眼,隻這麽一眼,蘇繡就看到他的一雙黑眸裏透出無盡的憤怒和怨恨,她嚇了一大跳,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恰是她這一退,令慕雲錦的怒血飆升至太陽穴。

他突然伸出右手,緊握住她的手腕,“為什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怎麽,因為我現在的樣子很可怕,所以你在躲我?”

他的逼問讓蘇繡啞口無言,她張了張嘴,始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看見他眼裏全是憤恨,仿佛在說“如果你敢說個‘是’字我就讓你好看!”

蘇繡趕緊搖了搖頭,用力地從他的禁錮中抽出自己的手腕,卻本能地往車邊靠了靠。

慕雲錦微窒,然後冷譏,“我讓你說話,你搖頭是什麽意思?給我說話,聽見沒有?!”

喪失了理性的男人陡然踩了一個刹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過身來,然後拚命搖晃著她的雙肩。蘇繡隻覺得自己快被他搖得散了架,驚慌失措中,她奮力推開了他的手。

“不!慕雲錦,你別這樣,我知道你今天不好過,你冷靜一下好不好!”她大喊出聲,拚命抽出自己的手。

就在手剛剛拔出來的那一刻,慕雲錦的掌心卻不小心劃過她手指上的那顆鑽戒。冰涼的觸感轉瞬即逝,然而鋒利的邊角竟然就這麽劃傷了他的手……

血頓時沁出了皮膚,並不長的口子,卻在黑暗中透出一股駭人的腥紅之色。

那一刻,慕雲錦說不出來是心裏壓抑的到底是什麽樣的感受。

一股自我厭惡牢牢地攫住了他。

慕雲錦,你已經強迫她嫁給你了,說好隻是一場戲而已,說好隻是假結婚而已,可你這是在做什麽?想要從她那裏得到些什麽,又在期待些什麽?!

但,很快,片刻的理智又一點點流失。

不,慕雲錦!你想想你媽,想想過去的痛苦,想想今晚慕楓對你所做的一切,想想你爸說的那些話……就算是辜負了蘇繡的信任,你也隻能進行下去了,你想做的事就去做吧,因為你心裏很清楚,她就是最能打擊慕楓的砝碼!隻要他一天是蘇繡的老公,哪怕隻是名義上的,慕楓也恨得牙癢癢!

思及此,慕雲錦的唇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

轉瞬,如星般的黑瞳內閃爍著矛盾的火花,仇恨再一次吞噬了他的理智,在這一刻他什麽都沒有想,隻想把所有的怨恨和怒氣都發泄在蘇繡的身上。

思及此,慕雲錦什麽話也不說,冷冷地抿起薄唇,發狠般猛地踩下油門!

轟——

巨大的引擎聲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車身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奔去。蘇繡的身子被慣性所牽扯,不自覺地往後靠,她驚駭得臉色慘白,趕緊閉上了眼睛,全身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一葉扁舟《婚內纏綿》——

與此同時,蘇家。

蘇墨坐在沙發上,說不出的煩躁,拉開茶幾下的抽屜,想要摸出煙盒,卻想起蘇繡告誡過他要少抽煙的事兒。他不安地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鍾,已是晚上九點過了。

雖說這時辰並不算很晚,蘇繡平日裏時常都是在九點過才回家,可是蘇墨今天卻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預感到似乎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二姐悄悄結婚的事是在白天找工作時在一家公司的大廳裏看到的,他想不出來蘇繡悶不做聲就決定結婚的理由。

這太匪夷所思了,之前她那麽痛恨慕家,恨透了慕雲錦,他實在是想不通蘇繡為什麽會選擇原諒他,又是什麽原因讓她改變了最初的決定?

難道,她有什麽難言之隱,還是說這是慕雲錦比她這麽做的?

左思右想都找不出答案,心煩意亂的蘇墨決定給她打個電話。當電話裏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語音播報時,蘇墨忍不住罵了句粗口。

“這個傻二姐,怎麽這麽糊塗,這時候關什麽機啊?真是的!”啪地一聲掛掉電話後,他又撥通了電話給她的同事趙雯雯。

“喂,趙姐,我是蘇墨?”

“蘇墨?你怎麽給我打電話過來了?呀,對了,你姐呢,我看新聞說她今天和暮光集團的老總慕雲錦結婚了,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前幾天不是才訂婚失敗,怎麽這麽快就結了呢?這麽大的事兒,她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呢……”趙雯雯大驚小怪地說個不停,依舊還是她慣常動不動就愛咋咋呼呼的個性。

蘇墨聽對方的口氣,就知道她也是不知道蘇繡的下落了,簡單的寒暄之後便掛了電話。

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擔心更甚了。

這時候,寧子從裏屋裏抱著海綿寶寶的睡枕出來,見蘇墨一個人在沙發上坐著皺眉呼氣,便走過來問道:“小舅,你在幹什麽啊?都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覺呢?”

“哦,沒事兒,我睡不著,看會兒電視再睡。”

小家夥倒是累了,一手抱著睡枕,一手揉著惺忪的眼睛,“小舅,小姨還沒回來嗎?我可不可以不要等她了,我好想睡覺……”

白天,寧子的老師給她留了作業,說是一定要家長簽字證明所有的作業都是背著做才行。蘇繡是寧子的監護人,一向這種時候都是由她來完成的,今兒個寧子做作文寫了整整兩個小時,累得不行,實在是等不下去了。

蘇墨歎了口氣,“嗯,那好吧,一會兒我替二姐給你簽字。走,小舅先哄你上床睡覺去。”

……

一個小時後,蘭博基尼一路飆至一處位於皇城幾十裏路以外的鄉野。穿過叢叢綠林,壓過迂回曲折的窄路,車行至最後隻能以極慢的速度緩緩向前滑行。

四周的密林黑壓壓的一片,偶爾風過,樹影婆娑。夜空中掛著一輪的明月,幽幽泛著白的月光從頭頂上方直打在身上,偶爾飄下幾片樹葉,正好落在滑過的車內。

明明是很美的景色,蘇繡看著卻是怕極了,瑟縮地將身子蜷在座位上,身子也不自覺地往下滑。

這太詭異了,他到底要把她帶去哪兒?

突然就後悔了,她似乎不應該跟他在一起,明知道他的慍怒會波及自身,她也的確感到害怕了,也反抗了,可從沒想到他會把自己帶到這麽一個鬼地方來。

慕雲錦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鄙薄之色便顯現出來,冷哼道:“現在才知道後悔,是不是太遲了!”

她咬了咬唇,好不容易才鎮定心弦,問道:“慕雲錦,就算我怕你了好不好?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帶我去哪裏?到底是要做什麽?”

“想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這裏,是嗎?”他忽地冷笑,勾著漂亮的唇弧,笑容中帶著一絲了無生息的冷酷,“好,我成全你,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蘇繡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這樣永遠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立刻歇斯底裏吼出聲,“我現在就要知道!”

“你沒有權利命令我!”

“那你就有權利綁架我嗎?!”她即刻控訴,“慕雲錦,我知道你心裏不好過,可你也不能這樣對我……”

“你給我閉嘴!信不信我現在就能上了你?!”

嘎吱一聲,車子驟然停下,慕雲錦瞬間轉頭,暴怒的凶光瞪視著企圖說服自己的蘇繡。

蘇繡張圓了嘴,“慕雲錦,你瘋了?你……”

“是,我是瘋了!你做好思想準備吧,今晚你哪兒也別想去,隻能和我這個瘋子呆在一起!”

蘇繡驚駭極了,隱約覺得今晚怕是有什麽事兒要發生。她瑟瑟地問:“呆一起?慕雲錦,你到底想要幹什麽?”聲音明顯在發抖。

他冷笑,“你說我要幹什麽?哼,是時候讓慕楓嚐一嚐我慕雲錦的厲害了,誰叫他自己不能好好把握機會,硬是把你從手裏放跑了。現在可好,他心愛的女人成了我慕雲錦的老婆,以後有的是他難受的時候!這才隻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很快他就會知道什麽才叫真正的後悔!”

蘇繡驚愕地看著眼前這個暴怒中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這真的是他。一刹那明白,再待在他身邊,她才會後悔!

思及此,她左右看了看,嚐試著解開安全帶和繩索,尋找著可以逃開的辦法。

然而,她的一舉一動被慕雲錦看得清清楚楚,他譏誚道,“你要是想要跳車的話,我告訴你,最難過的一定是你弟還有寧子,你要是想要讓他們傷心,盡管跳!”

蘇繡聞言,果然猶豫了。

他說的沒錯,這麽快的車速,她要是真跳下去鐵定沒命。就算不死,也落個殘廢。再往好點兒想,她要是沒事兒,也保不齊他會拿蘇墨和寧子的安危做文章。

如此想來,蘇繡犯難了,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車子在一棟湖邊小屋停下來。蘇繡還來不及仔細打量這裏的地形,便被一股大力所牽扯,她隻來得及看清小屋門口的一座木質小橋和小橋邊種植著的一排排月桂樹,下一秒就被慕雲錦攔腰抱進了小屋內。

蘇繡的一顆心仿佛千萬匹馬駒在奔騰一樣,狂跳不止。她心裏隱約猜得出,如果她就這麽跟他進去了,說不定真會發生些什麽……

她開始掙紮,努力地掙紮,試圖掙脫他的禁錮。

然,怎能抵得過身強力壯的慕雲錦?

“不!我不要進去,慕雲錦,你放開我,放我下來,聽見沒有?!”她拚命地蹬踹,卻不得法,因為兩隻手被他反綁在身後,她根本使不出多少勁兒。

然,她的硬碰硬惹來了慕雲錦個性中最為殘酷冷冽的一麵,他索性將她摔在地上。蘇繡的臀部剛落地,頓時痛得如同炸開了花,眼裏也因為痛覺而迅速蓄積了盈盈的霧氣。

她抬起頭,含著淚望過去,卻隻看到慕雲錦眼裏的陰冷玄寒。絲毫沒有憐惜之意,反而順手將她從地上扯起來。

“不!放我走!我不去!”她幾乎就能肯定,他帶她來這裏的目的了。

在這樣一個人煙罕至的地方,能做些什麽?隻怕她喊破了喉嚨也沒有用。可是,除了大聲喊,拚命喊,她還有其他辦法可以救自己嗎?

“慕雲錦!你這個畜生!放開我,聽見沒有!”

根本就是徒勞……

也不管她一路上磕磕碰碰出了多少傷,慕雲錦腦子裏、眼裏、心裏全都是無窮無盡的仇恨,因為仇恨蒙蔽了他的所有感官,所以隻顧著自己一路拖拽著蘇繡進了小屋。

“給我進來!”

在啪聲巨響中他打開了屋門,將蘇繡狠狠摔了進去。

還好一進去就是一個沙發,蘇繡不慎腳下絆了一跤,卻剛好摔在了沙發上,軟綿綿的沙發墊救了她,不至於摔得很慘。

長長的頭發因為她這一摔便撒了一臉,遮住了她的視線,她好不容易費勁兒地坐起來,剛甩了甩頭發,露出一雙眼睛,卻發現眼前一黑,慕雲錦如一團黑影般籠罩了過來。

“啊——”她嚇得大叫出聲。

怎料,他隻是替她解開繩索,手腕上被繩索勒出的紫色淤痕便顯現了出來。慕雲錦窒了一窒,埋首中眼底瞬間閃過一絲微愣。

蘇繡戴著機會便張嘴要了下去,正中慕雲錦的前臂!

蘇繡是真咬!既準,還帶勁兒!

“啊!”慕雲錦痛得齒牙咧嘴,本能地護著手臂躲開她的撕咬,“該死的女人,你還敢真咬!”

蘇繡眼見著他躲開,趕緊機靈地閃身,想要逃出屋外。他剛才進來的時候門沒有關,如果她能跑出去,說不定能在路上遇見一個人……

可是,她還沒跑出去就被他老鷹捉小雞般地揪住了衣領。

蘇繡怕極了,絕望地嘶吼,“救命啊!救命啊!快來人啊!”

曠野中傳來一聲聲淒厲卻孤獨的回聲……

慕雲錦反手便將門反鎖住,轉過身來時,唇角微彎,一臉的邪肆。蘇繡隻覺得,平日裏他那看著迷人魅惑的笑容此時看起來邪惡極了。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慕雲錦!這才是慕家太子爺真正的本性!

“你喊破嗓子也沒用,這是我的房子,這周圍都是我的地盤,我的私人財產,沒人找得到這裏也沒人能來這裏,你就放棄吧。”

她知道他是說真的,卻仍抱著一線希望,大聲喊道,“救命!救命啊!救救我!”

依舊是淒厲寂寥的回聲……

慕雲錦已經喪失了最後的耐性,利爪伸向前,將她的嘴死死蒙住,“**!真夠煩人的,閉嘴!聽見沒有?閉嘴!”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救命啊!”啪地一聲,蘇繡奮力掙紮的過程中隨手給了慕雲錦一個大大的耳刮子,“你這個瘋子,放開我!”

慕雲錦極力克製住自己動怒,將她的兩隻手肘牢牢地抓住,讓她動彈不得,“我說住口,你沒聽見嗎?”

“不!我就不!”蘇繡也近乎奔潰的邊緣了,歇斯底裏的呼救已不能抵禦她內心的極度恐懼,她拚命地呐喊,“救命啊!救命!”

然,這樣卻帶來了反作用,慕雲錦看著她緊繃下頜,一張英俊的臉冷如刀削,麵色一怒:“很好!不聽我的是吧?那我會用實際行動讓你住嘴的!”

話落,就驟然將她抵至牆根處,蘇繡的脊背狠狠地砸在冰涼的石牆上,上身卻還拚命死死地抵住他。

但哪裏抵得住他。

他的力道之大,蘇繡根本來不及掙紮一下,他便狠狠埋頭吻住她的雙唇。她本能地閉緊雙唇,不讓他得逞。

他的一雙大掌便捧住她的腦袋,其中一隻還插入她的發際,穩穩地托住她的後腦勺迫使她迎承著他的索吻。蘇繡驚得頭皮發麻,她拚命想要抵抗,而慕雲錦卻霸道地捏住她的腮幫子。

指下稍稍用力,蘇繡就痛得不得不張開了嘴。他的舌便趁機鑽了進去,肆意地在她口內攻城掠地。蘇繡想要咬他,可慕雲錦早有此經驗了,知道她會有怎樣的反應,所以手指緊緊地捏住她的下頜,她疼得根本閉不了嘴。

他吻得並不長,卻是那麽激烈,可唇邊的溫度卻是冷的,絲毫沒有一點兒憐香惜玉的意思,更遑論**。他霸道肆虐地在她口裏翻攪了一番後,便冷酷地離開,一副得逞之後的得意之色盯著她,唇角挑釁地斜斜撩起。

她被他的瘋狂和激烈給震懾到了,怔怔地看著她,臉色緋紅。

無力控訴他的行徑,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你……下流!你,你混蛋!”

他臉色微變。

下一秒,更熾烈的吻便狠狠落下!

唇舌如遊龍般**,剛開始是狠命地吮咬,慢慢地變成一點一點地舔舐著她的唇瓣。不同於他之前冰冷的唇帶來的冷酷感,這一次溫熱的舌混合著黏液肆意地勾逗著她的舌尖,調戲著,誘哄著。

在他熾熱如火的懷抱裏她使不出更多的力量去反抗,漸漸大腦處於眩暈的混沌狀態……

許久之後慕雲錦才離開她的唇,接著玩味兒地看著她泛起紅暈的臉蛋兒,壓低嗓音譏誚道:“你要是繼續叫,我就站在這裏親你一個晚上!”

“你變態!下流!”蘇繡知道跟他理論是說不清楚了,她隻能用罵的。

可,罵得卻是這麽脆弱無力,和他肆無忌憚的挑釁混合在一起,反倒有幾分**的意味。蘇繡氣極了,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好,眼淚便不爭氣地往眼眶裏鑽。

慕雲錦卻笑得痞痞的,“這點兒小意思就算是變態,就算是下流?嗬,那好,今晚我會讓你享受得更多!會讓你知道什麽才叫真正的變態下流!”最後這句話,卻是帶著一絲冷酷。

話音剛落,他便拽著蘇繡的胳膊往裏屋走。

不用猜也知道他所謂的“享受”是何種意味,蘇繡驚住了,聲嘶竭力地呼救著,“不要,你放開!慕雲錦,你不能這麽做!”

“有什麽關係,反正我們倆早就不是第一次親熱了,你怕什麽!”撂下這句話後,慕雲錦索性攔腰將她打橫抱起。

“不!不要……慕雲錦,放我下來!”

“行了!不要喊了,如果想讓我對你溫柔一點兒的話,就給我住嘴!”

這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蘇繡身體一震,哀求道:“慕雲錦,不要這樣好嗎?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和你又無冤無仇,你和你家裏人的事兒,為什麽要發泄到我的頭上來呢?我是無辜的,無辜的啊!就算是我有哪裏做得不好,說得不對的地方,我請你原諒我好不好?我道歉,我改,我改還不行嗎?隻求你放過我吧,好不好昂?”

可是他卻笑得那麽邪肆,並且狠狠地說,“少給我廢話!不管你怎麽求我,我也不會讓你走的。如果今天不是因為你和慕楓站在一邊,如果不是你向著他,他怎麽敢有膽子和我打架?如果不是因為他激怒了我,我又怎麽會被我爸誤會?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還想抵賴?就算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也逃不掉的,蘇繡,從知道你是慕楓的初戀那一刻起,你就逃不掉了!要怪,就隻能怪你遇人不淑,所托非人,如果當初你沒有跟慕楓有過那麽一段過去,我就不會找上你。你聽好,我要讓慕楓痛不欲生,瘋狂嫉妒,嫉妒至死!”

蘇繡淒厲出聲,無助絕望的眼淚奪眶而出,“不!慕雲錦,你錯了,我也是被害者,我不應該是你報複的對象,更不應該是你報複的工具!你錯了,大錯特錯了!”

他恍若未聞,冷笑道:“錯的是慕楓!因為他還愛著你,他做夢都想要得到你,這就是他最大的錯誤!我慕雲錦就偏不讓他如願,誰讓你自投羅網要和我假結婚?明明訂婚宴就失敗了,你還回來幹什麽?你早該想好會有這樣的結果,現在才來說不要也太可笑了!我告訴你蘇繡,我會一點點從慕楓的手裏奪走所有的一切,我會讓他生不如死!讓他嫉妒到發狂!”

“不……不不……不要……我求你了,不要!”蘇繡連連搖頭。

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說:他一定是打定主意要強暴她了,那她該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她該如何說服他打消這個念頭?

蘇繡的腦子還在轉,可慕雲錦卻容不得她有所遲疑,拉著她就直直地往臥室裏走。

砰——

一聲巨響,是慕雲錦用腳使勁兒踹開臥室門的聲音。蘇繡驚秫地回頭,一張兩米寬的席夢思大床便映入眼簾!

慕雲錦抓住她的手腕推搡著來到床邊,隻稍稍一用力,蘇繡就被他摁到在床上。

高大健碩的身軀很快便壓了下來,陰鷙而冷酷的俊臉驟然放大了數倍,慕雲錦的星眸裏滿是冷冽的陰寒之氣,“蘇繡!你一邊和我結了婚,一邊又向著慕楓,這跟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有什麽區別?還是說你覺得結婚的事,你已經開始後悔了?!”

他忽地冷嗤一笑,繼續道:“那我告訴你,蘇繡,你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蘇繡心裏一窒,“慕雲錦,我警告你,可別亂來,我會打電話……”

然,慕雲錦的身子便驟然襲了上來,臉色陰雲密布,“你想叫人?叫誰?慕楓那小子嗎?我看你就算了吧,你的電話已經關機了,叫誰都不行!”

說著,他開始舔吻蘇繡的臉頰、脖子和胸襟。

“姓慕的!你別對我用強,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蘇繡掙紮無果,已開始淚眼朦朧,淚水呼之欲出。

“嗯,讓我考慮考慮……”嘴裏說的是一回事兒,可他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滯。

刺啦——

慕雲錦將蘇繡的衣裳撕得粉碎,自己也脫得光溜溜的,然後一個猛撲便罩在蘇繡如雪玉雕鐫般的美體上,他喘著粗氣,貪戀著她的嬌軀不停吮吻著。

從頸脖一路滑行而下……

主臥室密不透風,所有的水晶燈都是聲控裝置的設計,從兩人進來的時候起就全部打開,照耀得屋內如白晝般明亮。

慕雲錦滿布憤怒的雙眼,放肆地盯著身下的蘇繡,玲瓏有致的軀體。勻稱優美的身體上大部分肌膚都露了出來,粉色的內衣褲緊貼在前部和臀部的位置,更凸顯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反而比一絲不掛更煽動欲火。那柔和曲張的線條不自覺地流露出誘惑和性感來,潔白耀眼的肌膚透著熟女甜美的氣息,飽含著妖嬈嫵媚。

“求你,別這樣對我,如果你像以前那樣,尊重我,保護我,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蘇繡祈求著,帶著淚光閃閃。

慕雲錦忽然放開了溫軟馨香的美體,出了神的注視著蘇繡。他有些迷惘,自己真的要如此對待她嗎?自己這是怎麽了,他恨的是慕楓他們母子,而不是她,不是嗎?

蘇繡的眼淚,讓慕雲錦不免有些猶豫了。

隻是這一刹那,蘇繡驚喜地發現慕雲錦的目光竟然出現了少許的迷茫,趁這廝出神之際,蘇繡一腳踹中了慕雲錦的小腹部。

一個機靈的翻身,蘇繡吃力地逃向窗戶旁邊,慕雲錦揉了一下小腹部,跟在蘇繡身後,視線始終停留在晶瑩的肌膚上。但他沒有阻撓蘇繡的躲避,仿佛和她在玩躲貓貓一般,享受著她的彷徨和驚惶。

在反複追逐下,蘇繡終於是氣喘籲籲,這才發現身後的那廝,體力好得驚人。氣不喘臉不紅,還一副捉弄戲耍看好戲的姿態瞅著她。

蘇繡的體型很柔美,也許是經常鍛煉的緣故,身上沒有一絲的贅肉,這也是慕雲錦一早就知道的。但她就是很特別,在逃跑中也流露出別的女生所沒有的亮麗和嬌美,此時的她像極了一尊漂亮的美人魚。

禁欲了一個多月,現在陡然看見她暴露在外的身子,那種難以抑製的欲念便越發升騰了。

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著慕雲錦,同時也深深地刺痛著他的心……

慕雲錦不得不承認。

他從來沒有一種臣服的感覺,但是麵對著蘇繡,他有!

隻要一想到六年前的某個時候,說不定蘇繡也曾被慕楓這樣摟抱過,親吻過……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惟有暴力和占有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氣,才能澆滅熊熊燃燒的**火焰。

是的,慕雲錦,你承認了吧,你心裏明白的,知道她的心不屬於你,你嫉妒得發狂!所以,才會這樣不管不顧想要強了她吧……

如果說上一次兩人的親熱,隻是因為酒後亂性的緣故,那麽蘇繡最終還是原諒了他,可這一次……他怕是得不到她的原諒了。

然,他不在乎,那又何妨!他慕雲錦從來就不是君子!他也不需要做什麽狗屁君子!他再也不想忍了,無論結果如何,他今天是要定她了!

一瞬間理智的掙紮還是被欲火吞沒了,蘇繡溫暖動人、嬌柔無限的身體激發了慕雲錦身體裏最原始的獸性,使他終於蛻變成了一匹真正的色狼。

他有些不自控的撲向蘇繡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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