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主人,不過就是個不知深淺的小螞蟻,有必要興奮得發抖嗎?雖然性格是稍微有趣一點,但依然擺脫不了弱小得隨時會死掉的命運。”秋羽從月上獨酌靠窗的肩上探出頭來,略帶無聊的看了少年一眼,“看起來滿漂亮的,殺掉太可惜了一點吧。”

隨著秋羽的話,月上獨酌感受到了來自少年的壓力突然之間煙消雲散,趁機用伸懶腰的動作結束了顫抖。

“唔……好興致都被你破壞了,隨你便吧。”

月上獨酌並沒有錢笑那麽聰明,能做到完美的配合秋羽。但至少知道該怎麽把舞台交給秋羽。在說出這句話後,帶著一副失望的表情閉眼小憩起來。

這突然的異常情況,讓少年一時間竟然呆在了原地。他不光是被秋羽兩句話唬住,更是因為秋羽和月上獨酌居然會不受自己的氣勢影響。在力量方式稀奇古怪的法則世界,唯有這點是不可能有辦法偽裝的。

片刻過後,少年臉色笑意盡收,帶著打量天敵的眼神小心的看著秋羽和月上獨酌。身體也微微繃緊了一些。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在做可以隨時發起攻擊的準備。

如果說此時的他還覺得麵前兩人是可以一戰的天敵,但秋羽的下一句話卻讓他臉色大變,仿佛麵對的是無法抗衡的巨獸。

“看什麽看,我說漂亮殺掉了可惜可不是說你,是在說你旁邊的那位美女。如果不是殺掉你她也會消失的話,才不會替你給主人求情。”

“你看得到她?”以談論殺人為樂的少年,突然之間變得慌亂起來。

“法則世界的神奇可是遠遠超越你的想象,別以為自己有點能力就天下無敵。能輕易捏死你的人可是要多少有多少。”秋羽教訓過少年後,又對著他身邊的虛無行了個彎腰的紳士禮節,隻是語氣完全和紳士沾不上邊,“美麗的小姐,跟著這樣的人恐怕每天都有巨大的壓力吧?你怎麽能懷疑我是不是在和你說話呢?當然能聽見……難道說你是因為旁邊這個傻小子能看到你,能和你說話你才跟著他的嗎?這樣的話,跟著我的主人可是個更好的選擇……別擔心什麽存在的問題,在法則裏沒有任何問題是沒辦法解決的……哦?他是你哥哥?那還真是不好辦……放心吧,主人答應過的事從來不會反悔,不過這個傻小子沒多少本事居然還到處找麻煩,早晚會牽連到你……哦,這樣嗎,還真是可憐,那麽管教她的重任就由你費心了。我們也是去灰暗的錯亂孤島,在那裏碰到麻煩的話隨時來找我們啊……不再聊聊嗎?哦,這樣的聊天是回打擾到主人的休息,那麽一會兒再聊吧。”

在秋羽一長串自言自語的話語過後,少年如同被什麽無形之物拉著手般,悶悶不樂的回到了先前的座位上。如同一隻被馴服的獅子般,雖然依然危險,但卻老實的坐著,不時對著空空如也的座位點頭,偶爾說話也像怕被人聽到般,拚命壓低了聲音。

直到此時,熊人和裂嘴生物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狀況,外放的氣勢更加不敢收回絲毫,但卻凝聚在了小範圍的身周。

對他們來說,強者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種像少年這種似乎有些精神異常的強者。什麽正區域不能違法的法則根本約束不了這種人,很可能稍有大意就會被幹掉。

可現在,那個能引發自己危機意識的少年居然被人幾句古怪的話語就嚇退了回去,而且嚇退的他的還隻是一個作為寵物的存在,那麽……前麵那個沒有絲毫氣勢散發出來,宛如新手的人到底會有多恐怖?

法則的世界足夠廣闊,也足夠自由,所以凡是強大到一定程度的人,根本不會懼怕政府甚至是創造者公司的力量。對他們來說整個法則就是一個巨大的遊樂場,隻會按自己理解的法則去遊戲。他們動搖不了強大的組織,但強大的組織同樣也拿他們沒辦法。即使真的在正區域城市做出點什麽,也不是值得人驚訝的事。

對於那個看似冒充新手的人,要麽是有什麽大的行動需要隱藏,要麽就是出於稀奇的興趣。可不管是那一種,都應該不是希望被別人看到的。

想到這裏,明明互不認識的熊人和裂嘴生物額頭見汗的對看了一眼。如果不是兩人聽到那個寵物說,不願意殺死少年,恐怕已經在對望這一眼之後,各自從相反方向跳車逃跑了。

當然,他們沒有跳車逃跑也不全是因為對方沒有殺人的打算,更是因為他們害怕逃跑的舉動會惹怒對方。

少年的力量在氣勢對抗中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他們都自信,麵對少年要全身而退並不會太過困難。這也是少年用話語挑釁,而不直接對他們動手的原因——少年也同樣清楚,他們不想戰鬥的話,自己沒有任何殺掉他們的可能。

但對於那個帶著寵物的恐怖強者,雖然完全不知道有多厲害。但以能讓精神狀態不正常的少年如同小貓般乖乖退下這點做判斷基準,那已經是自己無法理解的程度。

最終,熊人和裂嘴生物作為了一致的判斷——比起去賭逃跑會不會激怒他,還是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乖乖坐在車裏的生存幾率要大一些。

車裏每一個人的每一個微小動作和表情變化,全都掌握在秋羽手中,所以對於造成當前情況的秋羽來說,這一切的意義,不過是在按著自己製定的軌跡發展。但在月上獨酌看來,簡直就是在反複上演奇跡。見車裏的氣氛暫時變得平靜,連忙睜開了眼睛,手指在大腿上亂畫著。

他確實是在亂畫,因為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寫些什麽。坐車時,肩膀微微抖動是件相當正常的事,但亂畫著的月上獨酌因為怕動作引來後麵幾個人的關注,所以隻是用右手動作著,頭和另一側的肩膀則完全靜止不動。

可月上獨酌這一古怪的行動卻苦了後麵幾個人。不管是熊人,裂嘴生物還是少年,全都一直緊張的注視著他。放他們眼裏,腦海中補全的景象是,月上獨酌不停在固有空間中收放某種武器,仿佛遲遲決定不好是不是要動手殺人。

就在月上獨酌折磨了他們將近一分鍾後,秋羽的聲音再一次在車中響起,“我說那位小姐,你最好不要挑戰主人的仁慈,精神探測這種手段可是相當不禮貌的。”

少年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血色淨失。他並不像熊人與裂嘴生物那樣謹小慎微,同時,也比他們更加驕傲,即使因為秋羽兩人的古怪以及能看見自己的妹妹而具有了強烈的危機感,但卻遠遠不到嚇破膽的程度。所以在一番央求後,讓妹妹使用在這個法則世界來說,也是相當神秘的精神力量探一探兩人的虛實。

根據以往的經驗,即使是強上許多的敵人,隻要沒有對應的裝備,也不可能發現或抵禦得到精神係的力量。而眼前的兩人為裝新手,身上並沒有任何裝備,除了同樣擁有精神係,並且是比自己妹妹更強的精神係力量以外,再沒有任何察覺的可能。

可是……這種可能居然在妹妹的精神力剛剛展開的一刻就被抹殺。他清楚的看見,身旁的妹妹居然在瞬間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驚慌神色。一圈圈代表屈服的精神波動快速發出,作著求饒般的解釋。

少年握緊了拳頭,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明白,對方的強大已經到了自己一方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但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對方的任意欺辱。看著妹妹道歉已經是自己最後的底線,如果對方一定要咄咄逼人的話,拚命將會是最後的選擇。

不知不覺中,少年已經將自己放在有弱勢者的地位。其實如果不是陷入“被自己想象出的強敵”思維中,他隻要動動手指就會發現,那兩個看似深不可測的一人一寵根本不堪一擊。

不過秋羽唬人也不全是用騙的,至少還有感知蔓延幫他收集必備的信息。雖然完全不具備任何戰鬥力,但卻可以輕易動搖少年自認為強大之處。別人眼裏的神秘無形存在,在秋羽眼裏和站在麵前根本沒有絲毫區別。

而做為挑戰法則之力的感知蔓延,在精神領域來說,除了越法者的力量外,再不可能有比其更強大的力量了。無形少女以半吊子的精神力來挑戰感知蔓延的力量,與用一塊雞蛋撞向行星沒有任何區別。雖然這個行星也不是秋羽可以控製得了的,但既然是對方主動撞上來,行星絕對沒有主動回避雞蛋的可能,所以在無形少女的精神世界中,她看到的是一個讓自己連震撼感都已經被完全震碎的超級龐然大物。

“別緊張,我能感受到你剛才沒有敵意,不然你不可能還能活著了。”秋羽把下巴靠在椅背上看著少年身旁的空位,“不過,雖然我不介意,但是主人可不喜歡被人窺探,如果再有下次的話,說不定你的思維陣列會受些損傷哦。”