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分析

蜀山，清心殿。

李天華在接到豪格的傳音玉符之後，急忙召集了皇甫龍興、鴻穎和斬狂來此商討。這次，就連反應最遲鈍的斬狂都察覺到了不對勁了。因為，他們不光是接到了豪格一個人的傳音玉符。早在前幾年，袁洪就將正邪大戰中紅霧的事情告訴了他們。兩相比較，那些修士的樣子居然極為相像。可是，豫州和雍州相隔萬裏，這其中的蹊蹺之處，就耐人尋味了。

然而，眾人雖然察覺到了不同尋常之處，可是線索還是太少，根本就無法推斷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可惡，老子不想了！”斬狂對於這種動腦子的事情，一早就放棄了，坐在做座位上不停地抱怨，“要是許琛那個小子在就好了。以他的腦子，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這時，忽聽門外傳來蜀山弟子來報：“太上長老，有一人自稱‘寐龍’，送來了一封信給您。”

“哦？”李天華應道，“拿過來。”

一會兒，弟子進來，將信件交給李天華，見他沒有什麽吩咐，就退了下去。老實說，“寐龍”傳遞消息的方式真的很奇怪。林厚良雖說修為不高，但好歹也是一位元嬰期的修士，按理說，飛劍傳訊或者使用傳音玉符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他與李天華的通訊一直是使用“寐龍”組織，將消息以信件的形式親自交到李天華手上。不過，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的消息雖然緩慢，但是卻十分穩妥。任憑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想到，修者界居然還有這麽原始的傳遞消息的方法。

李天華拆開信封，閱讀了還不到一半，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終於，等到看完全部信件之後，李天華道：“厚良約我見麵，似乎是要談一談天譴的事。另外，我也想問一問他，到底為什麽邪道聯盟會出現如此可怕的東西，而萬裏之外的王屋山又為何會出現如此類似的情況。”

“也好，”皇甫龍興讚道，“這些事情，絕對不是表麵上這麽簡單的。你去問一問林厚良最好，他應該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秘辛。”

“大哥，小心一點，現在正是正邪大戰期間，你和林厚良會麵不要被人發現了。”鴻穎小心地囑托道。

“放心吧，我要是想隱藏身形，除非聖人出手，否則這世間還沒人能輕易找得到我。”李天華笑道。

三日之後，李天華和林厚良在一處樹林裏見麵。樹林外圍，由皇甫龍興和鴻穎親自鎮守，保證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林厚良依然是戴著那個鐵麵具，似乎他很不願意將這個東西摘下去。而李天華仍是一成不變的白衣銀發，手中握著流景劍。

兩人見麵過後，互相打了個招呼，就開始談論正事，一點老友重逢的意思都沒有。現在是非常時期，時間最為寶貴，任何一點浪費都會耽誤大事。所謂君子之交，淡淡如水，正是說他們兩人這種關係了。

“厚良，這麽著急把我找過來，到底有什麽事？”李天華看見林厚良後，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林厚良眉頭緊鎖，道：“天華，我本來不應該找你的，但是邪道聯盟出大事了。最重要的是，天譴恐怕有危險。”

“哦？怎麽回事？難道是四教之人？”李天華目光一凝，語氣中已經帶有毫不掩飾的殺意。在他的眼裏，無論天譴想不想殺他，她都是當年那個需要自己保護的月冷胭，都是當年那個俏皮可愛，總愛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女孩。

林厚良看著李天華的眼神，他毫不懷疑，如果這件事真的跟四教有關，如果天譴出現了什麽意外，李天華絕對會重現當年“血戮天下”的場麵。

“放心吧，”林厚良勸道，“以天譴的修為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也很難說到底是不是四教之人動的手。總之，這件事處處透露著詭異。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李天華的殺氣雖然不是針對他而發出的，但是其氣勢之強，也使得他冷汗直流，險些站不穩了。

“放心，”李天華留意到林厚良搖搖欲墜的身體，急忙收起了殺氣，“我自有分寸，你趕快詳細解釋一下正邪大戰之中的那片紅霧。”

林厚良點了點頭，便將他所知道的事情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李天華也將自己從豪格那裏得到的訊息告訴他。兩個人聽後，都覺得這兩件事有所關聯，可是，具體是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我們是不是可以這麽想，那些紅霧本身並不成熟，要不然邪道聯盟恐怕早就使用了，而不是等到人家殺上門來才使用。而那些被滅門的門派，是他們的實驗品。畢竟，這些都是小門派，就算被滅，也不會有人在意。要不是豪格無意間發現，這個消息還不知道會隱瞞多久呢。”不愧是林厚良，僅僅透過蛛絲馬跡就將事實猜了個大概。

李天華皺眉道：“不過，厚良，這些都是你的推測，又沒有確鑿的證據。”

“隻有推測就夠了，”林厚良笑道，“你又不是給誰定罪，要什麽證據，我們隻要通過推測，事先做好準備，不至於手忙腳亂罷了。”

“對了，是我太執著了。”李天華自嘲道。

他知道，要是論起心機手段，十個自己都不是林厚良的對手。畢竟，林家在人間界屹立不倒這麽多年，看慣了王朝更迭，無論是陰謀陽謀，在林厚良的眼前不過是小孩子家的遊戲罷了。這也是李天華今天會和林厚良見麵的原因之一，他相信，林厚良一定會給他一個好建議。果不其然，林厚良一下就點出了問題的關鍵。為什麽要有證據？我們隻要根據自己的推論做出防範就好了。

林厚良見天色不早，便告辭道：“天華，我該回去了，否則我怕那個‘天譴’會懷疑。你不要隻把精力放在正邪大戰上，量劫的主角仍然是四教。這四教，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你要時時刻刻盯緊他們。我看，正邪大戰戰局已漸趨平穩，你將六耳獼猴調回來吧。”

李天華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你自己一人在邪道聯盟，一定要小心。若是以前天譴當家，我還不擔心的安危，隻是現在天譴都不能自保，你若是一不小心，很可能萬劫不複。”

“切，你這家夥，就不能盼我好事嗎？走了。”林厚良大笑著離開了樹林。

李天華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這個家夥，無論是什麽情況下都是如此的灑脫。若不是因為自己，恐怕他還在長安城裏逍遙呢，哪裏會介入量劫之中？看來，自己當真是害人害己。李天華想到這裏，不禁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