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鬼打牆
血猿一下躍上趙一循肩頭,一爪子就點在趙一循的頂門之上。無數圖像經文灌輸進趙一循的體內,一篇篇屍山血海,無邊殺戮,地獄熔爐,硫磺天火,恐懼嘶叫的畫麵組成了一副完整地獄景象呈現於趙一循的識海中。
地獄無間!
無間地獄!
因果無間、受苦無間、時無間、命無間、身形無間,無量受業報之界。
殺生、偷盜、淫邪、妄言、惡口、綺旖、兩舌、貪欲、嗔恚、邪見、永世沉淪。
“啊!”趙一循痛苦的抱住頭。
“阿言無,鼻言遮;阿言無,鼻言救;阿言無間,鼻言無動;阿言極熱,鼻言極惱;阿言不閑,鼻言不住。不閑不住,名阿鼻地獄。阿言大火,鼻言猛熱。猛火入心,名阿鼻地獄。”
趙一循雙目充血竟然變得和血猿一樣擁有一副血瞳,他的額頭青筋直暴。他的眼前不斷浮現出一陣陣幻像,這些幻像就是阿鼻地獄的情景。
阿鼻地獄,廣漠無間,打入地獄的眾生,無法脫出,永遠在地獄中受苦。
苦海融入地獄,地獄吞噬苦海。
這篇經文直指大道,要將世間一切盡數納入地獄,苦海就會幹涸,以此來顯露出彼岸。
趙一循感受阿鼻地獄的同時也漸漸就明白了《元屠世間阿鼻地獄道》的真正含義。
這片經文雖然是魔道,卻也是想要通往彼岸,雖然過程是魔到極致,凶殘到極致,以殺戮視為救贖,已經有一種化魔為正的味道,蘊含的意境和奧妙遠遠超出了通玄寶典千百倍。這一刻他立刻就明白血猿沒有欺騙他,這的確不是凡間的法門。是真正的無上秘典,也是一門無與倫比的曠世神通。
“殘忍殺戮。食人心肝,喝人鮮血,做魔中之魔,才是修持地獄之道的根本,想要主宰地獄,就要自身先入地獄,身苦之極。心苦之極,承受無間之苦,讓我看看你的執念到底能不能經受的住,能否繼承真正的地獄之道,如果承受不住,你就會神魂崩潰而死。沒人救得了你!”
血猿狂嘯一聲,將經文盡數灌入趙一循的識海,隨後眼神熱切的等待著趙一循的變化。
血海魔宮最核心的地獄之道已經千百萬年沒有傳人了,但是趙一循那種要去守護的強烈執念,卻給了血猿帶來一絲希望。
……
傅公子帶領著四十名捕快,迅速進入穀中,對於穀內鳥語花香。景色宜人的氣象也來不及欣賞,一門心思要抓捕到‘雌雄大盜’。
那兩株靈藥對他來說事關重大,甚至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
“公子,不對勁啊,這裏山穀並不大,可是我們似乎到現在都沒有繞完。”捕快頭領忽然道。
這樣一說頓時,其他幾個捕快就應和道:
“何止是不對勁,這裏地方我們已經繞了第三次了吧?”
“是啊。這麽一個小山穀走了快一個時辰了竟然還沒有看到邊界,反而霧氣沉沉,這時候怎麽還會有霧氣?”
眾捕快這樣一說,傅公子也暗暗皺眉。顯然他也發現了這些捕快所說的是事實。
“會不會是碰到了傳說中的鬼打牆?”
一個捕快忽然道。
“對,還真有可能。”
“荒山野嶺出妖孽。”
“我們找那兩個雌雄大盜這麽久,連人影都看不見,會不會被妖物給吃掉了?”
“真有可能。我們暫時原路退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頓時,人心惶惶,這群平日裏欺行霸市橫行無忌的捕快們也露出懼色。
“一派胡言。哪裏有什麽妖物?我們恐怕是陷入了某種神秘的陣法之中。”
傅公子眼神閃爍了一下,通過眼前的詭異情形加上他從神秘中年人那裏學到的一些修行界知識,做出了最貼切的判斷。
鬼打牆就是鬼物利用陰煞之氣影響人的精神製造出重重幻象。
像他這樣築基十層的高手,怎麽可能被區區陰魂鬼物的鬼打牆迷惑住?而且他一身氣血澎湃,陽剛血魄,就算真有什麽鬼物也會被他的氣息給嚇跑。眼前的唯一解釋恐怕就是進入了陷阱迷陣之中。
而且這些迷陣十有八九就是那‘雌雄大盜’布置的。也難怪這雌雄雙煞這麽厲害,能夠連續盜取他們那些守衛森嚴的寶庫如入無人之境,也隻有對方懂得玄道術法才解釋的通了。
這樣的發現讓傅玉龍也是極為訝異,不過他並不認為雌雄雙煞會是他的對手,否則他們為什麽要逃呢?
傅玉龍正想著,忽然有一名捕快叫道:“快看,有人來了!”
一個青衣人影負手而行,身影飄忽,看似是慢悠悠的行走,但是在幾個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了眾捕快麵前站定不動,恍若幽靈。
這般詭異的情形,讓傅玉龍連同眾捕快都一下將自己的神經崩到了極限。
傅玉龍沒動,但是聚集在一起的捕快們卻‘刷’的一下齊齊抽出腰間佩刀來,戰戰兢兢的望著來人。
“你……你是人是鬼。”
到底是捕頭,膽量比一般的捕快大不少,他舉著佩刀,色厲內荏的大喝道。
說話的同時他還看了看周圍的自己人,頓時覺得人多勢眾,底氣稍稍足了一些。
對方隻有一個人,就算真是鬼也不必害怕,想到這裏他膽子又大了不少,握刀的手也不在顫抖。不過手心透出的汗漬卻粘在刀柄上,有些打滑。
傅公子突然推開護在他麵前的幾名捕快,走上前來驚疑不定的道:“你……你是雌雄大盜中的雄盜?你在這裏裝神弄鬼是想要嚇走我們嗎?說,你的同黨雌盜在哪裏?還有你們劫掠的財物都統統交出來。”
鋥鋥鋥鋥鋥……
傅公子話音一落,眾捕快也反應極快,瞬息之間圍成一個圈,將佩刀直指著被圍在中間的青衣人,如臨大敵。
早就傳聞雌雄大盜神出鬼沒,想要逃走沒人留的住他們,這群捕快見識過厲害更不敢掉以輕心。
青衣人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帶有血色異瞳,剛直硬朗的年輕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