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不過是想好好救下這隻鳳凰然後讓它平安離開,誰知情況竟發展成了如今的失控狀態。
我被“夫君”大人整個人壓在懷裏,腦袋裏尚處於一片空白,有一件事情卻無比清楚,好像一聲警鍾,“鐺”地一聲。
我立刻伸手揪住這個男人身上的衣服,懇求道:“你別殺它。”顯然在他眼中,殺了眼前的男人和殺一隻家禽是沒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雖這樣說,那個男人的身體似乎突然僵硬了起來,接著就是一聲輕笑。
“看到沒有,她才不讓你殺我。”
我頭皮一陣發麻,自己在這裏救火那不知死活的鳳凰竟還在那裏添柴?是怎樣?
“你這隻沒毛的雞。”頭頂上是咬牙切齒的聲音,聽上去忍耐已經到達了極致。
“殿下,它可是鳳凰,鳳凰的玄火最厲害了,你留著它,以後宮中燒水做菜都會省不少時間的。”
我希望通過這個提醒他他還有盡情使喚奴役這隻鳳凰的機會,誰知似乎正好起了反效果,頭頂上是極其低的咬牙切齒之聲:“是啊,你倒是提醒了我,它那‘最厲害’的玄火,還燒了百眼魔王的山。”
“我有辦法製住它讓它聽話!”我拍著胸脯保證道,想想不對,又小小聲補充了一句:“隻要你先讓它把衣服穿上!”
回答我的是一陣我以為再也不會被回答的長時間沉默。
我感覺他似是有動作,也不知是最後有沒有聽進我的話。
下一刻,籠罩在我頭頂的黑布就被人掀開,眼前那隻騷包鳳凰已經穿上了一套淺藍色的麻布衣裳,乍看上去做工十分粗糙,也極不合身,小了不知幾個尺寸,但是那張美豔的臉依舊笑得傾國傾城。
我拍了拍鉗在自己腰間的手,示意他放開,漆黑的眼又是沉沉盯著我半響,方才萬般不樂意地鬆開。
長長歎了一口氣,我走到那隻鳳凰跟前,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正常。
“你叫什麽名字。”
“煌。”
“黃?”我十分疑惑,畢竟自己失去過記憶,有些事情可以靠身體本能,有些事情卻需要重新學習,比如說識字。
而我很早之前也說了,自己貪玩成性,自然沒花什麽心思在功課上麵,作弊和打小抄的功夫倒是和撒謊一般日漸爐火純青。
“黃”看著我,笑得又淺又輕,緩緩捉過我的手,在我的手心留下了一個字。
他寫得很慢,刺癢的觸感讓我幾次都想撤回手,無奈他看似沒有用力,我卻絲毫掙脫不得。
寫完,他也沒有留戀,笑眯眯地縮回了手道:“煌,我的名字。”
我怔腫著點了點頭,一時之間沒有緩過神來。
維楨還說什麽狐妖惑人,丫的,我看這鳳凰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太、太妖孽了!
“咳嗯!”我清了清嗓子,認真道,“我是阿鸞,魔君大人的貼身侍婢。”我還不忘刻意強調了“貼身侍婢”四個字,就怕這隻不怕死的騷包鳳凰把我的老底給揭出來。
他眉梢一挑,赤紅的瞳中似是閃過些許趣味,然而最終隻是淡笑著沒說話。
一口緊在胸口的氣總算是緩了過來,我這才找回自己正常的聲音。
“現在,我要對你施術,在我主動解除術式之前的這一段時間內,我的術會束縛住你的心髒,倘若你亂來,我就會催動符咒殺了你。”這話說得有些狠,但是背後兩道寒冰般的視線從方才就一直黏在我背上,倘若我不說得狠一點,指不定那個男人會不會心情不好直接動手。
煌似乎也非常理解,唇邊扯出一個異常蠱惑人心的笑容,“我好喜歡這種感覺,由你來掌握我的心髒,我的生命和全部。”
我聞言額角一陣抽搐。
這丫的……還真是毫不掩飾的受虐傾向……
背後的眼神似乎又銳利了幾分,我知道事不宜遲,是以單手捏訣,將左手放在了他心髒的位置上,而右手則抵在自己的額頭。
催動靈力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在魔宮呆著受其影響,胸口一陣悶痛。這隻鳳凰似乎很細心,竟將一隻手輕輕覆在了我放在他胸口的手上,溫暖的靈力被注入體內,頓時緩解了疼痛。
幾乎是術一施完我整個人就被後方一道強大的力道給撈了過去,一下子離煌好遠。
“現在,我是不是隨時隨地都可以弄死這隻沒毛的雞了?”背後的男人語氣十分陰險,且這話顯然不是問句,聽得我心驚肉跳。
嘖,其實我當真不解,這鳳凰初見時分明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氣場,怎麽轉眼間就變成了這副操行。
後來我也有問過他,他摸著自己的臉笑容無辜地反問我,難道不是女孩子都喜歡這種調調的?
其實我還想接著問,那他之前是以什麽樣的心態去對待一個男人。
但是我心髒不好,是以自己最後還是選擇緘默了一個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