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4 醉酒輸液

安安同傅陵去了京城後,一也一直沒什麽動靜。

反而是在出招標結果通告的前一天,下午3點,唐寧接到了審計評審組譚組長的電話。

接著唐寧便拎了公文包和電腦離開了公司。

“小唐啊,你該知道我今天約你過來的原因?”在一個清雅的茶舍,譚組長吐著煙圈,眯著眼睛看著一步一步走進來的唐寧,變幻的眸子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

“恕我愚鈍,不知道譚組長的意思。”唐寧走上最後一階木質樓梯,站在有些錯亂的光影裏,看著麵色莫明的譚組長,沉靜而溫潤的說道。

“年輕人有時候是需要一些冒險精神,但做過了,怕是會有麻煩。”譚組長冷冷指了指麵前的椅子,示意唐寧坐下。

唐寧的目光在譚組長身上轉了兩圈後,緩步走到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視頻我收到了。”譚組長依然是開門見山式的溝通。

“抱歉,讓譚組長受驚了。”唐寧將公文包放在桌麵上,看著譚組長,沉聲說道。

“倒不至於。”譚組長看著唐寧冷冷的說道:“我想知道,你錄這兩個視頻的意思。”

“做個紀念,譚組長應該知道我以前沒有接觸過商業、也沒有在酒色場合接待過客戶,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難免有些激動,也有些……不適應。”唐寧的下巴微抬,沉然說道。

“聽唐總這話,倒是有些責怪的意思?”譚組長眸光微閃,冷笑著問道。

“倒不至於,隻是第一次,用力難免猛了些,所以若這個做法讓譚組長不舒服了,真是抱歉。”唐寧的笑容依然溫潤,言語間雖藏著鋒芒,態度卻也還算謙和,是他這樣有身份有地位,卻又太過年輕的企業家該有的態度。

“確實不舒服。”譚組長彈了彈指尖的煙灰,冷眸看著唐寧,沉然說道:“雖然這兩個人出點兒什麽事,和我也沒什麽關係,但他們必竟是我的下屬,我多少要擔心管理不當的責任。”

“所以譚組長今天找我來是”唐寧知道要進入正題了。

“給你兩條路,第一,你曝光視頻,承擔行賄的責任;我那兩個不爭氣的下屬開除公職,我做檢討;第二,你銷毀視頻,寧達在安閣的標,按流程走。”譚組長冷冷說道。

“譚組長給的兩條路,對我來說都是死路。”唐寧笑笑說道。

“你沒有”

“譚組長今天既然約我過來,自然不是讓我來走死路的。”沒等譚組長說完,唐寧便將話給截了過去,看著譚組長說道:“既然是合作,我認為應該是雙方都有好處、雙方都適當的讓步,這合作才能談得下去。”

“所以譚組長,您之前想要合作的設計公司我也去拜訪過了,其實也不是譚組長想的那麽可靠。這是他們營業收入與費用的報表,譚組長可以看一下。”

唐寧說著,便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推到譚組長的麵前。

譚組長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終究還是慢慢打開了文件夾。

唐寧微微僵直的手指這才略略放鬆,視線放在文件夾裏的圖表上,緩慢說道:“上次我和譚總聊的時候,算到他們承諾給您的毛利轉算為淨利是2%,後來回去找一個朋友了解了一下,這家公司的公關成本高於行業水平。”

“我這樣說,譚組長應該就清楚了,第一,他們公關的渠道很多,哪一條線出問題,都會影響與您的合作--也就是,不安全。”

“第二,毛利轉成淨利來測算,也不過是.4%而已。”

“他們為會什麽不直接報淨利而要談毛利?顯然對自己的淨利水平心裏有底,而在安閣項目裏,以他們的規模與能力,顯然需要更多的公關才能真正拿下來--所以,最後應該連.4%也沒有。”

“一個既不安全、返利且不足的合作夥伴,譚組長認為有必要繼續合作嗎?”

唐寧的心裏微微緊張,在暗自咽下一口口水後,將目光放在低著頭的、譚組長的頭頂,暗自吐了口氣後,緩緩說道:“我們做生意,求的是財;譚組長在體製內,求的是安全的財。譚組長的意思呢?”

“你去找他們拿的數據?”譚組長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唐寧,沉聲問道。

“恰好我一個朋友,與他們有合作,對他們的財務狀態有些了解。”唐寧一字一句,醮酌著說道。

“你的意思,你算鋼材采購與燈具飾采購的淨利%,再不肯讓了?”譚組長繼續問道。

“不是不肯,是不能。”聽見譚組長進入到條件的話題,唐寧的心不由得漏跳了半拍,卻仍強自沉靜的答道。

譚組長當下沉默著,不再說話。

唐寧也沉默著,不再繼續遊說。

該威脅的威脅了、該利誘的利誘了,他的底限是.2%,但這個底限不能在這個時候亮出來。

這麽輕易的鬆口,就不是.2%可以解決的問題了。而就整個工程而言,這才是第一輪招標,還有第二輪技術與價格的複標、進入合同環節後,還有各合同環節的公關、以及後期采購的談判。

一個工程做下來,不死也得脫層皮。可這皮,不能在開始就脫光了。

“嘀嘀……”

“嘀嘀……”

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來。

唐寧下意識的看了譚組長一眼,他的神情瞬間緊張起來。

唐寧拿出手機,心裏則是一喜--是安安發過來的郵件:是直接轉發的一則紅頭文件。

“經不公開審理,湯哲利用職務之便,牟取個人利益,數額特別巨大的舉報屬實。經法院判決後,紀檢委已將湯哲移交至公檢法機關。後附法院判決書。特此通告知曉。”

“唐總,已經通知京城曾曝光此案的媒體對此通告做了發布;消息來自傅總的朋友,發布時顯示渠道為湯哲的繼母,安全。”

唐寧眸色微動,劃動手指刪除了這條信息,沉靜的將手機放回到包裏後,緩緩抬頭,看著一臉沉重的譚組長,沉聲說道:“譚組長,我公司有急事,先走一步。”

“小唐,想來你收到的消息應該和我是一條,所以我們也不必再繞圈子了,這件事到這裏,就都做個決定吧。”譚組長也不是省油的燈,看到消息,便猜到了這是唐寧的安排。

隻是他沒有想到,一個企業而已,居然將京城一力隱匿的消息給挖了出來,以達到震懾j市項目組的目的。

這件事到底是他背後的r在操控?還是這個年輕人本來就是扮豬吃老虎?

湯家的勢力不可謂不大、在京城的根基不可謂不深,這次的倒台事件自然不可能是這個年輕人為了安閣項目去做的,但他能兩次利用到湯哲的事件,也說明他與湯哲事件背後的推手,脫不了幹係。

那麽……

譚組長思忖著,算計著,湯哲事件的曝光,與唐寧談判之間,有多少是必然關聯?又有多少是偶然巧合。

隻是以他的地位和掌握的資源來分析,怎麽也看不出這個才回國半年的年輕人,能與湯哲的案子,有什麽。

或者,真的是巧合?

而這巧合,也正好幫了他的忙。

聽說他回來後,因為那個r的夏千語,所以取代了一個資深職業人而以空白經驗掌控寧達;之後那個世紀城的開業也弄得風聲水起。

而看他每次談判的謹慎與緊張也不象假裝,所以

所以他是一員福將,僅此而已。

譚組長在幾十秒的時間裏,將所有的可能都在腦袋裏翻轉了一遍,最後決定冒這個險--拿下唐寧%的采購返點。

“這件事我也不可能和你簽個什麽合同、或者協議,你就手寫個紙條給我吧。”決定之後,譚組長之前的陰冷深沉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的貪婪姿態。

“已經寫好了。”唐寧見他急於確認,便也爽快的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手寫稿,慢慢展開後,推到譚組長的麵前。

“唐總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連個公章都沒有,簽名誰又知道是不是你的?又或寧達後期再換,我又要找誰去?”譚組長拿著紙條,緩緩說道。

“譚組長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如果譚組長哪天對寧達或者對我唐寧不高興了,不要這%了,可以拿著這紙條告我行賄,我又該如何?”

唐寧直起身體,將整個後背都靠進靠椅裏,微眯著眼睛看著譚組長,緩緩說道:

“對於譚組長來說,這種事情比我有經驗,您看有什麽方式,既讓您放心、又讓我放心呢?”

“唐總年紀不大,考慮問題卻足夠成熟。”譚組長不怒而笑,沉聲說道:“既然這樣,那就作罷。我譚某還沒有被人逼著收禮的。”

“都談到這個地步了,譚組長再說作罷,真正可惜。”唐寧微微一笑,傾身向前,看著譚組長說道:“不如這樣,合作文本,我們一人寫一半,然後共同簽名--你若告我,自己也脫不了關係;我若告你,結果也是一樣。”

“項目結束後,我們一起銷毀兩份原件,再無幹係,如何?”

“你就不怕我有一天出了別的事,把這個給兜出來了?”譚組長陰測測的說道。

“怕,但譚組長應該比我更怕,所以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唐寧的聲音也一片沉暗。

“好,那我也請你,保重好自己。”譚組長將紙條推回到唐寧的手邊。

“。”唐寧的眉頭輕挑,坦然應下,迅速的拿出紙筆。

唐寧抄寫完前半段後,將紙條推到譚組長麵前,然後兩人簽名--沒見過唐寧字跡和簽名的譚組長,見他當麵寫出來,自然不疑有他。

他隻是萬萬沒有想到,唐寧日常寫字簽名都是用左手--且字跡完全不同。

兩人在簽好合作協議後,譚組長心裏恨唐寧的手段,讓人拿了酒來放到他麵前,說是慶祝寧達中標,硬是逼著唐寧將一整瓶白酒喝了下去。

“既然是合作,唐總怎麽也要表現出一點兒誠意才好。”

“我酒量有限。”

“那你慢慢喝,我陪著。今天做評分的最後複核,當然我不在也沒關係,最多我再花些力氣把結果掰過來,你也知道,到手的利益,我不會讓它給跑了。”

“譚組長總是這麽出人意料。”

唐寧知道這姓譚的是想報複他,最後寧達的標肯定會沒問題,但也肯定會多些波折。

當下拿了大杯,一杯一杯的、象喝水一樣的倒進肚子裏。

在看到唐寧喝得風度全無、雙眼血絲隱現時,譚組長才冷笑著揚長而去。

唐寧撐著步子走到窗邊,一直看到譚組長的車離開茶樓,這才緩慢的回到沙發上坐了下來--而這一坐,整個人便眩暈得再也無法站起來。

這大約是他這輩子,喝得最多最急的一次。

上次在傅老大處,有千語打了頭陣,他也不過是押了個尾而已。

“傅陵,唐寧有沒有給你回信息?”在收到傅陵的消息兩小時後,夏千語依然沒有收到唐寧的電話,心裏隱隱慌張。

“沒有,也沒和你嗎?”傅陵皺眉問道。

“沒有。”夏千語的心微微一沉,低聲說道:“我知道了,我現在打他電話。”

“別著急,他那麽大個人,知道分寸的。再說這是好消息,害怕的應該是對方。”傅陵輕聲安慰著她。

“我知道,就是怕他急於求成,讓對方鑽了空子。”夏千語點頭,又問了幾句安安的消息後,便掛了電話。

然後毫不遲疑的給唐寧打了過去:

“唐寧?”

“喝酒了?”

“一個人?”

“現在哪裏?”

夏千語說著,便拿了車鑰匙匆匆往外走去,急切間連外套也沒有拿。

“r--”薛濤看見隻穿一件襯衣長褲的夏千語急急出去,迅速跑進她辦公室,幫她拿了外套後追出去,卻已經不見她的人影。

“唐寧有事?”薛濤自語著,拿著夏千語的外套衝進電梯,急急的按了地下一層車庫的樓層後,等他跑到夏千語的車位上時,夏千語已經開車離開了。

薛濤不禁跟著慌張--他認識的夏千語,從未如此慌張過。

就算是唐寧出事,這個時候都在等結果,京城又有好消息傳來,他能出什麽事?

薛濤拿起電話給傅陵打了過去:

“r出去了,看起來很慌張,不知道什麽事。”

“是唐寧?”

“我拿了衣服追出來,沒追上。”

“好的、好的,謝謝傅先生。”

薛濤掛了電話,心下稍安--果然是唐寧的事,聽傅陵的口氣,應該也不會是太大的事。

所以

關心則亂。

大約r有望在這兩年把自己嫁出去了。

剛才還緊張著的薛濤,這會兒又八卦起來,看來他對自家老大是否能嫁出去,一直持懷疑態度了。

“小姐--”夏千語快速走進唐寧在電話裏說的茶舍,一身的氣勢與冷峻,嚇得服務員都不敢近身。

“我找三包的客人。”夏千語冷聲說道。

“好的,請隨我來。”服務員原本得到譚組長的暗示,不要管唐寧的死活,但見夏千語一臉冷煞的樣子,一緊張便什麽都忘了,急急的將夏千語帶到了二樓的包間。

還在樓梯間,便遠遠聽到包間裏傳來唐寧斯心裂肺的嘔吐身。

“小姐,就是樓梯口這間,您……自己上去吧。”服務員見夏千語緊皺的眉頭,當即嚇得後退一步,看著一臉冷色的夏千語,小聲說道。

“去超市幫我買一個臉盆、一條毛巾,然後打一盆熱水上來,再衝一杯蜂蜜上來。”夏千語伸手去拿錢包,卻發現慌忙中沒有帶出來,當即說道:“稍後一起結帳。”

“我們這裏有消過毒”

“買新的。”夏千語邊往裏走邊不耐的說道。

“好的,小姐稍等。”服務員撇了撇嘴,轉身一步一步的往樓下走去。

夏千語推開門的時候,一股濃濃的酒味兒、還有嘔吐物的酸味兒迎麵撲來。唐寧正捂著胃蜷縮在沙發裏。

而眼前並沒有她以為的髒亂與狼狽,即便喝成這樣,他仍控製著自己將穢物全嘔吐在麵前的垃圾桶裏,沒有半分濺到地上;而他自己,難受成這樣,也沒有允許自己狼狽無形,即使是蜷縮著,也還力持著三分清醒與可控的姿態。

“唐寧--”夏千語快速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

“你怎麽過來了?吐過之後就沒事了。”唐寧勉強笑了笑,伸手將她拉了起來:“穿著高跟鞋,別蹲著。”

“喝的

“能堅持到回家?還是在附近開個房先休息?”夏千語看著他輕聲問道。

“在附近”唐寧堅持著說道。

“好。”夏千語點了點頭,用手機查了最近的酒店後,當即打電話定了房。

剛安排好房間,茶館的服務員一個端著熱水、一個端著蜂蜜走了進來。

“把這裏整理一下,再將單拿上來。”夏千語起身,讓服務員將水和蜂蜜放下後,讓她們將現場快速整理了一下。

“小姐稍等。”服務員看了兩人一眼後,捂著鼻子、拎著垃圾桶快步往外走去。

夏千語半蹲著,端了蜂蜜,讓唐寧先漱口、然後喂他喝完。看著他感覺舒服了些後,吃力的扶著他靠進沙發裏,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放鬆,我幫你擦擦臉就離開這裏。”

“恩。”唐寧斂著眸子,輕應了一聲後,這才將身體完全靠進沙發裏。

夏千語擰了毛巾幫他擦臉,看著他緊抿的雙唇毫無血色,額頭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滾落下來,心裏不禁暗自慌張,快速用熱水幫他擦了擦臉和脖子後,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一隻手攬著他的腰、另一隻和拎著他的包,吃力的站起來。

“車在樓下?”唐寧倚在她的身上,低低的問道。

“恩,在門口。”夏千語點頭。

“你稍稍扶我一下就行,我可以走。”唐寧點頭,閉著眼睛讓自己的身體穩了穩後,慢慢地站直身體,大手用力的抓住夏千語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夏千語扶著他慢慢的往外走,心裏卻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在自我克製力方麵,他甚至已經勝過她。

她在喝醉的時候,雖然能保持著一分清醒,卻已經無法控製身體能保持著體麵的狀態。

唐寧、唐寧,果然你父親的商業基因,是流淌在你的血液裏的。

所以

我可以不用那麽擔心你,是嗎?

夏千語扶著他,除卻對他身體和狀態的擔心外,慢慢說服自己:所有商業裏的陰暗粗鄙,他自己可以應付的。

到酒店後,夏千語見唐寧額頭的汗更密了,擔心的問道:“胃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睡會兒就好了。”唐寧搖頭,整個人蜷在上,緊閉著眼睛,雙唇也越發沒有血色。

夏千語擰了毛巾幫他將身上的汗又擦了一遍後,伸手探試他額頭、手腳的溫度,冰得嚇人,當即決定送他去醫院。

她自己當然不行,所以打20是最快的辦法。

所以,她打完電話的2分鍾後,救護車就過來了,果然她的判斷沒錯,輕度酒精中毒,需要輸液,但也不需要去醫院。

醫生在檢查之後,給他掛上了急救藥水,叮囑了夏千語幾句後,留下一個護士在這邊,救護車便又走了。

“你男朋友?”護士邊在旁邊配著第二瓶藥,邊問道。

“同事。”夏千語的眸光微閃,淡淡答道。

“那他喜歡你。”肯定的說道。

夏千語不說話。

“剛才打針的時候,他縮了一下,睜開眼睛看了你一眼,才肯配合。”利落的將藥配好後,惦起腳尖掛在臨時支起的輸液杆上。

“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吧?他平時酒量不是這樣,這次好象特別嚴重。”夏千語不理會的八卦。

“酒的度數很高,應該喝得還很急。”忙完配藥後,拿了溫度劑放在唐寧的腋下,然後便大驚小怪的輕呼出聲:“哇,美男子啊……”

夏千語伸手揉了揉額頭,轉身往沙發那邊走去--都病成這個鬼樣子了,哪裏美了?真是。

“真不是你男朋友?不是的話,我可要追了哦?”伸手去摸唐寧逆天的長睫毛,然後低下頭,臉都恨不得貼上唐寧臉,然後‘嘖嘖’的說道:“是真睫毛啊,不知道是不是種的呢。”

“小姐,你同事是幹什麽的?不會是男公關吧?”扭著看向夏千語:“這麽帥你都不動心,不會他是?”

“還有什麽檢查要做嗎?沒有的話你可以先回了,我會拔針。”夏千語有些受不了這個,冷冷的說道。

“真是呀?”轉頭看著緊閉雙眼、緊閉雙唇的唐寧,自言自語的說道:“真是太可惜了,看這樣子,應該是個受吧。”

“喂--”

“千語,有水嗎?”

夏千語正待發火,唐寧的眼皮動了動,對夏千語說道。

“恩。”夏千語快步走過去,倒了杯溫水喂唐寧喝完後,三言兩語的將那護士給打發走了。

拉過沙發坐在邊,看著臉色蒼白的唐寧,夏千語低低的歎了口氣--也不怪人家發花癡,他原本就長得好,現在病後虛弱的樣子,更增加了幾分病態美。

“胡說八道,你也聽。”唐寧微微睜開眼睛,看著她惱聲說道。

“隨便聽聽。”夏千語輕扯嘴角,不置要否的說道。

“我不發燒,幫我把這個溫度計給撤了。”唐寧抬了抬手臂,對夏千語說道。

“量吧,幾分鍾的事。”夏千語沒理會他,抬頭看了看藥水的進度後,對他說道:“睡會兒吧,我看這藥水還得一小時。”

“恩。”唐寧也沒力氣和她爭,另一隻沒有輸液的手按在胃部,輕輕閉上了眼睛。

夏千語的心裏微微一緊,猶豫了一下,便即脫了鞋,將手按在他的肚子上,慢慢的揉著。

“謝謝。”唐寧微微睜開眼睛,對著她虛弱的笑了一下。

“睡吧。”夏千語心裏一軟,低頭在他唇間輕吻了一下,他唇間冷冷的涼意,讓她又是一陣心疼。

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樣陪過一個人了,什麽事也不做,隻是陪著他、守著他,卻又不會感覺到急燥和慌張。

似乎隻要他在她的陪伴下安心、安好,她便願意讓這段時間放空,不去計算又浪費了多少時間、耽誤了多少工作

又或者,這種陪伴讓她也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和安心,若讓她此刻放下他,去想工作、去談項目,怕也是不行的了。

在夏千語緩慢而有力的揉撫中,唐寧的眉頭漸漸鬆開,額頭不停滲出的汗也慢慢停了下來。

其實不知道是她揉按的功效、還是藥水的功效,總之他的狀態慢慢好了起來,她臉上的神情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兩瓶藥水打完,用了一個半小時。

後麵夏千語又折騰著幫他將身上被冷汗浸濕的衣服給脫了下來。

隻是

這裏並沒有他可穿的衣服呢。

夏千語貼唇在唐寧的耳邊交待了一句後,留他一個人在酒店裏,自己則拿了門卡和他的手機、錢夾離開了。

直到重新回到車上,夏千語才想起出來的匆忙,傅陵和薛濤應該會擔心自己。

“薛濤,我在外麵有事,暫時不回辦公室。”

“我電腦桌麵上的三個文件,你幫我發到郵箱,我稍後處理。”

“恩,今天不回辦公室了。”

“被人灌酒了,在輸液,沒大礙,也不太好。”

“先這樣,有事打這個電話。”

“傅陵,找到唐寧了。”

“被人灌酒了,在輸液,沒大礙,也不太好。”

“事情的進展我還沒機會問,現在我回公寓拿衣服,他的狀態很糟糕。”

“看情況應該是約評審組的人談過,是誰主動、結果如何,我半小時後和你通話。”

“是嗎”

“是他一直沒……”

“好,不說了,我先掛了,開車呢。”

掛了傅陵的電話,夏千語不禁一陣沉默--

傅陵問她:

真的沒時間問項目嗎?

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呀?

我記得你在任何情況下,第一句話一定問進展

傅陵說得沒錯。

今天的她

她慌張著連錢包也沒帶、她隻穿著襯衣就跑出來了、她見到他兩小時了卻一句項目的事也沒問、她陪著他一個半小時居然什麽也沒做……

這哪裏是夏千語!

她的眼裏心裏……在這時候,居然隻有唐寧。

他真的已經影響她至此了嗎?連項目都排在了他後麵嗎?

這樣……

不好。

這樣的變化,讓她有些隱約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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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都是在不知不覺中的,若沒有這次醉酒後的慌張與失態,千語大約也不會發現,唐寧對她的影響,已經這麽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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