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0 付慧珍

“找到傅陵了。”夏千語的眸色微冷。

深深吸了口氣後,輕輕扯下唐寧圈在腰間的手臂,轉身走到窗邊,看著冷清中帶著肅殺的窗外,久久沉默著。

看著她依然冷硬而孤單的背影,唐寧的眸光微沉,大步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問道:“所以也會找到你,對嗎?”

夏千語輕扯嘴角,轉過頭來看著唐寧,冷冷說道:“你幫我算算,見她的收益是什麽?”

“在這件事上,我傾向於感性選擇。”唐寧沉眸看著她,沉靜的說道。

夏千語的眸色微微黯淡,半晌不接他的話。

“就算你一年365天裏,有360天是理性的、利益的,也還有5天是感性的、真實的。以前你將這5天的感性與真實給了顧白,現在你可以給自己。”唐寧看著她溫柔的說道:“夏千語,你知道我一直欣賞、甚至崇拜你的冷靜與理智。但我還是希望你有麵對自己真實情緒的時候。”

“如果放棄向她拿好處,不符合我的利益原則。”夏千語輕哼著說道。

“你做這件事最初的目的是什麽?你願意用湯哲的前途與她交換利益嗎?”唐寧看著她輕聲問道。

夏千語看著他挑眉而笑,點頭說道:“ok,不見。”

“決定了?我真的訂票了。”唐寧伸出雙臂重新擁抱著她,低頭在她耳邊溫柔說道:“知道她是誰、她在哪裏,以後見麵的機會還很多。”

“但夏千語應該對所有的事情擁有主動權、我認為你能夠掌控所有的節奏--見不見,該由你說了算,而不是她、不是在被迫的情況下。”

被他擁在懷裏的夏千語微微一愣,側臉看著一臉清雅沉靜的他,半晌後,輕輕的笑了。

她以為他的反對,隻是因為擔心親情的牽絆與傷害會讓她受傷;卻原來他不想看到她的被動與失措。

他總是信任她,信任她可以處理好一切的事情,可以在任何時候都強大。

“我……也不是對所有的事情都有把握的。”夏千語輕聲說道。

“至少……”唐寧輕輕搖頭,篤定而堅持著說道:“我現在還不知道有什麽事情,能讓你沒有把握。”

夏千語的眸光微斂,低低歎了口氣後,惦起腳尖主動的吻住了他。

他信任著她的強大、驕傲著她的驕傲、理解著她的冷漠,這讓她感到他們之間,從沒有一刻如此時般的接近--她還是那個強勢的夏千語,而他是以她為傲的唐寧。

如果真的要說她會對什麽沒把握,大約就是他、還有他的吻。

明明是她主動開始,卻總是因為他的溫柔與繾綣而久久無法結束。

或許是一個人太久,這樣的溫暖太讓人留戀;也或許是對他的感情從來都不敢侈求回應,這樣的擁抱親吻她不知道還可以擁有多久。

她蒼涼得沒有溫度的世界,裝不下他這樣溫暖的人。

“夏千語,今天的你比上次要用心多一點。”

在夏千語有些呼吸不穩的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時,唐寧輕輕鬆開了吻著她的唇,看著她低聲說道。

“閉嘴。”夏千語的臉微微發熱,抽出圈在他脖子上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前,與他拉開一個安全的距離。

唐寧不禁低低的笑了,拉下她撐在自己胸前的雙手,依然將她摟在懷裏,在她的頭頂輕聲說道:“夏千語,未來會怎麽樣我們誰也不知道,在我們還能陪在彼此身邊的時候,我們都不要推開彼此,好不好?”

“陪在身邊?”夏千語自語式的重複了一遍他的話,輕聲說道:“好,那就這樣,你不要有更多的要求。”

“不會,也不敢。”唐寧摟在她腰間的手更用力了--他從沒想過要更多,是因為他對她從來都沒有把握。

“那個人不見了,你去訂票吧,他們想要談判,讓他們找傅陵談。”夏千語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示意他鬆開自己。

“好。”唐寧低頭看她,已恢複到幹練利落的樣子,心下不禁無奈而笑--於她而言,感情也象是談判,達成共識之後便放到一邊,對於溫情毫不留戀。

當然,他正慢慢適應與夏千語之間這樣的關係,除了偶爾的情緒波動時的親密與溫軟之外,他們之間更多的,仍然是工作、仍然是項目。

他還不夠強大,強大到可以與她並肩。

“寧達這段時間的重心要放在竟標安閣的準備上,內部發展規劃方案你盡快完成,具體的業務推進,你需要找個助手了。”夏千語拉下他摟在腰間的手,邊往客廳走邊說道。

“恩,安閣的竟標準備,我需要一個項目助手。”唐寧笑著搖了搖頭,回到客廳,拿了電腦在網上訂票。

“你讓薛濤安排。”夏千語快速答道,想了想又拿起電話給薛濤打了過去:

“安閣項目組正式成立,兩天內製定項目小組方案及工作方式。”

“三個將參與竟標的公司的責任人分別是唐寧、berlin、潘亮(原收購寧達的項目組組長),每個公司安排一個助理,人員要求由他們自己提出來。”

“唐寧這邊需要一個助理,以推進寧達在安閣之外的業務,你幫他物色一下。”

“有需要我批複的文件在明天中午之前必須發給我,我中午的航班回來。”

“ok,我隻是電話提醒你開始準備,稍後我會給你詳細的郵件。”

“新年休息的人,全部通知回來上班。”

夏千語剛掛了電話,唐寧也在網上訂好了返程機票。

“下去吃晚餐?”唐寧放下電腦,抬頭看著夏千語問道。

“好。”夏千語抬腕看了看時間後,伸手拿了外套,等唐寧起身後,與他一起往外走去。

因為兩人都有些不太習慣北方的食物,所以最後還是選了一家西餐廳。

北方人在新年裏更習慣舉家圍坐吃飯,飯後再打幾圈麻將,所以新年還在營業的西餐廳顯得有些冷清。

不過這對唐寧與夏千語來說倒是正好,他們都不是會浪費時間在排隊上的人。

“你吃什麽?還是我幫你點?”唐寧拿了餐單,邊翻邊問道。

“你點。”夏千語拿出手機開始刷新聞。

唐寧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輕的笑了--他對她是工作的依賴,而她對他也開始有生活的依賴了。

“兩份煎鵝肝、兩份紅酒窩牛、兩份粟米湯、兩份法包,就這些,謝謝。”唐寧點了兩份一模一樣的餐點,既節約點餐時間又節約上餐時間。

份量也不多,如果夏千語實在不喜歡吃,他也能將雙份吃掉,然後為夏千語再點一份別的。

唐寧將餐單交回給侍者後,看了一眼刷手機的夏千語,便也拿了自己的掌上電腦,上網翻看京城在關於湯哲案子的進展。

原本吃東西要挑環境、點餐要講搭配、吃飯時不談工作的他,也慢慢變成了夏千語這樣,雖然對環境與搭配仍然不將就,但已經習慣了以最高的效率解決這些問題,也習慣了隨時隨地工作。

而這些改變、這些習慣的改變,他竟沒有任何的不適,甚至已經回想不起來,在此之前的自己,是什麽樣子的。

“好象自從湯哲被控製後,新聞就沒有了後續。”唐寧迅速刷完新聞後,抬頭看向夏千語。

“湯氏不會看著他出事,所以這裏麵一定有博弈,在結果出來之前會封鎖一切消息。”夏千語點了點頭,思索著說道:“我們這邊暫時不需要再做什麽,等湯氏聯絡傅陵後,會是個好的時機。”

“恩,好。”唐寧輕應了一聲,低頭劃開一個郵箱地址,將一封寫好的郵件發了出去--現在國內是不能有動作,否則他們都會有危險。

即便舉報的是事實,但以這樣的能量,還借了國際傳媒來攪動內政,若被查出,自然是危險萬分。

但有國際方麵的消息逼他一逼,他們在處理湯哲的時候,也要多考慮一個國際影響的因素了。

而夏千語不說,是怕他冒險。

但事情走到這一步,沒有人能中途退場,所以最小的代價博最大的勝算,是他們現在要做的事--至於危險,如果有的話,他希望至少不是夏千語。

“你要安排國際媒體的事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注意節奏,這個時候盡量放緩一些。”夏千語關了手機,抬頭看著唐寧說道。

“什麽都瞞不過你。”唐寧不禁無奈而笑。

“以後這種事,必須要和我商量。”夏千語瞪了她一眼,對上餐的服務員道了謝後,便拿起刀叉準備進餐。

“好。”唐寧笑笑說道,拿起刀叉邊用餐邊說:

“我選的自媒體,自媒體現在的傳播速度相當快,內容也靈活可控。於官方來說,他們自然不會受這些信息的控製,而我們要的,是國內各媒體的信息轉載。”

“現在的媒體速度都是即時性的,大部分新聞是不加審核就會放出來,所以他們沒能力、也沒時間去判斷這些國外的消息,到底屬於官方還是自媒體,當然媒體並不介意消息的來源,他們要的是搶到先發布。”

“而民眾則是有從眾心裏的,國內國際都在說這件事有問題的時候,那麽就算上頭明知道這是私媒,也不能置之不理。”

“加上傅陵安排的事實曝光、國外私媒分析裏隱射的事實,他們就不敢不重視--因為是否官媒已經完全不重要,當真象控製傳播的時候,真象就無可回避。”

夏千語看著唐寧,讚許的點著頭:“分析問題越來越犀利直接,非常好。”

“我對自己有評價,我現在處理單個事件的能力應該可以達到你的要求;但操作全局的能力,顯然不足。”唐寧點頭,對於夏千語的讚許他並不謙虛,但對於自己的不足,也仍然有清醒的認識。

“心挺大的,我在商業上磨了多少年,你才多久呢?”夏千語不禁失笑。

“是啊。”唐寧溫潤的笑笑,在心底卻希望能夠早日有與她並肩的能力。

不談工作的時候,兩人便安靜的用餐,也很少有閑話和聊天。

夏千語及少有這樣的時刻,能夠安靜坐下吃一餐飯,不想工作、不談項目、不算計得失,但與唐寧在一起,她也自然的放緩了節奏。

“不見?過年?都什麽時候了還過年。”

“是,隻是借口,但能看出那邊的態度,他們手上應該有證據。”

“最近的新聞我都看過了,所謂證據……”

一個帶著怒氣,卻依然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顯然她身邊的人禁不住她思維嚴密的分析與怒火,剛開始還解釋兩句,後來便都啞口無語了。

“夏千語?”聽到女人的聲音、還有他們討論的事情。唐寧的神情不由得一緊,猛的抬頭看向夏千語。

“恩,是她。”夏千語點了點頭,原本在唐寧麵前變得溫暖的眸子,此刻又一點一點的冷凝起來。

“恩,這裏的鵝肝怎麽樣?”唐寧輕輕點頭,明白夏千語的態度--所有的行動不受這次偶遇的影響。

“這家餐廳……”

“琳……”

女人路過夏千語與唐寧的桌前,猛然收了脾氣,站在那裏直直的看著夏千語--那麽神廳的,19年未見,她居然第一眼認出了夏千語--她的女兒。

“這位女士,請問有事嗎?”唐寧放下手中的刀叉,起身看著付慧珍,溫潤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冷意。

“夏琳,是不是?”經過短暫的震驚後,付慧珍便恢複了冷靜。

那樣的冷冽與利落、情緒那樣的控製自如,與夏千語如出一轍。

“我六歲以前叫夏琳,六歲以後叫做夏千語。”夏千語從容放下手中的刀叉,沉眸看著眼前的女人,眸色裏波瀾不動。

“這是你男朋友?”付慧珍臉上的平靜,沒能壓住眼底的激動,眼圈微紅之後,轉眸看著唐寧問道。

“我了解的付女士,不該是這麽長家裏短的人。”夏千語淡淡說道。

“千語,對陌生人應該多些耐心和禮貌。”唐寧繞過桌邊走到夏千語的身邊,與她並肩而立,淡然的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動情,卻又控製得宜的女子。

“看來你們都知道我是誰了,很好。”付慧珍朝身後揮了揮手後,眸色已完全恢複平靜,似是已經明白了些什麽,再說話時,眸子裏已帶了些冷意:“我算來算去、想來想去,想不出有人要整湯哲的理由。現在看來,就有出處了。”

“恩。”夏千語麵無表情的點頭,認可她的推測。

“我們談談吧。”付慧珍看著她,冷冷說道。

“沒必要。”夏千語淡淡說道。

“他已經死了,你這樣做有什麽意義?報複了湯哲,他就能活過來?他當年做的那些事,哪一件、哪一樁不是事實?他得到的結果,是法律最公正的審判。”付慧珍冷聲說道。

“沒錯,所以湯哲將得到的,也應該是法律最公正的審判。”夏千語的眸色越發淡了,甚至是唐寧見過的,最冷最淡的一種。

“付女士,如果是私事,千語沒有和你溝通的需求、更沒有與你溝通的**;如果是公事,我認為應該交給法律去決定,我們誰也沒有權利去左右法律的公正。”唐寧伸手攬在夏千語的腰間,看著付慧珍冷冷說道。

他沒有經曆過親人自小離散的事情,但他所讀的書、所看的故事都告訴他,這不是一個母親該有的樣子。

又或者是夏爸爸當年傷透了她的心,可千語何辜,卻成為他們夫妻爭鬥的犧牲品。

如此相較,他甚至是喜歡夏爸爸的,至少他是個很好的父親,隻有六年的寵愛,也讓夏千語性子裏的溫暖能夠被他激發出來。

如此一想,他真正感謝夏爸爸,曾經那樣的疼過他這個因他的錯誤而受盡磨難的小女女兒。

唐寧放在夏千語腰間的手微微用力,想要用自己身體的暖,為她立起一片屏障,讓她不受這個冷漠女人的傷。

“我的要求隻有一個,湯哲的事情就此收手。你有什麽條件,我可以全部答應你。”付慧珍見兩人氣勢迫人,當即調整了方向,當場提出了條件。

“你的要求與我何幹?”夏千語輕挑了下眉梢,淡淡說道:“唐寧,我們走。”

“好。”唐寧摟了夏千語往外走去。

“跟著他們。”

“是。”

隨著付慧珍的話音剛落,與她同來的兩個人迅速的跟了上去。

“吃飽了嗎?還是再去別處轉轉?”唐寧看著夏千語輕聲問道。

“回酒店。”夏千語淡淡說道,聲音裏透著一股疲憊。

“好。”唐寧側眸看了身後一眼,與夏千語慢慢走到停車場,發動車子疾馳而去--而身後跟蹤的人,他們並未試圖甩掉。

一小時後,付慧珍帶著兩個保鏢敲開了夏千語的房門--而在裏麵等她的,卻是傅陵。

“你……”付慧珍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去看房號。

“我是傅陵,湯哲的資料是我報上去的。”傅陵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我這個女兒看來相當曆害,和他爸倒是有得一比了。”付慧珍這才走進來,反手關上了門。

“夏叔叔是個好父親。”傅陵對付慧珍做了個請的手勢後,率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今天過來不是談他的。”付慧珍在傅陵的對麵坐了下來,看著他冷冷說道:“說吧,你們有什麽條件?”

“沒有條件。”傅陵微笑著說道,篤定而沉穩的樣子,比之剛才見到的唐寧,又多了幾分壓迫感。

“ok,既然你們沒有條件,那我就談談我的條件。”付慧珍沉聲說道:“如果你們就此放手,這件事情湯氏家族絕不再追究,酒店的項目依然交給你做,夏琳有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滿足,包括認回我做母親、做湯氏的大小姐、享受湯氏的繼承權。”

“這個條件不錯。”傅陵的眸色微轉,笑笑說道:“隻是我想知道,付女士能作主嗎?”

“我既然答應你,就是能作到的,隻要你們將舉報材料的副本交給我、並立即停目外部消息傳播,我就安排修改繼承權的文件,並在媒體宣布她的身份。”付慧珍緊盯著傅陵,象是要從他的眼底看出是否有談判的誠意、自己的條件究竟能否打動他。

隻可惜,她看到的不過是一片從容的淡然而已。

“好,我相信付女士對湯氏家族財產的掌控能力。那麽我再問付女士,如果我們不想撤手呢?”傅陵淡淡說道。

“不撤手,那就隻能兩敗俱傷了:以湯氏的能力,讓你破產應該不會太難;至於夏琳……”付慧珍的語氣頓了頓,看著傅陵一字一句的說道:“夏昱炎女兒的身份,害怕的不僅是湯家,還有別的官員;我剛查了一下,她現在carlyle工作是嗎?這工作,怕也是不再適合了。”

傅陵聽完付慧珍的話後,不禁鼓起掌來,大笑著說道:“這一招真正曆害,千語從六歲逃到九歲,這樣的生活再來一次,隻怕她隻是聽說,就要渾身發抖了。想來付女士應該是學過心理學的,懂得人的童年經曆對成年行為的影響力。”

在傅陵的大笑聲中,付慧珍一臉陰沉,卻隻是狠心說道:“那是她的命,誰讓她的父親做錯事了呢!”

“好,我替千語……”

“你替不了我。”夏千語拉開房門,與唐寧一起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題外話------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付慧珍當年是被夏爸爸傷得深了些,以至於恨得也切;而且她在當年處理了夏爸爸的事情後,便在湯氏站穩了腳跟,進而在湯氏掌權。至於為什麽她能掌權,有可能是她老公年紀大了,她又有手腕吧。

所以同樣曆害又無情的母女對上,她們之間戰爭,最後會由什麽因素來決定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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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過是做個任務,卻被一個花瓶碎裂的聲音給攪和了……

急中生智,隨手抓了一個男公關壁咚在廁所門上,然後初吻就這麽沒了。

他,也是做個任務,卻被人捷足先登了……

剛想離開,就被人拖進廁所了,然後他如獲至寶地吻了下去!

緊接著,救護車來了,他進了醫院。

……

三天後,她卻花錢租了他,成為回家過年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