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秒殺

許毅冷冷地看著麵前的人,如果可以,他希望接過愛德華的槍,立刻崩了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

事情追溯到四天以前,許毅回到香港的第二天……

“這些人當中有兩人是國際刑警?”

艾元點頭,“一個叫愛德華,一個叫盧瑟。”說著艾元輕蔑地笑了笑,“國際刑警也時常利用職權賺些外快。”走私軍火、偷運人蛇、清洗黑錢,這兩個敗類無所不做,直到今天還沒有被ICPO剔除,簡直是奇跡。

許毅沉吟,“查清楚目的沒有?”

“嗯?”艾元不明白他所指。

許毅說的更明白一些,“他們是真的來同艾家談買賣,還是另有目的?”

艾元這下明了了,“您是指他們‘扮黑洗黑’?”明的是來做交易,其實真正的目的是對艾家下手?“這不太可能,蔡先生事先已徹查過,也隻做好了防範,如果他們敢和我們玩警察遊戲…”

許毅打斷他的話,“但如果蔡俊涉入其中。”

艾元驚了一下,“這…不可能!許先生,您可不要無端揣測。”話雖這麽說,但艾元心頭也知道,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蔡俊和對方連成一氣,所謂的‘徹查’和‘防範’那就是扯蛋。

許毅站起身走到窗邊,眉頭皺起展開,展開又皺起。

因為這件事蔡俊急招他回來,了解以後他才知道此事雖然棘手,但也並非是蔡俊不能解決的。

究竟在這件事當中,蔡俊是不是另有目的?這目的是什麽,是針對他許毅,還是說鎖定的目標是,艾家。

早就有傳言,艾老爺子屬於的繼承人是他和蔡俊。他隻當無稽之談,但蔡俊卻在一段時間裏深以為是。直到現在老爺子明裏暗裏的表示,艾家的繼承人隻能是少爺,蔡俊才翻然夢醒。但是他的夢究竟是不是醒了,誰也不知道。

在許毅看來,蔡俊是與紅幫賀朱焰一樣狡猾奸詐的人。在這件事中他做得恰到好處,雖是兢兢業業地張羅,卻沒有讓人感覺到他殷勤的背後有任何不軌的意圖。但如果臨到最後一刻他翻了臉,那就什麽也來不及了。

這種狡猾的人,不到最後是不會露出他狐狸尾巴的。那麽,不如將計就計,看看到最後,蔡主事是否依舊忠心耿耿。如果是,那將是艾家之幸。日後有蔡俊在少爺左右扶持,他也將放心不少。

如果蔡俊是想借刀殺人除去他這個眼中釘,他將感到很遺憾。

聽了許毅的話,艾元大驚失色,“許先生這…這怎麽能行!萬一你身遭不測,我如何和老爺子交代!”

作為老爺子心腹的艾元,太了解許毅在艾祁榆心中的地位,那是真正地不輸少爺啊!

“我不會有事,照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許毅有這個自信,即使對方是國際刑警,他也有自信能夠全身而退。從前到現在,這種自信隻在那個男人麵前打破過,並且破敗得一點不剩。

艾元躊躇了一會兒才點頭,“如果蔡先生是…”

蔡俊的目標是他,那便隻是他與蔡俊之間的恩怨,同為艾家的‘肢體’,許毅不會砍了艾家這隻有力的臂膀。但如果蔡俊恩將仇報,膽大包天地把矛頭指向艾家,那麽…

許毅泛白的嘴唇吐出兩個字,“撲殺。”

艾元不禁一個哆嗦。

眾所周知,艾老爺子的左右手一個陰險虛偽一個心狠手辣,前者說的是蔡俊後者指得是許毅。大多數的人寧願和蔡俊耍陰也不願和許毅鬥狠。

許毅的狠不是艾少爺那種不要命的蠻橫狠勁,他的辣也不是艾老爺子那種殘酷的肅清手段。他的狠辣是理智的,毫不猶豫的。一旦他確定某個人是不必要存在的,他就會果斷地作出決定,一擊擊中,如同鍾萬宏。艾老爺子留了這人那麽多年,到最後卻被他挨的那一刀逼得不得不辦了鍾堂主。而這一次是蔡俊。

許毅不同於艾家的祖孫倆,隻要這個人能用得上,他們不在乎此人是否百分百忠誠。而許毅不一樣,他忠心耿耿,同樣他也以自己的基準去衡量要求別人。在他看來,蔡俊再有本事但如果有異心,那也是留不得的,越有本事日後就越容易成為禍害。除掉蔡俊對艾家來說的確是損失,但他掂量過了,少爺身邊有他,有卓夜旭,甚至有賀朱焰,這便夠了。不能為少爺所用的人,那就消失吧!

“許先生,此事我必須稟報老爺。”艾元不由得擦了擦汗。蔡先生那是與許先生並駕齊驅的人,哪是說殺就能殺的。

許毅點頭,“先把事安排妥當,隨後再去告訴老爺子。”

言下之意,艾元沒得選擇。無論如何也得先按許先生說的去做,事後隨便他怎麽去告狀。

艾元歎氣,“放心交給我,您那邊也要小心。”

“有勞。”頓了頓又說,“屆時要利索點,不要顧慮我。”

“是。”臨走時艾元又回頭看了一眼許先生。

這個人的確是狠,拿自身去當餌,對自己也這麽狠……

許毅冷冷地看著站在他麵前的賀朱焰,如果可以,他希望接過愛德華的槍,立刻崩了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他的計劃,全被這個突然闖出來的男人破壞了!

“這位先生,我得提醒你,你手中的是‘沙漠之鷹。’”褐發棕眸的男子,正是頂著國際刑警頭銜的愛德華先生。

賀朱焰晃點了下手裏的東西,“好像是的。”賀大少沒有佩槍,這一把是剛才從對方手裏‘借’過來的。

愛德華高坐在酒吧的轉椅上,身後是被手銬銬在鋼管上的許毅,雙腳雙手全被束縛住。狡猾的愛德華背貼著身後站立的人,巧妙地使每一個要害部位與許毅重疊在一起。以沙漠之鷹極強的穿透力,賀朱焰要是敢開槍,會把許毅一塊兒給‘穿’了。

愛德華指著腦袋張狂地笑起來,“沒關係,盡管向這裏開槍。”

賀朱焰笑,微微握了握垂在褲縫的左手,“你以為我不敢?”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的槍裏隻有六顆指彈。”愛德華笑看著對準賀大少的七把槍,“我們有八個人不是嗎?”

賀朱焰歎氣,慢慢放下右手,“OK,你說的對。”

其實賀朱焰是可以開槍的,以這個位置,子彈射穿愛德華的心髒後大約會傷到許毅的脾髒,但不會致命。即使是如此,他也…舍不得。

賀朱焰慢慢轉過身蹲下,右手放下槍。就在指著他的七把槍放鬆警惕時,他的槍已換到了左手…

前後的一瞬間,倒下了三個人。

第一個是他身後、許毅身前的愛德華,子彈射中了愛德華的腦門停留在了他的腦袋中,並沒有傷到許毅一絲。為什麽,因為這一顆子彈的路徑首先是賀大少的右肩,再是愛德華的腦門。

接著,沙漠之鷹的第二顆子彈穿過了兩個人的腦袋。

八個人就需要八顆子彈?不,對賀朱焰來說四顆就夠了。當然,第一顆有一半浪費在了自己身上,那就需要五顆了。總之,槍裏的子彈足夠。

鬼一樣的影子在昏暗的酒吧裏閃動著,捕捉那瞬間重合在一起的‘兩點’,第三槍,第四槍…沙漠之鷹在他的左手完美地演繹著‘兩點一線’這最為簡單的幾何圖。

那日與許毅賭槍,他的槍靶上隻有兩個眼,五槍當中並不是有三槍脫靶,而是有四槍穿過了同一個槍眼。艾九和卓夜旭說他槍法退步,那是因為換作從前,賀朱焰的五槍都會穿過同一個眼,而這還隻是他的右手。

的確,他的槍法退步了,最後一槍居然沒有穿透第二個人的腦袋。

“你…你是?!不…上帝!你…你是…”金發碧眼的盧瑟抱著自己的肩膀,驚恐地看著前麵的男人。

左手握槍,食指把著槍身,而扣動扳機的是中指,這種用槍姿勢,這個東方男人是?!

賀朱焰劃了劃眯起的細眼,“你似乎知道我?讓我想想,剛才你的那一槍,手肘再低一公分往後右偏那麽半公分,大概就會命中我的腦袋,而不隻是擦掉我幾根頭發。”

盧瑟睜大了眼,是的,是這個男人!那時候他也說過類似的話,這個男人他知道那一槍不會射中,所以連躲也不躲!

“很遺憾,你沒有第二次機…你?!”

不知什麽時候盧瑟已把領邊的通話器打開,“火…他是火…”

一聲槍響,最後一顆子彈結束了盧瑟的生命,沒能讓他把最後的話說完。

酒吧終於安靜之後,賀朱焰撿起地上的一把槍,連甩兩槍打開了許毅的手銬腳銬。

這時守候在外的紅幫手下進來了,許毅的人也隨後到了。

再看賀朱焰,麵色慘白淚水糊透了整張臉。劃破一條小口子就足以讓他哭天喊地,子彈穿透肩膀,這種程度的疼痛對他來說超過了十級燒傷,用十打麻醉劑也不夠!

“老大!”

終於,賀大少再也承受不住,跪撲在地上。看著走過來的許毅,他以為對方會說些什麽,但卻是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擦身走出門去,順帶很不小心地踩過他的手指頭。

我把心丟給你,被你踩在腳底,卻還嫌硌疼了你的腳,對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我有點殘忍,火哥兒抱抱~~(賀:T飛,鬼才要你!)

在此祝各位美女們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