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4 裂痕與成長
“ndy(行政助理),你說ss夏是不是找人教訓dnld了?”
“不會吧,ss夏的工作要求雖然嚴格,可還是很有風度的。··暁·說·”
“可dnld這樣……不會是berln吧?也不可能,berln看起來象個老狐狸似的,不可能做這麽明目張膽的事。”
“什麽老狐狸,我覺得berln也很有風度好吧。”
“我想起來了……”
“什麽?”
“是’寧達’的那個肖奕!”
“哦?肯定是的,ss夏用dnld換了肖奕,肖奕和dnld聽說以前關係挺好的,所以肖奕不服氣,兩個人就動手了,這樣一來,肖奕與dnld的關係就破裂了,自然也不可能再聯手打寧達股份的主意。”
“咱們ss夏這手段……”
“當真是高明啊……”
在所有人眼裏,夏千語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然是為項目埋下的伏筆;而每一個算計,都是理所當然--她是夏千語,從不做沒有價值的事情。
唐寧回到家裏衝完澡後,看著身上一片片青紫的淤痕,沉默良久,試圖不讓情緒影響自己的效率,卻發現真的很難。
如果是夏千語,她會怎麽樣?
心裏這樣想著,唐寧卻搖搖頭歎了口氣--夏千語的關注點當然是在對項目的影響上,至於肖奕這個人,她哪裏會放在心上。
唐寧的心裏隱隱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卻又自嘲著現在的自己,比起夏千語,這中間還差了100個肖奕。
“季總,請按法律要求準備一份關於肖奕收受賄賂的證據,一份交與法務部,一份存與你處,我明天要用。此事隻有你與法務部經理知曉。”
“顧經理,我需要從你部門調一名同事接手秦秘書的工作,你推薦三份資料在我郵箱裏,我確定麵試時間後給你信息。秦秘書你安排升職談話,職位是我的特別助理。”
“哈工……”
“唐寧,打你電話沒接,在工作嗎?能收到我郵件嗎?”
唐寧正給哈黎寫郵件,郵件係統跳出蘇蔓來件的提示。唐寧關掉後,繼續剛才的郵件:
“哈工,我明天與’光華’工程公司(現有這家外牆施工單位)談退場,煩請安排’光華’退場後的現場修整。”
三份郵件,唐寧同時抄送給了夏千語,在收到三人的回複,同時看到夏千語的郵箱顯示已讀後,他才合上電腦,將要看的文件裝進公包裏後,拿了車鑰匙準備去醫院。
滿腹的心事、滿腦子的工作、滿心對父親的擔心,他完全忘記了要給蘇蔓回郵件,自然也沒想起要給蘇蔓打電話。
“唐晉旗的後期治療方案已經確定了。”
“我知道,我這段時間出差沒時間過來,唐寧又是小孩子,處理這種事情沒經驗,我想問問手術的成功機率有多大?”
“60%維持原狀、30%的機會能醒來、10%的可能性會死腦死亡。”
“10%……”
“你怎麽在這裏?”唐寧到醫院的時候,肖奕正在父親的病房裏,與醫生討論著父親的病情。
“今天過來看唐叔,醫生說你已經確定了治療方案和手術時間?”肖奕沉聲問道。
唐寧沒有理會他,轉身對主治醫生說道:“dell醫生那邊的時間幫我確定了嗎?下周幾?”
“下周五。”主治醫生將一張卡片交給唐寧:“這是dell手術確認地址,你在網上辦理確認手續後,可以如期進行。”
“……好,謝謝。”唐寧轉身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機的父親,在接過卡片時,手指忍不住的微微抖動。
“我還要查房,兩位有什麽事情隨時給我電話。”主治醫生在唐晉旗的病曆卡上做了記錄後便離開了病房。
唐寧看了看手中的卡片,又抬頭看了一眼肖奕,兩人對視一眼後,同時轉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唐晉旗--
從出事到現在,唐晉旗的情況幾乎沒有變化,也或者說,沒有變化就是最好的變化。
“決定了?”肖奕沉聲問道。
“是。”唐寧這次的回答沒有半分猶豫。
在這個曾經的兄弟、現在的對手麵前,唐寧不願表現出半分的柔弱--既然已經不是兄弟,那他必須要自己撐起所有的事情,而不需要別人半分的同情與憐憫。
“無論我們之間發生什麽事,這件事……你都該和我商量一下。”肖奕將目光從沉睡的唐晉旗身上移開,在看著唐寧時,語氣裏有著隱隱的惱火。
“我認為沒有必要,畢竟……”唐寧緩緩轉過頭來,定定的看著他,緩緩說道:“畢竟,你與寧達從來也隻是雇傭關係。”
“唐寧,你還真是長進了,你還記得你回來的時候,就是在這裏,拉著我哭、問我該怎麽辦。現在……”肖奕氣急反笑--他是有私心,可他做的事情,哪一件對不起寧達、對不起唐晉旗、對不起他唐寧了!
“我現在也很想哭,可已經不適合在你麵前哭了。”唐寧淡淡道:“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我們每個人做事自然都有自己的理由,否則怎麽會去做?但無論你什麽理由,這個結果--我不接受!”
“你想怎麽做?”肖奕的眸色一沉,對唐寧溫和卻堅決的態度不禁意外。
在他的印象裏,唐寧決不是個堅持的人:他好脾氣、他不願意讓別人為難;他溫雅,他不會讓別人處於尷尬的境地。
而現在……
肖奕臉色陰沉的看著唐寧,沉聲說道:“我隻希望,你不要變得和夏千語一樣--我永遠記得你對著夏千語的背影大喊的樣子,有一天你若成為她那樣的人,你會後悔、會連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謝謝你還關心我的未來。”唐寧輕聲說道:“你知道的,經過收購風波,寧達再也經不起折騰,所以……那件事大家都忘了吧。”
唐寧話音剛落,肖奕暗自提著的一口氣才慢慢鬆了下來--畢竟,他還是唐寧。
“既然這樣,那就都忘了吧。”肖奕轉頭再看一眼唐晉旗,再看看唐寧,沉聲說道:“唐叔手術的事情,你慎重再想想,我的意見是保守治療,起碼人還在;如果你一定要選擇手術……”
“手術的結果,知會我一聲。”肖奕說完後,便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唐寧下意識的跟著轉身,在看著那曾是自己依靠的人漸漸遠去時,一時間不禁紅了眼圈……
在母親去世後,父親將他照顧得很好,幾乎從沒讓他感覺到過缺乏愛。一帆風順的生活裏,曾經最大的打擊便是在一次口譯竟賽中隻拿了第二名。
現在想想,他那時候的傷心是多麽矯情與可笑。
原來,真正的打擊,是在懂得承擔之後才會來。
就如現在,他想承擔寧達的回歸,他就必須忍受為此而受到的各種非議與為難,甚至是被人將自尊踩在腳下的羞辱;他想承擔起自己的未來,就必須學會麵對在成長過程中的背叛、打壓、欺騙、醜惡。
“夏千語,難道在商業這個圈子裏,真的沒有人情嗎?難道人在利益麵前,真的可以不顧一切嗎?”
“夏千語,我真的越來越害怕,走到最後會發現:你才是對的。”
唐寧緩緩轉身,回到父親的床邊,看著父親毫無生機的模樣,唐寧的眸子慢慢冷了下來--或許,夏千語說的是對的。
“唐寧,睡了嗎?我想和你說說話。”信息是蘇蔓發過來的。
唐寧這才想起蘇蔓剛才有封郵件過來,當即便回了電話過去:“蔓蔓,我剛才有事,忘了給你回郵件了。”
“知道你忙呢,怎麽樣,工作還順利嗎?上次聽你說要接手寧達,還順利嗎?肖奕怎麽安排?”電話那邊,蘇蔓的聲音也有些疲憊,但唐寧似乎並沒有聽出來。
而蘇蔓的問題,顯然兩個人已經好久沒有互通信息了。
“還好,公司的事情有rlene和項目組,肖奕……”唐寧聲音微頓,輕聲說道:“肖奕離開了。”
“離……開?”蘇蔓似乎有些吃驚,唐寧對肖奕的依賴她都看在眼裏,而現在……
電話裏,蘇蔓沉默許久,才輕聲問道:“是夏千語的意思嗎?”
“這事並不隻是肖奕離開的問題,中間涉及企業內部運作,個人感情總歸還是要服從企業發展的大局。rlene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企業。”唐寧低低的說道。
“……哦,是這樣,我不太懂這個,你覺得沒問題就好。”蘇蔓又是一陣沉默之後,低低的說道。
“恩,你的工作怎麽樣?這段時間我一直忙也沒時間問你。”直到此刻,唐寧才察覺蘇蔓的情緒並不如平日裏跳躍明朗。
“我啊,還行吧。”蘇蔓的語氣猶豫了一下,似是不想拿自己的小煩惱去麻煩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唐寧,我沒想到國家商務部也是這樣,我們新人過來完全就是打雜的,半個多月也沒有一個稿子要翻譯,更別說接觸商務談判了。你說他們要請端茶倒煮咖啡的小妹,用得著去咱們翻譯學院招嗎。”
“可能是讓你用這種方式熟悉商務部的運轉吧,你先熟悉著,業餘時間記得多看書,或者找個好說話的前輩,借些商務部以往的資料出來看也是一樣的。”唐寧伸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耐心的說道。
“好吧,我試試看吧。”蘇蔓歎了口氣,語氣仍是鬱鬱的。
“這兩天我整理一份工作上要注意的事項清單發給你,應該對你適應新環境有些幫助,我這裏還有些事,今天就不和你聊了。”唐寧看了看手中的卡片,沉聲說道。
“我……哦,好,那你忙吧,沒時間的話就不用給我整理了,我隻是發發牢騷,我知道該怎麽做的,你放心吧。”蘇蔓聲音低低的說道,她能體諒他的辛苦,雖然在相隔萬裏的日子,她是那麽的想念他,隻想和他說說話而已。
掛了唐寧的電話,蘇蔓有些愣愣的發呆,不隻是因為工作太乏味,也因為她與唐寧聊天的時間越來越短,更因為她不知道的、唐寧這半個月來的變化。
工作乏味她可以自己調劑,同學都在英國,平時的生活依然挺豐富;
與唐寧聊天的時間越來越短,她也可以克服,雖然她真的不知道,最後是她去中國、還是他來英國,但總有解決的辦法。
而最讓她心疼難安的,是一直抵觸商場冷酷無情的他,竟然不顧兄弟感情,取代了肖奕。在他的語言中,顯然並未如往常一樣責怪夏千語的強勢、更沒有覺得這樣做有何不妥。
所以……
所以唐寧,你終於成了你自己曾經最不喜歡的樣子了嗎?終於,為了商業目的,你也可以不在乎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了嗎?
蘇蔓伸手拿起放在桌麵的相框,那是唐寧最喜歡的一張照片,他從背後擁著她,兩人麵對著陽光,笑得一臉的明燦。二十幾歲的年齡,卻是無憂無慮的單純。
“sndy,稍後有個商務接待你準備一下和我一起過去,這是這次談判要用的所有資料,記住,你隻有30分鍾看資料。”外國投資管理司司長秘書l快步走過來,將一個藍色文件夾遞給蘇蔓。
“我……可是我一點兒也沒準備。看最快章節就上?? 小 說??ān n ǎ s.”蘇蔓有些慌張的站了起來。
“你隻需熟悉資料,適時提醒evn(投資管理司司長)就行,我並不認為你還需要準備什麽。rl(管理司司長助理)突然發作要生寶寶,evn指定你由你接替。當然,如果你認為無法勝任的話,我可以向evn推薦別的同事。”l一臉冷傲的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麻煩轉告evn,我會準時報道。”蘇蔓微抬起驕傲的下巴,伸手接過了l遞過來的文件夾。
“k,祝你順利。”l冷冷點了點頭,轉身疾步離去,高跟鞋敲打在大理石地麵的節奏,讓蘇蔓不自覺的想起了夏千語。
“嗬,你可比不上女魔頭,她交待工作可不需要說這麽多話。”蘇蔓輕輕皺了皺鼻子,收回視線對著桌麵上鏡框裏的唐寧說道:“我要開始工作了,我的上司不是女魔頭,但也足夠的高冷,我今天這關怕是不好過呢。”
蘇蔓翻開文件,快速看了一遍時間安排表,在手機裏做好定時後,便開始熟悉接待資料--外國投資管理司司長evn是蘇蔓的直接上級,但他距他最近的一次是麵試的時候。
至於上班時間?她不過每天給他煮兩次咖啡、複印無數文件而已,而這咖啡和文件都是她交給秘書、再由秘書送進去的。
所以講真,她還沒機會真正認識這位年僅30的年輕司長,但從心裏感覺並不好打交道。
“唐寧,我今天有個臨時任務,隻有30分鍾的準備時間啊,我心裏好慌呢。”蘇蔓還是忍不住給唐寧發了信息過去。
下意識的等了兩分鍾,唐寧仍沒有信息回過來,蘇蔓心裏漫過一層淡淡的失望,重新拿起文件認真看了起來。
蘇蔓,你該努力了,他都是獨立主持公司的執總了,你不能連個翻譯都做不好。
兩小時後,國際商務接待中心。
蘇蔓抱著資料快步跟在司長evn的身邊,一向明媚自信的眸子裏,帶著幾分委屈、還有幾分難堪。
剛才在對法國商務代表團的溝通中,evn提到法國對外貿易的幾處地方性規則,因為條款非常老,又夾雜著當地的地方語言,蘇蔓當時愣著完全翻譯不出來;還有幾處國際通用的條款,她居然還說錯了出處。
好在evn自己也是翻譯出身,最後自己圓了過去,沒有造成重大影響,但蘇蔓自己當時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除了她拿到手的資料有些問題外,她的口譯基本功,著實受到了考驗。
“材料是l給你的?”站在接待中心三百六十度旋轉會議室裏,evn看著蘇蔓沉聲問道,不動聲色的表情裏,看不出他的情緒。
“是。”蘇蔓低聲回答。
“你沒有核對原文件?”evn將手伸到蘇蔓麵前。
“對不起,我沒有去了解這次溝通的全過程,不知道還另有文件。”蘇蔓低著頭,將手中的資料遞給evn。
“你是ry的學生?”evn邊翻看著手中的資料邊問道。
“是。”蘇蔓的頭壓得更低了--evn是她的學長,今年才升了司長,這次親自去學院挑學生,才搶到她和唐寧這兩個優等生。
沒想到結果是唐寧不來、她第一次出翻譯任務就出狀況。
她和唐寧,想來讓這個學長難做了。
“ry應該教過你,做翻譯不僅要了解事件背景,還要了你翻譯對象的語言風格、溝通習慣?”evn快速看完資料後,臉色有些微微的變色,但在抬頭看蘇蔓時,仍然保持著淡然嚴肅的模樣。
“對不起,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看您會談的錄像,以為已經足夠了解了,然後是臨時任務,隻有半小時準備,所以我就用來背資料了。”蘇蔓的頭壓得更低了。
“資料倒是背得很熟。”evn淡淡說道:“你到商務部半個月了,對自己的工作有什麽想法?”
“我……”蘇蔓抬起頭來,想說天天端茶倒水煮咖啡印文件,無聊透頂,但想想剛剛犯下的錯誤、還有唐寧提醒自己這樣的安排可能是工作考察,所以張了張嘴,抱怨的話究竟還是沒有說出口。
“evn,zr國的商務貿易文件剛傳過來。”秘書l推門而入,看見逆光中筆直站著的兩個人--evn一身冷氣、蘇蔓小心委屈的樣子,嘴角輕扯起一縷不易察覺的笑意。
“回辦公室後寫一份過失報告給我。”evn沒有追問剛才的問題,拿著手中的文件徑自轉身離去。
“真希望你沒有給evn惹麻煩。”l上下打量了蘇蔓一眼後,急急轉身跟上evn的步子。
蘇蔓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會議廳裏,有種被所有人拋棄的無助感。她一直那麽驕傲,卻在第一次正式出場便出現這麽大的失誤。
“唐寧,我出事了。”
“今天的現場翻譯,我翻不出老大說的當地方言、秘書拿給我的資料裏,還有幾處錯誤我也沒看出來、我犯了翻譯最基本的錯誤:沒有全盤了解溝通背景、沒有了解老大的溝通習慣、沒有了解項目曆史。”
“唐寧,我真是很沒用,天天覺得工作沒意思,真正輪到我上場了,卻又一塌糊塗。”
蘇蔓低頭寫著信息,一直在眼底打轉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滴在手機屏幕上。
“蔓蔓,我不知道你這次參與的談判是什麽性質,但是既然隻給你半小時時間準備、既然給你的材料做了小手腳,就說明這次的談判並不重要,因為失誤的責任不會由一個臨時翻譯來承擔,所以顯然這個後果是他們承擔得起的。由此看來,你不必擔心。”
唐寧的信息回得很仔細,蘇蔓靜下心來分析,也確實如此--evn的水平自然能救得了場、這樣的小插曲影響不了溝通的結果,尷尬難堪出醜的,也不過自己一人而已。
蘇蔓伸手擦了眼淚,看著屏幕上唐寧發來的話,思路漸漸清晰,心裏卻隱隱失落。
唐寧看問題越來越透徹、越來越精準,卻也……越來越沒有溫度。
如果是以前,唐寧會給她一個擁抱,帶她去吃一頓甜品,就什麽事也沒有了;現在他給了她最有用、最理性的分析,而她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麽遙遠,遠到不目是英國到中國的距離……
遠到她想哭。
唐寧,現在的你已有幾分夏千語的影子了。我是該為你開心呢?還是為自己傷心呢?
我是不是快要失去那個溫柔的唐寧了?
“收到了,我先回辦公室了,寫檢查去,錯了就是錯了,沒有任何借口。”
蘇蔓吸了吸鼻子,給唐寧回過信息後,收起手機,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諾大的空間,她高跟鞋敲打在大理石地麵的聲音回響在房間,有種讓人慌張的空曠感覺。
中國。
十月的陽光還有著夏季高溫的餘威,卻也帶著秋季該有的溫柔,在被窗子的玻璃阻隔斷再折射進房間時,溫柔的味道就更重了些。
唐寧在陽光中醒來,手裏還捏著dell醫生留下的卡片。
“爸,就這麽決定了,我相信你能闖得過這一關。”唐寧起身,拿了電腦當即給dell做了手術確認。
然後給夏千語發了郵件過去,告知她父親手術的時間與自己休假的時間。
回到公司,唐寧意外的看見夏千語已經在他的辦公室,正與哈黎再討論著什麽。
“rlene早,哈工早。”唐寧微微愣了愣,便快步走了進去。
“今天和’光華’的談判,我和哈黎過去。”夏千語看著他說道。
“哈工準備’光華’撤出去後的現場整理,力爭達到並超越’鑫盛’重新入場的標準;我和法務部去和’光華’談退場的事;肖奕拒絕重回rlyle,心裏終歸是有怨氣的,你幫我想想他會從哪個角度入手來發泄這股怨氣。”唐寧站在辦公桌前,沉眸看著夏千語,沉靜而堅持的說道。
“咳、咳咳,唐寧……”哈黎見唐寧完全是夏千語安排工作時的語氣,根本不容被安排的人有反駁的意見--而他說話的對象,是夏千語嗬。
哈黎擔心夏千語發脾氣,輕咳兩聲後,也站了起來。
夏千語微眯著眼睛看著唐寧,見他的目光不躲不閃,似是堅持篤定,而雙手輕握成拳,麵對自己時仍是多少緊張,不禁笑了,當即從他的辦公椅上站了起來,點頭說道:“好,以你的安排為準。”
“好。”唐寧暗自鬆了口氣,輕握的拳悄悄鬆開,嘴角眉梢不自覺的印上一抹明朗的笑意,在夏千語看來,還帶著股天真與喜悅的氣息。
“有問題隨時給我電話,我先回公司了。”夏千語斂下眸子,伸手拿了公文包轉身離開了唐寧的辦公室。
“隻有顧先生能這樣與ss夏說話。”哈黎見夏千語離開,才鬆了口氣。
“我總得學著自己去處理這些事情,以前做項目,她好象不太參與具體的事情?”唐寧轉身看向哈黎,聲音有些隱隱的沙啞。
“她需要對項目的結果有絕對的控製。”哈黎輕挑了下眉梢,坦然說道。
“我知道,所以她該給我機會去經曆,否則什麽時候才能對我放心。”唐寧倒也不生氣,隻是溫潤的說道。
“我先去準備了。稍後給你現場標準報告。”哈黎點了點頭,拿了放在桌上的文件轉身離開。
唐寧繞身走進裏麵,拉過辦公椅緩緩坐了下去。
重新審視這間熟悉又陌生的辦公室,回想剛才對夏千語說話時的果絕與堅持,他隻覺得心裏生出一股力量感。
天知道他剛才是多擔心夏千語會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哪怕惹得她不高興,也要力爭到底的準備。
可是她同意了。
他與哈黎一樣意外,卻更多驚喜、更多感謝。
他第一次感覺到,夏千語原來是懂人性的,甚至是尤其懂他。
“夏千語,或許是我錯了,你不是不講人性,隻是你更懂得這人性該在什麽時候講。”唐寧的眸光微微閃動,嘴角噙起清洌的笑意。
“方部長(法務部部長方青子),20分鍾後帶上肖奕200萬帳目的材料和’光華’的合同到我辦公室,我們現在去’光華’建築公司。”
“顧總監(人力部總監顧凡),你推薦的資料我看過了,安排他們的勝任力測試,今天下午6點到我辦公室麵試,你一起參加。”
“秦秘書,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唐寧有條不紊的安排著手上的工作,給每一件事件都留了充足的緩衝時間。
*
而哈黎在離開唐寧的辦公室後,便接到了夏千語的電話。
“這件事……可能會有危險,因為’光華’是個投機型的公司,在無法投機會,難免會狗急跳牆。”
“這個……ss夏,我不同意這樣安排。這不是通過談判可以解決的問題,這種時候,唐寧反而比你更合適。”
“srry,這件事唐寧雖然魯蟒,但我支持他。”
電話那邊的夏千語,在沉默半晌後,沉聲說道:“好,那你幫我多關注他。”
“ss夏請放心,我會的。而且我們是去對方辦公室談判,帶有律師和法務,或許我們的擔心是多餘的。”哈黎沉聲說道。
“恩。”夏千語不置可否的輕應了一聲後,便掛斷了電話。
下午,光華公司項目負責人辦公室。
當唐寧與法務部長表明來意,並將證據擺上桌麵時,光華公司的項目總監當時就變了臉色。
“唐總這是什麽意思?”項目總監將那法務部長推過去的資料胡亂的捏在手裏,怒聲問道。
“在這次的合作中,貴公司先是用行賄的方式取得項目資格、後用更換施工隊的方式撕毀合同承諾、最後在工程質量與現場管理中,出現重大施工漏洞。所以我認為,寧達與貴公司無法繼續合作。”唐寧沉靜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200萬隻是工程押金,你們的管理人員想貪掉這筆款子,一直拖著不肯給我們開發票,我們因為還求著你們結工程費,一直沒敢開口,現在既然您提出來了,也該是將押金發票開出來的時候了。”項目總監臉色陰沉的說道:
“至於換工程隊,這更是莫須有的事情,我們所有的工人都符合合同所列標準要求,每個人都是持證上崗,當然唐總新接手公司有不明白之處也屬正常,我們願意配合唐總做員工資格檢查;”
“所以當然也並沒有什麽重大施工漏洞出現,現場有些管理不符合國際施工標準,這個我們可以整改;外牆施工材料脫落是由於災害天氣引起的,我想唐總應該體諒才是。”
“唐總,我能理解您作為曾經的少東家,希望工程萬無一失的心切,我也向你承諾:後期的施工,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項目總監說到這裏,慢慢鬆開緊捏著文件的手,斂下眸子將捏皺的文件慢慢碾平,然後推回到唐寧的手邊。
坐在唐寧身邊的法務部長方青子的臉色微變,轉眸見唐寧聲色不動,當下緩緩站了起來,將項目總監推過來的文件又推了過去,一臉嚴肅的說道:“這份文件請您收好,第一,您若認為這200萬是押金而不是行賄,我們可以申請法院介入調查;”
“現有工人是否為進場時的同一批工人,名單已經在附件裏,至於從業資格,進場批與現有批的從業資格等級同樣在附件裏,您可以看一下,這些證件是否有做假,如果有,我們很願意配合貴公司將這批工人清出來。”
“至於現場漏洞,對不起,這是專業的工程鑒定報告,屬於工程質量問題。當然,您若有不同意見,我們可以對這次鑒定結果進行公證。”
方青子一條一款,句句駁回。
對方對這些問題全不承認,是否事實大家當然心知肚明,對方不過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表達不願意接受撤出的意見,而方青子一一駁回,則明確的回駁對方:不同意,那就打官司。
條條件件,證據都清晰明白。
“我聽說,寧達是由rlyle控股是嗎?”那項目總監的大手重重的壓在文件上,沉沉的看著唐寧問道。
“這與我們今天溝通的事情並無關係。”唐寧的表情,仍然風輕雲淡。
“肖總突然離開、唐總一接手就對工程諸多不滿,我想知道--這是唐總自己的意思,還是rlyle方麵的意思。”項目總監的眸色越發沉暗了。
“誰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貴公司違法、違約在前,工程事故在後,現在寧達懇請貴公司以提前解約的方式退場,若不能在此意見上與貴公司達成共識,那我們隻能另尋他途--協商解決不了的問題,法律總還是可以解決的。”唐寧一字一句,沉靜卻篤定的說道,他聲音雖輕,語氣卻堅決;他表情依然溫潤,目光卻堅定不容置疑--他是溫和的,但他的決定卻並沒有可回轉的跡象。
“唐總真的這麽認為?唐總是讀書人,對於建築行業的行規可能不那麽了解,讓我們退場也不是不可以,我們工程隊的原料供應商,這合供貨合同說斷就斷,恐怕也需要交待。”項目總監冷笑著說道。
“寧達隻與光華有合約關係,至於光華與其它供應商的合約,與寧達並無關係。”唐寧淡淡說道。
“好!”項目總監的目光在唐寧的臉上放肆的掃過一圈後,神情暴懨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有求著做生意的道理,撤就撤吧。不過唐總,那些沙石水泥的商家可沒我們這麽文明,會好好兒的和你談合約。以後您若是遇到什麽不愉快……”
“你這句話,我可以控告你威……”方青子看著這個衣冠楚楚的人,極其流氓的威脅,氣得霍的一下站了起來。
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唐寧便出聲製止了他,隨之站起來笑笑說道:“寧達隻與光華有合約關係,我們之間自然隻談合約問題,其它的什麽人該找你的找你、該找我找我,我們就不必在這裏詳談了,您說呢?”
“當然。”項目總監黑著臉,看著他人畜無害的笑容,竟有些無力感。
“那就請將這份解約撤出的協議簽了。”唐寧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方青子隨即將準備好的解約協議放在了項目總監的辦公桌上。
“你—”項目總監一臉的黑線,看著唐寧和方青子,強壓著暴懨之氣,沉聲說道:“放在這裏吧,條款上我們公司的法務和財務都需要再審核。”
“我們可以在這裏等。”唐寧一身清雅、不見半分火氣,卻又寸步不讓。
“唐總這態度讓人很不舒服。”在唐寧的態度已經完全撕破臉後,對方言語之間也不再客氣。
“解除合約總不是件讓人愉快的事情。但我知道做工程的人都是爽快漢子,所以我這隻會讀書的學生在您麵前,倒是不敢弱了氣勢,否則回去也沒法子向管理層交待。讓您不舒服了很抱歉,不如您簽了讓我將協議帶回去,省得您看著我難受,您看呢?”唐寧依然好脾氣的微笑著,隻是眸色比起剛才已經沉暗了幾分。
“唐總要這裏等合同結果,那就在這裏等著吧。”項目總監冷哼一聲,起身離開,那份文件仍放在桌上,顯然是沒打算今天給結果了。
“唐總……”方青子皺起眉頭看向唐寧:“他們這樣的人,耍起無賴來,有時候連法院都沒辦法。我們在這裏等著……恐怕不會有結果。”
“倒是沒想到,這麽大的公司管理人員會是這樣的素質。”唐寧在辦公室來回走了兩個來回,顯然也被這項目總監的態度給難道了--證據拿出來了、態度也有了,但對方就是賴著不簽字,這……
唐寧真沒想到,還有這樣做企業的,隻覺得顛覆自己對商業管理人員的印象。
“看這人挺橫的,他剛才不是問:這是您的意思、還是管理層的意思嗎,我推測他想軟硬兩招同時出手,一邊拖著不簽字、一邊脅迫做決定的人收回成命,最後達成不撤退協議。”
“不可能。”唐寧停下走動的腳步,沉眸看著方青子,態度決然的說道。
“我們也兩條腿走路,一邊起訴,用律師信迫使他們放棄;一邊找人直接清場,讓他們無工可做。”方青子的眼皮微微眨了一下,看著唐寧說道。
“我再想想。”唐寧緊皺著眉頭,大步走到窗邊,抬頭看著天上的雲聚雲散,突然想起夏千語醉酒的那個晚上--後來他知道,當天他招待的是廣告公司的小秦總。
所以……
唐寧霍然轉身,對方青子說道:“今天不等了,你和律師去立案,在拿到立案文書之前,讓律師發公函給光華公司,同時發布在業內官網上。”
“那現場?”方青子在記下唐寧的意見後,看著他問道。
他有些擔心這個年輕的總裁會不懂地產業的潛規則--做地產總是不可避免的遇到工程霸、沙霸、水泥霸等等,隻是他們做為最上遊,基本不用出麵解決這些問題。但真正要解決這些占據一方的霸王,走法律途徑太慢,往往等開庭了,工期都拖了幾個月了。
所以,解決工程問題,基本都要用上道上的力量。
隻是唐總他…。
這個從英國高等學府回來的少公子,他恐怕聽都沒聽說過這些暗地裏的事情吧……
“現場哈工會處理,你現在就去律師樓,我現在回公司。”唐寧看了一眼放在項目總監辦公桌上的解約文件後,抓起自己的公文包,毫不猶豫的大步往外走去。
方青子也隨著他的眼光看了一眼那文件,然後跟隨著唐寧一起離去,隻是心裏卻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正確的處理方式。
“唐寧,對方態度如何?”
“恩,你的安排沒問題,你們現在離開光華了嗎?”
“不要開車,乘地鐵。”
“不要問我為什麽,上地鐵後給我電話,我會在出站口等你。”
“對方真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逼寧達繼續合作?”薛濤一臉疑慮的看著夏千語。
“他們能通過賄賂拿到項目,自然不會按正常程序退出項目,小心些總沒錯。”夏千語邊說邊快步往停車場走去。
“有道理,你去接唐寧,我找哈黎安排一下後麵的事。”薛濤將車鑰匙拋給夏千語後,便沒有再跟著她。
“安排在今天晚上,哈黎和我一起過去,其它的人,你看著安排。”夏千語接過鑰匙後,利落的說道。
“rlene,這些事情,現在已經不需要你親自出麵去處理了。”薛濤皺著眉頭說道。
“我去。”夏千語淡淡說道。
“好吧。”薛濤歎了口氣,轉身快步往回走去。
曾經剛進入地產界的時候,顧止安與夏千語便是一明一暗的配合,顧止安在明、夏千語在暗;所以無論是喝酒還是賭博、或是找黑道上陣,她都是駕輕就熟的。
後來顧止安想辦法將投資與工程剝離開來,rlyle便再不涉足工程的潛規則,自那以後,夏千語也鮮見動用非職業渠道。
這一次……
*
“這一次,真是涉入太深了,寧達的具體營運,她就不該插手。”聽了薛濤的話,哈黎不禁擔心。
“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以前她沒有如今這般地位,也都應付來了,何況現在。”薛濤對夏千語倒是信心十足,隻是心裏到底不願看到現在這個滿身傲骨的夏千語再涉足這樣的場合、再與那些人打交道。
“倒不一定,正因為她有了現在這樣的地位,所以那些人可要的資源更多了。”哈黎搖了搖頭。
“rlene處理事情的手段,向來金錢至上,什麽時候讓人威脅過了。你安排工地明天清場吧,我安排今天晚上的見麵。”薛濤看了一眼電話裏的訊息後,便拿了公文包快步往外走去。
唐寧下了地鐵便看見了夏千語,當即快步走了過去:“我們出大樓以後,確實有幾輛車跟蹤,可能是沒有及時得到上麵的指令,所以在看見人們進地鐵站後,便離開了。”
“他們隻想嚇唬嚇唬你,讓你害怕後主動放棄解約,並不想把事鬧大,所以地鐵這種環境複雜的地方,他們肯定不會出手。”夏千語點了點頭,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國內的地產業都是這個環境嗎?”唐寧走在她的身邊,沉聲問道。
“全世界的地產業都是一樣的環境。”夏千語冷然說道。
“那我們要如何化被動為主動呢?”走到停車場,唐寧從夏千語手裏接過車鑰匙後,兩人分別上車。
“你想如何主動?”夏千語拉著安全帶的手微微頓了頓,抬眸看著他問道。
“讓他們簽好協議送回來。”唐寧扭頭看向夏千語。
“你原本的計劃呢?”夏千語輕勾唇角,眯著眼睛看著他。
“找幾個人,約光華的老總和項目總監一起坐坐。”唐寧沉聲說道。
“……”
看著唐寧沉然而沉靜的樣子,夏千語竟一時無語。
“你不同意嗎?你不是說全世界的地產業都是一樣的環境嗎?那麽rlyle初入地產界的時候,一定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唐寧沉眸看著她,有些疑惑她的態度--他並不認為她會反對,但她的表情也確實不是讚同。
“你被肖奕刺激得不輕。”夏千語淡淡說道。
“他讓我看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唐寧轉過頭去,原本沉靜的眸色突然變得凜然起來:“做學生就要有做學生的樣子、做翻譯就要有做翻譯的樣子、做商業就要有做商業的樣子,我在這個位置,不管我何種心性,便沒有人會把我當作學生、或當作翻譯來看。”
“能認識到這一點……即便是被刺激的,也算不錯。”夏千語微微笑了笑,將目光從他臉上轉移開後,淡淡說道:“開車,回rlyle辦公室。”
“約’光華’負責人的事,你是什麽意見?”
“不必。”夏千語淡淡說道。
“不必?”唐寧一直以為她會同意,現在卻……
“不單獨約見,僅發律師信解決不了問題,就算哈工在現場將他們強製清理出去,文件還是不能簽下來。”唐寧皺起眉頭說道。
“項目組在這方麵比你有經驗,你交給他們處理就行。做為管理者,有的事情不需要、也不適合親自出麵。”夏千語淡淡說道。
“可是……”
“總部和我都這麽重視寧達,因為它是通往安閣項目最近的一條路,所以寧達的社會形象與企業口碑必須沒有絲毫汙點、而你,寧達的e,必須幹淨得纖塵不染。”夏千語轉過頭去,淡然的聲音變得低沉。
“我……你自己也說過,做企業怎麽可能完全幹淨?特別是做地產業。我雖不十分懂這裏頭還有什麽門道,但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用法律來解決。”唐寧踩下刹車,轉頭看向夏千語,清朗卻壓低的聲音裏,隻感覺到意外,卻又不解。
“無論幹淨與否,都是為了結果服務,現在企業形象需要你是幹淨的,那些規則上的事情自然會有別人去做。”夏千語的聲音微微發幹,但也不過是瞬間的事,在她的狀態恢複過來後,對唐寧淡淡的說道:“
在寧達的管理上,我會盡可能讓你自己做主,包括需要我協助的地方,你也可以安排。但在影響全局策略的事情上,你必須服從。”
唐寧看著夏千語不容置疑的表情,沉默半晌,最後也隻得妥協。
扭過頭後,唐寧重新發動了車子,一語不發的往前開去。
在夏千語的辦公室,夏千語將她當時接受審計的舉報資料交給了唐寧:“既然你已經可以理智的預測肖奕可能會有的後續,那麽我也就不擔心你對真實的肖奕的接受度了。”
“什麽意思?”唐寧臉色猛然一變。
“你看完有什麽疑問在再問我,不過要等到明天,我今天還有別的安排。”夏千語的目光在那遝文件上稍作停頓,並不理會唐寧的突然變得低沉而複雜的心情,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真實的肖奕?”
“他為了權欲視公司利益而不顧、他為了私欲而視與自己的兄弟情誼於不顧,還有什麽是自己接受不了的……”
唐寧伸手抓住文件後,下意識的停頓了片刻,才慢慢慢的將文件拿到眼前,一頁一頁的翻看起來……
“今天晚上?”
“我們兩個?”
林柏文側眸看著夏千語,眼底滿是不同意:“雖然你現在不發燒了,但你還是個病人。”
“是不是病人我比你清楚。”夏千語冷冷說道:“不是我們兩個人,還有哈黎。我這是給你機會接觸本市各個層麵的人。地產業要和哪些人打交道你比我更清楚,以後安閣正式上線,這些人你免不了全部要接觸。”
“你這人從不做虧本買賣。”林柏文收回目光中的柔軟,冷然說道。
“和這些人見麵,我身邊需要個男人。”夏千語淡淡說道。
“你想保唐寧?”林柏文的聲音有些森然。
“你問過第二次了。”夏千語不耐的說道。
“k,一個陽光清雅的少年翻譯官,沒有複雜的過去,幹淨得纖塵不染,是我們進入安閣的一顆漂亮的棋子。”林柏文看著夏千語不耐的表情,輕扯唇角做出微笑卻篤定的表情:
“但是要保護他的幹淨,並不一定需要你親自出手,不是嗎?”
“那麽……”夏千語輕挑眉梢看著林柏文,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和哈黎一起去?”
在夏千語的疑問否定句裏,林柏文原本就不深的笑容慢慢斂了下來,稍事沉默後,淡淡說道:“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是可以信任的。”
“我信任項目上的裏,但項安這樣的事,是我的大忌。”夏千語語氣森然的說道。
“k,我明白了。晚上的事,人你來約,事你來談,酒我來喝、戲我來演。”作為夏千語的同類,林柏文理解夏千語在項安這件事情上的底限,以及在用人問題上對他的忌諱,當下也不再多話,直接與夏千語敲定了晚上的計劃。
“如果你一直這麽爽快,我們的合作將會順利許多。我不希望以後每一件事情,都需要我一再解釋。”夏千語起身看著林柏文,毫不客氣的說道。
“好。”林柏文看著她爛然一笑,頗有些從善如流的感覺,倒顯得夏千語過於犀利。
好在夏千語從來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見林柏文不再有疑問,便將話題就此打住。
夏千語的辦公室裏,唐寧將當時的舉報材料一頁一頁的看完,直到最後,看到肖奕與夏千語簽的協議後,大腦不禁有瞬間的空白--
文件當然不是夏千語簽的,他知道。
肖奕說,林柏文自被拒絕後便沒再找過他,而實際上他們在私下已經達成協議,將寧達賣給肖奕……
他說所做的一切雖然是為了滿足私欲,可臨時更換建築公司對工程質量的影響,以他的經驗不可能不知道;他說任何時候都在保護自己,他認為在他拿到寧達後,不把自己踢出局,就是最好的安排。
唐寧慢慢的合上文件,情緒一陣起伏波動--但也隻是波動而已。
若說夏千語讓他看到了商業裏的無情與冷酷,那麽肖奕則讓他看到了商業裏人性的原欲--他為了讓夏千語滿意能夠親自出手趕走肖奕、肖奕當然也能為了權欲與錢欲而斧低抽薪。
在商業這個局裏,誰又能信任誰?誰又能帶著溫情款款而行?
“夏千語,其實我得感謝肖奕,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他仍然給了我依靠,否則即便蔓蔓在身邊,我亦無法挺過那一關;在我最需要成長的時候,他的用原欲的醜陋讓我放棄掙紮。”
“所以夏千語,我們……都該感謝他。”
唐寧將手掌重壓在文件上,似乎想通過這樣的力度,將那些因原欲而生的醜陋,牢牢的壓在掌下,不讓他們出來興風作浪。
“唐寧?”夏千語清洌的聲音,在此時的唐寧聽來,卻是充滿了溫度。
“我在。”唐寧緩慢答道。
“看完了?”
“對不起。”
“我從不需要人對我說這三個字。”
“我感謝他讓我看到人性如此醜陋的一麵。”
“k,幫我把資料還到檔案室,哈黎在安排解約的事,你要抓緊時間確認公共商務區和母嬰區的招商方案。”
“我這就回公司,今天確定這兩處的招商方案,明天將大樓整體方案交給你。”
“k,確定後給我郵件,24小時。”
放下電話,唐寧一語不發的將資料還給了檔案室,他的沉靜,與剛知道肖奕200萬收賄事件後的反應,完全判若兩人。
“所以,你利用肖奕,改變他對人性的信任。”林柏文眯著眼睛看著夏千語。
“我需要他首先得是個商人,其次才是個幹淨的商人。”夏千語冷冷說道。
“這顆棋子選得不錯,隻是訓練起來太費力了些。”林柏文笑笑說道。
“這點你確實不如我。”夏千語將車鑰匙扔給林柏文,冷冷說道:“哈黎已經過去了,走吧。”
“很容幸能為夏總監服務。”林柏文接過鑰匙,紳士的將手伸到夏千語的麵前。
夏千語輕瞥了他一眼,拎了一個大得誇張的黑色皮包,徑自往外走去。
“總是這麽不給麵子。”林柏文無奈的收回自己的手,沒事人一樣轉過身去,看著夏千語利落的背景,微微眯起了眼睛--在這裏幾個月的時間,他與她的員工一樣熟悉了她高跟鞋敲打在辦公室地麵的節奏。
這不變的節奏,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在他的耳邊變成一種習慣,而這習慣又在他對她心動以後,變成了期待。
是夜,唐寧與藍朵在辦公室加班修改招商方案。
夏千語與林柏文、哈黎驅車去了j市最紙醉金迷的夜吧’爵跡’--燈紅酒綠下的聲色迷離,讓林柏文在走進大門後,強勢的抓住了夏千語的手腕。
“別告訴我你沒來過這種地方。”夏千語抬頭瞪了他一眼。
“好多年前的事了。”林柏文皺眉說道。
“我也有幾年沒來了,倒顯得有些生疏了。”夏千語輕笑一聲,扯著林柏文的手便往前走去--約好的幾個人,顯然已經先到了。
“傅老大,還是這麽爽快,竟然比我先到。”夏千語快步走了過去。
“千語,好久不見了。”戴著大金鏈子的男人,也就是傅老大,伸手與夏千語重重一握,那力度能把她的手給擰斷:“喲,我這人一高興就忘了,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哪裏經得起我的力道,該罰該罰。”
男人見夏千語的眉頭皺了起來,知道力道重了,爽朗大笑後,便鬆開了她的手。看著她身邊的林柏文伸手將她護在胸前,不禁又是一陣大笑:“幾年前你還是個小丫頭,現在就有男人了。”
“一個人的寂寞,傅老大該比我懂。”夏千語伸手拿了桌麵上的兩杯酒,一杯遞給傅老大、一杯遞給林柏文:“柏文,這是傅老大,在j市做生意,傅老大的碼頭一定要拜。”
“傅老大,林柏文,請多關照。”林柏文很上道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又重新滿上,這才舉出去與傅老大碰杯。
“丫頭,你男人果然上道,今天這杯我是喝了。衝著丫頭你的麵子,今天有什麽事,傅老大都給你擺平。”傅老大將酒杯與林柏文的用力一碰,兩杯酒瞬間漾起漂亮的酒花。一直站在門口的兩個彪形大漢見狀立即上前一步,跨進門後,立即返身將包房的門緊緊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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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對於肖奕的事件,唐寧屬於越難過、越強大。在這次事件之後,他成長的速度便如坐纜車一樣,隻進不退;
唐寧在想到夏千語醉酒的那次後,想到了什麽呢--想到了夏千語非職業的方式招待小秦總,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用非職業的方式招式逼光華公司就犯。
夏千語要打造一個纖塵不染的寧達e,親們都看出來了,不隻是為項目,還為他身上那股幹淨的氣質。這樣的千語,真正讓人心疼。
而一直甜蜜的小情侶,在步入各自的生活軌道後,也慢慢出現了裂縫--與感情無關,卻與現實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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