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荼蘼穀
“究竟是怎麽回事，兩位可否說個明白？”仆固道。
清樺欲言又止，許久才歎了口氣，搖搖頭道：“不瞞幾位，我等找到了留善祖師不錯。隻是……隻是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仙逝了！”
“仙逝？”
九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蒼的臉色亦是十分難看。
“什麽時候的事？”
“數日前，我等收到消息，說是在荼蘼穀發現了留善祖師的蹤跡。可是等我們趕到，卻隻看到留善祖師已經坐化。我等知道蒼上神一直在尋找留善祖師的消息，便第一時間通知了你們……”
幾人看清樺的神情，並不像是在說謊，且他也並沒有理由要說謊。
一時之間，現場陷入了沉默。大家都沒想到，翻遍六界要尋找的人，到頭來竟然會是這麽一個消息？
那九妹怎麽辦？這一切都是因留善和如荼而起。留善仙逝了，還有誰能救得了九妹？
許久，九妹才緩緩開口，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氛。
“請問留善仙尊如今在哪？我可否去看一看？”
“自然，留善祖師的原身還在荼蘼穀，未曾動過一毫。清淵，一會你便帶著幾位前去吧！”清樺吩咐。
清淵點了點頭。
……
荼蘼穀，便是留善仙尊坐化仙逝的地方。
原以為是怎樣一個隱秘~處，卻原來離飛雲派不過十裏不到。
荼蘼穀地處兩山之間的峽穀底，乍一看去幽深一片，絲毫不會想到底下會是別有洞天。
九妹他們來到的時候，穀外用於隱藏氣息的結界已經撤去。山穀之中鳥語花香，溪水潺~潺。有一座小竹屋，竹屋前圍著一個籬笆，裏麵甚至還種著各種蔬菜。雞鴨等家禽被圈養在圍欄裏，有一個小童子正在給他們喂食。
可想而知，留善仙尊他定然是在此隱居，過著如凡人般平靜的日子。
可是如今，物是人非，不免叫人有些感傷。
“清淵上仙有禮！”
小童子見到幾人，放下手中活計，上前來朝清淵行了一禮。
清淵也同樣拱手還了一禮，那姿態竟有幾分尊敬。讓人不免得好奇這小童子究竟是何身份？
“寂遼師叔祖，這幾位便是向您提到過的幾人。此次前來，亦是想再看留善祖師的仙身一眼。”清淵開口道。
侍其等人對視一眼。
沒想到小童子年紀小小，輩分卻比清淵還大，怪不得了。
莫不是這飛雲派都盛產嫩草？
九妹心裏如此想著，忽然感到一道視線一直盯在她身上，讓她有些不自在。
順著視線的方向看去，果然見那個叫寂遼的小童子正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
蒼亦是察覺到了，臉色微沉，不動聲色地將九妹往身後帶了些。
寂遼抬眼看著他，好一會才移開視線。
“留善師父的仙身如此珍貴，自然不能讓人輕易褻瀆。師父在世前曾親口吩咐我，待他仙逝歸去之後，便隻可讓一人前去見他的仙身……”
“一人？是誰？”侍其啪的收起扇子，頗有興趣地問。
寂遼淡淡瞥了他一眼，伸手指向了蒼身後的九妹。
“便是她，擁有七竅玲瓏血的九尾狐。”
蒼眼眸一縮，眉頭緊緊蹙起。
雖然他早已預料到，但心中難免擔心。
“寂遼小童子，你可否弄錯了？莫不是到現在都沒有人見過留善仙尊的仙身？那我等怎可知道這裏麵是否當真是他，而不是別的什麽人？”侍其吊兒郎當地道。
這話說得直接，讓寂遼隱有些被冒犯的怒意。
清淵適時開口：“寂遼師叔祖是留善祖師的貼身弟子，自小~便跟在他身邊，這點留青祖師已然證實了。侍其神君大可以放心！”
侍其聳聳肩：“本神君也隻是說說罷了，沒有惡意，還請寂遼小童子莫要往心裏去。”
他嘴上說著抱歉的話，臉上卻還是嬉皮笑臉的，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
仆固心中歎氣一聲，心道侍其這家夥的德性還真得好好改改才是。
“既然如此，那意思是不是隻有九妹一人才能進去，其餘的我們幾個，便隻能在這裏等？”他問。
寂遼點點頭：“自然。”
“不行！”蒼沉喝出聲。
“師父！”九妹也隨即開口，她應該算是一直以來最為淡定的人了，因為從一開始她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師父，你莫要擔心。你們就在外麵，大不了我若有什麽事大聲叫喊便是。”
蒼眉頭緊蹙，俊臉上寫滿了擔憂。
他本可以硬闖進去，但是又不知那留善老頭是何目的。若是一時衝動，或許反而會壞了事。
九妹安撫地和他低語了幾句，便轉身麵向寂遼，有禮地點了點頭。
“還請您帶路。”
寂遼幽幽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轉身，往小竹屋裏走去。
……
原以為小竹屋便隻是外表看似的那麽一丁點大，卻沒想到其內另有乾坤，想必是在外施了法的緣故吧。
記不清跟著寂遼走了多久，直到耳邊溪水潺~潺聲逐漸遠去，鳥語聲也已不再，他們便來到一片空地上。
“便是這裏了。”
寂遼停下。
“這兒？”九妹四下望了下。“可是這兒什麽都沒有啊！”
寂遼不做聲，合眼念了個咒符，再睜眼之時，隻見腳邊慢慢長出一簇一簇紅色的小花。並且很快蔓延開來，轉眼之間就鋪滿了整個空地。
放眼望去，兩人如同站在一片火海當中，美得如夢似幻。
“此花名叫荼蘼，是如荼師姐以前最喜歡的花。”
寂遼低聲開口，從他的眼神裏，九妹看到了除了冷漠之外，一閃而過的傷感。
想來同為一個師父座下，看到他們弄成這般結果，也是難受得很吧。
“留善仙尊呢？”九妹問。
很快，就在寂遼的指引下，九妹就看到了盤腿端坐在荼蘼花從中，如同正在打坐似的留善老頭。
那白胡子白眉毛小眼睛，分明就是當年出現在剛剛轉世的九妹麵前的白胡子老神仙。
隻不過，現在的留善一動不動，就好像睡著了一般。嘴角卻帶著淡淡的笑，根本不像是已經仙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