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後，錢笑才從秋羽這些聽起來總覺得不對，但想反駁，卻找不到絲毫漏洞的說辭中回過神來，“那能量的來源是哪，力量不可能憑空產生，即使以前身體是黑洞的一部分，但現在肯定也不具有黑洞那超強的引力存在。”

“黑洞再厲害，不也是由一點一滴的物質組合而來嗎？實際上，宇宙中幾乎所有的法則都是由最基本的物理法則衍生而來，而物理法則，又幾乎都是誕生於微觀世界。現在人類對能量和物質本質的認知，全都在向著微觀世界發展，目前為止的成果是，越是微小的粒子，就越能發揮出強大的力量。”

“而光是原子級別就已經能挖掘出如同魔術般憑空出現的強大核能，剝離、組合原子就能生成新的物質，以電子為基礎就能實現高速的運算，利用中微子就可以穿透一切物質傳遞信息……知道目前人類已知物質的極限在哪裏嗎？是誇克啊。那麽如果對物理的理解到達運用誇克的程度，甚至是窺見了比誇克更加微小的存在……自很多年前起，一些理論物理學界的科學家甚至提出的物極必反的大膽假設，認為在誇克內部，是整個宇宙。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身上可是存在著無數個宇宙，給法則能力支援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力量，不是很正常嗎？”

九尾輕搖著頭，“你的推理一向都是建立在嚴謹的分析和推理之上，可是現在說的話，為什麽大半都是不確定的假設？”

“知識不是都是大膽猜測，小心求證的嗎？而且我現在說的這些話，可不是單純的猜測。”秋羽看向木樁人，“能看出來我現在的法則能力是什麽嗎？”

“感知蔓延。”木樁人立刻就給出了答案。

“哦，原來是叫這個名字嗎？很貼切啊。那麽我來說說這個能力的作用吧。隻要我發動它，我的感知就會像在自己生長一樣，以一定的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凡是被蔓延出的感知覆蓋的區域，我可以像了解自己的指掌一樣了解這片區域中的一切。不但像玩三維遊戲一樣，可以看到物體的表麵，還能看到隱藏在地麵下的細小裂縫，機械咬合點中的微小灰塵，以及肉眼永遠也不可能看見，但卻真實存在的一些非物質體……順便說一下，自從開始和你們開始聊天，我就一直沒有移動過，這是因為感知蔓延的這個能力，在靜止狀態下，感知蔓延出去的速度是移動時的十多倍。所以我剛才說的那些，不光是人類單方的知識。還有利用蔓延出去的感知，從我們的對手那裏獲得的知識。”

“你……你……我就知道，光是算計監管者和那些監視者不可能贏得勝利，原來從站在這裏的一刻起，你就在算計著我們的對手了。”錢笑平靜了下自己的情緒後，才繼續道，“可是，如果說我們的對手不知不覺間就被的的感知籠罩，從而讓你獲得了他們的部分知識，但你的力量來源他們就一直沒有給你掐斷？你可是說過，九尾他們一用出法則能力就馬上被對方停了電的。”

秋羽指了指漫天的秋炎，“你怎麽不去問她？”

錢笑，“我總覺得女神殿下正玩得高興……不太好在這個時候去打擾。就安全性而言，問您比較可靠。”

“我的答案是……”秋羽偏頭一笑，“因為我很特別啊……那麽，現在想知道的東西都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有什麽問題還是邊走邊說吧。”

錢笑微微錯愕，“邊走邊說？您知道往哪走？”

“當然知道。”秋羽當先向前走了起來，“我用感知蔓延獲得一些關於對方文明的知識隻是附帶的，剛才站著不動的主要目的，是把這片空間都籠罩在我的感知範圍中，好尋找到出口。”

錢笑剛想跟上秋羽的腳步，但瞥見斷了雙腿的白人正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一邊哀歎著自己就是做牛做馬的命，一邊把白人背了起來。

“我需要知道更多關於法則能力的信息。”九尾抱著還有些虛弱的青丘走到了秋羽身旁。

“更多的嗎？”秋羽在同樣眼巴巴望著自己的青丘頭上拍了拍，“你們是想掌握法則能力，好更好的保護對方？”

本來秋羽認為自己一語道破他們心中的想法，隻會讓九尾冷冰冰的點個頭。但出乎他預料的，九尾用著很認真的聲音答道，“是，我想保護好她……我想……獲得打破所有法則的力量。”

秋羽定定了看著九尾半天，再次拍了拍青丘的腦袋，把視線轉向了正前方，“感知蔓延隻能看到外物，並不能看到對手的內心。所以，引發的方法，是否能夠成長，到底能達到什麽程度，可不可以同時掌握數種法則能力……全都不知道。但我卻能夠肯定，即使離開這裏，我們也早晚能夠確實的掌握法則能力，因為，我們就是為此而來的。”

“為此而來……的嗎？”九尾露出了第一個對青丘以外的人的微笑，“我喜歡你這句話，雖然我懷疑你是在揣摩了我的心理後才說出的這句讓我喜歡的話，但我，確實很喜歡你的這句話。”

“不是。”秋羽搖了搖頭，“我這句話是真心的。宇宙的法則，文明的法則，這些已經讓每個個體足夠累了，有時候能拋棄一些法則的束縛，讓自己輕鬆一些沒什麽不好。現在我們又有了相同的目標，相處時簡單一點就好。”

九尾皺了皺眉，“我一直以為你隻是單純希望獲得力量，什麽時候起你的目標也變成了法則？”

“一直都是啊，我一直都很厭惡這個壓抑的世界，在來到這裏之前，隻是在拚命忍耐著。在來到這裏之後，得到了獲得力量的機會，所以就想要去真正的掌握足以改變世界的力量。可是現在，在看到了一勞永逸的解決方法以後，我隻是又把目標從治標，變成了治本。”

青丘向秋羽打著手語，“看吧。把藏在心裏的話與別人分享，是件很快樂的事哦。”

“哦……”秋羽愣了愣，笑道，“是啊，本來還不覺得，但被你一說，確實覺得快樂了不少哦。”

“大師啊。”錢笑背著白人趕了上來，“您還沒說讓人打昏您，到底是出於什麽樣的計劃？”

秋羽，“哪裏有什麽計劃，就是單純不想被幹掉而已。”

“啊？”

秋羽緩緩道，“雖然當時我不知道對方是用什麽方式為攻擊手段。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昏過去的我對他們來說，不是突然從他們的眼前消失，就是成為了一個讓他們不在意的存在。因為就先前的信息判斷而言，他們的力量應該比我們低，最多和我們相當。那麽在一場力量相當的戰爭中，有軟柿子，肯定得先捏了，畢竟再軟的柿子，隻有能上戰場，就說明他有殺人的力量。我作為我們中最軟的那一個，我自然成了他們的優先攻擊目標。但我暈過去以後，就從一個可能存在威脅的人，變成了一個已經重傷，可以在戰鬥勝利後，再最後處置的人。這同樣是因為這是一場力量相當的戰爭，多浪費一秒，多浪費一點力量在敵人的傷員身上，都有可能最後輸掉整場戰爭。而後麵，如果戰爭是對我們不利，我醒了後至少可以從不利的因素上找到一些突破口。如果戰爭是對我們有利，我就可以在醒來後直接享受勝利果實了。”

錢笑，“……你就不怕我跑不掉的時候把你扔在戰場中央？”

秋羽，“因為你聰明嘛，比起扔我，你會覺得叫醒我帶來的好處更多一些。”

“不。”錢笑挫敗的歎了口氣，“還是您聰明，連我的心態都算得死死的。”

秋羽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語氣卻很認真，“因為我的第一印象，你們總覺得我做什麽事情都是在算計人，事實上，我敢那麽做完全是因為對你的信任，我相信你不會丟下我。”

錢笑把頭別到了一旁，“信你才怪。”

“你們的問題都谘詢完了嗎？”李凝風跑了上來。

秋羽頭疼的按著腦袋，“那麽你又有什麽問題？”

“我想知道怎麽才能使用出那些神奇的力量。”李凝風指了指天上跟著眾人飄動的無數個秋炎，“你們倆都說了，法則能力現在隻能在這個世界中用出，我想在離開前也能體會一下。”

秋羽在李凝風的期待中沉思了半天後，卻給出了一個讓李凝風怎麽看都覺得很敷衍的回答。

“我能告訴你要呼吸才能生存下去，但是我卻不會教你怎麽呼吸，因為本能是沒辦法拆分成步驟來用語言描述的。”

“好吧，至少你告訴了我，用法則能力是一種本能。”

李凝風垂頭喪氣的歎著氣，但隨著他的這口氣的歎出，絕對的黑暗又一次籠罩世界。

在所有人緊張防備之時，黑暗又迅速消失。

“法則能力，光子掌控。”木樁人指著李凝風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