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過來,昏過去 62正宮娘娘
霞光掩映,窗外早已天色大明,若映竹微微睜開眼睛,聽著旁邊的人穿衣服的窸窸窣窣聲音,困意一波波襲來,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若映竹梳洗好從浴室出來,下了樓,見客廳放著兩個行李箱,疑惑地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這是什麽?";
裴澈聽到聲音回過頭,嘴角微揚似乎含著莫名的笑意,";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想去外麵看看,我幫你請了三天的假,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去散散心?";
散心?為什麽這麽突然?而且她一個人的行李為什麽會有兩個箱子那麽誇張?若映竹心裏有點不解,想了一會兒,遲疑地問出口,";你,你也一起去?";他之前不是忙得脫不開身,怎麽可能有這個時間,陪她一起去旅遊呢?
裴澈沒有回答,隻是定定地看著她,幽黑深沉的眸底氤氳開點點的笑意,竟然溫柔得如一樹四月花開,半晌才開口,";嗯,我們一起去。";聲音頓了頓,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不過,不同的是,你是去玩,而我,是去工作。";
吃過早餐後,司機把兩人送到公司樓下,直到那刻,若映竹才明白過來裴澈之前話裏的意思,金碧輝煌的一樓大廳門口,站了幾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如果沒錯的話,他們好像都是公司的高層人物,平時難得一見,她也隻是以前看公司簡介的時候才有點印象。
果不其然,那些人看到他們走過去,紛紛露出笑容,近乎討好的意味,先開口打招呼,";裴總經理來了。";
若映竹看到身旁的男人不輕不淡地點了點頭,對著為首的兩個人應了聲,";莊董事,賈董事";。
正在心裏暗自想自己果然猜得沒錯,男人的手已經摟上了她的腰,把她更近地帶向自己,若映竹這時才覺察到眼前的幾個人正不動聲色地看著自己,那種探究的眼神讓她隱隱感到很不舒服。
";這是我的妻子,若映竹。";裴澈鄭重而認真地介紹著,低沉的聲音帶著不自覺的寵溺,連向來清冷的俊臉都似乎柔和了幾分。
之前那則傳得沸沸揚揚的謠言,甚至驚動了公司內部的高層,幾位董事和部長們自然也有所聞聽,可是卻不曾想過傳說中的";狐狸精";竟然是名副其實的";正宮娘娘";,當時隻是當作笑話一笑了之,可是……此刻,讓他們怎麽笑得出來?
笑容僵在嘴角,各人臉上的表情真是精彩萬分,還是莊董事先反應了過來,";原來是裴總經理的夫人,要不我說,這氣質非凡的,怎麽看……";
其餘幾人紛紛很有默契地附和著,誇張的話,幾乎把若映竹形容成了隻因天上有,人間難得一回聞的稀奇女子。
這還是若映竹第一次在眾人麵前聽他這麽正式地介紹自己,那一刻心裏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滋味,仿佛在陰冷潮濕的地底下孤單行走,刹那間照進了一米溫暖的陽光,之前因為隱瞞這個身份所受的所有委屈似乎頃刻間煙消雲散,餘留陣陣甜蜜而溫馨的感動,握著男人的手慢慢收緊,偏頭嫣然一笑。
裴澈目的達到,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提議可以開始出發了。
若映竹這才注意到不遠處停了一輛加長版的灰色商務車,上車落座後,真皮座椅柔軟舒服,她環視了一下,發現裏麵的設施齊全,幾乎出遊需要的用具,應有盡有。
心裏到底又疑惑了,他們到底是出來旅遊,還是工作?或者……兩者兼有?
裴澈原本坐在若映竹身邊,不一會兒後就走過去另一邊,和其他幾個人低聲討論了起來。
若映竹看了認真討論的幾個人一眼,心裏歎了一聲,原來真的隻有她一個人是出來玩的啊?無事可做,她隻能對著窗外發呆,好在景色不錯,覺察到身邊有人坐下,回過頭,微微一笑。
";夫人,您好,我是總經理的秘書何晴。";若映竹發現何晴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會有淡淡的酒窩,很小的時候外婆告訴過她,這樣的女孩子都有一顆善良的心,因為她們的笑渦,是上帝驗證後的痕跡。
何晴是此行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的一個女孩子,若映竹想,這並不是某人的風格啊,難不成是怕忙著工作冷落了她,特地帶上的?
";不用這麽客氣,叫我映竹就好。";若映竹也回以一笑,不過隻是一眼,她就覺得自己挺喜歡這個女孩子的,而且她相信裴澈的安排,能留在他身邊工作的人,她也願意相信。
";這……";何晴狀似有點為難,眉頭輕蹙,";我還是叫你若小姐好了。";
畢竟是第一次見麵,這個女孩子又是裴總經理放在心尖上的人--當他的秘書以來,何晴何曾看過他如此溫柔的神色?而且,上次的謠言風波,向來冷靜自持的他竟然破天荒動了肝火,幾乎可以說是絲毫不講情麵……
眼前的女孩子雖然看起來很好相處,但畢竟身份有別,有些東西,還是不可以輕易僭越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因為昨晚實在被某人折騰得太狠,若映竹感覺眼皮越來越重,何晴輕輕柔柔的聲音更像是動聽的催眠曲,連眼裏的最後一絲光都消失不見了,接下來,她完全失去了意識。
幽幽醒來的時候,若映竹感覺到臉頰下一片柔柔的觸感,似乎還帶著溫度?原來不知什麽時候,裴澈又過來了這邊,她歪著頭枕在他肩上睡著了,怪不得脖子這麽酸啊。
若映竹皺著一張小臉,輕輕揉著自己的頸椎,裴澈遞了一瓶純淨水過來,她微微抿了抿唇,才發現雙唇有點幹裂,蓋子已經旋開,她接過去喝了幾口,剛準備合上,男人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她握著瓶身,男人溫熱的大手裹著她的小手,他近在眼前的眼睛深不見底,表達的意思卻很明顯,若映竹微紅著臉看了另一邊的人一眼,發現他們正閉目養神,這才慢慢把瓶口往他唇邊湊近。
裴澈從善如流地就著她剛剛喝過的地方喝了好幾口水,漆黑的眸子似乎染上了淡淡的笑,目光深深地鎖著她。
若映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就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紅霞似火,燃燒了黃昏的天際,茫茫群山掩在橘色的柔光中,一眼看不到盡頭,蒼翠的山壁上掛了一片片貧瘠幹旱的耕地,像裸`露出來的塊塊肋骨,無形中為這個美麗的黃昏添了絲絲蒼涼……
從之前跟何晴的談話中,若映竹知道公司最近準備在山區開發旅遊業,這次他們主要是來實地考察的,一同前來的還有開發部和策劃部的部長,可是根據她對這個男人的了解,又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比起石油、金融那些賺錢的大生意,山區旅遊業不過是小小的開發,而且還隻是預案,然而這項考察,竟然出動公司的股東們,這一點,就太不尋常了!
暮色`降臨的時候,車子還在沿著蜿蜒的山路慢慢爬著,大概兩個多小時後才進了村,在村口一戶人家門前緩緩停下。
若映竹跟在裴澈身後下了車,山裏到了晚上風很大,刺骨冰冷,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旁邊的男人立刻把她抱緊在懷裏,實在冷得受不了了,若映竹也顧忌不了那麽多,乖乖窩在他溫暖的懷裏,聽著他胸前平穩有力的跳動,心裏奇異的一片安然。
那種心安,仿佛下一刻就算眼睜睜看著全世界在她麵前崩毀,也絲毫感覺不到害怕了,若映竹心裏很清楚,無論發生什麽,隻要這個男人還在,哪怕再糟糕也不足為懼。
兩位董事站在一旁聊著天,其餘人都在搬行李,連何晴手裏也拎了一個看起來不輕的袋子,若映竹望過去,才發現原來在他們後麵還跟著另一輛車,車裏的人正往下搬著東西,如果沒錯的話,那些應該是專業的攝影器材。
陌生人入侵了這片寧靜的地域,激烈的狗吠聲此起彼伏,屋裏的人聽到了動靜,迅速出來開了門,首先出來的是一條看起來很強壯的大狼狗,咧著銀色的尖牙,正一臉防備地瞪著眾人,似乎下一刻就會撲上來把他們撕個粉碎,若映竹嚇得趕緊往裴澈懷裏鑽得更深……
隨後一個中年男人出來了,一臉憨厚樸實的模樣,笑得很是和氣,";裴先生,你們來了啊,都等很久了,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又往屋裏大聲嚷了一聲,山裏人沒有那麽多的束縛,聲音大得有點震耳,";阿翠,趕緊把飯菜重新熱一熱,客人到了!";
一個中年女人,慌慌張張地從裏麵出來了,個頭不高,身形微胖,臉頰染著自然而健康的紅色,看向他們的眼裏似乎藏了些許的見生,隻是笑了笑就轉身進去了,那隻先前劍拔弩張、氣勢駭人大狼狗也乖乖地搖著尾巴跟在她身後進了屋。
若映竹裹在裴澈的長外套裏,隻露出一個小腦袋,看到這個情景,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清澈的眼底像是映了銀河的繁星點點,格外動人。
……看得裴澈心裏癢癢的,見眾人各自忙著手上的事沒有看向這邊,他趁機低頭在她柔軟的唇上偷得了幾個香吻。
剛剛的中年男人正是這個村的村長,那麽眼前的這個女人定是村長媳婦沒錯了,她先為大家熱了暖身的酒,悉心地在粗瓷碗裏裝好,一碗碗擺在桌麵,做完這些,她露出一個羞怯的笑,就站到自己男人身後去了。
山裏人家釀的米酒口感醇厚,隻是淺酌一口,唇齒餘留淡淡酒香,流過心口,隻覺得暖意陣陣升起,不一會兒,整個人就暖和和的了。
村裏人向來吃飯吃得早,村長的幾個孩子因為明天要早起上學,所以吃過飯後就早早睡下,夫婦兩人一直在等,許久才見他們眾人出現,這才耽擱了睡覺時間。
看得出來即使是村長的家,居住條件似乎也不是很好,菜式很簡單,隻有三菜一湯,兩素一葷,但山裏的青菜清甜可口,土雞香滑,肉質極好,餓壞了的一幫人,平時雖然山珍海味慣了,此刻也顧不上了,紛紛拿起筷子開起飯來。
吃過飯後,按照先前的安排,裴澈和若映竹在村長家住了下來,其餘眾人也在別的村民家中寄宿。
這個房間是村長媳婦特意整理出來的,麵積不大,家具也很少,床上換了半新不舊的被褥,可是看起來很幹淨。
山裏到了晚上氣溫很低,室內又沒有暖氣,連窗外寒風呼嘯的聲音都聽得清晰,木板床很硬,隻鋪了一層薄薄的毯子,若映竹緊緊依偎在男人溫暖的懷裏,心裏想,這真是一段美妙的新體驗。
作者有話要說:裝董事、假董事,真為你們的智商捉急啊,裴總經理把你們騙到深山裏去,說有金子挖,你們還真的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