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不忍心看著青年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尷尬,艱難的用著因為發笑而嚴重變形的動作打著手語,“你的能力應該有著一定的局限,隻能看到我們看到過的東西吧,所以不知道其他一些事情也不怪你。”青丘先好心的給了青年一個不算台階的台階後,才繼續表述下麵的內容,“蜥蜴人沒有在宇宙中跑的能力,是在蜥蜴人降臨之後我們才知道的啊。大師又不是事前諸葛亮,怎麽可能知道用火箭跑到太空中就安全?要是遇到蜥蜴人也有火箭,一追上來,大家可是連跑都沒辦法跑。”
青年臉上陣青陣紅,“知道雞蛋不要都放在一個籃子裏的做法嗎?可以一部分人坐火箭躲到太空中,另一部分人……”
“得了吧。”笑的就快斷氣的錢笑,好不容易才回過一口氣來,“你當這是電腦遊戲,隻要動動鼠標,想讓誰送死誰就去?人都是有從眾性和依賴性的,越是危機的情況越是這樣。你倒是不想在一個籃子裏,如果那個時候你和我們一起的話,坐火箭的光榮任務交給你,你去不?”
青年見那些一直跟著自己的人裏出現了一陣**,咬牙道,“我……我去。”
“你去?”九尾冷笑道,“你去的話,別說什麽踏入神之領域的智者,就連普通程度的智者也算不上。真正的智者是依靠自己的頭腦來解決問題,有著對自己頭腦的絕對自信。而不是像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或者賭徒一樣,去賭對方沒有追上火箭的技術,或是其他能力上的缺陷。”
“你……”
“好了,好了。”笑夠的秋羽出來圓場,“其實他們說的也不全對。”
琦雅連忙替青年接過了秋羽遞過來的的台階,“對對,他們那種程度的智慧,怎麽可能理解智者的想法。”
“我不是那個意思。”秋羽在古怪的盯了青年一陣後,決定比起照顧他的尊嚴,還是應該更尊重事實和自己的夥伴一些,“我沒坐火箭跑路,不光是不願意去賭,更是不願意送死啊。你要知道我們是防禦型文明,遊戲的目的就是防禦住對方的攻擊。所以地球不是我們的負擔,而是我們的堡壘與助力。如果我們拋下地球跑了,先不說監管者會不會直接幹預這種烏龍事件。光是我們拋下地球這個堅固的堡壘,裸奔到宇宙裏的行為,就是明顯的送死。”
青年不服的問道,“什麽意思?”
“你要注意遊戲規則,規則是作為遊戲參與者的我們全死光,就判地球文明輸。所以整場遊戲的重點,可是在我們的身上。這個可以理解為攻擊的出現點,不是以地球,而是以我們所處的位置為中心。在地球上,複雜的地形,和主場優勢讓蜥蜴人很難快速找到我們。如果是在宇宙中,幾億蜥蜴人被投放到我們火箭的周圍,甚至直接投放進火箭內部,你想想,我們的下場會怎麽樣?”
“以我們為中心的投放說法缺乏證據。”青年說話的底氣已經明顯不足,依然不願意認輸。
“一開始是缺乏證據,可是後來,蜥蜴人被平均的投放到了世界各地,我就幾乎可以肯定,他們的出現地點是受監管者有意控製的,既不特別針對我們,也不特別照顧我們。”秋羽帶著柔和的微笑看著青年,“有時候,一個誘人的點子和答案出現在腦海裏,一瞬間洞徹萬物的感覺確實會很不錯,但凡事都不要先把自己放在全世界最聰明的位置。那個點子誕生之時,要先想想自己能想到的,其他人是否也能想到,而其他人既然想到了又為什麽沒有去做。沒去做,是不是意味著事情本身存在著什麽樣的問題......所以,既然是以做智者為目標,僅僅能想,是遠遠不夠的,更重要的是,要把任何一件事都比別人想得更全麵……這是,很累的啊……”
聽著秋羽的話,青年在幾秒的平靜後猛然爆發,算得上俊朗的麵容扭曲得仿佛正在受到淩遲之刑,“少在老子麵前裝X,你那些白癡級別的布局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運氣,如果是我……”
錢笑大叫著轉身向樓下走去,“走了走了,浪費了不少時間。”
“後麵那些人被忽悠了,滿可憐的,要救救他們嗎?”青丘用誇張的動作打著手語。
李凝風錘著腰,“剛剛誤入偽神領域,弄得腰酸背痛,腦抽筋。”
九尾倒是什麽也沒說,但不停的用手在鼻子前煽動著。
看著這些同伴的動作,秋羽心中一陣溫暖,放棄了剛剛在腦海裏成形的計劃,跟著他們向樓下走去,“要成為主角有兩種方法,一是有無敵的智慧或者勇武,以完美之態解決一切障礙。另一種是有著一個作為普通的覺悟,以普通人的奮鬥,引發別人的共鳴與認同……宇宙的法則給了所有人成為主角的機會,沒必要去費力的創造其他道路,也沒必要去強行選擇不適合自己的道路。”
青年取下鼻梁上的眼鏡,重重摔到了地上,“混蛋,你是想說你注定了是用無敵的智慧,以完美之態解決一切障礙的天才,而我隻能是一個普通人嗎?”
“不。”秋羽已經走出了青年的視野,但說話的聲音卻依然清晰,“我選擇的……是第二條道路。”
在下了幾層樓後,錢笑向上張望了一陣,“那家夥真是個白癡,不就自己找了些不自在嗎,現在還死要麵子的不跟上來,留著等死啊。”
秋羽學著青年剛才的傲驕語氣道,“我還真希望他能死掉,不然我可是會很苦惱的。”
錢笑噓聲道,“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心眼了?被罵兩句居然就希望對方死掉。”
“我不是小心眼,而是害怕他這種人啊。”秋羽認真道,“他這種人集合了自大,傲慢,嫉妒,不服輸這些最容易找死的缺點在身上,但正是這些缺點的存在,如果他活得足夠久便會被這些缺點推上某個領域的巔峰。也許某一天我真的會被他搶掉風頭……更糟糕的是,我總覺得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還會繼續和他打交道。”
錢笑點了點頭,“而且他還是是一個和您一樣,可以任意使用法則能力的人……您覺得他的那個法則能力具體效果是怎麽樣的?”
“就字麵意思來看,記憶回溯應該是能看到別人的記憶。不過他應該隻能看到記憶中的直觀景象,而不是所有思維,相當於把別人的眼睛當攝像機用,不然也不至於出剛才那麽大的洋相……但是法則能力應該不會這麽簡單,我懷疑這個能力是能夠回溯萬物的記憶。”
錢笑砸舌,“那麽說,他的能力是掌握過去的信息,您的能力是掌握現在的信息。看來他還真有可能成為您強勁的對手啊。”
秋羽望著錢笑,“你有心思去關心別人的法則能力,怎麽就一直不想知道自己的。”
“嗬嗬。”錢笑避開秋羽的目光,“來日方長,我不著急的。”
“真的?”秋羽停在了樓梯拐角處的牆壁前,“離開這裏的話,下一次能用出法則能力,可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到出口了?”錢笑看著麵前的牆壁,依然絕口不提自己能力的事。
“那麽,走吧。”
秋羽歎了口氣,當先走向了牆壁。而這道牆壁如同幻影一般,讓秋羽直直穿了進去。
錢笑在其他人動作之前,緊跟著秋羽走入了這道牆壁之中。
進入牆壁的一瞬,看起來本該是如同空氣般的牆壁幻影,卻讓錢笑有種進入到了水中的感覺。不,分明就是已經進入了水中。
隨著一次呼吸的完成,錢笑感覺肺部一漲,竟然真的吸了一肚子的水。連忙憋住呼吸向前快跑起來,想要竟快離開這個奇怪的地方。
可是在跑了幾步之後才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了落腳的地方,整個人都漂在了水裏,而剛剛還看著走在前方不遠處的秋羽,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不見了。
明明在水中,錢笑卻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難道說自己一不留神又被引發的法則能力攻擊了?
慌亂之下的錢笑迅速浮動著向後轉身,但身後也和前方一樣,隻有一片看不到盡頭的淡黃色**。
猛然意識到自己還能看出**的顏色,錢笑連忙手腳並用的向著上方遊去。但這手腳並用的動作,又驚出了錢笑一身冷汗——自己剛剛還在背上背著一個人的,居然什麽時候消失的自己都不知道。
一愣神間,錢笑已經感覺快要憋不住,身體像隻大章魚般,一節一節的向上方串去。
按理說,能看清**的顏色就說明有光,而有光的地方應該就是水麵。
但錢笑估計自己至少向上遊了有四五十米距離後,依然沒有到水麵,而周圍的光線強度竟然沒有出現絲毫變化。
在又拚命的往上遊出一段距離後,錢笑終於再也憋不住。在因缺氧而混亂的思維下大口呼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