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過來,昏過去 66不打自招
晨煙嫋嫋,時光在靜靜行走中已然成蕊,稀稀疏疏地纏在歲月的指間。轉眼間,這一天早上,一行人就要出發回C市了。
村長媳婦早起為他們準備了早餐,離別之際,憨厚的村長言不成句,隻是簡單說著謝謝,山路並不好走,在孩子們戀戀不舍的目光中,車子緩緩駛出這座美麗而純樸的小山村。
因為某人昨晚的過度縱欲,若映竹依然感覺困乏,打了幾個小嗬欠,惺忪的眸中,村口那道牆上的幾個大字越來越模糊: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意識朦朧間,若映竹感覺到身上突然覆了一層暖意,幹淨清爽的氣息近在鼻間,前一刻還有些感傷的心忽然就靜了下來,下一刻,任由自己跌入全然的黑暗中。
已經是將暮時分,天邊熾烈綻放的紅霞像是從水中洗過般清淨,然而,車上的真皮座椅再舒服也比不上家中的床,漫長而顛簸的一路,若映竹睡得並不安穩,剛回到家,隻是脫去風塵仆仆的外衣,就把自己裹緊在被子裏,沉沉睡了過去。
其間,裴澈來叫過幾次,飯可以不吃,澡總不能不洗吧?
若映竹也是有點小脾氣的,哪裏禁得起好夢正濃屢次被人打擾,被他叫得煩了,幹脆整個人都塞進被子裏,來個眼不見耳不聽為淨。
她難得這麽小孩子心性,裴澈心都軟了下來,靜靜在床邊坐下,把被子往下拉了些,隻遮到她白皙的頸間,寵溺地摸著她的長發,眸底一片柔色。
室內很靜,靜得連時光靜然流淌的聲音都清晰可聞,目光灼灼地鎖著床上那張嬌美的睡顏,裴澈心下一陣恍惚,仿佛隻是這樣看著她,心中就有無言的愉悅和滿足,輕輕撥開她額上的幾縷碎發,蜻蜓點水般落下憐惜的一吻。
一個安然睡著,一個默默發著呆,不知不覺已經十一點多了,裴澈想了一會兒,也顧不得小女人的反抗,直接把她從床上撈起來抱進了浴室……
隻是匆匆泡了個澡,兩人又重新回到床上,背靠胸的交疊方式相擁而睡,裴澈剛伸出手去關台燈,卻被抓住,不禁無聲失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她養成了每天晚上都要抓著他的手才能入睡的小習慣,他心裏很清楚,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她對自己這麽依賴,幾乎是全然的信任,裴澈心疼的同時又覺得絲絲甜蜜,把手扣入她的十指間,柔聲哄著她重新入睡。
這麽多年,除了外婆她一直是一個人,形單影隻,很多事情都埋在心裏,她是那麽的小心翼翼,連睡個覺都是安安分分,在她漫不經心的掩飾下,其實是一顆脆弱的心……
不過還好,她現在已經有了他,每天晚上的睡姿已經習慣彎成一個擁抱的形狀,偶爾還會對他撒嬌,這麽久以來的朝夕相處、呼吸與共,她已經漸漸熟悉了,他在她生命中的……存在。
忙碌的日子裏,時間水滴石穿地過,不知不覺間,一個多月過去了,這個漫長的冬天,似乎快要到盡頭了。
若映竹和梁絲絲都順利通過了考核,成為正式的設計師,有了自己獨立的辦公室,由於兩人的經曆都差不多,或許也是個性互補的關係,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感情還不錯。
裴澈到B市出差了,若映竹每天中午隻能一個人去餐廳吃飯,打好飯找座位的時候見梁絲絲在向自己揮手,笑了笑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
梁絲絲的消息來源一向很廣,吃著飯,似乎不經意提起不久後的國際新概念服裝設計大賽,認真的神色帶著無限憧憬。
若映竹早就聽裴澈提起過,這次大賽含金量極高,由國際最頂尖的服裝設計師擔任評審,程序嚴格繁複,對於新人設計師來說有著不可言喻的重要性,隻要能占得一席之位,不知等於繞過了多少荊棘叢生的彎路,然而參賽意味著和許多國際知名的大設計師們同台競技,這不僅需要勇氣,更多的是需要實力。
";哎,五年才有一次,這麽難得的機會,";覺察到若映竹的失神,梁絲絲用手推了推她,";你參不參加啊?";
若映竹搖了搖頭,說出心中的想法,";其實,我還在猶豫。";
即使師承Van,在服裝界也小有名聲,然而成功是一朝一夕積累的結果,而且這次大賽必然要花很多心血精心準備,她還不確定,自己是否能……
桌上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若映竹拿起來看了一眼,是他發來的短信,";吃飯了嗎?";
這個男人本來並不喜歡發短信,可是經過他們在公司這麽長時間的";潛伏";,似乎也被她帶壞了,若映竹嘴角含著淡笑,把手機放到桌下,回道:差不多吃完了,吃了魚香茄子、炒青菜,還有甜酸排骨,你呢?";
某人還開著會,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陰霾的天空,輕輕皺了皺眉,很鄭重認真地敲了一行字:吃不下,可能是因為太想你的緣故。
若映竹接到這條短信的時候,被肉麻得徹底淩亂了,臉頰浮起淺淺的粉色,輕咬著唇不知道怎麽回。
細水長流的日子裏,這些溫馨甜蜜的細節,組成了他們幸福生活的全部。
公司的午休時間很足,兩人吃完飯也不急著回去,幹脆坐下來閑聊。
若映竹回了一個表情過去,抬起頭,目光倏然在梁絲絲前麵的服裝雜誌上定住,忍不住心底的微微激蕩,那個不是他前段時間推出的新品Arow嗎?
Arow是Van在繼Moshion之後的另一個自主品牌,剛推出就引起巨大轟動,獲得了業界的廣泛好評,聽說還獲得了明年春天在巴黎舉行單品發布會的資格,能在這個時尚之都點燃流行的火焰,那是多少服裝設計師此生渴求的夢想?
梁絲絲覺察到她的目光,把手上的雜誌揚了揚,臉上有難掩的激動,";你也知道Van?你也是狂熱迷戀Van的粉絲?";話一出口就頓覺問得多餘了,毫不誇張地說,服裝設計界的人,誰不知道";巴黎鬼才";Van呢?
粉絲?若映竹的思緒被這個詞羈跘了好一會兒,猶豫著輕輕點了點頭,";應該是吧。";
她也曾經把光華四溢的Van當作自己心底最深處的夢想,而且,某人最近似乎越來越……,所以,她對他的迷戀,也可以算得上是狂熱吧?
";其實,";梁絲絲眨了眨眼睛,眉宇間有著淡淡的自豪,語氣頗神秘兮兮地說道,";如果我跟你說,我曾經在公司見過Van本人,你相不相信?";
若映竹自然是點了點頭,怎麽會不相信,梁絲絲口中所謂的";本人";每天跟她同眠共枕,剛剛還跟她發著調`情短信呢!
梁絲絲見她的反應,更加激動了,神色飛揚地再問了一遍,";你真的相信我啊!?";頓了頓又看看周圍,壓低聲音說道,";這些我平時都不跟別人說的,因為Van好像一直都很低調,其實吧,我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幾乎都沒怎麽理我。";
若映竹也想起那個男人給自己的第一印象,心裏頗有同感,這才是他正常的反應。
";後來的一段時間我有見過他幾次,";梁絲絲繼續說道,";他臉上似乎永遠隻有一種表情:冷淡,不過,他是真的長得很帥啊……";
這個若映竹就有點不認同了,那個男人隻有一種表情,那她見過的生氣的樣子、別扭的樣子,還有,在床上……的樣子,那些都是怎麽回事啊?
想起那些,若映竹不禁紅了臉,梁絲絲沒有注意到她的失神,自顧自地興奮說著,滿腔滿心都是崇拜之情。
那邊,會議剛結束的某人又收到了一條短信,點開來看了一眼內容,心情極好地上揚嘴角,回了一條:老婆,我怎麽好像聞到了很大的醋味?
安雅如一臉愁緒地看著對麵的女兒,這段時間以來她瘦了許多,不喜歡說話,也很少出去,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悶悶不樂。
想她的異常總是有什麽原因的,可是安雅如問了無數次,依然沒有得出一個答案,看著好好的一個女兒突然性情大變,她隻有滿滿的心疼。
";多吃點。";安雅如往歐陽語寧碗裏夾了一塊肉,";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吃這個了?";
歐陽語寧深深地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隻是點了點頭,扒了一口白飯,心不在焉地嚼著。
安雅如隻有歎氣。
午飯過後,傭人把事先燉好的燕窩蓮子羹端了上來,安雅如先接了過去,放到自己女兒前麵,握了握她細了不少的手臂,";寶貝聽話,把這個吃了好不好?";
歐陽語寧終於抬起了頭,小臉上有著病態的蒼白,剛準備搖頭,一股異樣的味道突然竄進她的鼻間,下一刻,她已經捂著自己的胸口衝進了洗手間……
安雅如心急地跟在後麵進了去,見自己的女兒無力地趴在馬桶邊,製不住地陣陣幹嘔,不禁神色微變,";寶貝,你是不是……";
";不!";歐陽語寧揚起一張倔強的小臉,淺色的眸底早已密布慌亂,目光無助地四散,";我沒有懷孕!";
她像隻受傷的小動物般抱著膝蓋往裏麵縮,眼底有著某種懇求,";媽媽,求你不要說!";
有點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