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死,好好的,夾竹桃下埋的不是真的安娜,而是代號X的安娜替代品,一個企圖跟我爭那份機密資料的人,這些天為了逃避警察的現場取證,我們一直躲在地下密室裏,她本來說要去體驗安娜真實的生活,會在路上攔殺了安娜,動手的地方距離別墅越遠,對我來說越安全,一旦密室被發現,她即使成功攔殺安娜,也無法正常生存在世上。誰知安娜周五並未去學校,而是落下了什麽東西中途折返,改乘周六的動車。於是X昨天晚上也就是周六偷偷跑了回來,原來她是想從安娜的身上著手,念念不忘的還是那份機密資料。”湯森教授說完,衛央哭得紅腫的眼睛亮了幾度,仿佛是突然扭亮的電燈,看來安娜果然沒死。他想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隻要他們在一起就好,他們一定能過這一關,既然安娜躲不過這一劫,衛央甚至想早點看到她。
“如果我沒猜錯,安娜回來找的應該是一隻吊墜,她可真笨,最後還是沒找到,總之隻要她沒死就好,衛央謝地!沒想到這根吊墜還能救她一命!”衛央近似喃喃自語地說道,臉上不由得一陣欣喜,心裏也暖暖的。這對囚禁在密室的Y來說,是無法解讀的一種表情。
“她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得知假的安娜昨天已經去了學校,於是詢問了她的舍友,假的安娜得知事情敗露,難以自圓其說,才趕回來的,也就是說周六晚上真假安娜都來過這裏,但她們並未碰麵,因為X到來時,真的安娜已經前往火車站了,還是我有先見之明,猜測這份機密一定就在別墅裏,誰知X又回來分一杯羹,真是死有餘辜。放心吧,我從來沒想過殺死真的安娜,因為讓我做替代品為他死的是湯森,安娜對湯森教授的克隆實驗毫不知情,她甚至不知道那個密室,我殺了安娜也隻會再招來警察,所以聽到她回來時,我一直躲在密室,直到她離開,我才出來,正好趕上X回來,倒黴的是她正好發現了貓糧。她隨時可能帶著這份機密資料離開,而我卻很難,因為在大家的眼裏我是一個死人,我不得不殺了X,然後慢慢計劃逃走的事。”
“你們怎麽知道貓糧就是機密資料?”衛央本來認為那是他和安娜的默契,聽到Y也能找到答案,不免有些失落。
“X告訴我的,她說親眼看到湯森教授在找一粒地上的米粒,這讓我聯想到米上刻字,而整個別墅中能盛放糧食的東西,我都找遍了。湯森教授是業界有名的高智商,而我當然也跟他一模一樣。”
“嗬嗬,如果你找遍了,就不至於沒有發現它被放在櫥櫃頂上,而等X回來才發現!不過你注定跟它沒有緣分,後來又被我藏起來了。好了,我對這些沒有興趣,最重要的是,安娜到底在哪!我要趕緊看到她!在確定她安然無恙前,我是不會答應你任何要求的。”
“她今晚應該會回來的,他聯係不到你是因為你的手機在我這裏。隻要你沒有音訊,安娜一定會回來找你!因為今晚正好有輛動車八點鍾到達市區,再從市區租車到達小鎮應該要半個小時時間。”Y說起來慢悠悠的,如果他自己不承認是他親手殺死了湯森博士,衛央會把他看做是一個慈祥的老人。他看上去的確沒有什麽不同,隻是相比湯森博士衰老了一些,不過這也在常理之中。克隆羊多利現在6歲,但已經如同20歲高齡的老態。
“你等安娜到來,是否想把我們一起滅口?”衛央開始責備自己的同情心泛濫,他始終是個罪犯,何況接下來發生什麽,還不知道,於是又正色問道。
“不,你們和湯森不一樣,我不殺湯森,湯森就會殺我們,他們為了逃避追殺,而克隆出來我們這兩個替代品Y和X,並用在危險時刻,殺死我和X讓外界以為他們死了。這個秘密被我發現後,我才先發製人殺死了湯森教授。對你們不一樣,我隻要拿到了資料,就會馬上出國,如果你們餓不死,被人發現得早,你們還是可以活著出去的。”Y說的話倒是合情合理,畢竟他是個克隆人,而不是嗜血殺人狂。
“你拿那份資料到底作何用途?!如果這些資料落到不良用心的人手中,豈不是要天下大亂?”個人的安危重要,那些無辜的人也同樣重要,衛央的這點責任心還是有的。如果這些資料被秘密組織竊取,那麽會有多殘忍的事情發生啊,醫院的器官移植,或許是從活生生的克隆人身上提取的……
“你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Y的語氣強硬起來,於此同時,由於過於激動,他滿臉憋得通紅,幾乎喘不過起來。
“有件事我不明白,安娜也是克隆人,為什麽湯森教授為她克隆替代品X,並且把安娜視作親人呢?”反正也是等待的時間,衛央不如隨便聊聊。
“不一樣,他在她身上耗費了畢生的心血,而且她身上始終有很多解不開的迷題,這就是安娜的價值所在。根據細胞分裂來算,克隆人的年齡等於原主被克隆時的年齡加上克隆人成長的年齡,也就是說安娜被克隆的時候福金公主已經22歲,安娜即便從嬰兒長起來,也等同於有了22歲的壽命,她現在20歲,實際上等同於42歲,而一般的克隆人更加早衰,也就是說她現在應該是老態龍鍾,但安娜身上出現了反常現象,她不但沒有衰老,而且越來越年輕,這讓湯森想到會不會跟她身體裏含有的成分不同有關,還有她身體裏的毒素跟這個問題有沒有關聯,這麽多年的研究,一直到現在才略有進展……”衛央隻知道正常人會互相羨慕,沒想到克隆人之間也是相互羨慕的……
。”
“如果我不把那些資料交給你會怎麽樣?”昔日,衛央曾經看《鬼穀子》,談到如何在談判中縱橫捭闔,現在看來,即便蘇秦張儀在世,也難說服這種要求單一,又別無他求的對手。
“你不交給我就別想活著走出去!既然多攪進一個人來,那就等安娜回來,把你們一起解決吧!”Y憤憤然。
“衛央,你真的來了!”此時,安娜赫然出現在門口。隻見安娜疾步走過來,一把抱住衛央,看著疼惜地看著衛央的臉。就是這種目光流轉的表情,讓衛央找回了認識的安娜的感覺。安娜試圖給衛央鬆綁,湯森博士趕忙阻攔“等一下,他藏起來湯森博士研究的機密資料!他必須說出放在哪,才能放了他!而且如果你們肯告訴我,我拿了資料,就會馬上出國,如果你們能被發現,就可以活著出去!”說到這裏,令人匪夷所思的現象出現了,隻見湯森博士渾身抽搐,用手緊緊按著心髒,像是脫水的魚一樣大口呼吸著,不大一會,就倒在地上不動了,而眼睛死死地盯著安娜的方向。他死亡的時間好像是卡著安娜進門的時間一樣,真是無巧不成書。衛央很失望的是,沒有看到安娜見到Y會說什麽,她會不會尖叫一聲,大為驚駭呢?很明顯,眼前的一切跟他原先的設想不一樣!
繼而衛央驚詫地看著安娜,表示自己的確搞不懂他為何不明所以地死去,希望安娜能跟他一個什麽解釋,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不救他呢?隻見安娜慢慢走過來,似乎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解開了衛央的繩扣,“我們走吧,回學校,這裏警察會處理的!”
“一個人就這麽死在麵前,你居然這樣雲淡風輕?院子裏還躺著另外一具屍體……”衛央感覺到安娜如此遙遠。
“他是假的湯森博士,一般的克隆人都有先天缺陷,心髒早衰是最常見的,而他生來已經有相當於40歲的年齡。他就是發現自己心衰之後,想拿博士的研究成果,帶到國外換做心髒手術的費用。應該是假安娜和假湯森教授為機密文件起了爭執,因為他們同樣需要這份資料。假湯森教授一定是在殺死假安娜,剛剛挖坑掩埋完畢,碰巧遇到了你和房東來看房,於是悄悄躲了起來。而他等你出去後,找貓糧的時候,發現已經不見了,而你又發現了院子裏的屍體,所以你是逃不出去的,而我也必定回來找你,所以他準備好一切就等我赴宴呢,幸好他那顆心髒幫了我們大忙。”安娜說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利索地把手上腳上的繩子接下來。看到衛央一臉驚愕,似乎又要被自己的話誘發了新的問題,於是不耐煩地說“別問我為什麽看到那具屍體,我半夜回家,家裏開著燈,總要觀察一下院子裏有沒有異狀,也聽到了一些你們的談話,確認屋子裏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