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6 結案

“陳律師,大家先吃點兒東西,一會兒就開始。”唐寧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強迫父親去休息,卻也沒有同意馬上就開始。

“好。”陳律師微微點了點頭,與唐晉旗一起往餐廳走去。

相識多年的兩個人,又重新走到一起,就象當年共事的時候一樣--在床上沒有知覺的躺了半年、又在醫院呆了半年的唐晉旗,在與陳律師的寒暄裏,慢慢找回了曾經叱吒商界的感覺。

是的,他還不是一個糟老頭。

他還可以為公司、為兒子做許多的事情。

看見父親的精氣神慢慢的恢複,唐寧一直緊握的手,這才慢慢的放鬆開來。

“過去一起坐。”夏千語將手伸入他濡濕的掌心,輕輕捏了捏後,看著他微微笑了笑。

“過去。”唐寧點頭,牽著她的手走到餐廳,在父親和陳律師的對麵坐了下來。

蔥油雞蛋餅、香焦吐司、紅豆包、小餅幹、紅茶、咖啡、牛奶,中式西式都有,簡單卻很豐盛。

“小寧還會做這個了呀?”唐晉旗看著兒子,不禁感歎。

“千語做的。”唐寧微微笑了笑。

“我都忘了,你是開過西點屋的。”唐晉旗點了點頭,將目光放在夏千語的臉上,卻仍無法將她看做是自己兒子的女朋友--從認識她開始,她就是叱吒投資界的女魔頭。

就算後來知道他就是故友的女兒、自己曾經抱過的那個小姑娘,卻仍無法將現在的她、與記憶中的影象關聯起來。

所以

其實在唐晉旗的心裏眼裏,夏千語就是那個讓人談之色變的投資高手,專業、強勢、冷厲、不近人情。

夏千語微微笑了笑,低頭吃東西,並不說話。

在她沒有記憶中的犀利後,唐晉旗反而有些不習慣。

在餐桌上,唐寧引導著話題,說些溫和而又與過去少有關聯的事,讓唐晉旗一點一點的回到當下的環境裏來,也慢慢的有了好的狀態。

“所以你在發現王健攜款逃走後,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消息、並封了公司的帳是嗎?”陳律師問道。

“是的,這樣才能有跡可查。”唐晉旗點頭。

“後來就讓肖奕去收款,也是因為他這個人有些貪,私心重,我不想讓他知道公司詳細的財務情況。”

“但以他對公司的熟悉、還有在公司的根底,其實想知道是輕而易舉的事。”

“所以客戶的款收不回來,肖奕是有很大的嫌疑的。但這是我後麵才知道的,當時和投資公司的談判,還讓他承擔了很重的責任。”

“我的話又多了,我們打官司要有焦點。肖奕的事以後再說。”

“王健的事走了風聲之後,公司上遊開始逼款、下遊的款又收不回來、銀行貸款周期也到了,公司自營業務的收款期又沒到,所以資金鏈一下子就斷了。”

“接著世紀城停工,工人罷工,事情就壓不住了,所以我一邊申請破產保護、一邊找投資公司進來。”

“這個時候,奕唐就順理成章的進來了。後麵的事情,就是大家知道的那樣--在股市還沒有崩盤的時候,奕唐就拚命壓價,我當然不同意。”

“後來我找到千語,我們從利益和感情雙向出發,達成後麵的合作共識。奕唐眼見到手的生意要飛了,馬上將寧達的財務情況用正式文件公布了出去。”

“這時候ry的合作程序還來不及走完、寧達的股市全麵崩盤,寧達這個行業第一的商業地產公司,就這樣傾刻間……倒地不起。”

唐晉旗語氣極為緩慢的,將當年的經過細細說了出來。

“在出事之前,你有沒有聽王健提過奕唐?或者桂南生?或者發現王健有可疑的行徑?”陳律師停了一會兒才問道。

“嗯我想想”唐晉旗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後,接著說道:“在這之前的一年,奕唐找我談過投資合作的事情,被我拒絕了。但兩件事情之間,間隔的時間很長。”

“恩,這說明桂南生有參股寧達的動機。”陳律師點頭,將一份文件遞給唐晉旗:“就是這份投資合作計劃書是嗎?”

唐晉旗微微愣了愣,接過文件翻了兩頁後,連連點頭:“正是這一份。”

“是少公子找出來的。”陳律師微微笑了笑,從唐晉旗手裏將文件接了過去。

“這孩子……出事之後,真是難為他了。”唐晉旗沉沉的歎了口氣,卻又低下頭不去看唐寧。

陳律師微微笑了笑,繼續問道:“這是王健轉款的憑證,我已經請法院指定的會計師事務所做了鑒定,確認是用對公虛轉的形式,將帳轉走了。”

“是的,因為我們當時有三種業務形態,所以有三個財務團隊,分別處理本業務的資金帳務。王健就是將資金在內部公司之間相互轉撥的需求取得我的簽字授權,然後拿到我的法人私章,將錢轉了出去。”唐晉旗提到這事,不免又是一陣激動。

“這份文件,就是您剛才說的,當時王健騙取您的法人章的轉款申請,對嗎?”陳律師拿出文件讓唐晉旗確認。

“是的,沒錯。”唐晉旗控製著心裏的憤怒,沉沉點頭。

“好的,我們已經提請專家鑒定,王健的入職簽名、平時的文件簽發、這份申請、之後的轉款簽核,跡同屬一人,所以可以確認這些文件都是真實有效的法律證據。”陳律師點了點頭,小心的將證據收了起來。

然後又向唐晉旗確認了王健離開的確切日期、報案的確切日期,以及相關材料證據的確認。

也就是陳律師所說的所有信息,唐寧都找到了詳實的文字材料,這當真是鐵證如山。

“就憑這些證據,判王健有罪是毫無疑問的事情。但這些,好象都無法證明,整個事件與奕唐、與桂南生有關係。”唐晉旗沉吟著說道。

“我們現在的目的是定王健的罪。在王健的案子塵埃落定後,我們再追訴桂南生,到時候就是讓王健來指證桂南生,證據並不需要我們來提供。”陳律師點了點頭,解釋了這次官司的主體,以及後續的安排。

“好,能有一個伏法,我心裏也就滿意了。若不是小寧和我說起桂南生和王健的關係,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寧達的資金問題,是一場有預謀、有策劃的事件。”唐晉旗恨恨的說道。

“爸,今天主要是讓您熟悉一下明天庭上的一些程序,還有確認這些證據,案子的結果陳律師已經有把握了。後續桂南生的官司也並不難打,您就放心。”唐寧輕輕拍了拍父親有些苟蔞的後背,輕聲說道。

“好、好,你安排的,我都放心。”唐晉旗連連點頭,卻怎麽也掩飾不住眼角的濕意。

在陳律師又交待了幾句明天上庭要注意的事情、可能會發生的突發事件後,便告辭離開。

夏千語又多呆了一會兒後,也去了公司。

唐寧則留在家裏陪著父親。

“爸,想去公司走走嗎?”唐寧陪父親在各個房間走過一圈後,輕聲問道。

“不去了,我的出現對公司來說並非好事。”唐晉旗站在書架前,看著被唐寧整理回來的、滿滿一書櫃的工作記,沉吟良久後,低聲說道:“就讓我安靜的來這一趟、再安靜的走。”

“爸您為之付出了幾十年的公司,就真的不再去看一看了?還有很多老同事,他們都還在。”唐寧站在唐晉旗的身邊,聲音低低的說道。

“……不去了,我現在的生活……很好,公司的事情,就交給你和千語了。”唐晉旗緩緩搖了搖頭。

“那……好。”唐寧隻得點頭,心裏卻又難過。

“小寧,爸看到你和千語這麽好,心裏真的挺高興。”唐晉旗沉默半晌後,將話題轉到了他和夏千語身上。

“我們一直很好。”唐寧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唐晉旗連連點頭,看著兒子問道:“那有沒有計劃,什麽時候結婚?”

“爸,這可要一樣一樣的來。”唐寧的眸光微閃,笑笑說道:“我和千語現在都有太多的事要做,結婚的計劃,隻能往後一壓再壓。”

“倒也是。”唐晉旗不禁覺得略略的失望,卻也能理解他們現在的情況--又是公司、又是項目、又是官司。

三頭六臂也不過如此了。

當真是

難為他們了。

晚上,唐寧在家裏做了簡單的晚餐。

唐晉旗看到不免又是一陣心疼--這個從小都有傭人伺候的兒子,也學會幹這些粗活兒了。

想想心裏不免又難受一陣。

後來見夏千語沒有過來,難免又問起。聽說是在公司加班,心裏又是直歎息。

曾經他自己也是這樣的工作節奏,但現在看到唐寧和千語也是如此,一邊是心疼、一邊又覺得自己離他們的世界已經太遠了。

遠到

是真正進入老年世界了。

所以最後夏千語也沒有到這邊來過夜,他也沒有多問什麽--他們的世界,他已經不懂了。

所以

能操心什麽呢?

又能建議什麽呢。

第二天早,唐晉旗洗漱完後去到客廳,便看到夏千語在廚房做早餐,當即不由得愣了半晌--她在廚房的樣子,當真是不合適。

“千語,怎麽又是你做。”唐晉旗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過去。

“唐寧要趕一份資金計劃書。”夏千語將簡單的早餐端上桌子,看著唐晉旗笑著說道:“唐老,其實我會的很多,隻是不常做而已。”

“我知道你會的很多,但是你還是適合出現在談判桌上。”唐晉旗自己拿了碗筷,給自己盛了碗粥後,邊喝邊說道:“千語,我當然是心疼自己兒子的,但也心疼你。”

“謝謝。”夏千語微微笑了笑,給自己盛了一碗粥後,在唐晉旗的對麵坐了下來。

“千語,你那天給我打電話說的事情,我還有幾句話要對你說。”唐晉旗扭頭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唐寧還沒有出來。

“您說。”夏千語點頭。

“恩。”唐晉旗理順了一下思路,對夏千語說道:“千語,說心裏話,我將唐寧交到你手上的時候,我沒想過他能做商業。”

“但他的表現當真是讓我意外。所以現在雖然還是心疼,但驕傲大過擔心。當然,最多的,是對你的感謝--如果沒有你,不會有今天的唐寧。”

“千語,謝謝。”唐晉旗看著夏千語,認真而誠懇的說道。

“我是無利不早起。您當時把兒子交給我,那5%的股份,我可是沒準備還給他的。”夏千語笑笑說道。

“最終你給他的,可不止這5%。”唐晉旗了然的笑了。

“誰知道呢,看似得到的多,或許失去的更多。”夏千語微微斂下眸子,低頭慢慢的喝粥。

唐晉旗看了她一會兒,才緩聲說道:“千語,你和唐寧都還年輕,所以你們有大把的時間去想、去選擇。我以一個老人的身份和你說一句:我們做父母的都有個誤區,明明以為是為了他好,但他卻不感激、不滿意,他有自己的想法。”

“戀人也一樣,戀愛中要自私一些。你想得到什麽樣的愛情,你就去爭取。不要管對方是怎麽想的--因為愛情,是兩個人的相互靠近,不是一個人的無邊付出。”

“你做得再多,不是他需要的,他仍然會不快樂、不滿意,何苦呢。”

夏千語的眸色微動,半晌之後才輕聲說道:“唐老,那可是您的兒子。”

“你當我在醫院呆著就隻會吃藥不會想事呢?”唐晉旗笑著說道。

“這個”夏千語也笑了--她還真是這樣想的。

“我一直擔心唐寧會不適應這個環境,會被人欺負,所以希望你能保護他。但其實,我們都不能保護他一輩子,但我們可以愛他一輩子。你說呢?”唐晉旗柔聲說道:

“千語,我們都是從商出身,我們在商言商,對自己投資的東西總希望有大的回報--你小時候唐伯伯救你一場,你就要活得好好的。”

“所以,好好愛自己、好好愛唐寧。可不可以答應唐伯伯:隻要你沒有愛上別的男人,就不要離開小寧?”

“若是他先愛上別的女人了呢?”夏千語笑笑問道。

“我打斷他的腿。”唐晉旗義正言辭的說道。

“噗嗤”夏千語一下就樂了:“我可不要一個斷了腿的男人。”

“別岔開我的話,我的意思是:你們隻要都愛著對方,不管有什麽困難就都要一起走下去。其它的情況,我相信你們會自己處理。”唐晉旗嚴肅的說道。

“這個交易我不做,我這個人慣不會給別人承諾,談判也從不用承諾束著自己。所以唐老,還是那句話:我不拿自己的未來做交換,愛也罷、不愛也罷,我按自己的心去選擇。”夏千語端起碗,將碗裏的粥快速喝完後,抬腕看了看時間,邊站起來邊對唐晉旗說道:“還有30分鍾我們出發去法院,您準備一下。”

“小寧還沒吃早點。”唐晉旗轉身看向書房,唐寧還沒有出來。

“他在車上吃。”夏千語說著,便去了廚房,將早點一一放進保溫盒裏,收好後拿回來放在餐桌上,然後去臥室補妝。

整個動作流暢熟練,就象她做項目計劃一樣。

臨到出門,唐寧才從書房走出來,邊往外走還在邊與夏千語商量一些項目上的事。

上車後是夏千語開車,唐寧與唐晉旗一起坐在後排,邊吃早點邊與父親聊天,以緩解他略有些緊張的情緒。

其實唐晉旗並不緊張,隻是有些激動而已。

但能與兒子多聊天、能慢慢熟悉和了解兒子現在的生活節奏,他是挺樂意的。

開庭時間是10點。

夏千語與唐晉旗都是事件的當事人,所以做為證人參與庭審,而唐寧則做為家屬在庭下旁聽。

因為是被告缺席審判,法院也為被告安排了一個援助律師,對原告方所提供的所有證據進行疑點追蹤以及證據有效性的審核。

而王健的犯罪事實太過明顯,唐晉旗方提供的證據也非常完善,所以基本沒費什麽功夫,在兩小時的事實陳述、疑點駁答、證據解釋之後,當庭宣判王健的職務侵占罪成立,且數額特別巨大,判處歸還所侵占財產,並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謝謝法官、謝謝陳律師,好在我還有命看到這個結果。”

當法官當場宣讀了判決結果,一直控製著情緒的唐晉旗,一時間不禁老淚縱橫。

“您要相信,法律永遠是公正的,所以任何時候都要留著命來等一個公正的結果。”法官意味深長的說道。

“有道理、有道理。”唐晉旗連連點頭,原本有些苟蔞的背,在此時看起來竟也似挺直回來原來的模樣。

唐寧走過去扶著情緒激動的父親,默默的陪著在法院的原告席上站了許久、久到法官和工作人員都已離去,才扶著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的他離開。

“唐董。”一行人走出法院,便看見了許久未見的肖奕。

“恩。”唐晉旗淡淡的點頭。

“官司有結果了?”肖奕關心的問道。

“在擔心會不會把你那200萬的事情牽連出來?”唐寧輕諷的問道。

“我隻是關心一下唐董,擔心他老人家的身體會受不了。”肖奕冷冷說道。

“我很好,你的事情就當對公司貢獻的回報,以後就不用再提了。”唐晉旗態度極為冷淡,說完後轉頭看向唐寧和夏千語:“我去陳律師那邊坐坐,你們兩個先去忙,不用管我了。”

“陳律師。”唐寧抬眼看向陳律師。

“恩,我和唐董敘敘,晚上再找幾個老友一起坐坐。”陳律師笑笑點頭:“小寧你就放心,我會把老先生安全送回家的。”

“陳律師費心了。”唐寧輕輕點頭,並不理會站在旁邊的肖奕,與夏千語一起將唐晉旗送上陳律師的車後,再回過身來,看見肖奕還站在那兒看著他們。

“走。”夏千語將目光從肖奕的臉上轉回來,看著唐寧淡淡說道。

“走。”唐寧與夏千語一起轉身,大步往自己的車邊走去。”唐寧、夏千語。”肖奕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兩人腳步微微頓了一下,肖奕已經大步走到他們的身邊。

“我不認為,我們還有什麽可談的。”唐寧看著肖奕,冷然說道。

“希望你還是那個聽話的好孩子,你父親說的不追究,你不要忘了才好。”到這時候,肖奕也不再故做姿態。

“當然,我父親說的話,在我這裏永遠有效。你在寧達所做的一切,我們都不再追究。”唐寧沉然說道。

“我相信你。”肖奕淡淡點頭。

唐寧沉眸看了他一眼後,轉身與夏千語並肩往前走去。

在走出離肖奕100米的時候,夏千語突然停住了腳步,背對著肖奕,揚聲說道:“肖奕,你記清楚了,唐老和唐寧答應你,不代表我答應你;以後你在瞿誌國那邊有什麽動作,還是悠著點兒的好,你賺你的錢,但要損了我的利,別說你過去那點兒事,你所有的事我都得給你挖出來。”

“夏千語!”肖奕原本已經放心的轉身,在聽到夏千語的聲音後,不禁一陣暴怒。

“敢做敢當,否則就不要做。”夏千語回過身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後,利落的轉身、快步離去,再無半分猶豫。

肖奕被氣得臉發紫,卻又拿夏千語無可奈何--如她所說:她完全不受唐晉旗和唐寧承諾的約束。

“你賺你的錢,但要是損了我的利”

反複琢磨著夏千語的話,肖奕的臉色一片陰沉,垂在腿邊的手不禁緊握成拳--瞿庭國際和寧達同屬商業地產,不競爭、不用寧達以前的資源,他又怎麽能得到瞿誌國的重視和重用。

肖奕恨恨的想著,卻又不敢不把夏千語的話放在心上。

“同意林柏文的影城計劃?”瞿誌國看著肖奕,不解的問道:“實際上我確實認為這個計劃不錯,但跨行業的事,我們也要謹慎。

“現在所有的行業都在談跨界,不跨出去,老行業裏的利潤太有限了。”肖奕的眸光微閃,轉身從文件架上拿了一個文件夾翻開後舉到瞿誌國的麵前:“這八家地產代理商,是寧達的金牌銷售代理商。”

“今年寧達為了從ry手上回購股份,不敢投入建新項目,全部轉型收購現有的樓盤去做綜合商業城,所以這些代理商的日子就特別難過起來。”

“這家,最輝煌的時候,一年淨利12億;去年寧達被收購,於是它的淨利下滑到7億;這家,曾經僅寧達一家貢獻的淨利潤都在9億,去年隻有5億。”

“曾經的寧達很輝煌,於是養了這麽一批靠著寧達吃飯的代銷商,而當寧達一跨,他們就進入了寒冬期。”

“實際上賣樓盤與做樓盤不一樣,他們可以和物業、裝修、家飾等公司做聯合,擴大經營範圍。但他們將自己綁死在一個行業裏,現在隻是一個企業倒了,他們就快撐不下去了;若整個行業不行了呢?他們就得順勢死掉。”

肖奕收回文件夾,看著瞿誌國說道:“我原本有想法,趁寧達現在一口氣吊不過來,把這些代銷商都撬過來,做我們瞿庭國際的代銷,與我們原有的代銷客戶形成角力競爭,引爆業績增長。”

“但在和他們一一聊過之後,發現因為寧達的失守,他們已經失去了鬥誌,手上的資源和客戶都已流失得差不多了,他們自己也準備轉向。”

“所以我決定放棄這個計劃。”肖奕看著瞿誌國,認真的說道,但心裏卻滿是忐忑。

“哦?”瞿誌國看了肖奕一眼,細細想著他說的話,半晌後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原有業務的推進策略,我們開會再討論。”

“但這與是否要推進這個新項目,並不直接關聯。”瞿誌國似是不想肖奕誤會自己是拒絕他的提議,所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當然,從企業整體發展來說,自然還是關聯的。新項目我會與傑安所有的股東做一次討論,看看傑安還有哪些現成的資源可以用。”

“當然。”肖奕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在瞿誌國離開他的辦公室後,肖奕氣惱的將剛才的文件夾扔在桌麵上--實際上,即便不是肖奕主持瞿庭國際的銷售,瞿誌國也會打寧達原代銷商的主意。

這是人之常情。

而這些代銷商,也有可能自己找上瞿誌國,因為在寧達沒有樓盤給他們賣之後,他們也要自找活路。

但夏千語,那個魔頭般的女人,會把這一切的帳算在他的頭上。

所以他現在不僅不能推動寧達老代銷商的反叛,還要阻止瞿誌國去找他們、也要阻止他們來找瞿誌國。

“張總?”

“是啊。”

“說真的,現在這邊還真沒有什麽合適的機會。瞿庭國際和寧達不同,我真不建議張總這時候過來。”

“……”

正氣惱著,還真有代銷商想用他這條線進入瞿庭國際的代銷係統。

所以

肖奕掛掉電話後,又鬱悶了許久。

唐寧送夏千語回ry辦公室的時候,看見陳茵正趴在桌子上看談判心理學,臉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不由得失笑。

“真是要辛苦薛助了。”唐寧笑著說道。

“還好,磨磨他的脾氣。”夏千語輕瞥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陳茵,也笑了--以前覺得她象蘇蔓,優雅溫和又陽光可愛。

而現在

卻覺得象顧白。

懶懶的,卻還是肯努力;有些花癡,卻足夠克製;看起來象對什麽都渾不在意,實際上卻是又精明又古怪。

想到這裏,夏千語忍不住看了唐寧一眼--長得確實好,也難怪顧白初見就被吸引,陳茵幾乎是一見鍾情。

“真正羨慕你,有薛助這樣的助理。”唐寧回她以微笑,言語間滿是讚歎。

“安安和陳茵,都有潛力,看你怎麽培養。”夏千語點頭--對於薛濤,她當然是滿意的。

“你今天對肖奕說的話,可能會推動林柏文影城計劃的進度。”走進夏千語的辦公室,唐寧重新提到肖奕的事情。

“就是要他推動。”夏千語點頭:“林柏文的動作越大,我們看到的東西就越多。反而象現在這樣,我們隻看到計劃書,就很難操作。也影響我們的資金調度。”

“有道理。”唐寧點頭:“不過,你對肖奕的個性,倒是把握很足。”

“唐老原來不知道他的為人,後期的收購談判他參與很深。”夏千語輕扯了下嘴角,淡淡說道。

“恩。”唐寧點頭,對於這件事……他其實不那麽想再次提起。

在他的心裏,父親永遠高大睿智。他自動忽略著父親曾經的用人不明、和決策失誤。

當天晚上,唐晉旗十點還未回家,唐寧又不便說去接,便打了電話給陳律師去催。後來老人家是在十一點才回來的。

“你上學那會兒,我可是很少催你回家的。”唐晉旗進門看見夏千語沒走,心情又好了些。

“我也沒催你,就是問問。”唐寧見他老小孩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洗澡水放好了,你現在洗澡嗎?”

“我今天挺累了,洗了就直接睡了,你們休息,不用管我了。”唐晉旗說話的時候看著夏千語,想了想似乎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一句:“千語,今天晚上不走了罷?”

“我”夏千語的臉微微發熱,下意識的看了唐寧一眼。

“不走,陪你。”唐寧看了夏千語一眼,轉頭對父親說道。

“好,陪我、陪我”唐晉旗微微愣了愣,緩緩點頭,緩緩轉身,慢慢的往臥室走去。

“唐老心情還好。”夏千語輕聲說道。

“所以今晚就別走了,老人家都喜歡家人在身邊。”唐寧伸手將夏千語的手拉扯進自己的掌心,看著她揉聲問道。

“換洗的衣服沒帶。”夏千語搖頭。

“有烘幹機,晚上穿我的睡衣就成。”唐寧扯著她的手微微用力,輕易的將她扯進了懷裏。

“嗬好。”夏千語妥協著點頭,用手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拉開一些與他的距離。

在他的家裏、在有老人的地方,她其實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

兩人在洗了澡後,夏千語穿著他的大恤,又寬鬆又空蕩,那麽明顯的,就能讓人看出她掛空檔的樣子。

其實……

是他沒見過的性感模樣。

“我先睡了。”夏千語顯然也感覺到了這一點,臉不由自主的就紅了。

“在床上等我,我去看看我爸就過來幫你吹頭發。”唐寧拉過她,低頭在她唇間親吮了一下,柔聲說道。

“恩”夏千語的臉不禁更紅了--與他親密再多次,但想想旁邊房間有他的父親,而她自己穿成現在這樣,就覺得漸身不自在。

唐寧去隔壁房間看父親,看見浴室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清清爽爽;床前的拖鞋鞋頭向外,擺放得整整齊齊;仰麵睡著的他,背子也被拉扯得清爽利落。

就象以前

母親不在以後,他總是這樣幫自己收拾被弄亂的浴室、房間,總是會半夜過來,幫已經長大的自己拉好被子

唐寧就著窗外昏暗的燈光,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了許久,直到聽見父親均勻的呼吸裏,時深時淺的鼾聲偶爾晌起,才慢慢起身走到床邊,幫父親整理了一下原本並不需要整理的被子,這才轉身出去。

“不是說等我過來吹頭發的嗎?”

唐寧回到房間,看見夏千語已經睡了,便直接關了燈,上床後,從背後將她攬進懷裏--他的恤對於千語來說實在太大,所以那麽自然的、那麽輕易的,他的大手就穿透過空蕩的恤,就那麽火熱的貼在她柔軟細膩的肌膚上。

又那麽輕易的,讓他的呼吸一下子就粗重起來

“你父親在旁邊呢。”夏千語感覺到他呼吸明顯的變化,還有緊貼在身上熱得發燙的身體,自然知道他現在要做什麽。

“我爸睡著了。”唐寧的大手用力的將她的身體往自己的身體裏按著,低聲輕輕的說道:“在這個家裏,我們都是主人,你該習慣的。”

“我”夏千語仰頭看他,卻被他俯唇溫柔含住,柔柔的吮吸著,溫柔得讓人無法拒絕--即使她知道,在這溫柔之後,將是什麽樣的狂風暴雨……

第二天早,唐晉旗9點的航班離開j市,所以大家都起得很早。

“真要走嗎?不考慮留下來嗎?”

坐在沙發上看文件的唐寧,看見唐晉旗起床,便放下文件,看著他認真的問道。

“不用再考慮,我決定了。”唐晉旗看了一眼在廚房準備早餐的夏千語,不禁皺起了眉頭:“爸對千語沒有媳婦兒的概念,所以不要讓她做這些。而且這一大早的,你們應該多睡會兒。”

“平時有阿姨做的,而且她習慣早起--一向比我早。”唐寧順著父親的目光看向千語,嘴角是溫柔的笑意。

“可以吃了。”夏千語轉頭,目光正撞上唐寧溫柔而悅意的目光,臉就那麽不聽控製的又紅了--對於他過份溫柔的目光,她總有種招架不住的感覺。

而看到這樣的千語,唐晉旗心裏是開心的。

------題外話------

1。千語還是有媳婦兒樣子哦,哈哈,在唐寧麵前,特別是在家裏的唐寧麵前,她真的氣勢不在。

2。今天剛聽說華為的技術員工,帶著公司的技術去了樂視,然後被警方控製了起來。所以要利不要德的員工還真挺多的。肖奕這樣的人,最後遲早被自己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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