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宿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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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下麵那座山頭就是劉風師叔門下弟子的別院了,走我們下去。”

“這裏就是我師父門下住的地方?”

從鳥背上下來,盤十方表情怪異,一臉懷疑的看著眼前破敗的庭院。有些不敢相信。剛剛一路上柳哲還在說內門弟子有什麽什麽特權,什麽什麽好處。可是那些話全被眼前的景象所擊破,四處都是一些堆放的雜物,似乎根本沒有人打掃的樣子,甚至有點像當初被榮蘭虐待所居住的那間堆放雜物的破敗小院。

“唔,我不會記錯的,這裏確實是劉風師叔的白雲峰,自從師叔出山當了供奉後基本很少回來,我也很久沒來過了,沒想到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柳哲有點尷尬,幹笑一聲。他常年駐守前殿,除了他自己師父的山峰,倒是很少去別的峰頭串門。

“趙一循師兄,你在嗎,我帶劉風師叔新收的徒弟來了!”柳哲為了掩飾尷尬,連忙前去叫門。

叫了好半天才傳出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來了,來了。”

出來的是個穿著灰色破舊道袍的青年,連上有一些散亂的胡子茬,身上髒兮兮的,一身的邋遢。亂糟糟猶如雞窩一般的頭發,遮住了半邊臉,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街邊的叫花子。

“啊?趙師兄,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了!”

吃驚的不隻是柳哲,盤十方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脈的師兄會是這麽個樣子。

“原來是柳哲啊,我不過一個廢人罷了,這樣子有什麽奇怪。這麽久不見,怎麽今天突然想到來看我這個廢人了?”趙一循不鹹不淡的道。

“趙師兄,這是劉風師叔新收的關門弟子盤十方小師弟,以後還要靠你照應了。小師弟,這是你大師兄!”

柳哲似乎想起了什麽,歎了口氣,並不接話,而是給他和盤十方互相介紹了起來。

“見過大師兄!”

盤十方看著頹廢的趙一循微微皺起了眉頭,應和著叫了一聲。

“哦?小師弟?我那師父居然又收弟子了?看來師父他是要把我們這一脈的複興寄托在這小師弟身上了。”

趙一循抬頭用渾濁的雙眼瞄了瞄盤十方。

“趙師兄,劉風師叔還要鎮守世俗供奉殿,小師弟剛剛入門,很多東西都沒學,以後還要你多多費心了。”

“知道了,知道了。”

趙一循抓著亂糟糟的頭發,似乎有些不耐。

柳哲也不在乎他的態度,轉身有些無奈的對盤十方道:“小師弟,你這位師兄早年受了些挫折,所以脾氣有些古怪,其實他人還是很好的,他要是說話不好聽你也不要往心裏去,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可以去前殿找我。”

盤十方還沒說話,趙一循聽了先瞪起了眼睛:“好了好了,說完了沒,說完趕緊走吧。

“我還有事,就此告辭。”

柳哲苦笑著搖搖頭,騎著玉羅青鳥,飛騰而去。

“走吧,跟我進去吧。”

趙一循扭頭拉著盤十方進了庭院,帶著他來到北邊的屋子道:“以後你就住那吧。這以前是王師弟住的,他現在不在了,正好給你用。”

趙一循說著話的時候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抹沉痛的哀傷,一閃即逝。

盤十方也不在意,房子雖然破舊,但是打掃修整一下也可以住人,聽說這以前是別的師兄的屋子就隨口問道:“不在了?那位師兄去哪了,也和師父去供奉殿了?”

“他死了!”

“唔!”

盤十方瞪大眼睛,看著臉色陰沉的趙一循,識趣的沒有再問下去。

“那這裏還有其他師兄弟嗎?”

“除了被發配到外麵的師父和現在在這的你和我,其他的都死了。”

趙一循麵無表情。

“唔…”

盤十方心裏一突。

“你不想知道他們怎麽死的嗎?”

見盤十方不吭聲,趙一循卻突然轉過頭來說話了,語氣說不出的陰森。

也不等盤十方說話,自顧自的說道:“他們都是被這些所謂的同門害死的。”

“什麽?居然有這種事?難道不怕宗門製裁嗎?”

盤十方有些不相信,禁止同門相殘,是鐵一般的門規,來之前,劉風和柳哲都說過的,甚至自己今天掃了蘇波心的顏麵,他也不敢當場出手報複。

“怎麽你不相信?”

趙一循冷笑一聲:“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通玄宗一位執法長老門下出了個了不得的天才弟子,修行二十載成就了丹元秘境,成為了親傳弟子,大權在握,驕橫無比。更是仗著背後有個當執法長老的師父撐腰囂張跋扈,欺壓普通的內門弟子。

有一回他刁難我們白雲一脈的一位師弟,恰好被我們其他幾個師兄弟撞見,他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於是便出言與他理論,誰知道這番舉動讓他覺得自己在其他弟子麵前失了麵子,就想那我們幾個人立威,他放出他所飼養的那頭靈獸‘離火金睛豹’,那畜生當時就傷到了一位師弟,我在幾個師兄弟當中修為最高,一怒之下就放出法器砍斷了那頭畜生的尾巴。結果那個親傳弟子便記恨上了我們。無時無刻不想報複。

最後還真讓他找到了機會,在一次追殺兩個個竊取了門派靈藥的邪道妖人的時候,借機引我們五人進入了他們布置好的陷阱,殺了其他四個師兄弟,卻不想被我找到機會逃掉了,但也是身受重傷,身上經脈大損,修為再難寸進,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可笑我當時還以為我逃了回來,上告宗門刑台,就可以為師兄弟們報仇。卻不想根本沒人相信我,那個親傳弟子的師父,也就是那個刑台的執法長老居然包庇他,他們早把證據消滅的一幹二淨,不僅不承認甚至還說我汙蔑同門,居心叵測,要把我壓入刑牢,讓地火煉上個五十年,以儆效尤!

哈哈哈,這就是仙道門派,仙道高人啊,大家一起修行,一起學藝,他們怎麽可以對同門這麽殘忍!”

說到這趙一循一臉猙獰的慘笑起來,眼角溢出一些晶瑩。

“我當時真想上去把他們的心挖出來,看看是黑的還是白的。”

|趙一循咬著嘴唇,鮮血直流,可他好像毫無所覺,依舊道:“後來師父知道了這件事,為我上前理論,可是師父雖然相信我,但是沒有證據也沒辦法,為此他還和那執法長老拚鬥了幾次,可是那個執法長老修為比師父要高一線,而且他們那一脈加上那個親傳弟子就有兩位丹元秘境,我們怎麽鬥得過?師父老人家也傷心啊,辛辛苦苦教導出來的五個徒弟,一下死了四個,廢了一個,他能不想幫徒弟報仇嗎?

可那個執法長老後來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居然巧舌如簧說動高層長老把師父調離山門,下放到世俗的供奉殿當什麽狗屁殿主。我們這一脈被人坑害的翻身都不能。”

“仙門之中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盤十方聽到這肺都要氣炸了,目中寒芒乍現,渾身肌肉、大筋都繃了起來不斷彈抖,好像那些行凶的執法長老和親傳弟子就在眼前,隨時要撲殺出去一般。

他終究還是年少,被趙一循的訴說所感染,看到自己這一脈凋零至此,情緒抑製不住的激動起來,隻感覺一腔熱血在胸腹之間激蕩,恨不得立刻把這個什麽執法長老,親傳弟子,統統都扒皮抽筋,碎屍萬段。

“從那天起,我沒有一天睡過安穩覺,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幾位被害死的師兄弟叫我:‘師弟,你要為我們報仇,我們死不瞑目啊。’可是我慚愧啊,我沒臉見他們,我這個廢人怎麽報仇,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師兄!告訴我,那個執法長老叫什麽,那個親傳弟子叫什麽!”

盤十方的聲音冰寒至極,已經聽不出來任何感情了。

“怎麽,你想報仇嗎,就憑現在的你?我說了這麽多就是要讓你知道,門派中並不都是同門互助,要是殘忍起來,比外人更狠。”

趙一循嘲弄一笑。

“師兄,我知道你是怕我年輕氣盛,激動之下前去尋仇,到時不僅報不了仇還會被他們害死。這樣的仇恨可以說是我們這兩脈間的死仇了,我盤十方既然當了這白雲一脈的弟子,就不會對此事坐視不理,既然師兄你和師父都報不了仇!那麽就交給我好了,我盤十方在此立誓,必將我白雲一脈的血海深仇,血債血償!”

“師弟,你。”趙一循目露精光。

“師兄,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不是莽夫,在此之前,我自然會隱忍,不會招惹他們,更不會在別人麵前露出什麽馬腳,師父教過我,在沒有實力的情況下暴露出對敵人的仇恨是愚蠢的事情。等我修成丹元秘境之日,就是此仇得報之時。這一天我不會讓你和師父等太久的!”

盤十方這會兒似乎已經從剛剛那股激動的情緒中脫離出來,語氣平靜的道。

“好好好!

趙一循雙目精光大盛!神態再沒有之前的頹廢和木然,連說三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