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一笑JQ起(高幹)
隨憶皺眉,這是離開隨家以後,隨母第一次主動提起那個名字。她有些不忍,握著母親的手,“媽媽,不要再說了……”
隨母歎了口氣,“你從小就這樣,因為得不到,所以假裝不想要,你以為不期待,不假設,不強求,就不會有痛苦,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阿憶,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如若不如人意,你也要拿出放手一搏的勇氣。無論你現在是多麽仿徨迷茫,最終都要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問問你自己,這樣的選擇,你可後悔過?
你從小就聰明懂事,從來不需要我操心,可是在這件事上,如果你真的做了錯誤的選擇就白白辜負了媽媽這麽多年教你的心血了。你以為你擺脫了誘惑回到我身邊,我就會高興嗎?”
隨憶左右為難,放在身前的手攥得緊緊的,深吸一口氣強調著,“媽媽,無論怎麽樣,我都是要回來陪您的。”
隨母忽然笑了出來,“你這孩子怎麽越大越笨了呢,難道非得一天24小時都在我眼前晃才叫不離開我嗎?”
隨憶無言以對,在她心裏,陪伴確實是這麽定義的。
“隨丫頭,你這樣累嗎?”
隨憶一臉迷茫,“啊?”
隨母寵溺的摸著女兒的臉,似乎她還是十幾年前那個小女孩,“當年我和你父親給你取名隨憶,就是希望你想要什麽就能隨心所欲的去做,可是卻沒想到會成這樣。
你考慮這個,考慮那個,那你又該怎麽辦?你又為你自己考慮過嗎?你這樣算是對你自己負責嗎?
有時候,不要想太多,順著自己的心意就好。現在,你問問你的心,蕭子淵這個男人,你到底想不想要?”
隨憶臉上忽然安靜下來,沒什麽表情,可是心裏早已翻江倒海。
蕭子淵這個男人她到底想不想要?
她怎麽會不想要?
可是,她怎麽要?她要得起嗎?更何況她知道母親是不會離開這裏的,她真的可以拋下母親跟他走嗎?
“你跟媽媽說實話,如果其他的都不管,你到底想不想要?”
隨憶被逼到絕境,心裏的那個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她還有那麽多的顧慮呢?
“我……”那兩個字盤旋在嘴邊就是無法說出來。
隨母突然轉了話題,“你還記不記得你外公臨終前跟你說過什麽?”
隨憶想起那個老人,一生博學,文人本清高,而他卻難得的寬容溫和,一生隻得一妻一女,多少人踏破門檻想讓他再娶一房,都被他拒絕。
隨憶記得小的時候也曾問過外公為什麽不再娶一房得個兒子繼承家業,老人抱著小小的隨憶坐在桌前手把手教著她寫字,耐心的說給她聽。
外公說,不願傷了外婆的心。別的地方傷了還可以補救,可是一旦傷了心就再也沒辦法補救了。
老人在外婆離世6個月後也離世了,臨終前握著隨憶的手,安詳平靜。
“丫頭,外公以後不能在你身邊了,你心裏的害怕和惶恐外公都知道,你記住一句話,以後無論遇到什麽都不要慌不要急……”
隨憶緩緩開口,和記憶中的聲音重合,“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隨母想起父親,也有些動容,那個時候她帶著隨憶回到這裏,老人沒有責罵沒有歎息,隻是笑眯眯一臉平靜的說了一句,“潺兒,回來了?”
隨母回神,“那你怎麽就忘了呢?你考慮了那麽多,怎麽就偏偏忘了你的心呢?現在的你優柔寡斷,出爾反爾,真是辜負了你外公那麽看重你。”
隨憶的眼淚終於滾滾而落。
“回去好好想想吧。你看你在學校的時候媽媽不是也過得很好,你不要擔心。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無論怎樣,媽媽終究會有離開你的那一天,你終究是要過上自己的生活,孩子,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隨憶轉身往外走,打開門又轉過身,欲言又止的叫了一聲,“媽媽……”
隨母抬頭看過來,“嗯?”
“上學期在學校的時候,隨景堯來看過我……”
隨憶說完後便緊盯著隨母。
隨母臉上波瀾不驚,“他是你父親,去看你正常……”
“他說,要不要讓……讓弟弟來看看我們……”
隨母神色如常的問,“你怎麽回的?”
“我說不要告訴他。”
“嗯,就該這麽做。媽媽累了,去睡吧。”隨母揮揮手催著隨憶離開。
隨憶關上房門,站在門口半天沒動。
就算隨母臉上看不出異常,心裏還是難過的吧?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當年割舍的痛怕是一輩子都不會痊愈的吧?
隨憶濕著眼睛轉身上樓,路過蕭子淵的房間,他還沒睡,房門半掩,隨憶不經意看了一眼,他背對著自己似乎在畫什麽圖,背影挺拔。
隨憶心裏亂成一團,也沒往心裏去便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絲毫沒有睡意。
難道非得一天24小時都在我眼前晃才叫不離開我嗎?
或許她一開始的定義就錯了?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隨憶慢慢抬手握上胸前的平安符,往日的一幕幕不斷在眼前回放,腦子裏都是蕭子淵,隨憶慢慢閉上眼睛,良久後呼出一口氣。
當晚蕭子淵房裏的燈亮到很晚,一心畫圖的他並不知道那一晚發生了那麽多事,這些事會對他以後的生活產生那麽深遠的影響。
第二天天一亮隨憶便起床了,見到晨練回來的隨母還有些木訥,隨母倒是絲毫不提昨晚的話題,笑眯眯的使喚她去做早飯。
隨憶站在那裏沒動,看著隨母笑著撒嬌,“媽媽,你給我洗洗頭發吧!”
隨母橫她一眼,“這麽大了還讓媽媽給洗頭發,真是的……”
雖然嘴上這麽說,腳下已經往院子裏走。
蕭子淵下樓走到院子裏時,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隨憶側身坐在矮凳上,麵前的桌子上放了一盆水,隨母拿著水瓢舀水淋在她頭發上,頭發上的白色泡沫慢慢被衝下來。夏日的清晨,氣溫沒有那麽灼熱,太陽剛剛升起來,陽光灑滿整個小院,隨憶像個孩子一樣咯咯的笑著,隨母一臉慈愛。
蕭子淵看著看著慢慢笑了出來。
衝幹淨後隨母拿著毛巾給隨憶擦著頭發,隨憶擦擦眼睛,一抬頭便看到了蕭子淵,不知道他在那裏站了多久。
隨母也看到了蕭子淵,便招呼他過去,“子淵,過來給這丫頭擦頭發。”
蕭子淵欣然前往,隨憶聽了便開始掙紮,“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了。”
隨母按住她,“別動,一會兒滴得滿身都是水。”
蕭子淵接過毛巾輕輕揉搓著,隨憶背對著他坐在那裏,有些不安,臉上火燒火燎的,隨母在隨憶抗議的眼神裏走開了。
蕭子淵手下動作沒停,笑著問,“你緊張什麽?”
隨憶馬上撇清,“沒有啊。”
蕭子淵給她擦完了又拿起梳子給她梳了梳頭發,“拿來。”
隨憶想要轉頭去看他,“什麽?”
蕭子淵把她的腦袋掰回去,“過年的時候我讓林辰拿給你的東西,你不會沒帶吧?”
隨憶心裏一驚,半晌才小聲回答,“帶了。”
蕭子淵雙手搭在隨憶的肩上,聲音裏帶著笑意,“去把它拿來。”
隨憶磨磨蹭蹭的上樓把那個精致的木盒拿了下來,燙手似的扔到蕭子淵懷裏。
蕭子淵拉著隨憶重新坐在他身前,隨憶有些好笑的看著鏡子中的蕭子淵,既來之則安之,她倒想看看這個男人搞不搞得定這三千煩惱絲。
鏡子中的蕭子淵攏著她的頭發折騰了半天,修長的手指穿梭在烏黑的發間,動作生澀,但一臉的溫柔。
直到那枚簪子插到了發間,隨憶這才看到了廬山真麵目。
古樸素雅的白色玉簪,樣式簡單,沒有繁複的花紋,卻讓人沒由來得覺得美到極致。
其實她拿到盒子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裏麵裝著的東西不簡單。木盒的質地是小葉紫檀,靜穆沉古,精致的花紋,古色古香的銅鎖扣,單單這一個木盒已是不凡,盒裏的東西又該是怎樣的超凡脫俗?
她隻匆匆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敢打開。
蕭子淵說她會明白。
她是明白,就是因為明白才慌張,甚至難以置信。
蕭子淵看她靜靜的出神,雙手搭在她肩上輕聲問,“怎麽樣?”
隨憶很快回神,繼而笑了出來。
他的手藝並沒有多好,歪歪扭扭的,他這樣一個男人怎麽會梳頭發,不知道練習了多久吧?
隨憶眼角有些濕,心裏酸澀卻抬頭去瞪蕭子淵,“蕭子淵,你知不知道簪子是不能隨便送給女孩子的?”
蕭子淵笑,故意問,“為什麽?”
“因為……”
“因為什麽?”
隨憶幽怨的看著蕭子淵,“你真的不知道?”
“你不告訴我,我怎麽知道?”
隨憶皺著眉皺著小臉,白皙的肌膚憋得通紅,精致的五官皺成一團,抬頭看了眼蕭子淵,鼓起勇氣又放棄,“不知道就算了,還給你。”
說著就要取下來,被蕭子淵製止,誘哄著,“說啊。”
隨憶幽怨的抬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別處,小聲的嘟囔,“你就是故意的,你肯定知道。”
蕭子淵有些驚奇的看著隨憶,忍不住的笑起來,從沒想過她會這麽孩子氣的碎碎念,似乎是想反駁卻又不好明目張膽。
蕭子淵從身後擁著她,看著鏡子中兩人的臉貼在一起,慢慢笑出來,“若君為我贈玉簪,我便為君挽長發,洗盡鉛華,從此以後,勤儉持家,可好?”
清淺的聲線,淡然的語氣,波瀾不驚,可眼神卻幽深明亮,直直的仿佛要看進她心裏去。
隨憶心裏又是一驚,蕭子淵的笑容加深,“我就知道你會明白的。”
隨憶沒想到蕭子淵已經想得那麽遠,心裏有些慌,“我一直想還給你的……”
“你敢!以後我送你的東西你再敢說半個還字試試!”
他的臉輕輕的貼著她,眼裏明明還是那麽溫柔,嘴上卻凶狠的吐出幾個字。
隨憶慢慢笑出來,第一次沒有躲閃,慢慢靠了上去。
蕭子淵心裏一動,緩緩開口,“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天氣很冷,市中心有個中國珍品海外展,幾個外籍同學感興趣,便叫我一起去看做講解。當時一眼就看到它了,然後便想到了你……想也沒想就買了下來,花光了身上卡上所有的錢,天都黑了才走回學校……”
隨憶低頭看在交疊在她身前指節分明的雙手,慢慢撫上去,心裏的悸動久久不散。
他那麽驕傲的人出去留學是不會花家裏的錢的,不知道買了這麽貴重的東西他之後的生活該是多麽窘迫,可是之前他卻一句都不提。
是了,這些話他平時是斷然不會對別人說的,可現在卻笑著對她說,臉上的笑容和煦溫暖。
隨憶的眼圈忍不住紅了,蕭子淵卻握上她的手再次開口,“我不想看到你的感動,我隻想讓你覺得我可以依靠。”
盒子裏是玉簪,你們一個猜對的都木有~遺憾~~~猜不中猜不中!
這就是你們要的三更嗎,眾愛妃?有木有好驚喜啊?今天這三更霸王東紙哥的必須拉出去撓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